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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傾城 暴走遊魂 4182 字 2個月前

給他!假如他有性命之危,我也一定會拚命救他一次……”說到這,她忽然頓住。

錦瑟噗嗤一聲,已經無法克製的笑出來了。

——拚命救他一次?前不久是誰雇傭殺手三刀刺殺何其殊的呢?恐怕沒有比錦瑟更了解這件事始末的人了。

“行了,你的意思我明白。”屠魔人不耐地擺了擺手,道:“總之就是你什麼都能給他,唯獨不能給他一絲真心。”

“彆自以為是的以為了解我。”雪千尋不悅,恨恨道:“討厭鬼。”

“你怎知我不了解你?小白眼狼。”屠魔人並不惱,說完,仰天長歎:“何其殊啊,虧你一世豪傑,怎麼就栽在這個小狼崽子手裡?這是何苦來的。”

“阿嚏——”北地漆黑的荒原上,馬背上英俊偉岸的貴族男子忽然打了個噴嚏。

“小殊,你幾時變得這麼弱不禁風了?”何其殊的身側,金黃華衣的帝王何其銳悠悠打趣道。

☆、49第四十四章 送彆

滄冷的荒原上,雙人雙騎並轡徐行,駿馬噴吐著白色的氣息,馬蹄輕快。一隻烏黑的大雕在二人頭頂緩緩盤旋,巨翅因疾速飛渡了遙遠的距離而略顯疲憊,發出呼啦呼啦沉重的聲響。那兩人身後隻有二十騎清一色的銅甲護衛,英姿颯爽、隊列整齊,卻是落在後麵數十丈遠,隻伴隨著細碎的馬蹄聲。

“小殊,怎麼說也是哥哥三更半夜微服出宮送你送到這麼遠,你好歹跟朕多說幾句話,這樣沉悶悶的算什麼?”

何其殊轉頭望了眼這位一身金燦燦盛裝微服出宮的帝王,憂鬱的臉上不由漾起淺淺一笑:“皇兄,再送,您便趕不及天亮前回宮了。”

何其銳不理,自顧自道:“你才剛從西南平藩歸來,真有必要這麼急迫地去水月宮嗎?五天後是朕誕辰,你最好給朕趕回來。”他比何其殊年長六歲,看起來卻不似後者那般沉穩老成,眼角眉梢神采飛揚,倒更像較年輕的一個。

何其殊道:“壽禮已經備好,皇兄壽誕那天,空儘自會代臣弟奉上。短短五天,恕臣弟不及趕回。”

“掃興!朕隻想要兄弟陪在身旁喝個酒而已。”

“皇兄還年輕,其殊錯過了今年的壽誕,還有百八十次的機會補上。”

“少來油嘴滑%e8%88%8c,誰三十七過了還能再活百八十年?”何其銳仿似不滿,嚴聲道:“彆以為你輕鬆降伏西南王孔鐵山就了不得,他不比星海。水月宮的底細,父%e4%ba%b2在時就開始調查了,他們的意圖和實力都深不可測。這麼些年朝廷都按兵不動,此刻你何必千裡迢迢去和他正麵衝突?”

“星海已然知曉我與逍遙神教的關係。表麵上,水月宮是向逍遙神教發出天元論武邀請函,實則是向皇家發出了挑戰。皇兄也說過,星海誌在天下。這一戰,或早或晚都在所難免。臣弟隻是不願看到星海翻過阻鷹山,汙了中原的土地。”

何其銳歎息,道:“罷了,彆的都少說,你火急火燎的往北去,滿心是去追你那落跑的王妃。”

何其殊一下子窘了起來,忙道:“皇兄怎麼又拿她戲弄臣弟。”

見他慌張,何其銳反而笑了:“說朕戲弄你,可是冤枉朕了。你府上姬妾一大堆,見你對誰那麼上心過?逍遙神教那班屬下並非你的死忠,以往多少次置之絕境,你都安之若素。這回隻因那個人在,你就按耐不住了,非得%e4%ba%b2自出馬。看來,空置已久的正妃之位終是有主了。”

“沒有,皇兄,不是這樣。”何其殊忙否認,連座下的駿馬都仿佛不自在了。

“你莫怕朕責怪你,即便她出身卑賤,隻要你真心喜歡上了,朕也是高興的。而況身墮紅塵中也是那弱女子的不幸。怪你落了風流之名,竟有人販子把這樣的姑娘柺來賣給你,又是因你隨口一句話,那拐子才把她賣給了青樓。想必人家原就是個好女孩,係出名門也說不定。你若娶她,朕幫你操辦,看誰敢嚼%e8%88%8c頭!”

