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的發梢直垂到挺翹的雙%e8%87%80。
紅胡子道:“這位是北海的玲瓏船長。”
玲瓏向傾夜率然一笑,露出整齊雪白的牙齒:“花姑娘,幸會啦。”說完,伸手便向傾夜肩頭拍來。
傾夜沉靜玉立,似乎並無閃躲之舉。錦瑟一把將傾夜拉了回來。
玲瓏拍了個空,眼光落向錦瑟,神色微微一變,繼而笑得更為燦爛,對傾夜道:“這位是?”
傾夜淡淡道:“這位是我的淘氣船長。”
錦瑟一怔,用看怪物的眼神望著神色鎮定的傾夜。
玲瓏撓了撓頭:“你們有船麼?”
西風道:“東王會送。”
紅胡子便道:“嗬,可以。”
六方賭家的首領彼此見禮之後,便隻等第一場賭博開局。
北王寒冰道:“東王雖為東道主,卻也身為賭家,不可同時主持賭局。今日豪賭,閣下還未公布請的是何方神聖作為仲裁。”
紅胡子道:“結界之外,能以威望服眾者,何人?”
東海孔雀慢悠悠道:“結界外的至尊,自然是昆崚城主。不過,老城主一向不與海盜打交道。聽聞今年星城翩鴻繼任城主,莫非東王請的是這位新城主?”
玲瓏笑道:“天下最尊貴者,莫過於凡界之主花傾夜。不過花姑娘今日也是賭家。否則以她為仲裁,最合適不過。”
瘟神不耐煩道:“究竟是哪位?”
紅胡子道:“劍神。”
在場者無不訝然。廳中一片私語聲。
雪千尋悄聲問西風:“他們為什麼那麼驚訝?”
西風道:“劍神玉良,已經銷聲匿跡了快一百年。”
錦瑟便問傾夜:“劍神在結界之外?”
傾夜道:“據我所知,劍神在結界之外也音信全無。”
北王寒冰道:“如若真是劍神,卻也服眾。”
紅胡子道:“請劍神。”
在座人群中,便有一人站起身,向人眾團作一揖,清清淡淡地道:“在下玉良,見過諸位。”
坐在他身旁的數人猝然一驚,顯然在此之前,他們隻當他是某家海盜的無名小卒,根本沒料到他是劍神。此刻見他自稱玉良,才再次仔細打量。隻見他容貌清俊、氣宇不俗,明明該有一派翩翩風姿,可惜眉眼之間卻總有濃濃鬱色,不僅毫無劍神的霸道之氣,反而略顯幾分消沉。
北王寒冰覷眼瞧了瞧那人,悠悠道:“閣下的確與劍神長得一模一樣。”
眾人明白寒冰話中有話,便也懷疑起他的身份。
北海瘟神道:“劍神的氣場,似與往日大有不同。”
東海孔雀道:“劍神為禦龍族,雖非霸王,然則傳聞劍神的禦龍威懾,幾與那一代的同族霸王不相上下。”
話音剛落,廳中氣氛陡然一變。人們看不到玉良有絲毫的運氣發功的跡象,而一股淩厲的殺氣已經充斥整個空間。功力稍弱者,當場暈厥。北王、瘟神、玲瓏、孔雀,以及其餘一些功力深厚者,冷不防受此威懾一震,也都難免失態。
伊心慈等人卻毫無感覺,明白是玉良特意避開了他們七人。
當即,再也無人敢懷疑玉良的身份,個個皆換做謙恭態度,重新與其見禮。
錦瑟對西風道:“這位劍神是你族人。你可聽說過?”
西風道:“也僅限於聽說。”
錦瑟道:“敢問令尊貴上下?”
西風道:“隻知家父姓玉。”說完看了看玉樓,意為向他詢問。
玉樓搖了搖頭。
錦瑟道:“你們連自己父%e4%ba%b2的名諱都不知,該不會連見也未見過他老人家罷?”
