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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忘於江湖 海霧弄月 4189 字 2個月前

胎動,但每次寸心感覺到修煉的功法自動沿著她的經脈去促進寶寶的生長,她都覺得十分神奇,越發期待他的到來......

等到龍神鎮所有種子派發完畢,颯翼決定先回渭水龍府住下。行程不緊,二人駕雲慢慢前行,一路上還可觀賞下界景致。寸心漸漸試著放鬆心情,看到熱鬨的集市就停下來笑笑,遇到貧苦的農人便小施援手,覺風景秀麗就玩耍一番,一路走走停停,等到行至涇河流域:

寸心遠遠看到一座兩進院落建在涇河岸邊,還以為是大戶人家的宅舍,行近才意識到不對。哪有大戶人家的主屋沿河而立,門外還跪倒一片百姓?仔細再瞧那帶頭的老者還指揮身後的壯丁抬著豬、牛、%e9%b8%a1、鴨往裡麵走,隨行眾人的表情都是嚴肅而恭敬,這分明是一座高大的廟宇。

颯翼發現寸心不停地朝一個方向望,知道她怕是想去湊湊熱鬨,%e5%94%87角微揚調侃道:“寸寶貝眼睛就要瞪出來了,要我說家也彆回,這麼愛看熱鬨咱們找個集市住下來算啦”

又說我?寸心白了他一眼,嗔怪道:“雖然馬上就要到家,可我就是好奇麼,就隨便看看”

颯翼也不過是調侃,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寸心語氣稍稍放軟,他便隨她去了,不過嘴上還是要刁難一下:“早知道婚前就不承諾什麼都聽你的,你就是吃定了我拒絕不了你”

“嘻嘻”寸心眼神裡透著得意,調皮的對他眨了幾下眼,笑意滿滿的說:“後悔也晚嘍,這都是夫君應該做的,彆想在我這邀功啊”

颯翼無奈的捏上她臉,假裝氣憤的說:“寸寶貝,彆得了便宜還賣乖,再氣我你就自己下去看熱鬨”

寸心也不說話,拉著他的手就向下飛去,颯翼哪敢傷她,隻能隨同。二人避開人群,落到幾棵枝繁葉茂的梓樹後,再慢慢走出來裝作一對路過的普通夫婦。

由於二人在天上耽擱一小會兒,這群百姓的祭祀已經接近尾聲,方才是向正殿獻上祭品,此刻已經依次進入參拜。

寸心繞過大樹向前走了沒幾步,就看清正殿上方的匾額,上麵用金漆書寫幾個大字“涇河龍王廟”

“原來這是你姑父的廟,確實比你的氣派些,寸寶貝要努力了”颯翼回憶起他們大婚時見到寸心的%e4%ba%b2友,語氣輕快的評價道

這本是句平常的話,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寸心皺起眉頭,暗想:這廟的規模比起父王和叔伯也是不差的,可姑父隻是河中龍王。而且涇河乃黃河支流,黃河龍王尚未這般,姑父如此行事是否不妥?

正想著,身邊的颯翼已經拉著她向前走去,寸心沒再多想就小步跟上,沒想到跟著隊伍的末尾進入廟宇後又見到令她不解的一幕:走在他們前麵的中年婦人帶著她的一雙兒女,來到高大威嚴的龍王像前,先跪下給主位的涇河龍王磕了六個響頭,又跪在龍王東側龍後像前磕了六個,最後對著西側的龍太子也是。三人給神像依次行過禮,臉上如釋重負般露出滿意的笑臉,起身準備離去。

寸心還沒見過誰叩拜神像會磕六個頭,趁三人還未走出廟門,馬上出聲:“這位大娘,且等一等”

婦人回頭有些疑惑的看向寸心,問:“夫人是在叫我?”

“正是”寸心上前幾步,溫遜有禮的說道“小女子同夫君初到貴地,見到這裡祭祀龍王就跟上來看看。方才之事我實在是甚為不解,敢問大娘此地為何要六拜龍神?”

本來見寸心衣著華麗,還怕她會刁難自己,誰料她不過問了這麼簡單的一個問題,態度也頗為溫和,於是拋開緊張柔聲解釋道:“這位夫人有所不知,我們這裡流傳一句話,神三、鬼四、龍王六,見到龍王磕六個頭,保你一年風調雨順,秋收存糧滿滿。”

婦人同寸心閒談幾句後,便告辭離開。

送彆婦人後,寸心勉強維持的笑臉瞬間垮下來。心情五味雜陳,怪不得前世玉帝要治她姑父欺君之罪......這的確是欺君,可惜不是他們一直以為的欺騙,而是對諸神的威嚴欺壓,說嚴重些便是犯上。是啊,回想前世種種,一個術士怎能輕易看破天機?一點雨數怎隨意定成了死罪?一個凡臣也配夢中審訊龍王?

寸心想要防患於未然,卻不知道具體該如何處理。回頭看向麵無表情的颯翼,苦笑道:“姑父一家這也太不小心了,雖然凡人常說山高皇帝遠,可這對於神仙根本不適用。萬一有心人借此事到玉帝麵前參他一本,這明晃晃的僭越......”

“彆想了,既然到涇河岸邊,不如去看個究竟。”颯翼不忍見她對此憂心忡忡,於是又不上一句“雖然這確實是可作文章的行為,但畢竟還什麼都沒發生,你也未免憂思太過。即便有人上報天庭,要是你姑父一家在此地香客眾多,再加上%e4%ba%b2友幫助,也不見得有何後果。”

寸心記得,當年涇河龍王死後,她姑姑用定顏珠把他的屍體鎖住,終日在他身邊枯坐。寸心也在珊瑚小築感受過那種孤寂,即便有一個人可以供她思念,但心裡透出的絕望卻怎麼也驅不散。那樣的日子也不過數百年而已,可涇河龍後此生都要在對夫君的回憶中度過,豈不更加痛苦......

