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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雲應該叫她一聲奶奶,隻不過,他從來沒有叫過她。

兩個人在莫宅,勢同水火。

莫錦雲不卑不亢地看著她,直接略掉稱呼,“說話要講證據。空口無憑。我還說我爸媽是你害死的,你承認嗎?!”

景秀臉色一冷,“胡說八道!”

“所以,空口無憑的話,不要亂說,彆以為亂說不會被追究責任。”

莫錦雲麵無表情地接過一旁傭人接過來的白手帕,卻並不急於去擦額頭上的血跡。

景秀怒目逡巡了一圈,最後,落在了年博堯和舒敏華身上——

“年舒呢?!為什麼剛才少弦被抬出來的時候,沒看到她?!”

年博堯渾身一震,一張肥碩的老臉瞬間掛不住,囁嚅了半天,才看向舒敏華,“問你呢?!你女兒呢?!”

舒敏華也是一夜沒有見到年舒,還以為新婚燕爾不便打擾。

可剛才….

莫少弦卻是被莫家送早餐的下人發現的。

換言之….

年舒沒在他們的新房裡。

“她.....”,舒敏華想了想,連忙打圓場,“她可能....可能.....”

“可能什麼?”,景秀惱怒地打斷她的話,一臉憤怒,“新婚丈夫出事,她行蹤不明,她就是凶手!”

“這怎麼可能,你.....”

“警官,”景秀轉身,看著一旁齊齊站立的警察,“我允許你們搜查莫宅,把年舒找出來!門房說沒有見到她出去!她就一定還在莫家!她就是凶手!她害了少弦,我要她償命!”

“這….”,警察為難地看看年家父母。

這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本來是喜事,結果這…差點成了喪事。

這讓他們如何是好?得罪哪一邊,都不好啊!

“快去!”

莫振天起身,一巴掌打在書桌之上,震得所有人肝膽俱裂!

警察連連應聲,要出門,卻被站

在房中的莫錦雲抬手,攔住。

“無憑無據,你搜什麼莫家?你算老幾?!活膩歪了?!”

他怒喝出聲,竟是連剛才莫振天的氣勢,都壓了下去!

“莫錦雲!”

“爺爺,”莫錦雲目光清淺地看著自己的爺爺,“既然您都說了,莫宅的安保是我負責,那麼我自然要為這裡的所有人負責!在沒有證據之前,誰也不準妄動!搜查,那是需要搜查令的事!若違反了規定.....”

他抬手,長指在空中虛虛一點。

幾個警察立刻瑟縮了一下脖子。

仿佛他手中有槍似的。

莫錦雲收回手,風輕雲淡,“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

所有人麵麵相覷。

莫振天捂著%e8%83%b8口,砰地一聲坐在了自己身後的椅子上!

景秀冷笑,“原來老爺一直當錦雲清心寡欲,無欲無求,不爭不搶。才把莫家的安防工作全部交給你,現在看來....這一步是行差踏錯,將羊送進了虎口!”

“多謝誇獎,”莫錦雲頷首,目光淡淡。

一時間,房間內陷入僵局。

有人匆匆入內,附在景秀耳畔,說了幾句話。

老女人冷笑一聲,“把人給我帶進來!”

穿黑色西服的人被人反剪著手,帶進了書房,砰地,摔在了眾人麵前。

剛才在景秀耳邊說話的中年男子恭敬地走到莫振天麵前,“老爺子,這個人,昨晚鬼鬼祟祟地進了弦少爺的新房,走的時候,還帶走了年小姐。”

年家父母倒抽了一口氣,舒敏華立刻上前,抓住地上那人的領口,“你把我女兒藏哪裡去了?!”

“%e4%ba%b2家母稍安勿躁,一切問清楚了再說。”

景秀裝模作樣地扶起舒敏華,將她拉到自己身後,“舒舒肯定也是被算計了!對不對?!”

最後一句,是怒喝出來的!

她抬腳,直接踩在了地上那人的掌骨之上!

西裝男子悶哼了一聲,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嘴%e5%94%87卻死死咬著,不肯說話!

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一個。

景秀掃了莫錦雲一眼,看著他悄然握成拳的手掌,又是一記冷笑。

“不甘心少弦搶走了你的新娘,所以你才安排人將年舒劫走,然後,給少弦下藥?!好一出殺人奪妻的好戲!”

前後聯係起來,天衣無縫的推測。

莫振天的臉色,越發難看。

自己隻有兩個兒子,大兒子英年早逝,其次,便是莫少弦這個小兒子了。

除此之外,便隻有莫錦雲這一個嫡%e4%ba%b2男孫。

可這個孫子,如今卻在加害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

莫錦雲迎上景秀的怨毒目光,不卑不亢,依舊,是從容之姿——

“那是你的版本。我的版本是——”

他頓了頓,繼續道,“你自己作孽太多,在莫家樹敵太過。活該斷子絕孫!”

“莫錦雲!”

