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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傾城 暴走遊魂 4052 字 2個月前

“嗯。”傾夜應道,隨後才急忙反駁,“我不是在玩。”

錦瑟苦笑,喃喃:“嗯,你不是在玩。”

“你又笑什麼?”傾夜警惕地道。

錦瑟靠近傾夜,挑起她的一縷發絲,悠悠道:“以前,你的發是束起來的,很是精美。可是現在,卻都披散著。”

傾夜向後斜著身體,穩住呼吸,鎮靜地問:“不好看麼?”

錦瑟未答,卻道:“阿真走後,你的發式就變了樣子,不似先前那樣精致。巫美走後,你乾脆成了披頭散發。看來,你雖活了一百多歲,竟連發髻都不會自己梳理。”

傾夜沉冷如水,神色從容優雅,誓死狡辯:“我是認為這樣披散著,也很不錯。”

錦瑟輕鬆地呼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錦瑟就不必操心替你梳頭了。”

傾夜見風使舵,淡淡道:“當然束起來更好。”一邊不緊不慢地說著,卻是動作異常麻利地從妝奩裡翻出發梳和簪子,送到錦瑟麵前。

錦瑟一甩袖:“走開,誰要伺候你?”

傾夜雙手尷尬地擎著,神色失落,又有幾分楚楚可憐:“我最喜歡這支簪子,許久沒戴。”

錦瑟歎息一聲,隻得拿起梳子,命令道:“坐好。”

傾夜搬來繡墩,順從地坐好,手裡握著那支她最喜愛的簪子。

錦瑟挽起傾夜的銀絲,悉心梳理,便覺有淡淡的清香縈繞鼻端,沁人心脾。

“不了解你時,以為你強大而無所不能。”錦瑟喃喃念著,“殊不知,你才是最不省心的那一個。”

傾夜忽然握住了錦瑟執梳的手。

錦瑟的手微微一顫,隨即嚴肅道:“彆搗亂。”

傾夜沒有放手,輕輕問:“錦瑟,你現在了解我了麼?”

“有一點兒。”錦瑟道。

“隻有一點兒麼?”

“嗯。隻有一點兒。”錦瑟輕輕甩開傾夜的手,繼續為她梳理秀發。“現在的你,一定和少女時代很不同罷。夜,在你像我一樣大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呢?”

傾夜道:“最本源的自我,其實從未改變。”

“沒有改變……?”錦瑟低低念著,梳發的手略微一頓。

天賜公主花傾夜,作為大夜史上第一位女皇儲,還未登基,卻先有了“後宮”。不知是誰最先用“後宮”這兩個字來稱呼傾夜養在天賜宮裡的那些女子,毫無疑問的是,那兩個字總是飽含了刻毒、鄙夷的譏諷。如今,時隔近百年,在滄浪雪諾的不懈努力下,天賜公主的那段舊事又被反複提起和四處傳揚。顯然,滄浪雪諾很怕“愛徒”的那段豐功偉績不被她身邊的人們了解。

“錦瑟,在我像你這般年紀的時候,已經身敗名裂。”傾夜平靜地道,“可是,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永遠無悔。”

原來你無悔。錦瑟手中掬著一縷水銀般的發絲,俯視著傾夜端麗的背影,心尖似乎微微一搐。略微頓了頓,才又繼續輕柔地梳理那頭格外長的秀發。

“錦瑟,你……想了解我的過去麼?”似乎感覺到錦瑟動作的凝滯,傾夜的肩膀輕微地顫了顫,低低道。

“簪子。”錦瑟似乎並未聽見,一隻手從傾夜的肩頭伸下來,要傾夜攥的那支簪子。

溫潤瑩翠的玉簪,攜帶著來自傾夜手心的溫度。錦瑟利落地將它彆進簡單挽起的發髻裡。

“好了。”錦瑟輕描淡寫地道,捋過最後一縷發絲,放手。

“明天怎麼辦?”傾夜仰著臉問錦瑟。

“你得寸進尺。”錦瑟不客氣地將她的臉推了回去。

傾夜起身,不自禁地向錦瑟靠近。她比錦瑟大約高出一寸,如此逼近,便自然給對方帶來一種壓迫感。緊接著,錦瑟又感覺到一縷攜帶危險訊號的芬芳,接踵而至。

“你不許淘氣。”錦瑟肅然道。

傾夜吐氣溫熱,帶著魅惑的馨香:“我從不淘氣。錦瑟呢,倒是經常淘氣。”

“那是你不曉得淘氣和生氣的區彆。”錦瑟說著,便去推傾夜。手之所觸,卻是她溫暖柔軟的身體。

“你問,我便答。”傾夜握住錦瑟的手,執著地道。

錦瑟輕描淡寫地一笑:“我對你的事,沒那麼大興趣。”說著,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人也如乖覺的靈狐,從傾夜的身前溜開。

傾夜不再追她,隻是深深望過去,靜默了片刻,方道:“可惜那時沒有你。”

“那時若是有我,此刻還不早死了?”錦瑟道。

“我不要你死。”傾夜焦聲道。

錦瑟無奈苦笑:“豈能事事如你所願?”她心知,待到自己老態龍鐘,傾夜也將仍是現在這般風華絕代。

“我在,便不讓你死。你死,我也去。”

“真是胡言亂語。”錦瑟彆過臉去,正巧望見蜷縮在床的冥兒。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卻總是截然不同的神情。想起冥兒的種種表情,錦瑟不由又笑了起來。

“夜,你哭鼻子會怎樣呢?”錦瑟輕巧地問。方才,唯獨沒瞧見冥兒的淚顏。

傾夜淡淡道:“如果有人能讓我哭泣,那一定是你。”

錦瑟道:“難道你不曾為彆人哭過?”