西風與玉樓同聲道:“見過。”
錦瑟道:“可記得他樣貌?”
二人再次異口同聲:“不記得。”
錦瑟無奈地攤了攤手。
玉樓解釋道:“我與舍妹剛過周歲,家父便外出遊曆了。在屠魔令發動之前,就聽聞他老人家仙逝的消息。”
他們說著話,第一場賭博已經開了局。六家賭者可自由參加,但隻有四席位置,先到先得。贏者獲得輸家的賭注,輸者便沒有資格加入下一輪賭局。第一下場者為莊家,規定競技、競武、競天的順序和人數。
傾夜等人本就不是衝著彆家做注的寶物而來,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這第一輪賭局便不打算加入。
東王見賭注中沒有海霸,自然按兵不動。
北海瘟神行事謹小慎微,心下謀算,靜觀其他賭家的動向。
北海玲瓏跨步走向莊家的位置,支腳側坐在椅子裡,道:“競武、競技、競天。”說完,將一錦匣輕輕擺在桌上。
東海孔雀道:“玲瓏船長押的什麼注?”
玲瓏將錦匣蓋翻開,亮出一個海碗大小的紫色流光的蛋,道:“紫鸞蛋。”
孔雀目光一爍,肥胖的臉頰抽搐了一下,道:“當真?”
玲瓏道:“就快孵化了。孔雀船長是馴獸師,你一定很想要這顆蛋,是不是?”
孔雀眼睛眯成兩條縫,命手下端上一個錦緞包裹的物事,小心地放在桌上。自己則坐在了玲瓏的對麵。
玲瓏問:“什麼?”
孔雀道:“琴。”說完,他的手下早把錦緞打開,露出一把一尺半長的七弦琴。黛色琴身,光潤如玉。朱紅琴弦,流光閃爍。
西風正想著,這把琴好生小巧精致。忽聞北海瘟神驚愕叫道:“老鳳鳴!”說完,竟是急不可耐地搶上第三個位置。
孔雀笑眯眯瞧著瘟神,悠悠道:“瘟神兄是傀儡師,難怪見此老鳳鳴就按耐不住了。”
劍神玉良道:“若無人坐上第四席,這第一場便要開局了。”
話音未落,隻見西風從容走到第四把椅子,坐下,淡淡道:“現在可以開始了。”
☆、155第一百四十一章 奪劍(上)
《沉默的守護者》
那一天,錦瑟非常明確地表示,自己定會按照雪千尋的吩咐,穿上漂亮的夏天衣裳,以便吸引“花妖”的注意。
然而,自從在瓊玉園與西風不期而遇,之後的幾日,雪千尋便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西風。幾乎是在抱住西風的刹那,她竟突然湧起一個強烈的、連她自己都難以置信的念頭:她就是我的伴星!
那一夜,幾乎同樣徹夜未眠的雪千尋竟然完全忽視了錦瑟,她沒想到錦瑟真的會穿上薄衫凍到天明。
“真是自作自受!竟然為了和雪千尋的一句戲言,就把自己凍得感染了風寒。”在錦瑟視野之外的傾夜當然知道,錦瑟等待的並不是那個“花妖”,而是雪千尋。
次日清晨,雪千尋終於來了。
錦瑟一瞬不瞬地望著雪千尋的臉,見她又關切又緊張又生氣。“她的表情有趣極了。”錦瑟在心裡道。`思`兔`在`線`閱`讀`
傾夜關注錦瑟的神色,隻見她滿眼的溫柔,似有幾分欣喜,又有些許傷感。“小破孩,你幾時變得像個大姐姐了?”傾夜在心裡道。
高太醫為錦瑟開的藥方,雪千尋認真審查了一番才放心。可是,錦瑟服藥之後全無好轉,雪千尋心急如焚,竟然翻出一堆醫書,%e4%ba%b2自研究起來。
雖然兩人還在吵架當中,可是錦瑟的每一碗藥,都由雪千尋%e4%ba%b2自煎製。而每次雪千尋氣呼呼端來的藥,錦瑟都是喝得一滴不剩。
“笨蛋,明知道自己現在是因為感染風寒而引發了宿疾的寒毒。竟然還要那麼認真地喝著沒有用的藥。”傾夜蹙眉,默默計算著日子。冬天是寒毒易於發作的季節,數日前,傾夜便傳書給阿真,教她將今年配好的解藥送來。“今年再服上六劑,大概就能把寒毒完全驅淨了。阿真怎麼還未到?”
