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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傾城 暴走遊魂 4094 字 2個月前

識得這個神秘女子!

幾十雙眼睛不約而同地盯著她,初始還不覺異樣,隻是越是看她的眼睛,就越是覺得可怖,一股寒意油然而生,莫名的恐懼發自心底,愈來愈烈。此等陰森的威懾,比之西風霸道的威懾,其強度大有過之。

西風驀地感覺此人氣息似曾相識,愕然道:“你……該不會是……”

“沒錯。我就是冥王。”那個女子道。

不久之前,西風的心被龍%e5%90%bb剖成兩半,冥王就曾涉足現世,欲將西風接走。因此西風清楚記得這熟悉的威懾力。

“原來你是女的。”西風的關注點有些出乎冥王意料。

“冥界乃是至陰之境,此界之王是一個女子,有何意外?”冥王很耐心地解答。

“騙、騙人!”星海失聲道,“滄浪雪諾說,冥王是個巨大的暗影。”

女子道:“那是我在現世的投影,現在你們到了幽冥空間,自然就見到我真身了。你若再不信,我即刻用鬼火將你魂魄焚儘,你就明白了。”

星海慌忙深施大禮,唯唯諾諾道:“小可有眼不識神明,望祈恕罪!”

滄浪紅反而顯得鎮定許多,上前畢恭畢敬地問道:“敢問冥王,花傾夜為何不被這個幽冥空間約束?湮魂陣不是會把所有高等靈卷入兩界間隙,以作為您冥王的獻祭麼?”

冥王道:“她與我平級,我豈敢享用她這份厚祭?”

滄浪紅又道:“您說的平級,是什麼意思?”一句話還未說完,她的人突然倏地飛起,還未等眾人來得及反應,就見她沒入“天際”的波光裡了。

滄浪紅被滄浪雪諾招回了現世。

星海大驚失色,幾乎一陣暈眩,果然,那個滄浪雪諾最先招回的到底是他的%e4%ba%b2戚滄浪紅,根本沒有按照約定的順序進行!

“唔?那個侏儒開始招魂了?”冥王自語,接著,轉向星海一眾,道:“湮魂陣外不止滄浪雪諾一人,那十六個生還者究竟是誰,還未可知。諸位,潛心祈禱花傾夜不要太快找到滄浪雪諾罷。”

☆、88第七十八章 夜皇

這是一處極為隱蔽的所在,位於一個石壁包圍之中的廣闊水潭。碧幽幽的潭水透著陰寒之氣,峭壁上點亮的燭火與投影在水麵上的光點交相輝映,把露出水麵的十六個白玉墩照出柔和的暖色。

在每個玉墩的中心,是用劍刻成的四道爻紋,一爻為天、一爻為人、一爻為地、一爻為鬼。四爻皆以鮮血染紅,玉墩依序排列成環狀,組成了震、兌、離、艮、巽、乾、坎、行、和、非人、子、界、人、起、坤、止十六個卦。湮魂陣便是以這先天十六卦為支架,搭建起的能夠通達人鬼兩界的通道。陷落幽冥空間的高等靈魂,將通過這十六道界門被招回現世。

水麵上漂浮著許多樹葉,滄浪雪諾足尖踏著其中一片青竹,使一招水上漂的輕功絕技,靜靜立於水潭中央。他雙目微合,心如止水,雖然身形畸形而矮小,卻自覺有一股大能的力量充斥身心——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感覺良好。隻因他知道,現世之中方圓幾十裡,唯有他滄浪雪諾是擁有予奪大權的人,簡直如同一個神靈,心念稍動,劍氣揮舞,便可決定一個人的生與死。

用以計時的第一根香即將燃儘,滄浪雪諾感受著時間的流逝,恰在香火熄滅的瞬間,睜開了雙眼。得意於自己感知力的精準,滄浪雪諾的怪臉浮現一絲自戀的笑意,緩緩伸出兩指,凝聚內力於尖端,集成一道劍氣,在地獄之始的“坎”卦玉墩上,銀鉤鐵畫地刻下了“滄浪紅”三個字。

