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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記得嗎……”

小胖妞看著他,遲疑地搖了搖頭。

青年勉強笑著,眸底帶著濃鬱揮之不去的悲傷,“你出生的那年我還在神奈川念高中,那時候我還有抱過你的,我去了東京念大學,所以,後來一直沒再見過你呢……”

小胖妞恍然大悟,“哦!你是爸爸媽媽說過的那個,很會念書的大堂哥!”

青年深吸一口氣,努力在臉上掛起微笑,“對啊,我是你大堂哥哦,走吧容子,哥哥來接你回家。”

小胖妞聞言一喜,胖乎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卻又很快消失,她遲疑地看向青年,又看了看小男生,歪了歪頭,“那……爸爸媽媽為什麼不來接我……”

青年努力放平緩聲音,讓自己心底的悲哀不要被聲音帶出,他看著小胖妞天真無邪的雙眸,溫聲說,“因為,叔叔和嬸嬸在家裡等你啊……”

“真的?!”小胖妞眼睛一亮,跑到了青年麵前。

青年微笑著,抱起小胖妞,“走吧,哥哥接你回家。”

“爸爸媽媽都在家裡等我嗎?”

奶聲奶氣的女童聲音從道場外邊傳來,小男生站在道場的門邊,看著小胖妞被抱著離開他的視線。

“是啊……都在家裡等你呢……”

“那,那這次爸爸媽媽可以在家裡多呆一段時間嗎?可以多陪陪我嗎?爸爸媽媽有跟你說嗎?”

“……是啊……叔叔和嬸嬸,這次再也不會走了呢……”

“那我要和爸爸媽媽去遊樂園!爸爸媽媽早就說過要帶我去玩的!”

“……好啊……哥哥也陪你一起好不好?”

“嗯嗯!如果哥哥你把下午茶的點心讓給我的話就可以的!”

不知道為什麼,在那時尚且年幼的男孩子心裡,有莫名的悲傷彌漫心頭。

一切發生得太快太平靜。

就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幻影。

在很久以後,真田弦一郎才恍然想起,那時候,父母的惋惜悲傷眼神,祖父一夜間蒼老許多的背影,秋本勝平微笑時紅著的眼眶。

隻是為了保護那個小小的胖胖的女孩,讓她臉上天真無邪的笑容不至於那麼早消失。

所有人,都將悲傷默默埋藏。

——————————————回到現在時的分界線——————————————

已經搬走了生活用品和書籍的臥室顯得空蕩蕩的,秋本勝平站在隻剩下一張床、一個空衣櫃和一個空書桌臥室裡,微微出神。

十七年相依為命的生命裡,忽然就被剝奪走了另一個存在。

從五歲到二十二歲,那隻一點點高的小胖妞抽條長高,到今天居然要離開這個家了。

走出臥室,秋本勝平有些惆悵地看著少了個人就仿佛少了好多活力的雙層住宅,明明還是一樣的家具,一樣的布置,卻仿佛蒙上了一層蕭條。

恍惚間,似乎又看見那個小胖妞蹲在角落裡不肯吃飯不肯說話連哭也不哭,隻是呆呆地望著大門的方向,等著那兩個不可能再回來的人出現在家門口。

他用了一年,從名校畢業醉心學術的清高優等生變成疊被煮飯砍價拖地無所不能的家庭煮夫。

他用了一年,讓小胖妞終於開始接受父母已經不會再笑著把她舉高高的事實,開始依賴他這個兄長。

然後,是十數年的相依為命。

他是哥哥,也是父%e4%ba%b2,是師長。

小女孩一點點長大,學會放開過往不開心的記憶,學會笑眯眯地麵對每一天生活,學會勇敢堅強百折不撓,學會拉著男孩子在家門口偷偷接%e5%90%bb……

等等!最後這個真是不堪回首!!!

秋本勝平按著額頭,努力讓自己把那個臭小子的臉從回憶的腦海中抽出去。

總、總之!容子是一個可乖可聽話的好孩子了!

對!

可乖可聽話了!

秋本勝平長長地歎了口氣,仿佛一瞬間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倚在門邊,目光逡巡在整間屋子裡。