既然三哥都能複生,這次姑父一家的苦難也一定能避免,寸心有了動力,伸手環上颯翼的臂彎“你說的對,我也好久沒見過姑姑了,今天剛好去拜訪一下”

不知她又想到什麼,反正彆再鑽牛角尖就好。依照嶽母所言懷孕的女人性情就是如此,隻能多讓著她了,颯翼對她笑了“走吧”

耀日神殿

靈來端著一個大托盤,上麵放著一壺清茶和幾碟茶點,緩緩的走到書房門口,雙手穩住托盤,肩膀使力頂開門扇。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目光卻機靈的向房內瞟去,看到那人一臉期待的回望,慌忙低頭注意自己的裙擺,跨進屋內。可惜再抬頭時那人已經收回目光,又恢複到麵向桌前一臉冷峻的樣子。靈來有些氣餒,還是打起精神緩步走到桌前,輕輕把托盤放在桌上“師父”

昨日上午與聽心拌嘴後,大金烏實在想不到什麼話替自己辯解,最後導致聽心抱著龍蛋負氣而去,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等到下午留在神殿的金烏聽到消息全圍過來詢問,搞得他威嚴掃地,隻得把自己鎖在書房。大金烏覺得,這幫不安好心的弟弟分明想看他的笑話,偏不讓他們如願。誰知道下午東海便派來使者對他致謝,言起龍蛋內的幼龍如今可以自己緩慢生長全賴他法力滋養,日後幼龍白日定會宴請酬謝於他雲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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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烏知道他的意思是說,聽心以後不會再來了,不過他不願意接受這個說法。一來,他認為聽心是個守信的人,有什麼話會當麵說清;二來,他感覺她也並非對他無感。這不是他自作多情,相處兩百餘日來,二人之間已經多了一定的默契和淡淡的曖昧。儘管他性格木衲還不善言詞,但他就是覺得聽心應該能感覺到他的心思,避而不見不該是她會做的事......

於是大金烏一早坐到書房內,靜靜的等著聽心如往常一樣到來,結果呆坐了半日隻等到靈來,他很是失望,連帶對她沒有好臉。雖然這小丫頭悟性不錯,也虛心學習。可她是那個討厭的孔雀送來的管家,儘管已經拜他為師,但是大金烏就是對她無感。看到她把托盤放下,馬上吩咐道:“你的功法修煉的還可以,不過不能鬆懈,還要加緊練習,不要以為每天送東西過來就可以偷懶......”

大金烏還要繼續說教就被靈來猛然抬頭瞪向她的眼神驚得一楞,後麵的話儘皆忘了。靈來見他不說話了,心裡更加氣憤,又是這樣,對著龍公主就努力找話題逗人家開心,對她就隻有教訓,憑什麼?於是想都沒想就開口:“師父你就彆等了,東海的意思很明顯,龍公主不會來了。”說完覺得自己語氣不對,又放低調門“難道靈來對師父的心意你都不知道?”

方才大金烏是愣住,現在就是嚇傻了。她的心意?難道是每天送來的茶水點心?目光忍不住向托盤上移去,他從來沒有往那方麵想過,一直以為那是徒弟孝順師父,或者是為了不練功想到的遮掩之法。大金烏很快鎮定下來,清了清嗓,表情更加嚴肅:“你還小,懂什麼?我做神仙快一萬年了,見的比你多,你這不過是對我的崇拜罷了。你彆有什麼雜念,把功法練好才是正事,看來我以後也不適合教導你,你下午去十弟那裡報到吧。”

靈來現在是後悔也不悔,對於大金烏的反應,她早有預料,他們之間本來沒有開始,又何談結束?從最初起,大金烏對自己毫無意向就表現的很明顯了。如今說出來對她也是個解%e8%84%b1,從打她遇見尊者颯翼得蒙點化後,一路見到的神仙都是這樣冷情。也許這就是神仙的特性?罷了,既然他都做的這樣決絕,她又何必自討沒趣......

靈來退後一步下蹲施禮“師父,徒弟告辭了”

大金烏看她半天不說話還暗問自己是否說重了?如今見她無事,心情就放鬆下來,語氣也溫和少許:“你就是到天上不久,很多事情都不懂,不過修煉的進度還是可以的。他比較仁慈,到了十弟那裡一定不要懈怠”

看著他明顯放鬆的神情,靈來心底一股怒火騰起,低下頭眼波一轉,計上心來,柔聲道:“畢竟師徒一場,臨走前徒兒有些話要奉勸師父,不知當講不當講?”

大金烏眼簾半垂,不在意的說:“我沒打算把你逐出門下,你永遠是我徒弟,什麼話你就說吧”

靈來輕咬下%e5%94%87,裝作羞澀又為難的樣子,說:“徒兒感覺神仙身上都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魅力,所以靈來才......徒兒就是想,像我與師父接觸時間不常都會這樣,那東海四公主既地位尊貴,又美貌無雙,難保東海內兵將會心生愛慕......”言止於此,靈來見大金烏一臉若有所思,便對他點了下頭,輕手輕腳的退出去把門帶上了。

大金烏覺得靈來的話未嘗沒有道理,要是就在他們分開這一日,哪個東海將領向聽心表達愛慕怎麼辦?即便聽心不喜歡那人,萬一以後麵對自己時禁不住同那人對比怎麼辦?要是覺得自己不如那人體貼怎麼辦?

大金烏根本沒考慮到靈來不過是也想讓他嘗嘗患得患失的感受而已,他沿著這個思路想下去,越想越覺得自己如今處境危險。他站起身對著鏡子整理好儀表,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