何其殊道:“皇兄的秉性,臣弟最是知道,做了皇帝也沒改變分毫。哥哥一向慣著兄弟,無視世俗流言,所以其殊從未擔心哥哥不同意這樁婚事。”

“那是自然。”何其殊眉梢一揚,“你既已明白朕的立場,何不痛快娶了她,往王府裡一放,莫叫她跑到那麼遠去胡鬨。”

何其殊哭笑不得,竟無言應對。皇上以為那個人會像小貓小狗一樣乖嗎?

“怎麼又不說話?”

“皇兄,臣弟沒對她動過心思。”

“撒謊!”何其銳大聲道,略一頓,忽做恍然大悟狀,“——喂,你該不是被拒絕了吧?聽說那個小姑娘通身散發著一種‘離我遠點’的氣息,簡直孤傲到人神共憤的地步。”

聽到這,何其殊嚴肅的臉上不由浮現一笑:“這話是誰說的?”

“怎麼?說錯了?”

何其殊搖頭:“不,倒是恰當。她起初被認為是啞巴,後來才知她隻是不愛跟人說話。不過,她在我麵前還算乖巧,偶爾還露出笑臉呢。”說著摸出一個縛玉的絲絛,“不久前,她還給我結了個如意結,也沒誰教她,她隻拆看了些成品就什麼花式都會做了。這才叫做心靈手巧。”

何其銳接過那被保存的很好的結藝,讚道:“真是精巧。聽說她琴書畫歌舞樣樣精通;包括‘開溜*’,什麼都一學就會,那樣聰慧的一個人,卻唯獨是個臭棋簍子。”

“皇兄對她的了解還真多。她下棋,一旦快要贏,嘴角就挑起來了,怎麼忍都忍不住。那時候,隻是看著她的表情,就會覺得分外有趣。”

“朕能從哪了解她?你看,這不都是你自己無意中說的。不過,朕也感覺她是個很可愛的女子呢。”

“是麼?”何其殊赧然一笑,卻有些許自豪之色,他自己都不曾發覺。何其銳看在眼裡,暗自喜悅。

“她待彆人極是冷漠,對你很是特殊了,而且就這樣沒名沒分的跟了你這麼久,從不要求什麼。想必你們兩口子感情已經相當好了吧?”

何其殊差點從馬上折下來,急忙道:“皇兄,您誤會深了!她不是我的女人啊。”

“開玩笑!說她孤傲、說她天真,我都信,然則你可不是什麼青澀少年!”何其銳毫不留情地道。

何其殊十分尷尬,喃喃道:“她靜坐時的確是個窈窕淑女,可是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分明還是個稚氣未%e8%84%b1的孩童,誰能對一個小孩子產生那種興致?”

何其銳噗嗤一聲笑出來,做出一個受不了的表情:“少來少來!假扮什麼純情?你那側妃像她這般年紀時都給你生出兒子了,怎麼你沒把那個女子當孩童?”

何其殊無言應對,臉紅上來。何其銳得逞似的露出一臉燦爛的笑,這種無所顧忌,任意流露的表情是在朝堂上見不到的。何其殊望著他,仿佛又回到少年時代,那時候,哥哥隻是哥哥,相比於嚴厲寡恩的父%e4%ba%b2,率性開朗的何其銳更讓兩位弟弟依賴。

“小殊,”何其銳用柔和的聲音道:“什麼水月宮,什麼星海,那些都不重要,看到那個女子就立刻帶她回來吧,無需戀戰。就算星海果有叛逆之心,也馬上回來,等哥哥與你一起將他蕩平。現在,我關心的是那個叫雪千尋的女子,她讓我的兄弟又會笑了。——帶她來見我!”這時候,何其銳隻是一位愛護弟弟的兄長,不再有什麼君臣了。

沉默片刻,何其殊忽然輕輕地問:“哥,我還能再愛一個人麼?”

