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頁(1 / 1)

風雪傾城 暴走遊魂 4045 字 2個月前

七搖了搖頭,心中有些不忍,但還是向錦瑟發出了他的最強龍技——“血暴風”。

“要怪就怪你手裡不該拿著明珠罷。”燕十七遺憾地喃喃,不敢失去最後一次殺錦瑟的機會。

四股猛烈的旋風疾速向錦瑟圍追,每一道風都好像刀子一樣鋒利。海水像被強力的刀片攪動一般,深達幾丈的水下生靈都遭了滅頂之災。“血暴風”劃過的軌跡,登時都變成血肉橫飛的戮場。

水麒麟的吼叫越發緊急,而錦瑟上天無路,入海不能,幾乎逃無可逃。錦瑟隻有下令讓水麒麟潛水,而這神獸卻不肯棄主求生,執拗地馱著禦主奪命狂奔。然而,獸足如何跑得過疾風?四股“血暴風”越追越近,越近越密。生死存亡的關頭,錦瑟忽地想起了傾夜,一種莫名的悲傷便如這洶湧的海濤一般將她淹沒。

燕十七這一連串的追殺都發生得太快,而傾夜如何能在這旋風迷宮裡將自己找到?

恐怕,一切,就要這樣結束了罷……

千鈞一發之際,忽有一陣馨香飄了過來。就在錦瑟以為那是幻覺的時候,一雙柔軟的手臂早將她擁入懷中。水麒麟驚喜地長嗥一聲,倏地鑽進水下。錦瑟感覺自己被抱得緊緊的,腦袋被那隻溫柔而有力的素手按在對方的肩窩裡,仿佛時間都在那一瞬間靜止,她埋在對方的懷抱裡,能感受到的,隻有這個人強烈的心跳。

錦瑟看不見周圍的景物,因為那個人緊緊護著她,恨不能將她的每一寸都裹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她不準她看。所以錦瑟甚至不知道傾夜是怎樣衝進的“血暴風”,又是怎樣帶著她從那緊密交織的利刃般的旋風中衝了出來。她隻知道一點:再疾再驟的風雨,也無法打散那特殊味道的芬芳,帶著一絲血味的芬芳,很濃很濃,靜悄悄地彌漫。

錦瑟了解這種馨香,心中的痛楚比刀鋒劃破皮肉更加劇烈。

——這一次,她又失去了多少年的光陰呢?

四股“血暴風”在交融之後本該化作一股更為強大的死亡颶風,但這股颶風並沒向傾夜和錦瑟追去多遠,便突然潰亂消失。緊接著便聽到燕十七一聲急促的尖嘯,從十幾丈外傳來。

因為隔著高高掀起的海浪,看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傾夜聽到那聲倉皇的慘叫聲,不僅沒有鬆了一口氣,反倒更加緊張,一瞬不停地向他掠去。錦瑟緊隨其後。

“是西風麼?”錦瑟問。北王可沒那麼好心,會替她們救急。

傾夜卻道:“西風有危險。”

錦瑟微微一愣,旋即反應過來。燕十七這個人,雖然雌伏在東王的麾下,而他的真正實力,恐怕比北王有過之而無不及。就憑這一點,東王絕不可能舍棄他。

穿越道道水壁,但依然隔著重重高浪,傾夜和錦瑟隱約看到那慘烈而混亂的一幕激鬥。

燕十七的%e8%83%b8`前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狂湧,但那個傷並不至於讓他送命。聽到燕十七的求救,千秋居然比東王更快地趕來,而她的身後自然緊密跟隨著另一個“盾”——夙沙情。

千秋早已負了傷,卻還是不顧一切地替燕十七擋下西風的第二擊。龍靈劍將千秋的手臂齊肩斬斷,燕十七一時看傻了眼。麵對再無任何反擊力的千秋,夙沙情竟也不忍補上致命一擊,隻是憐憫地望著痛苦的千秋。