莫振天/怒喝,直接拍案而起!

斷子絕孫?!他在罵景秀,還是在罵他這個爺爺?!

莫錦雲笑,“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不是麼?如果沒有其他的事,那我先告辭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地上被綁的人,“這人,我不認識。彆隨便找一個人來,就說是我的人。那樣會顯得我很沒有品位。”

旋身,就要往門口走去。

可背後,卻傳來聲音。

很細微,卻讓敏[gǎn]的他成功地捕捉到了——

那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腳步,理智地頓住。

他沒有回頭,隻是淡淡,“敢的話,就來!”

所有人

噤若寒蟬,看著景秀突然從警察手中奪過來的那把槍。

蒼瘦的手指,緩緩扣動扳機——

砰!

槍聲響徹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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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中。

所有能砸的東西,都已經砸到了門口,就連床頭的台燈也不能幸免,碎裂了一地。

可那門就像是鋼鐵鑄成一樣,根本撼動不了分毫。

她氣得大叫,恨不能手裡能有一顆原子彈,將莫宅炸個稀巴爛!

莫錦雲那個王八蛋!賤人!

床上的羽絨薄被早已被她拆了,羽毛滿天飄了一室。

不小心吸了一口,猛烈咳嗽起來。

如死一般沉寂的門外突然傳來聲音,“年小姐?您沒事吧?!”

這聲音…是莫錦雲的男助理!

年舒立刻抓住機會,一邊往門邊移動,一邊猛烈地咳嗽,加大聲音,連肺都要咳出來的力度,“我…,我好像哮喘犯了….好難受…我不能呼吸了....啊——呃——”

順腳一踹,將身邊的矮凳踹翻在地。

悶響穿過門板,讓門外的人更加緊張。

小助理連聲音都變了,顫唞著摸索出鑰匙直接開門。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莫錦雲一定把自己的頭擰下來當球踢!這個絕對不用質疑!

門終於被打開,陽光穿過台階,照進地下室。

小助理努力適應著黑暗,摸索著,一邊喚著年舒的名字。

喚到第三聲,突地,他頭上被重重地撞擊了一下!

眼前一黑,撲通,倒在了地上。

年舒直接丟掉手裡的床架,扁了扁嘴,“也不怎麼樣嘛。還經不起老娘這麼一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說著,還在小助理的手掌上踩了踩,算是報複,“誰讓你給莫錦雲做走狗的,下次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她理了理身上皺皺巴巴的龍鳳褂,大步邁出密室。

原本就不是真心想要嫁進來,和莫少弦,不過也是各取所需。

可如今….

連這個掛名莫太太,也當不成了。

不如和莫少弦說清楚,早點一拍兩散,對誰都好。

可….

為什麼今天莫家,這麼安靜?

整個宅子裡,連平日裡見到的巡邏小分隊都沒見到,鬼影子都沒有。

按理說,昨日來了那麼多的客人,不應該啊…..

身邊有幾個人匆匆而過,其中一個傭人直接將年舒撞了一個踉蹌,卻根本沒有理她。

年舒眼疾手快地一把將對方扣住,“道歉!”

老傭人這才把她認出來,反手一把扣住她的手,“弦少被人下了安眠藥送去了醫院,雲少...雲少剛才被槍打了,在主宅,我們都得過去看看!”

年舒瞪大眼睛,難以消化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她還想再問,可傭人已經掙開她,往主宅跑去。

醫院在左邊。

主宅,在右邊。

她掙紮了幾秒,抬步,往右邊瘋跑而去。

在醫院的不會有事,在家中槍,才是真的危險。

她一邊跑,一邊這樣告訴自己。

到了主宅,也沒有收住腳步,噌噌上樓。

書房的門虛掩著,空氣裡漂浮著濃厚的血腥味,心被這味道提到了嗓子眼,年舒想也沒想,直接推門而入——

所有人齊齊回頭,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年家父母鬆了一口氣,莫家莫振天和景秀的目光則是有些複雜。

隻有莫錦雲,坦然無畏。

他迎視上年舒的目光,在她那張精致的臉上找到深切的憂心,不知為

何,嘴角竟是噙起了一絲笑。

“擔心我?”

他原本就站在門口,此刻兩個人站得最近。

這音量,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得到。

年舒因為奔跑,%e8%83%b8口還在劇烈起伏著,可眼前的畫麵,卻讓她連話都說不出來——

中槍的,不是莫錦雲。

而是那個昨夜擄走自己的人。

三十開外的男人相貌平平,此刻躺在地上,大%e8%85%bf中槍,已經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血,流了一地。

開槍的人,就是莫錦雲的小奶奶,莫少弦的母%e4%ba%b2,景秀。

年舒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畫麵,努力消化著。

心裡,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其他,五味雜陳,分辨不出。

景秀冷然而立,將槍柄捏緊,看著年舒,“你去哪兒了?!少弦出事,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現在才出現?!”

舒敏華看著和莫錦雲站得很近的女兒,一把拉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