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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傾城 暴走遊魂 4106 字 2個月前

在她臉上劃過一枚朱紅色的印跡。而那時候的她,亦恰如此時此刻,心如刀割卻無能為力。

如何才能從死神手中將你奪回?!

西風感覺臉上有溫暖的液體在流淌,身體被溫存地裹緊了,竟有莫名的安心的感覺。怎麼、已經死了麼?果然,還是死了比較愜意。然,有人在哭呢。並且哭的同時——

“大笨蛋!大混蛋!臭西風!……”

哪個不要命的敢當麵罵她?!西風倒是好奇了,想瞧一瞧。

唔,原來是春江院那個壞脾氣的冰美人,雪千尋,莊王的雪千尋。她倒是個趣人!

西風改變主意了。

——不如活下去,如果還有救的話。

一隻冰涼的手撫在雪千尋的後脖頸上,那個溫暖的聲音道:“你罵我,丫頭。”

雪千尋一驚,欣喜若狂。西風彎著迷離的雙眼,%e5%94%87角上揚:“哭個什麼?”

不曾想,雪千尋哭得更凶罵得更厲,“笨蛋笨蛋!大笨蛋!”

西風忽地抬手,將一個翡翠哨子送到雪千尋張開的口中,雪千尋一怔,旋即心領神會,吹響起來。

不一刻,月下飛來一隻漆黑如墨的巨雕,攪亂了飛雪,徑直落到雪千尋和西風身邊。那黑雕目光銳利,帶著戾氣。雪千尋顧不得怕它,將西風抱起,小心往那雕背上安放,隻是沒想到身姿頎長的她,倒並不很沉重。西風望著雪千尋,見她咬著嘴%e5%94%87,一臉的倔強,以為這對她一個嬌弱的姑娘來說太吃力,心懷感激和內疚,嘴%e5%94%87翕翕合合,似有千言萬語卻無從出口。

雪千尋理了理西風鬢邊的亂發,對伏在雕背上的她道:“聽著,給我活下去。”

西風脂玉般的臉頰泛起紅暈,渾身動彈不得。

雪千尋%e8%84%b1下披風,給她披上,又將之前丟在地上的手爐掖進她懷裡,西風靦腆地微微一笑,蓄了好些氣力,方道:“賺到了。”

雪千尋不解。西風眼睛裡露出孩童般得意洋洋的神色:“是秘密喲!——我看見了第四刀,三刀的第四刀,嘻……”

雪千尋渾身一顫,怔住。

“撲嚕嚕……”黑雕頗通靈性地抓了地上的長劍,撲棱翅膀,朝輕雪紛紛的月下飛去,轉眼不見了蹤影。

作者有話要說:快跳進我的大坑裡來吧~~~

☆、3第二章 怨恨的力量

“三刀無命”的神話破滅了,被逍遙神教的大祭司西風所破。

當然這件事情鮮為人知。世人隻道那個名噪數年的狂傲殺手是被莊王何其殊府上的高手所滅,在民間議論紛紛:不愧是莊王!從未有過收到貓尾信還能活下去的獵物。

——他們依然習慣稱呼三刀刺殺的對象為獵物,因為那個殺手總是像凶悍的豹子,攻擊迅疾且準確,不給對方留下任何生的餘地。

雪千尋聽了,不免心中冷笑,她十分明白,那個莊王何其殊,比他們任何人想象得還要厲害百倍。而事實上,昨夜之事又何嘗不是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料——好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莊王,竟能驅使逍遙神教的大祭司西風%e4%ba%b2自出馬!

