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1 / 1)

沒有出聲,更沒有看她。

女人妖嬈地依偎在他的懷裡,而他如此恬然,盡顯風流本色。

負責人道:“顧秘書,我讓人送你過去吧?”

顧默楠微笑道,“不用麻煩了,這裡離酒店也不遠,我一個人走回去就行。”

“那行。”

顧默楠提起挎包出了包間。

門關上的一剎那,她聽見裡邊傳出女人嬌柔的聲音:“棠總,喝一杯嘛。”

離得是不遠,出了夜總會,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到底就是酒店。一路燈火通明,即便孤身一人也不會感到害怕。顧默楠漫步走著,腦海裡卻還被方才那一幕占據著。果真是不一樣了,以前他可是生人勿近的,現在都可以來者不拒了。

時間尚早,才不過是八點,顧默楠無聊地在街上閒逛。

這兒日夜溫差很大,入了夜就會冷,寒風迎麵,她攏了攏衣服禦寒。這麼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中來到老城區。再定睛一看,竟然走到了青柳河岸。每兩盞路燈間隔了幾米遠,灰蒙蒙的,燈光下的人影成雙入對。

再往前去就是酒吧街了,顧默楠定住步伐,往岸邊一坐。

眼前是波光粼粼,抬頭是明月當空,也算得上是浪漫的景致。

今夜的月亮,像極了當年。

隻是一彎新月,尖尖的露出兩個角,仿佛能勾出內心深處最不想記起的回憶。

那一年顧默楠十八歲,高中畢業順利考上洛城大學,瞞著父母偷偷和幾個關係好的同學來旅行。在家她是乖乖女,在校她是三好學生,凡事都不會讓人操心,總之顧默楠就是聽話。

所以任誰也沒有想到,顧默楠竟然做出了這麼瘋狂的舉動。

借著酒精的威力,一股勁兒沖向迎麵走來的兩個男人,她看不清兩人長什麼樣子,隱約能分辨出一個戴了眼鏡,一個沒有戴。身體瞬間本能地做了選擇,她奔到兩人麵前,踩了急剎車定住。

手捧兩朵紅花畢恭畢敬地獻給那個沒戴眼鏡的男人,她低著頭道:“送給你!”

顧默楠不知道這人是什麼反應,對方愣是沒出聲。

終於,兩朵花被接受了,從她的手裡到了那人的手裡。

一旁的眼鏡帥哥饒有興致地問她是不是一個人,要不要和他們一起去玩。顧默楠忙說不了,心願既然達成,她退後一步就要溜。可是有人抓住她的手腕,她詫異地抬頭,隻覺得漫天閃爍的星辰都退去了光芒,唯有一絲輝煌落定,一雙眼睛被徹底照亮,隨後四麵八方的熱氣讓她臊得臉紅心跳。

起初沒有反應過來,等她將近在咫尺的男人瞧個仔細後,就覺得腦子缺氧呼吸困難。

世界上哪有那麼湊巧的事情?

那是她第一次向父母說謊,也是她第一次去酒吧,更是她第一次喝酒。

沒想到被人抓個正著。

男人淡漠地開口,奇跡般精準地叫出她的名字——

“顧默楠!”

身邊忽然有人坐下,顧默楠恍惚中扭頭,筆挺的西服裡的白色襯衣泛著銀光顯得無比刺目,渾身透著一股英氣,深褐色的頭發,前額幾縷發絲落下,掩映著一張眉眼俊朗的臉龐。他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似是趕過來的,而這個人卻是沈逸。

“怎麼是你?”顧默楠開口問道,莫名有些失落。

這些日子裡沈逸和她保持著聯絡,顧默楠雖然不熱切,但是總也不好太拒人於千裡之外。前幾天沈逸又打來電話,顧默楠就說她在出差,手機長途漫遊不方便聯係。算不上借口,本來就是事實。之後果真清淨了,他沒有再找過她。

現下瞧見他,顧默楠也是狐疑不已。

隻有一個可能——估計是唐蓉。

“我來看你,不過你的手機打不通,聯係不到。”沈逸溫煦地說道。

顧默楠下意識去掏手機:“沒電了。”

“我想也是。”沈逸又問道,“你坐在這裡發什麼愣?”

“我在欣賞風景。”

“在這裡?”

“不可以嗎?”

沈逸的目光陡然熾熱幾分,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你也沒有忘記我。”

“沈逸……”顧默楠有些慌,想將手抽出來,但是反兒被握緊。

“默楠,”沈逸難掩欣喜地低訴道,“我在英國的時候也一直想著你,想著我們在一起的時光。你和那個醫學院的男生,其實隻是騙我的,好讓我出國。聽說後來你還談了好幾個,可是都很快分了手。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其實你隻喜歡我,是不是?”

“不是這樣的……”

“如果不喜歡我,為什麼要來這裡?這是我們第一次遇見的地方!”

沈逸執著的質問讓顧默楠陷入迷霧中,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個夏天。

為什麼要和唐蓉又來到這裡,為什麼還是在這個河岸,為什麼會撞了邪去送花?明明他已經走了半年之久,不會再回來了。其實是,那份期待還沒有落空,想著在這裡,在這個河岸,如果她再發一次瘋,那麼收到花的那個人會不會還是他。

收到花的卻是麵前這個人,顧默楠回望向沈逸:“以後再也不來了。”

喜色從麵頰悄然退去,沈逸凝眸以對。

“再也不了。”過了好久,顧默楠又淡淡地開口,仿佛是在對自己說。

聽到意味難辨的歎息,沈逸鬆開了手。顧默楠起身往前走,沈逸就走在她後邊一些。兩人一路無言,慢慢走回到酒店。顧默楠步入電梯,沈逸依舊跟進,在她按下的數字上方也按了一下,微笑著說道:“我也住在這裡。”

等到了她那一層,沈逸向她道了聲晚安。

過道裡很安靜,用房卡開門,看見的是黑透了的房間。

可是有煙味充斥著。

顧默楠急忙按下壁燈開關查看情況,一團昏黃的光暈亮起,她一回頭就嚇了一跳。沙發椅裡竟然坐了一個人,陸觀棠點漆般的雙目炯亮深邃,正緊盯著她,那眼神銳利得□人。他掐滅了煙頭,用極陰冷的口%e5%90%bb幽幽地道:“回來了。”

“你難道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剛才去哪兒了?”他卻沉聲反問。

“隨便走走。”顧默楠隨口應道,終於緩過氣來。

“一個人?”

