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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傾城 暴走遊魂 4045 字 2個月前

!”

“小狗有什麼不好?毛茸茸的,能吃肉,能搖尾巴,還能叫。”傾夜理所當然地道。

錦瑟無法與她理論,生氣。傾夜仿佛完全察覺不出錦瑟在生氣,很得寸進尺地把頭搭在錦瑟肩上。

“你乾什麼?”錦瑟警惕地叫道。

“脖子累了。”傾夜道。

的確,她撐在錦瑟上麵半天了。

錦瑟語氣略緩,道:“你還沒說,你以前為什麼不理我。”

“我不會哄小孩。尤其你,愛哭鬼。”

錦瑟道:“我當時還小,誰小的時候不哭?你不記得你小時候怎麼哭了麼?”

“太久了,不記得。”傾夜淡淡道。

錦瑟不由笑出來,揶揄道:“是呢,說起你的童年,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確實記不得哦,老婆婆。”

傾夜忽然抬起了頭。雖然一片漆黑,錦瑟卻覺得傾夜正在盯著自己,也不知她是不是生氣了,心裡莫名地緊張起來。

“告訴你,我小時候,也不哭鬨的。”傾夜道,語調平和,並無半分不悅。然,也不帶有其他的情緒。真是個捉摸不透的人。

又是一陣沉默。

錦瑟莫名的感到理虧,低聲道:“要是累了,我不介意你再把腦袋搭過來。”

傾夜當真不客氣,又落回錦瑟身上。

頓了頓,錦瑟終於說出埋藏已久的疑問:“夜,你說不會哄小孩,可是對待小影子,還不是和哄小孩一樣?”

錦瑟小時候常常見到傾夜對小影子和巫美無限嬌寵,偏偏對年齡更小的自己冷若冰霜,她真不知自己怎麼得罪了她。

傾夜隨口道:“不一樣的。小影子隻要被我壓倒,就立刻乖順了。你哭哭啼啼的時候,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傾夜如此直率,讓錦瑟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麵紅耳赤,無話可說。

片刻,傾夜忽然領悟了什麼似的,感慨道:“不過,現在的你,倒也是從所未有的乖順。”果然“壓倒”是最奏效的安撫手段麼?

錦瑟羞憤不已,抬手便向傾夜打來,傾夜無需動作,隻用一股和緩的劍氣,便將錦瑟製住。錦瑟武功已屬不凡,在傾夜麵前竟然顯得毫無招架之力。第十一代江湖筆,果然是名不虛傳的天下第一。

錦瑟放棄抵抗,接著就感覺到傾夜輕笑的氣息,吹在錦瑟耳側,又暖又癢。

她原是這麼愛笑的人麼?

“夜,既然你的武功早已獨步天下,其實根本就不需要暗士。為何要我跟你簽訂暗士契約?”

“當年你不是挺心花怒放的麼?”傾夜反問。

錦瑟冷聲道:“當時年幼,誤簽了賣身契。致使一生受製於你。”

傾夜溫聲道:“你受製於我,就不會受製於人。在我這個暗主的庇護之下,任何人都無法傷害你。”

錦瑟的心,莫名地一顫,低低道:“那你要我這個暗士做什麼用?”

“做什麼用好呢?”傾夜喃喃自語,“就隨便用來殺殺人放放火罷。比如,我讓你去殺雪千尋。”她竟然無端提起雪千尋。

“你!”錦瑟憤然道,“我不會做的!”

傾夜道:“那你希望我怎麼用你?”

“不管你怎麼用,我高興就幫你做一下,不高興的事,懶得理會你。”錦瑟驕傲地道。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對那個高高在上的暗主說出這等忤逆的話。

“隻要有你願意為我做的事便好。”傾夜輕輕地道,聲音裡透著溫柔和魅惑,完全不嗔怪她的無禮。

錦瑟忽的明白了,為什麼阿真、巫美和小影子會對傾夜全身心依賴。她是那樣的強大,卻又如此的溫柔。她擁有最完美的女子先天,也散發著任何男子都無法企及的宏偉王氣。

“夜,你和她們在一起多久了?”錦瑟也不知自己怎麼問出這樣一句話,幾乎是剛一出口,就後悔了。

“十八年。”

隻有十八年?錦瑟以為會很久。

“那……關於天賜公主的傳聞,是假的罷。”錦瑟低低道。

“什麼傳聞?”

“你的……後宮……”

“是真的。”傾夜利落地道。

天賜公主風流□,納姬成百,辱沒皇室尊嚴。

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唔。”錦瑟輕輕地歎息,心裡有種奇怪的情愫,驀然浮起,又悄然落下。不過,即便那些傳言屬實,錦瑟也覺得傾夜可以為那些往事稍作解釋,應該有些鮮為人知的苦衷罷。然,傾夜說完那三個字就為止了。

“夜,你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錦瑟喃喃道,“我崇拜你,卻從來都不懂你。”

“我不要你崇拜,我要你懂。”

“你很難懂啊。”錦瑟不滿地道。

“我可曾口是心非過?有何難懂了?”

沒錯,花傾夜的言行從來直接到令人措手不及的地步,正因如此,錦瑟才更不懂她。

“你總是太簡潔,太淡漠,太疏離。我曾以為那就是你的全部。”

“是麼?”傾夜輕輕問。

“以前,是那樣認為的。”錦瑟低低道。

“那現在呢?”