“有過。”傾夜直言不諱。

錦瑟自然猜得到那個人是誰,便未再問。傾夜的過去,她不想提及。

“快給冥兒找衣裳穿。這才是正事。”錦瑟道。

“你拉我上樓就為這事?”傾夜道。

“不然?”

“給我梳頭。”傾夜大言不慚。

錦瑟嫌棄地橫她一眼:“你知不知羞?”

“知。”傾夜老老實實地回答。

“知羞就給冥兒找衣裳穿。”錦瑟訓道。

傾夜道:“為何要搶我的衣裳?”

錦瑟道:“誰叫她變的是你。”

傾夜道:“我的衣裳也不多,要換著穿。”

錦瑟恨不能拍她一巴掌,道:“小氣鬼,來日,我再給你買新的。”

“你給我買?”傾夜很能抓住重點。

錦瑟沒好氣地道:“嗯。看你表現。”

傾夜趁熱打鐵,神色鄭重:“我的衣裳都是找師傅特彆定製的。”

沉默。

安靜得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錦瑟,你好像不高興,又怎麼了?”傾夜很誠摯地問。

“我頭痛。”錦瑟道,用力揉了揉太陽%e7%a9%b4,終於妥協,“我去尋最好的師傅給你裁衣裳。乖,去把你的寶貝衣裳舍出來一套。”

傾夜翻出了自己的衣物,認真比較了一番,總算挑出一套來。

錦瑟似乎猜出她在比較什麼,道:“我記得你從前最不注重打扮,怎麼活到一百多歲高齡,突然變得這般愛俏了?”

傾夜表情嚴肅:“誰愛俏了?”

錦瑟悠悠沉%e5%90%9f道:“我倒是覺得,你穿那件雲紋罩衣最好看。”

傾夜便輕抬素手,從容優雅地把已經放在冥兒床前的那件雲紋罩衣給換了回來。

“小賴皮狗最愛俏了。”錦瑟笑道。

傾夜卻是麵不改色,淡定得就好像方才的行為與她無關似的,不止如此,還走到錦瑟麵前,旁若無事地望著她。

“看我做什麼,快去給她換衣裳。”錦瑟道。

傾夜輕歎一口氣,轉身,走到冥兒床前,忽然伸出手去捏住了冥兒的鼻子,冷冷道:“起來,穿衣裳。”

“喂!彆吵醒她!”錦瑟急忙阻止,卻是已經來不及。の思の兔の網の

☆、第一百三十三章 暫彆

任何人在酣睡中被驚醒都會很不高興,尤其還是被人捏住鼻子生生憋醒的。

冥兒皺著小臉,迷迷糊糊扭動了好一陣,才終於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懶懶地張開雙眼,正與一臉冷漠的傾夜麵麵相覷。

“好難受。”冥兒嘟噥著。

窒息的感覺當然不好受。

“你捏我鼻子做什麼?”冥兒爬起來,伸手便要去捏傾夜的鼻子,以便把本兒賺回來。還沒等她坐穩,傾夜以兩指在她額上輕輕一點,便將她撥翻下去。

“穿衣。”傾夜把衣物丟到她光%e8%a3%b8的身上。

冥兒一見那套精致華美的衣裳,登時火氣消散,喜道:“這是給冥兒的麼?好美好美!”手腳麻利地一個勁往身上套。

錦瑟心中暗笑:“傻孩子,人家挑剩的給你,卻當了寶貝呢。”

冥兒穿了半天,也沒把那套繁複的衣裳穿出個名堂。傾夜不得不時時救急,左遮右擋,以免冥兒春光外露。

錦瑟含笑不語,索性偏過臉去回避,因為她發現傾夜的臉已經紅得像盛放的桃花了。

最後,傾夜忍無可忍,終究還是要%e4%ba%b2自幫冥兒穿戴整齊。

冥兒喜滋滋地在鏡前照了幾圈,貪心的眼光瞟上了傾夜的發簪。

“你現在怎麼把頭發束起來了?”冥兒問。

傾夜眼波微微漾起一絲笑意,隨即恢複平淡,卻懶得答她,兀自轉身欲走。

冥兒急忙捉住傾夜的衣角,道:“我也要!”

傾夜道:“你處處學我作甚?”

冥兒理所當然地道:“好看。”

錦瑟給傾夜挽起的發髻,並不似阿真梳理的那般精致。隻是攏起她鬢邊的兩綹銀絲,挽了個簡單的花髻,以一支成色極致的翡翠簪彆在腦後。可偏偏是這簡約隨意的發式,才更加襯托了傾夜無懈可擊的絕美容顏。

冥兒的眼光甚是敏銳,一眼便瞧出了好賴,鬨著也要梳起同樣的發髻。

傾夜向妝奩一指:“你自便。”

冥兒道:“我不會,你給我梳。”

傾夜扭頭道:“我也不會。”

冥兒不信:“那誰給你梳的?”

傾夜輕輕瞟了一眼錦瑟,聲音也變得柔軟:“錦瑟。”

在冥兒的央求下,錦瑟隻得再次執起發梳。然而,卻沒有為冥兒梳理同傾夜一樣的發式,而是換做了垂髫雙髻。

冥兒對鏡子瞧了瞧,雖然也覺得美麗動人,但終究有幾分失望,嘟噥道:“怎麼不一樣呢?”

錦瑟微微一笑,道:“冥兒總有一天會發現,即使旁人的再好,你也還是想要做獨一無二的自己。”

冥兒並沒有很關注錦瑟話中的深意,隻是多看了鏡中的自己幾眼,漸漸接受了這幅裝扮,放下鏡子,自顧自地道:“罷了,這樣也不錯。”

錦瑟見她輕易妥協,沒有再鬨,便隨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道:“其實冥兒最乖巧,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