隨著一道白光從那個界門射出,滄浪紅出現在這第一個玉墩上,隨即隻聽喀拉一聲輕響,滄浪紅腳下的玉墩裂開一道縫隙。這道界門一開即合,不可再用。

“叔父,多謝您老人家。”滄浪紅似乎對滄浪雪諾第一個招回自己略感意外,但是臉上明顯有驚喜和感激之色。

滄浪雪諾手捋須髯,正打算緩緩露出一個慈藹的笑容,可是,還未等那個笑容綻放,就突然聽見身後一個清冷冷的聲音:“果然皆如古籍所載,這湮魂陣能夠通達陰陽兩界。滄浪雪諾,你家當真沒少竊書。”

這兩句話語說得是雲淡風輕,空靈飄渺,於滄浪雪諾而言卻不啻於晴天霹靂,當場嚇得肝膽欲裂,毫不猶豫地栽入潭水之中。待他從冰冷的水中浮出身體,再抖抖索索勉勉強強立在一片葉子上時,便看見他的高徒——花傾夜如淵渟嶽峙般立在自己麵前,她的足尖無需踩踏任何葉片,整個人就如同一片輕盈的雲,翩然漂浮在澄澈的水麵之上。

“你、你怎麼在這裡?”滄浪雪諾驚駭道。

傾夜麵容冷漠,話語裡不帶一絲溫度:“拜你所賜,我又見到久違的冥王。不過,她說她與我平級,不敢以我為祭。”

幽冥空間裡。

星海有一種極度恐怖的預感,竭儘全力才讓自己的語調顯得沉著:“敢問冥王,何以言稱花傾夜與您平級?”

冥王道:“你們現世之皇,與我冥界之王,不是平級是什麼?”

星海道:“我們現世之主,在魔君未覺醒前,難道不是龍%e5%90%bb?”

西風口裡淡淡飄出一句:“你看像麼?”

星海表情抽搐,望著西風背後的龍紋擠出一個“哼”字。

何其雅的震驚不亞於星海,向阿真她們三人問道:“花前輩稱帝了麼?”現世的帝王明明是他的兄長何其銳。

阿真她們也是茫然,道:“天機穀的死忠一直力諫大人複辟舊皇朝,可是,據我們所知,她對帝位毫無興趣。”

冥王道:“從十八年前開始,蒼穹之上帝星所屬,便始終是花傾夜。這與她有沒有興趣無關。”

錦瑟心中一震,她雖有認星的天賦,竟然從未留意過、傾夜映射在夜空的星辰是哪一顆。

巫美回憶道:“十八年前,何王攻陷大夜皇城,我奉先皇夜文帝密令,將流放在外的天賜公主帶回故裡,那時,她的名字還叫做南宮清。太上院的先皇們將她召入密宮,沒想到半個時辰她便走了出來。當時,她隻對我說了一句話:從此,我依然是花傾夜。”

冥王道:“十八年前是大夜都城淪陷之秋,而花傾夜正是在那破國之日加冕為皇。”

星海道:“諷刺!十一年前何家吞並諸侯,正式稱帝,並建立了華鼎王朝。花傾夜國破家亡,算是哪一國的皇帝?”他至今不願接受這個現實。

冥王道:“她不止是哪一國的皇帝,而是你們整個凡界之主。甚至在鎮壓結界之外的新世界,她亦是至尊。”

蘇柏航有些沉不住氣了,對星海道:“倘若花傾夜找到滄浪雪諾,恐怕就大事不妙了。”按照約定的招魂順序,蘇柏航比較靠後,因此焦慮之情難以自抑。

星海道:“滄浪雪諾有私心,他若是按照約定第一個把我招回現世,我兩合力,未必不是花傾夜的對手。”