“千秋,你……為什麼?”燕十七扶著千秋,一臉的不解和恐慌。

千秋偏過沒有血色的臉,啐道:“死花癡!因為我是盾啊。她若傷你,不管多少次,我都會為你擋住。”

沒等千秋說完,西風的第三擊已至。

燕十七推開千秋,慌忙還擊,卻被那股超強的劍氣震了回來,頓時噴出一口血。

“又見‘狂戰’!西風,你……你不要命了!”燕十七咬牙切齒地道。而西風隻是清冷冷地望著他,毫不猶豫地發出第四擊。

那所向披靡的第四劍,終於徹底擊潰了突然擋在燕十七身前的肉盾。看著喉頭湧著血泡,卻終究說不出一句話的千秋,燕十七生平第一次感覺到心裡有種珍貴的東西,破碎了。

“西風!”燕十七瘋狂嘶吼,“我必索你命來賠!”

“用你的冤魂來索命麼?”西風淡淡道,第五擊隨話音而至。

重傷的燕十七因哀痛憤怒而爆發了駭人的潛能,他不顧劇動之下被撕裂的傷口,猛地縱起“血暴風”還擊:“你這無情無心的戰魔,我要你挫骨揚灰、死無葬身之地!”

“戰魔”冷漠無語,毅然疊加一重“雷覆”,將那剛剛起勢的“血暴風”生生鎮壓下去。說她無情也好,無心也罷,西風隻知道,此刻對他的仁慈,便是對同伴的殘忍。燕十七能對錦瑟發出第一次“血暴風”,便有可能再發第二次、第三次……甚至對於等在琉璃城的雪千尋,也有可能痛下殺手。因此,絕不能讓燕十七回到琉璃城!

就在西風還差一步就要將燕十七置於死地的刹那,一道纖細的劍鋒突然橫在燕十七麵前,將西風暴烈無比的龍靈劍震退。那股劍氣甚至突破了西風“雷覆”的罡氣,震得她心肺劇痛,再次噴出一口血來。

東王毫不停頓,緊接著便是淩厲至極的連續追擊。而就在這一刹,傾夜終於趕至近前,替西風將那每一擊都擋住,兩人都攜著自己受傷的同伴,一邊對招一邊後退,淩厲的劍氣來來往往,轉瞬便過了十幾招,竟是勢均力敵。直到雙方拉開了三四丈的距離,才暫時止歇了對擊。

“花傾夜,”東王終於正麵麵對傾夜,悠悠道,“看樣子,你們的西風非殺燕十七不可。而我隻想到一種應對的法子。”

“不。”傾夜望著東王的麵容,淡淡道,“比西風更想殺燕十七的,是我。”

作者有話要說:一個要殺,一個要保。而第四柱香其實已經所剩無幾,大概還有三四分鐘,閘門就要關了呢~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三個名字

第一百六十五章三個名字

血雨腥風,針鋒相對——這絕不是她所期望與那個人的重逢方式。然而,她們偏就是以這樣對峙的立場來注釋這久彆之後的會麵。

雙方都有要殺和要護之人,而時間正在不止歇地奔流。第四炷香應該至少燃掉了一半,而海霸的第三顆明珠卻遲遲不肯吐出。

東王靜靜“望”著傾夜,極輕地,歎息了一聲。

北王卻正望著海霸噴個沒完的鼻息,臉色沉得十分難看。那氣流夾著水分,猛烈至極,北王不敢太靠近,隻能隔著距離苦等。至今一顆明珠也沒有得到的他,隻覺得神獸這最後一次呼吸持續得格外漫長,長得比一個時辰還要難熬。遠遠瞥見傾夜和東王正要決戰一番,北王才有稍許寬心,如此局麵,於他而言是相當喜聞樂見。

東王自然明了北王的心思,終於向傾夜妥協,道:“你若執意替錦瑟出氣,則必定保不住西風。她的‘狂戰’用得過於頻繁,你也該知道,她已經透支得就快撐不住了。隻要你肯放過燕十七,我便不對西風出手。”

