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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全身的肌肉倏然繃起,瞬間迸發出一股子強烈的肅殺之意,“幾個月了?!”

還有......她怎麼知道自己和莫少弦是叔侄關係?!外界從來以為他們是兄弟!

“......”,年舒吞了吞口水,“沒看見我在等醫生嗎?醫生都沒來,我怎麼知道幾個月了?你少杵在這裡,知不知道孕婦需要新鮮空氣?!”

莫錦雲雙目冷凝,薄%e5%94%87緊抿,像是在思忖年舒話語裡的真實性。

她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就這麼看著他,眼睛瞪得老大,目光儘量坦然。

四目相接,過了幾秒,年舒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某種異樣情緒,她連忙收回目光,“婦產科,男人不讓進的,你趕緊走。”

莫錦雲的%e5%94%87瓣拉成一條平直的線,正要說話,身後不遠處傳來清潤的女子聲音——

“錦雲,我報告單拿到了,我們走吧。”

年舒順勢望了過去,一個長發飄然,穿著湖水藍旗袍的女人正站在產科護士台旁邊,對著莫錦雲揚了揚手中的單子。

他的目光瞬間柔和下去,直接忽略掉年舒,轉身朝女子走去,“醫生怎麼說?”

“一切正常,好好休息就好,”女子溫婉地朝莫錦雲笑著,看到他身後的年舒,“那位是誰,你朋友嗎?”

“不認識的女人。”

“哦,”女子笑容更加燦爛,伸手挽住莫錦雲的臂膀,“我們去吃飯吧?我餓了,想吃點滋補的東西。”

“隨你,”莫錦雲眉目之間都染上寵溺的情緒,“我帶你去。”

“好。”

......

兩個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處,年舒鬆了一口氣,往身後的牆壁上重重一靠。

不認識的女人?!

莫錦雲,下次看到,希望你也這麼說!

還有那個穿著旗袍的,溫柔如水的女子......拿報告單?產科能拿到什麼報告單?

嗬......

她想著那個女子精致的五官,微微有些失神。

辦公室的門終於被打開,舒醫生看著年舒,一臉凝重地開口,“舒舒,你進來,我有話要說。”

舒醫生五十開外,體型微胖,平時見到人也總是笑眯眯的,是以病人都喜歡她,可她此刻的表情卻嚴肅無比,年舒再不嚴肅也被嚇了一跳。

她連忙轉身,進去將房門關好。

黎洛已經從床上起來,此刻也是在醫生辦公桌前正襟危坐,一臉緊張,像是在等待著宣判的犯人一樣。

舒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眼鏡,十分謹慎地開口,“距離前一次生產不足三年,剖腹產的刀口還沒有恢複好。”

黎洛握住水杯的手指用力蜷縮起來,緊張的情緒泄露無遺,“舒阿姨......”

“你上一胎是順產難纏又轉剖腹產,子宮受損嚴重,五年之內是不允許受孕的。”

黎洛幾乎要將杯子捏碎。

“雙胞胎的風險本來就比單胎大一倍,而且,你身體氣血虧損,能支撐得住嗎?”

說道最後,黎洛眼中已經開始浸淚,身體開始控製不住地發抖。

年舒聽得一臉緊張,卻又無計可施,隻能握住黎洛的手,給予她無聲的安慰和支持,然後看向舒醫生,“小姨,那您的結論是?”

黎洛呼吸一窒,看著舒醫生,眼中的渴盼和擔憂糾纏,快要將她逼瘋。

她%e5%94%87瓣顫唞,身體快要從椅子上跌落,卻死

死地看著舒醫生,“阿姨,您有辦法的,對不對?那時候我難產,也是您救了我,現在......,您也一定一定有辦法的,會讓我沒事的,是不是?!”

☆、喬司南的發現!

黎洛呼吸一窒,看著舒醫生,眼中的渴盼和擔憂糾纏,快要將她逼瘋。

舒醫生將手中的原子筆摁響,拿過一旁的病曆寫下幾個字,“孩子,我建議拿掉。”

黎洛眼前一黑,幾乎要支撐不住,一雙手隻能扣住辦公桌的邊緣,指尖用力摳住桌麵,“阿姨,難道不能.......綦”

“風險非常高,隨時會有大出血的危險,所以我建議你拿掉。”

舒醫生是洛城婦產科泰鬥,連她都這麼說......秉.

心裡薄如蟬翼的最後一絲希望,搖搖欲斷......

眼淚瞬間滑落出眼眶。

心,好痛......

舒醫生無奈歎息,拍了拍她的肩頭,“洛洛,以後機會還多得是。”

機會?

她哪裡還會再有機會?

婚禮的事鬨得全城皆知,她不相信舒醫生會不知道,如此說,隻不過是安慰自己的話罷了......

舒醫生拿過一旁的流產申請書,正要寫下黎洛的名字,就被年舒一把抓住,“小姨,真的沒辦法了嗎?”

黎洛也哀哀求著,“阿姨,您幫幫我......”

舒醫生心下不忍,卻也十分負責地開口,“我知道你想要孩子,可是,你自己的生命安全是不是應該放到第一位?”