蘇柏航悄聲道:“不知滄浪前輩能否看到這個幽冥空間。”

經他提醒,星海不由一陣緊張,滄浪雪諾有通冥眼,難保現在他沒有正在看著自己。星海一時氣憤之語,還真怕滄浪雪諾怪責。

冥王道:“如果他想,倒確實能看也能聽,不過,他現在正忙著和花傾夜聊天,怕是沒空打開通冥眼了。”

這一句話,猶如數九寒冬裡的一盆冰水,向星海一眾兜頭潑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冥王似乎很是享受這些人惶恐的表情,頓了頓,方道:“雖說陣外隻有滄浪雪諾和滄浪紅,但他們二人也未必不是花傾夜的對手。”

於是冥王如預期的那般,又玩味到了星海一眾陡然閃現希翼之光的麵孔。

而西風等人聽了,難免把心懸起。傾夜重傷在身,眾人有目共睹。而那滄浪雪諾畢竟曾是她的師父,且不說對她武功路數有一定了解,他自己的功力也實屬登峰造極,不在星海之下。

冥王又道:“此外,在這方圓幾十裡,都被幽冥空間籠罩,花傾夜的行屍沒辦法用。”

幾個人不約而同問道:“為什麼?”

冥王道:“花傾夜所用的行屍,必須是生前作惡多端且含恨而死之人,這種人的遺體之中會留有一種惡戾的怨念。屍巫正是將其怨念強製約束在死人體內,然後利用那股惡戾的力量作為自己的武器。然而,幽冥空間會將行屍體內的怨念抽離,花傾夜自然就無法再利用那些被抽空了的屍體了。此外,花傾夜轉嫁的西風的傷,並未完全修複。”

西風心神一震,其實在她看見傾夜染血的衣衫時就已猜到,如今更是確信不疑:她的傷,到底是因我而起。

星海不放心地道:“那她現在也可以瞬間修複!”

冥王道:“你不了解她。那個人嗬,把贖價付給誰都慷慨,唯獨對自己吝嗇。況且,對於一個真龍族來說,她的壽數所剩已經很少了,偏偏她想要守護的東西又太多,總想把有限的贖價留給她珍惜的人。”

聽到這,星海嘴角不由扯出一個惡毒的微笑,陰□:“滄浪賢弟若是明智,必當竭力將我招回現世。”他想,自己若能與滄浪雪諾聯手,戰勝花傾夜就勝券在握了。

冥王似乎看透星海的心思,適時地提醒道:“現在,第二個人名正被刻劃。”

原來已經過了一刻的時光。

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第二個被招回現世的人究竟是誰,這將揭示花傾夜與滄浪雪諾叔侄的較量,到底哪方更勝一籌。

時間仿佛變得極緩。每個人的腦海裡都在想象那個正在刻寫的筆劃,是否會是自己的名字。

驀地,星海感到自己身體一輕,倏地%e8%84%b1離了腳下的平麵,向著上方的漣漪天際飛掠。這一刻,他心潮澎湃,心花怒放,心神蕩漾。在陷落幽冥空間的短短時間裡,他驚喜相織,憂怖交集,當真是死中得活,兩世為人!

“好你個滄浪雪諾,這輩子老夫交定你這個摯友!”星海激動地想著。可是,還未等他從狂喜中冷靜下來、準備好一個颯爽的姿勢從界門騰空出世,突然間,星海隻覺自己身體一緊,仿佛是被什麼強大的力量束縛了一般,明明馬上就要飛出那個得以生還的天際,卻又慘烈地被那股奇異的力量扯將下來。

星海低頭一看,險些驚得魂飛魄散。隻見纏住自己的不是彆個,正是那條金色靈子龍,而西風正亭亭立於原地,一隻手臂還保持著抬起的姿勢,冷目如霜,漠然注視著他。

“你、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龍%e5%90%bb怎麼會受你驅使?!”星海跌落,顫聲道。

“龍%e5%90%bb已經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