傾夜道:“你又怎知我保不住她?”話音剛落,她的人已從原地消失。

錦瑟和西風俱是一怔,定睛望去,隻見傾夜已經掠至東王近前。隻聽叮地一聲,傾夜以指甲彈開了東王向她刺來的指環刺,並且幾乎在同一時間,將一道尖銳的劍氣穿透了燕十七的眉心。

直至燕十七帶著那股發出一半的風刃沉入水下,東王都依然凝固在恍惚之中。她曾無數次地想象,想象那股熟悉的馨香再度將自己籠罩時的情形——抑或甜美,抑或激動,抑或感傷……卻從沒想過,當這一刻真正到來的時候,竟是讓她如此的心碎。隻因,她知道此人為何變得這般震怒和嗜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該知道,有些人與事,我是絕不原諒的。”傾夜淡淡道,如蘭的芬芳觸及了東王的臉頰,卻如烈火般灼得她生疼。

“我當然知道。”東王聲音清泠,“曾經,你對待那些傷害蕭姚的人,不也是如此的冷酷絕決?”說完,突地手腕一轉,再向傾夜刺去一劍。

傾夜反手扼住東王的腕,卻不期然觸及一片冰涼。傾夜如觸電般鬆開手指,東王的指環刺便徑直刺向了傾夜的咽喉。

纖細如刺的劍,輕輕抵在那粉雕玉琢般的肌膚上,一滴嫣紅的血珠凝在凶器的尖端,仿佛一顆小小的寶石。東王並沒有繼續刺入,而那一擊,也不曾夾帶任何的劍氣。劇烈的海浪托著兩個人起起伏伏,而東王就這樣穩穩地以劍抵著傾夜的咽喉,用另一隻手緊緊扣著傾夜的腰,不準她後退。

傾夜便見到眼前微顫的那一抹瑩潤的翠綠——襯在雪白秀腕之上的、純美得刺目的翡翠玉鐲,正是讓她如觸鋒芒的那片冰涼。

“莫說西風,便是我要殺你,也易如反掌。”東王苦澀地輕語,卻終究觸按指環上的微小機括,將纖劍收回。她不動聲色地抖了一下手腕,讓那翡翠鐲子滑入羅袖之中。她明明可以在傾夜那一愣的瞬間置之於死地,卻並沒有那麼做。東王轉身,悠悠道:“然而,不管是誰,總要殺一殺方能稍微疏理我痛失愛將的怒氣呢。”話音未落,人已踏浪疾掠,直奔錦瑟而去。

錦瑟見東王突然逼向自己,忙喚出水麒麟反擊。東王毫不留情地一劍刺向水麒麟,水麒麟渾身覆水,受那一刺之後轉眼就愈合了傷口。一人一獸瞬間戰了幾個回合。因為水麒麟身上的水總也不乾,東王並不能將它真正殺死,卻總能在水麒麟傷口未愈之時接連出劍,這便相當於將它狠揍了一頓。水麒麟連連吃痛,怒嗥不止。直至傾夜將東王的劍勢製衡住。

東王氣息急促,雙頰泛紅,她怒氣衝天,卻也不肯以致命劍式對待傾夜。

傾夜扼住她的雙腕,道:“你倒與無辜馴獸置的什麼氣?”

東王冷冷道:“我厭它恨它。”

“為什麼?”

“沒有理由。”

傾夜驀然道:“你欠前任東王一個人情,是麼?”

東王不語。

傾夜自然知道,東王真正針對的是誰。然而,任她再恨,也不能對那人施以毒手。個中原因,傾夜一猜即準。

錦瑟便隻靜靜望著傾夜與東王的對峙,不置一言。

而此刻海霸的最後一次吐息終於結束,北王急不可耐地湊近海霸的嘴部,而海霸卻將腦袋移開。它一個輕微的動作,便攪起了驚濤駭浪,激流一下子便將北王掀了出去。北王慌忙凝起一座小冰山將自己抵住,才免得一個跟頭栽進洶湧的海流中。

第四柱香恐怕所剩無幾,而海霸卻閉目養起了神,緘口不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