“現在,不知道。”

傾夜的頭微微動了一下,%e5%94%87瓣靠近了錦瑟的耳朵:“如果我的言行不足以讓你懂得,不妨,試著理解我的另一種語言。”說到最後,她的聲音低到幾不可聞。

錦瑟被她的柔軟和溫度包裹,更被她的香芬淹沒。

花氣襲人。意亂神迷。

錦瑟驀然發覺,此刻傾夜的馨香,與往日有著微妙而不容置疑的差異,絲絲縷縷,帶有一種不可言狀的香甜與魅惑。

莫非、傾夜的氣息,就是她內心的映射?原來她生來就是一個無法粉飾的人。

傾夜的身體會散發一種訊息,能將她的一切袒露,正因如此,她才從來拒人於千裡之外,甚至不叫人識得她的廬山真麵目。而現在,傾夜願把自己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呈現給錦瑟,任由她來閱讀。

“夜,我……我還是不太懂,你現在到底是什麼意思?”錦瑟不敢揣度那奇異芬芳的含義。

傾夜邪魅地一笑,柔聲道:“要我幫你翻譯麼?現在我的心意是……”

“不用翻譯!不用翻譯!”錦瑟慌亂地拒絕,張皇失措地道,“且讓我日後慢慢領會。”此刻的傾夜,熾熱如火,要把人融化一般。尤其她心口的柔軟,仿佛有一股熱流緩緩湧動,將錦瑟浸漫,直叫她誠惶誠恐,方寸大亂。

傾夜又嚇到錦瑟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對不起,錦瑟,”傾夜在她耳畔囁嚅,“怪我忽視了你。我原以為你的踏波輕功足以應付這等險境……可是剛才,你是放棄自己了麼?”她的聲音是那樣的自責和難過。

錦瑟一怔,在墜落的那一刻,她的確生無可戀。然而,花傾夜的不期而至,神奇地將她的陰霾驅儘。

從前那些隱忍而苦澀的執念,竟都隨著花氣的彌漫而煙消雲散。

是傾夜將她從暗黑的深淵溫柔掬起,妥帖地安放在自己強大庇護的羽翼之下。

——可笑,現在明明身處死境,錦瑟竟然覺得自己是在最安全的港灣。

也不知出於什麼情緒,錦瑟竟然不由自主地攬住傾夜。手指觸碰到她的脊背時,意外地摸到一片溼潤,再仔細感受浸滿自己%e8%83%b8`前的暖流,驚恐而赫然地明白,那是血!

“夜,你轉嫁了西風的傷,卻並未完全修複麼?”錦瑟恍然大悟,一種莫名的心疼湧上。

傾夜滿不在乎地道:“贖價很昂貴的,你以為我有多富有?”

不久前,傾夜輕易付出數年的贖價來修複自己的手臂,是因為當時星海和滄浪雪諾都在場,她不能在那二人麵前流露出一絲虛弱。而當他們離開,傾夜確實將西風的傷全部轉嫁到自己身上,然而,卻隻修複到讓自己不至於喪命為止。“枯木逢春”的贖價是身體自然愈合時間的十倍,她還不想那樣揮霍自己的生命。

錦瑟問道:“你為西風付出了多少年壽數?”

“二百多年。”

那是瞬間修複一顆被剖成兩半的心臟的代價。

錦瑟不知道是否該勸傾夜繼續修複傷口,隻是,她奇怪為何傾夜會突然流出這麼多血。是因為一瞬間從最上方飛掠到自己身邊,而撕裂了傷口麼?

“真龍族有千年壽數,你現在還剩多少?”錦瑟想,如果還多的話,不妨再用一次枯木逢春,難道她的生命隻能為彆人揮霍?

“我不知道。”傾夜道,“除了為雪千尋付出的一百多年,為西風付出的二百多年,和跟冥王交易的一百年,我也曾為某個人付出過贖價——那一次,付出了很多年。”她沒有說她是為誰,錦瑟並不敢唐突相問。接著聽到傾夜繼續道,“所謂真龍族的千年長生,也隻是個極限的說法。如同說凡人之百年壽數。每個人的生命究竟有多長,由天而定,也許我命中原定有九百年壽命,也許隻有六百年。錦瑟,長生是我作為一個守護者的資本,我不能輕易揮霍。我害怕、假如有一日你需要我的贖價,我負擔不起怎麼辦?”

錦瑟的心仿佛被什麼融化了一般,不由自主地將傾夜緊緊擁在懷中,生平第一次感覺她不再那麼高高在上,不再那麼遙不可及,她不是冷冰冰的神明,而隻是一個柔軟的女子,她有世上最溫存的心,和最暖最香的血。

“夜,請你為自己揮霍一次時間,我不想你痛。”

“我已經不痛了。”有她的擁抱,怎麼會痛?

“你好固執。我們可能會死在這裡呢。”

“錦瑟,你太低估自己的暗主。我是來救你,而不是陪你赴死的。”

錦瑟一怔,傾夜是在說笑麼?任她再是強大,也終究是人,總不能掀起壓住她們的這座石山吧。而況,她一直壓在自己身上聊天,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黑暗中,傾夜卻似看到了錦瑟驚疑的表情,輕笑道:“你忘了我的職業是屍巫了麼?”

錦瑟恍然,難道傾夜一邊與她交談,一邊操控行屍?而她之所以傷情加重,是因為耗費了太多靈力之故?錦瑟冷定下來,果然聽見上麵傳來挪移巨石的聲響,越來越近。

過了一會兒,驀地,一柱光線從石縫裡透下。

馬上就能逃出生天,錦瑟卻沒有想象中的歡欣,反倒有一絲莫名的悵惘。

再過片刻,突然眼前一片大亮,強光中,錦瑟看到了雪千尋的臉,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從焦灼和悲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