阿真來到帝都後,被伊心慈的醫術震驚了。
“大人,那個伊心慈竟然配出了可以緩解太陰娃娃寒毒的解藥!我們應該調查一下她的師父是何方神聖。”阿真在給錦瑟號完脈後,對傾夜道。
然而,她卻發覺傾夜看著錦瑟已經出了神。
因為被暗中施以催眠的藥物,錦瑟此刻正睡得又香又沉。
“大人,我們該走了。”阿真提醒道。
傾夜仍是站在床邊未動,忽然伸出手去,輕輕撫了撫錦瑟的臉頰,喃喃道:“這家夥成長得好快。不久前,她還是個小破孩,傻傻的,卻那麼乖……”
“大人,並不是不久前。錦瑟乖乖地睡在您懷抱裡時,已經是十六七年前的事了。”
“有那麼久麼?”傾夜喃喃,“這家夥越長大越討厭呢。脾氣那麼大,一點也不乖巧。”
“大人……您為什麼不告訴她呢?”阿真終於忍不住道。
“告訴她什麼?”
“一切。錦瑟對您的誤會太深了。”
傾夜緩緩把手收了回來,淡淡道:“隨便她。我不在乎。”
次日午後,來給錦瑟送藥的是丹墨。
傾夜已經守在暗處半個時辰了,見端來藥的終於不是雪千尋,不由暗舒了一口氣:“終於又有機會了。”
若是雪千尋%e4%ba%b2自送藥,錦瑟必會當場喝掉,傾夜便沒有機會換藥。如果換成旁人把藥端來,錦瑟便總會晚一些才勉強把藥喝掉。
趁錦瑟一個轉身,傾夜迅速地把早已準備好的濃縮的藥劑添加到那個碗裡。當錦瑟轉回身時,傾夜已經閃電般地躲入錦瑟的衣櫥中,櫥門一開一合,僅僅漾起了些許微風,一點聲音也無。
“呼……為了配合巫美,跟她學了幾手魔術,沒想到在今日派上了用場。”傾夜慶幸地默想。
然而,錦瑟卻似發覺了什麼,在轉回身時,傾夜從縫隙裡明顯看到她神色微微一怔。
錦瑟抬手輕輕觸了觸鼻尖,若有所思。
傾夜心中道:“許是有些緊張,氣息便濃鬱了一些,莫被她發覺才好。”一邊想著,一邊凝神靜氣,好讓自己心如止水。
然而,錦瑟卻似越來越感覺到了那股芬芳,環顧了一下四周,忽然晃了晃手腕上的玉片,喚出了小銀狐。
一看到小銀狐,傾夜的心跳都要停止了。“這可如何是好?!”傾夜對自己藏進錦瑟的衣櫥後悔莫及。
小銀狐毫不猶豫地把錦瑟帶到了衣櫥麵前,傾夜便連呼吸也不敢,咬著嘴%e5%94%87,拚命閉氣。
吱呀一聲,櫥門打開,傾夜緊緊地靠進角落,恨不得自己能變成一頁紙片。從層層掛起的衣裙縫隙,傾夜眼睜睜看著錦瑟的手緩緩伸了進來。傾夜幾乎把嘴%e5%94%87咬破,心跳得快要蹦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