在最近的四、五年中,逍遙神教乃名副其實的武林新秀。它從不挑釁其他門派,但對待侵犯者,卻是無一例外地趕儘殺絕,絕對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氣勢之洶湧、手段之毒辣,多為名門正派所不齒,紛紛與之劃清界限;而其教主龍%e5%90%bb卻又多次與一些黑幫邪派激烈衝突。因此,逍遙神教是夾在黑白兩道之間且傲然獨立,同時,亦是繼水月宮之後,又一個令朝廷也忌憚三分的江湖勢力。

西風正是那個強大而神秘的逍遙神教之中、地位僅次於教主的人。

在雪千尋印象中,西風原是個傳奇般的人物。從光顧春江院的豪傑遊俠口中道出的逍遙大祭司,是個冷酷、強大、威懾武林的魔鬼。而直到半年前,雪千尋在淩波湖撞見那場轟動武林的“高野決戰”時,她才意識到,西風,她其實是個魔王。那一天,曾經橫行帝都以南七郡八縣的高野幫的四大首領,竟然像鬼卒般被西風碾得粉碎。

因此和許多人一樣,雪千尋難免抱有一個疑問:麵對如此霸氣衝天的西風,能夠淩駕於她之上的又會是什麼人?那個隻存在於口耳相傳中的、被稱為龍%e5%90%bb的逍遙神教教主,又是何方神聖?

“嚓”地一聲輕響,雪千尋手中的書卷不慎%e8%84%b1手。

——她不可能不想到一個人,儘管這實在有違她的意願。

“喲,想什麼出了神?”一襲紫袍破風而入,聲音清朗,不怒自威,說話間,一隻大手從紫袖中遊出,將那即將落地的書卷攔腰截住。

雪千尋回身,雙手接過書卷,微展笑意:“王爺,昨夜可曾被擾了清夢?”

莊王何其殊皺了皺眉,苦笑:“你這個小人兒,幾時才能把本王放在心上?七日來,這帝都之中不知有多少人在一旁瞎折騰,或有為本王擔憂的、或有同情本王的、或有且等著看熱鬨的,更有無數幸災樂禍的戚戚小人。倒是你,天崩地裂了,也不大出一口氣兒。”

雪千尋笑道:“他們驚慌也不見怪,那殺手畢竟是三刀。數年來,貓尾信幾乎等同閻王的宣判。隻是,我所知道的,世人卻有所不知:王爺您原就是淩駕於閻王之上的。”

何其殊側過臉去,長眉飛揚,嗔道:“嗬,你這是笑我呢!”%e5%94%87角卻現出一抹笑意。

雪千尋道:“哪敢。我知道的,王爺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略一頓,似不經意地:“隻是從來都想不通你是怎麼做到的。”眼眸一轉,直視何其殊。

莊王抬手刮了她的鼻尖,道:“都是些打打殺殺的野蠻事,不該你一個小女人家關心。”

雪千尋垂首,細聲道:“唔,我知道了。”

何其殊略為驚詫:“怎麼、不高興了?”

雪千尋婉然一笑,傾國傾城:“有王爺在我身邊,哪有不高興的道理?”

何其殊喃喃:“奇怪了,雪千尋竟也有柔順的時候。輪到本王想不通了。”

雪千尋道:“因為我發覺狂傲並非一件好事,尤其是狂得成了習慣。”

何其殊一怔,繼而恍然大悟,道:“淘氣鬼,你連死人也奚落!”

“三刀死了?”雪千尋不禁急問,心情複雜,按說這個結果,她早該料到,卻轉念又想:那麼,是西風贏了?原來昨夜她不是被人追殺,可是明明贏了,怎麼不立刻喚出黑雕,反跑到瓊玉園來?抑或是她追殺三刀來的!

——三刀竟跑到了瓊玉園外……

“他當然死了!”何其殊麵有得色,“你說的不錯,習慣這個東西嗬……”略一思忖,忽然冷哼一聲,笑道:“三刀若不是像往常一樣,在執行任務之前給獵物一封貓尾信,此時此刻,本王還真不一定能安然無恙地見到你。”

三刀果然死了!雪千尋的手指在長袖中微微一顫,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變化。不過這樣也甚好。而且,從莊王的話中不難看出,西風並非時時守在王府的。想到西風,雪千尋就難免心緒繚亂,不知她目前可好。

“千尋?”敏銳地察覺到雪千尋臉色的微變,莊王柔聲喚道。

雪千尋抬首望他,已經換作一副巧笑倩兮。莊王放下心來,問:“累了?”