“當然能。”何其銳斬釘截鐵。你已經在愛了啊,他在心裡說。

許多年前,何其殊曾經愛過,那是一場刻骨卻又惡毒的愛戀,到最後隻剩彼此的怨懟和報複,以及永生無法掙%e8%84%b1的心靈枷鎖。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何其殊腦海中浮現出雪千尋的臉孔,美麗不可方物,卻是一副倔強的、不理人的模樣。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那麼想念她,隻是心裡更多的是不安和不確定。此一行,總覺得自己是在踏向萬劫不複的深淵;這次愛,許是那個人最最惡毒的詛咒。

“皇兄,父%e4%ba%b2都說我魔性太重。三兄弟中,父%e4%ba%b2最重用的是我,最疏離的,也是我。我這樣連父%e4%ba%b2都批判的人,不配得到幸福罷。”

何其銳道:“我們何氏崛起時,天下已是分崩離析,百年的戰亂讓生靈萬物傷痕累累。父%e4%ba%b2說,天下需要一個足夠讓百姓信任的、仁愛的君主,倘若我做得仁君,那必是你成全的。”

“皇兄的仁愛源自天性,不是彆人成全的。”

何其銳苦笑:“不殺人如何建國?當時夜氏式微,稱王者不下十家,有的王臨死都不知是被哪家殺的。我不是佛陀,為求自保也好,為了野心也罷,常常也有殺伐之念。然而,有關殺戮的任務,你都搶在最先。你不是天生的弑神,卻甘願化身魔鬼,背負死者對你的仇恨,隻因你想要避免我和小雅承受你所經曆的痛苦。這一切,父%e4%ba%b2都是最先看到的。”

何其殊微微一怔,印象中的父%e4%ba%b2總是威嚴冷酷的。原來他有這樣關注自己。

何其銳繼續道:“父%e4%ba%b2最心疼的,是你。三兄弟中最像父%e4%ba%b2的,也是你。我想,你的命運也會像他罷。父%e4%ba%b2一生愛過兩個女人,一個是我的母%e4%ba%b2,一個是你和小雅的母%e4%ba%b2,他終是得到了幸福。小殊,你也會的。”

何其殊隻有靜默一笑,此刻,百感交集,已無需多言。

這時候,何其銳勒住了韁繩,將馬頭掉轉,朗聲道:“這二十護衛隨你去,朕回宮了。五天後你若不歸,朕必定率軍前去接應。”

何其殊道:“不必了,皇兄!”

“這麼定了。”音落,何其銳的馬蹄已經奔騰起來。那個俊朗而瀟灑的背影,如同一陣金色的和風,在遼闊的原野上漸漸遠去。

天接雲濤,星河欲轉,東方隱見一絲曙色。雖然還透著凜寒,但畢竟陽春將至,荒原衰草之下,已隱隱萌發了嫩綠的幼芽。

作者有話要說:冬至快樂。

☆、50第四十五章 移動的島

何其殊與何其銳分彆後,快馬加鞭地疾行了九個時辰,連用餐時都未作停歇,方才到了阻鷹山山麓。據信報,水月宮便在阻鷹山脈主峰驚仙峰之北,而屬下沿途布置的暗號也正引導至此。隻是若無人帶領,絕無可能找到水月宮的入口。

此刻正值黃昏,何其殊望著近處青黝黝的山林,隻見嵐煙繚繞,陰沉詭譎,遙遠的驚仙峰頂著白雪高聳入雲,仿佛真要刺破天宮,驚擾了仙人。而他要找的人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何其殊便下令讓那二十名護衛下馬休整,將要取出信炮,低空中的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