說罷她不在給她們抗爭的機會,直接抬筆,在流產申請書上寫上黎洛的名字,正準備繼續寫的時候,手突然又被年舒握住。

“小姨,你不能寫黎洛的名字,這個被彆人看到,她......”

年舒說到一半,可在場的人都已經明白。

這份申請書被彆人看到,隻會讓黎洛成為笑柄中的笑柄,嘲笑她的人,隻會更多。

如果被喬司南看到......

年舒看著自己的小姨,“寫我的名字!”

“......”,舒醫生瞪了她一眼,“你都還沒結婚,胡鬨什麼?!”

“我不在意這些,再說,你不說,我們不說,就沒有人知道,這麼寫,就是為了保險而已。”

舒醫生思忖了一下,為難地看著黎洛,“黎洛,你看......”

黎洛已經六神無主,哪裡還關注得到這種小事?她無力地靠在年舒懷裡,眼淚爬滿了整張小臉,一點力氣也無。

年舒心一橫,“小姨,你不寫我名字,就寫我爸的名字吧!”

“......”,舒醫生被她糾纏得無語,隻能齊刷刷地在流產申請單上寫下年舒的名字,撕下來遞了過去,“這是違規的,你們趕緊做了手術早點回去。三個月以後,可就真的很危險很危險了!不能拖過三個月!”

年舒嗯了一聲,將黎洛扶起來,兩個人腳步虛浮地走到一旁的休息室內。

黎洛腳一軟,直接跌坐到沙發裡去。

年舒慌忙找來一旁的毯子將她包裹住,“洛洛,彆怕......是無痛的。”

黎洛茫然空洞地看著她,%e5%94%87瓣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我以為是我的花花回來了......”

年舒眼眶一熱,眼淚也控製不住地奔飆而出,“洛洛,我們還會有機會的,我們還能有孩子。等這件事過去,我們就出國。等你身體養好了,我幫你找一個好男人嫁了,這一次,我們眼睛擦亮一點,再也不上當了。到時候生個混血寶寶,多可愛啊.......”

黎洛牙關顫唞,握住年舒的肩頭,“我不要,我就要我的孩子......”

那是她的孩子!

才兩個月大,可B超單子上說,他們已經有心脈搏動了!

他們是活著的啊!在自己的肚子裡好好地呼吸著!

她怎麼忍心,就這麼把他們生生地拽出來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叫她如何舍得?!

“不許任性,”年舒一邊哭,一邊抬手幫黎洛擦著眼淚,“洛洛,你好好的,以後的孩子才會好好的。這兩個孩子.......我們放棄吧!”

“我不要!”

黎洛一把推開她,猛地站起,“我不要!你勸我不要孩子,你什麼意思?!虧你還是我最好的姐妹!”

她痛啊!

痛到無處發泄,所以誰和她最%e4%ba%b2近,誰就成了她發泄的對象!年舒心疼難忍,上前抱住黎洛,“洛洛,你知不知道,你好好的,比什麼都重要!?”

她好好的?

孩子保不住,她還能如何好好的?!

命運總是喜歡開玩笑,翻雲覆雨地將人們玩弄於鼓掌之間!

時間倒轉,仿佛回到了一年多前的那個時候......,花花不見了,她的天,也塌了.......

黎洛喃喃地,一點一點地撫上自己的小腹,“我的孩子,他們好好的,我不要放棄他們,我不要!”

手心,被她掐出血來,順著手掌滑落,滴落在白色的地麵上——

心裡的痛,卻怎麼都找不到釋放的出口,堵成一團,隨時要炸開,將她撕裂......

“洛洛!”

年舒用力掰開她的手掌,不要讓傷害自己,“不要這樣!洛洛,你聽我說.......”

“我不聽!”

黎洛拚命搖頭,抓住年舒的臂膀,狠狠掐了進去,“我不聽,你要我打掉孩子!我不認識你!醫生隻是說有風險,你卻要我打掉孩子!你是壞人!”

淚瘋了一樣潰敗散落,像滾燙的油滴在年舒心裡。

年舒看著黎洛癲狂的樣子,心痛得她快要不行,可此刻,她還能說什麼?

將黎洛牢牢地抱在自己懷裡,她帶著哭腔,輕聲哄著,“對對,我不是什麼好人,你打我吧,打我吧!”

誰知黎洛高高揚手,竟是真的,一拳一拳地,打在年舒背上——

一拳比一拳狠,一拳比一拳用力。

背上似被人用一把錘子敲著,痛得年舒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可她還是,咬牙,受著。

比起黎洛此刻心裡的痛,這一點子,真的,不算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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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洛不肯做那個手術,年舒亦是不敢多勸,隻能先將她帶回家,然後找來夏唯朵商量。

商量許久,沒商量不出結果。

畢竟這是黎洛自己的事,誰也強迫不了她。

可她的身體......

年舒和夏唯朵擔憂不已,最終隻能決定讓黎洛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做打算。

而隔著門板,黎洛躺在床上,強迫自己入睡,卻又,如何都睡不著。

身體,像是被放進了火海,又被丟入冰窖,一會兒冷,一會兒熱,整個人飄渺在半空中,渺茫寂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