雪千尋搖頭:“我給王爺彈奏一曲吧。”

莊王輕輕一擺手,道:“不了,本王還有要事去辦,這就走。唔,對了,有件事想問你。”

“哦?”對她一個深藏青樓的琴師,有什麼可問?⊥思⊥兔⊥在⊥線⊥閱⊥讀⊥

“——昨晚你可去過瓊玉園?”

雪千尋不知他先前是否問過春江院的女主人錦瑟,認為不可輕易隱瞞他,緩緩眨了眨眼,凝視他:“去過。”瓊玉園本就屬於她雪千尋,雖然入冬才剛剛竣工,她還未曾搬進去長住,可閒來無事過去走走瞧瞧,也當然無可厚非。

“可曾看見什麼?”何其殊語聲平和。

“看見一人。”雪千尋毫不猶豫。

“是誰?”莊王目光一爍,緊緊盯著她的眸子。

雪千尋移開目光,微一蹙眉,道:“可惜沒看得真切。隻聽見一聲哨子響,我身邊沒帶丫鬟,不敢走近去瞧,隻遠遠看見個拿劍的人……”

“你可認得她?”

“她背對著我,身上有殺氣,我怕被她發現,急忙跑了。”

莊王輕呼一口氣,道:“好,好。總之你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

雪千尋急切地問道:“怎麼了?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她為何闖入瓊玉園來?”

莊王溫和地一笑:“我何以知曉?方才聽錦瑟說,在瓊玉園的荷塘邊看見血跡。許是江湖人的紛爭。哼,竟打到瓊玉園來了!——千尋,雖然你愛僻靜,但往後再去園子裡,定要帶上幾個隨侍丫鬟。”

雪千尋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微笑,卻在心裡狠狠怨道:臭錦瑟,你好多嘴!

莊王走後,雪千尋徑奔春江院西樓的頂層——錦瑟的屋子。上午時光,這裡相對清閒些,客人極少,許多姑娘尚未起床。

春江院的主人錦瑟沏了一盞清茶,半臥在榻上,一邊輕輕搖晃手中的青瓷盞,一邊撫弄膝上皮毛如雪的小銀狐,看見雪千尋直走進來,慵懶地眯起眼睛,漫聲道:“我隻沏了一盞,可不能給你。”說完,急忙噙著茶盞泯了一口。

作為帝都最為風雅的銷金之所——春江院的主人,錦瑟仿佛過於年輕了,墨發如雲,腮若桃花,粉紅的%e5%94%87角微微挑起,彎如新月,是個無論何時何地都麵帶笑容的女人。

錦瑟並非帝都昕京人氏。一年前,她翩然立於春江院的大門口,肩上托著一隻通體銀白的小狐,雙眼彎彎清淺一笑,霎時恍若千樹萬樹桃花盛開的灼灼風華。雪千尋斜倚欄杆瞥過去,她便微微側過臉,兩道目光傲然迎上來,煙波浩淼如同江河解凍。

當時的青樓老板熱切地迎出,驚喜地哭道,錦瑟是自己的遠方侄女,如今可算重逢了。

一句話令全院的姑娘驚奇了好一陣。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不詳病情,不久之後,一向健壯的前任老板竟暴病身亡,年輕的錦瑟自然接手了這家青樓。

——十分特彆的遺產。

雪千尋漠然望著錦瑟那副慵懶的模樣,沉麵走上前,一手奪過她手中的茶盞,按在桌上,道:“多嘴的錦瑟,你向莊王討了多少賞?”

錦瑟笑道:“爆了多少消息,就拿了多少寶貝。”說著一努嘴,“你去那檀香盒裡數一數,就知道我多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