對上他凝重的眸光,顧默楠揚起頭微笑:“棠總,要不要交份報告?”

“今天是周末,現在是下班時間。”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然後呢?”

“你和他在交往?”他問得太過直接,還有種理直氣壯的感覺。

顧默楠怔住了:“誰?”

難道他指的是沈逸?可是為什麼他會知道沈逸來了?

“我看見你們了。”他的神情又陰鬱了幾分,“在河岸邊。”

“我和誰交往,這是個人意願。”顧默楠說著將門敞開,“如果你是要敘舊,那麼改天,我要休息了。”

陸觀棠沉默了一瞬才起身,他走向她,並沒有出去,反手將門甩上,而後將她順勢壓向牆壁。顧默楠被堵在中間動彈不得,下巴也被他捏住抬起,不由分說,他的%e5%90%bb就劈天蓋地落了下來,她掙紮反抗,他卻越%e5%90%bb越激烈,她發了狠咬上他的%e5%94%87,他吃痛仍是不放開她,雙臂霸道地纏著她,%e8%88%8c頭更是一個勁兒往最深處鑽,%e5%90%bb得她快要窒息。

顧默楠頓時覺得缺氧,四肢軟綿綿的,許是%e5%94%87齒間沾染了他的血腥味,她漸漸開始眩暈。

最後兩人都是氣喘籲籲,他才停下,她貪婪地呼吸著空氣,思緒雜亂。

他的手指撫上她的%e5%94%87,拇指輕輕拭過,又要低下頭來。

顧默楠沒有再讓他得逞,揮手就給了他一記耳光。

“陸觀棠!你把我當什麼?你想親就親,親完了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一聲不響一走了之嗎?”顧默楠一抹嘴,咬牙就把話給說了出來。可是她立刻就後悔了——不是早就釋然了嗎,為什麼要舊事重提,仿佛她在耿耿於懷似的!#思#兔#網#

陸觀棠一動不動,半晌才道:“我對你說過的。”

“說了句‘我走了’,這也算說了嗎?”顧默楠的手一陣麻麻的,手指一動,刺痛感直達心髒。

陸觀棠笑了,那笑讓她覺得很虛無。“是你自己不記得。”

這次不等她回神,他已經開門走了出去。

這個晚上,顧默楠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他方才的話語。明明是他不告而別,明明是他一走就走了那麼多年,現在回過頭來,怎麼搞得好像是她的錯似的?她翻來覆去,絞盡腦汁去想,半夜裡她翻身而起,煩躁地揪了揪頭發,似乎有了些印象。

還是那個夏天。

他們在時鍾廣場,她數落廣場不該取這個名字,因為不符合實際情況。他就突然說起英國的大本鍾,說得極盡詳細。而後他還說了什麼,一通電話就進來了,她趕緊打斷他去接。她正和同學密謀籌劃要去古城假日遊,哪裡還顧得上他。一切準備就緒,隻欠車票,掛了電話,她還沉浸在這場即將到來的旅行的雀躍裡。

他黑著張臉問:“你聽見了嗎?”

聽見什麼?大本鍾?她隻好蒙混過關,點頭如搗蒜,將背包一甩,丟下一句有急事,就趕去和同學會合。

第7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

顧默楠將身體蜷縮成一團,埋頭於枕上。

這真是前所未有的懊惱。

真相就是他其實說了,但是她沒有注意聽。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清早頂著兩隻熊貓眼起來,所有人見了她都是似笑非笑,好似心中明白的樣子。顧默楠來不及注意他們,一來是本就沒有精神,二來心思也不在此處。

餐廳裡,她隨意選了張餐桌而坐,卻發現陸觀棠和組長坐在另一張餐桌上,一手拿刀一手拿叉切割著培根卷,舉止優雅得讓人以為他是在塑造某個藝術作品。

“顧秘書,我們一起去拿吃的吧。”

“哦,好啊。”

話音落下,麵前立刻擺了一份餐點,清淡的皮蛋瘦肉粥,粥麵上灑了肉鬆末,飄著濃鬱的香味。盤子上還放了各色的點心,中西式都有,種類很全。一桌都是公司裡的同事,沈逸毫不在意就坐了下來:“不好意思,大家不介意吧?”

眾人自然是搖頭。

顧默楠乾瞪眼,沈逸卻溫柔地叮嚀:“吃吧。”

“顧秘書,經常給你送花送巧克力的白馬王子,是不是就是他呀?”女同事冒頭發問。

沈逸隻是笑了笑,避而不答算是默認。顧默楠則是尷尬無比,悶頭喝粥。隔桌有了動靜,陸觀棠先行離去。

大夥兒全都看不懂了,這關係真是錯綜復雜。

用完早餐,收拾好行李就要趕飛機回去。下到大堂退房,沈逸又在那兒了:“我是來看你的,你要回去了,我留下來也沒意思。”

陸觀棠正由幾人簇擁而來,沈逸率先迎了上去:“棠總,幸會。”

陸觀棠回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