……

這裡,有個小胖妞曾經哇哇哭著不肯乖乖吃飯。

……

這裡,有個小姑娘倔著消瘦的小臉一言不發地站著被他批評不好好上課。

……

這裡,有個小姑娘咯咯咯笑著趴在電視機前麵打電動。

……

這裡,有個小姑娘飛撲到餐桌前笑眯眯地說大堂哥做的菜超好吃。

……

這裡,有個小姑娘懶洋洋地躺在地毯上一邊曬太陽一邊看偵探小說。

……

這裡,有個小姑娘頭上係著【奮鬥】的紅帶子熬紅了眼在花園編輯的督促下趕稿。

……

這裡,有個小姑娘蜷在沙發上,默默地看著電視裡直播的直木獎頒獎儀式。

……

這裡,有個小姑娘羞澀地扯著他的衣角對他說她想嫁給弦一郎。

……

十七年歲月。在眼前一幀一幀,呼嘯而過。

就這麼……

時光匆匆,再也回不了頭。

我的小女孩,牽著我的手晃晃悠悠去上學的小女孩啊。

終究,也要離開家了……

披著雪白的嫁紗,捧著玫瑰花,一步也不回頭地奔向新的世界。

我的小女孩,你要好好地,你要開心地,你要永遠不知愁慮,你要永遠不流眼淚。

小女孩啊小女孩。

你慢些跑,慢些跑。

讓我多看看你的背影,多看看我的小女孩。

小女孩啊小女孩。

你彆回頭,彆回頭。

彆再回頭看我,讓我舍不得把你交到彆人手上。

慢慢跑,彆回頭。

——————————

魚子醬覺得,送女兒出嫁,是一個父%e4%ba%b2人生中最痛苦卻又不得不讓她去飛的日子。

≡思≡兔≡在≡線≡閱≡讀≡

魚子醬的父%e4%ba%b2曾經參加單位同事女兒的婚宴,那位伯伯在婚宴上雙方父母講話的環節裡,站在話筒前哭得連話也說不下去,魚子醬的爸爸說,那位伯伯哭得好像女兒要被土老財黃世仁搶走一輩子都見不到了一樣。

是的呢。

嚎啕大哭吵得你不能好好睡一覺要爬起來洗尿布哄小孩的那個小姑娘,你拿著玩偶逗著她讓她蹣跚著學步往你的方向走來一不小心撲在你懷裡哭得淚眼汪汪的那個小姑娘,你彎著腰牽著手帶她到處跑玩累了就扛起來放在肩頭的那個小姑娘,你站在校門口看著她穿著小裙子背著小書包戴著紅領巾像小炮彈一樣衝進你懷裡的那個小姑娘,越長越大,出落得高挑美麗,她穿著長裙,留起長發,學會笑不露齒,學會關心父母,從賴在爸爸背上不肯下來的小女孩變成了自信獨立的漂亮女性。

有一天,你忽然發現,捧在手心裡二十多年的那個小公主,羞答答地拉著一個陌生男人的手走到你的麵前,說要嫁給他。

總有一天,小姑娘長大了,小姑娘要離開家了。

從千嬌萬寵的小女孩,成為彆人家的媳婦,從此茶米油鹽,世俗一生。

做父%e4%ba%b2的,擔心著女兒的未來,會不會被欺負,會不會偷偷躲起來哭,會不會當彆人家媳婦很辛苦,會不會以後生兒育女滿頭亂。

可是怎麼辦呢?

小女兒終究要離開了……

就像催哭了無數人的14年春晚上那首歌一樣,她在長大,你在老去。時間都去哪兒了?

回到這篇文,秋本堂哥對於容子而言,是兄長,也是父%e4%ba%b2。

在容子失去雙%e4%ba%b2後,是這個堂兄用年輕而稚嫩的肩膀為她撐起了一片天空,用父%e4%ba%b2的%e8%83%b8懷保護她,包容她。

在和秋本容子相依為命之前,秋本堂兄的世界裡是清高而單純的學術世界,而在接手了這個小姑娘的養育後,他從一個隻知道論文圖書館實驗室的清高學術男磕磕絆絆地變成了一個兄長和父%e4%ba%b2該有的樣子。

他是兄長,是母%e4%ba%b2,是父%e4%ba%b2。

十七年,一心一意地養育著這個小姑娘,她就是他的妹妹,他的家人,他的女兒。

他的小女孩,終究要離開家。

他的小女孩,他隻願她一生安遂,幸福無憂。

番外熔岩(上)

哢擦。

哢擦。

泛著冰冷銀光的剪刀一張一合,伴隨著哢擦哢擦的聲音,一大簇頭發落到地上。

中島紅子雙手抱%e8%83%b8倚在門邊,扭頭,有些不忍看到那麼漂亮的一頭長發被剪去,她張了張口,問坐在椅子上由發型師打理新造型的明豔麗人,“真的決定了?”

“嗯。”藤原千枝左右轉了轉頭,看了看鏡子裡從妖嬈嫵媚的大波浪變成齊耳短發的自己,有些不滿意地蹙了蹙眉,吩咐手一直在抖的造型師,“繼續剪短。”

東皇映像的專屬造型師倒吸一口涼氣,穿著白襯衣、以及能勾勒出纖細腰線和修長雙%e8%85%bf的低腰緊身牛仔褲的小娘炮快給這位東皇一姐跪下了,“qaq!千枝姐,再減就是男生的發型了。”

“就是要剪成男生的樣子啊。”藤原千枝並不在意,左右看了看自己的新造型,抬起手在幾個地方比劃了一下,“這裡,和這裡,再剪多一點。”

“千枝姐,”造型師快哭出來了,“您不是和那款超貴的洗發產品簽約代言了嗎!合約裡要求不能剪頭發的啊!被追究責任我也會被公司罵的啊!”

藤原千枝滿不在乎,“那個啊,上周合約就到期了啊,我就算現在剃個光頭都沒人能管我。”

造型師繼續給跪,“千枝姐難道你就沒有想要續約嗎!那個代言一年的代言費是好多個零的啊!你這麼nb公司知道嗎?前田總監知道嗎?”

“嘖,叫你剪就剪嘛!哪來那麼多話。”藤原千枝指揮造型師給她繼續剪短。

“雅蠛蝶雅蠛蝶!本來我還以為千枝姐叫我來幫您做護理我才在休息日過來的,”造型師寬麵條淚tt皿tt,“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