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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喬司南,全身的力氣也終於被抽走。

他靠在門檻上,看著電梯門合上的方向,許久,才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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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錦書和黎洛一路下樓,他擁著全身綿軟的她,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看,就這麼靜默地,給著她最後的力量,就如同以前每一次保護著她的時候那樣。

最後將她放在車上,黎洛靠在椅背之上,埋首在雙膝之間,一言不發。

洛錦書發動車子,以最快的速度將她帶離了酒店區域。

車子駛入市區,車水馬龍的喧嘩聲鑽入耳膜,讓黎洛生出再回紅塵,恍如隔世的感覺。她睜開枯索的雙眼,將車窗外的畫麵收入眼底。

洛錦書關切地開口,“要不要回家睡一會兒?”

“哥哥,”黎洛看著窗外的紅男綠女,“我是不是,很無恥?我最恨第三者,我卻做了第三者。我是不是,很臟了?”

她語氣裡的自我唾棄和懷疑讓洛錦書恨不能此刻就掉頭,再回酒店將喬司南殺掉!

可那樣,也不過是讓黎洛更加難堪而已!

他抬手,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卻充滿了無力感!她被傷成這樣,他卻無能為力!還有比這,更讓人心痛的事了嗎?!

喇叭聲尖銳而刺長地響了很久。

這樣的洛錦書,讓黎洛擔憂,她吞了吞口水,看著前方的招牌,“哥哥,我想吃小湯包,幫我買來,好不好?”

洛錦書心裡微微一喜,忙不迭地將車子停靠在路邊,“外麵冷,我去買。”

說話之間,他已經下車,像個少年郎一樣興奮地穿過馬路,走到湯包店門口。

這幅畫麵,與他們十幾歲的時候,何其相似。

隻可惜.....,物是人非,這樣的字眼,總是那麼殘忍地折磨著每一個人。

再多看一眼,心裡的傷,就會被多撕裂一分。

黎洛無力地閉眼,靠在椅背之上。

洛錦書買好小湯包,折身而返。

此刻接近淩晨,馬路上的人並不多,車子也很少。

可是剛走了幾步,他便被幾個人圍住。

對方穿著痞裡痞氣的衣服,一看就是社會上的混混。

洛錦書微微皺眉,並不與他們爭辯,隻是將裝湯包的紙袋小心翼翼地護在自己話裡,不舍得讓它們吹一點風。

他依舊記得,自己家裡的小公主喜歡吃滾燙的蟹黃味湯包,稍稍冷了一點,就會被她嫌棄說有腥味。

他繞過那幾個人,朝車子方向走去。

對方像是有心和他作對,任憑他怎麼繞,最後還是被困在了中間。

“讓開!”,洛錦書不耐,終於出聲。

“大哥,”戴墨鏡的小青年流裡流氣地看著他,吐掉自己嘴裡的口香糖上前靠近洛錦書,“我們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你交個朋友嘛。”

“大哥,這包子蠻香的,在哪裡買的?”

洛錦書皺眉,正要再度出口趕人,對方已經越逼越近,他還沒反應過來,一把消音手槍已經從對方袖口彈出,直接一槍,打了他的腹部——

他都沒有叫出聲,第二槍就已經再度射.出!

對方動作迅猛,空氣中很快便彌漫出濃烈的血腥味,可是,那幾個男人卻還在將洛錦書圍在中間。

有人遠遠經過,隻當他們是熟識,根本沒有發現異常。

幾槍之後,流氓們終於退開。

墨鏡男拍了拍洛錦書的肩膀,“謝謝合作。”

“大哥,彆跟他廢話了。”

“我還有話要交代,”墨鏡男看了看遠處的車子,將手槍重新藏回袖口,一字一頓地開口,“你要是敢開口喊人,我們就去那個車子裡,把那個漂亮女人拖出來,先/奸後殺!”

洛錦書視線模糊,眼前的所有霓虹都開始變成猩紅的顏色,他的力氣一點點消失,眩暈陣陣襲來,下腹的溫熱液體,已經不受控地開始湧出,濡濕了他所有的衣衫。

他雙手將自己的雙排扣風衣攏緊,咬%e5%94%87挺直脊背,無聲地表達出自己此刻的立場。

墨鏡男這才放心地放開他,幾個人快速離開,走到拐角處,便將手中的消音槍丟到了下水道裡麵。

黎洛依舊靠在車中,一點也沒有發現異常。

洛錦書的腳步虛浮,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地無力,慢慢地,猩紅地血開始順著褲管滴落。

一滴一滴地,在地磚上濺出觸目驚心的花。

他走到最後,已經變成了拖行。

腳步,那麼無力,卻又那麼堅定。車窗後的側影,是他所有的動力所在。

最後,終於走到半開的車窗外。

他伸手,摁住黎洛的肩頭,“洛洛......”

黎洛睜眼,“哥哥。”

“洛洛,如果可以重新回到以前,我一定不離開。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你。”

黎洛微微一怔,下意識地看著他的眼睛。

她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顯然太過不合時宜。

洛錦書卻幾近固執,“洛洛,如果......我什麼都不要,你還會,嫁給我嗎?”

他背光而站,黎洛根本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她努力地睜開眼,想要將話題變得輕鬆一些,“哥哥,小湯包買來了嗎?我好餓。”

洛錦書淺淺一笑,想要將大衣裡的紙袋掏出來,可動作做到一半,他又頓住。

黎洛看著他的臉,終於察覺不對,神色慌張地推開車門下車,“哥哥,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就是包子涼了,怕你不高興......”

洛錦書搖頭,語氣依舊輕鬆。

黎洛不肯相信,將他上下打量一次,終於察覺不對——

深藍色的襯衫上,有濡開的血紅!

黎洛垂眸,看著地上的一路蜿蜒血跡,再看看洛錦書——

高大的身軀猛然地往前栽倒,直接壓在了她的身上!

黎洛體力不支,和洛錦書一起栽倒在路邊!

她爬起,扶住他的肩頭,“哥哥!”

大衣完全敞開,濃厚的血腥味鑽入鼻孔,裝著包子的紙袋散落在一邊,雪白的包子滾落出來,上麵占滿了紅色的血跡!

他的全身,濕透!

幾個致命的槍傷全部在腹部,汩汩地冒著血!

黎洛的視線模糊,十多年前,洛錦書為了救自己而倒在血泊中的畫麵再度襲來,

將她的心口震碎!

她慌亂起身,撲通地跪在圍觀的路人麵前,聲音悲鳴驚戚得像垂死的小獸,“求求你們,醫生,我們需要醫生——”

......

渾身是血的洛錦書被推進手術室,黎洛死死抓住醫生的下擺,“醫生,求你救他!”

這樣的病人家屬醫生早已司空見慣,可看到跪在地上的黎洛,他還是忍不住出聲安慰,“我們會儘力。”

手術室的門被徐徐合上,黎洛卻依舊跪在冰涼的地板上,雙眼死死地盯著頭頂的手術中三個字,生怕一個眨眼,就會影響手術結局。

身後有淩亂的腳步聲傳來。

喬正芸穿著單薄的真絲睡裙,連外套都沒有罩,就這麼跌跌撞撞地跑到手術室門口,全身一軟,跌坐在了黎洛身邊。

她看著黎洛,咬%e5%94%87,責備的話,一句都想不起來。

整個腦子裡,隻有洛錦書的安慰!

黎洛看著身邊的人,哽咽出聲,“正芸......”

兩個曾經窩在被窩裡無話不談的閨蜜,卻因為這個男人形同陌路。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網③友③整③理③上③傳③

喬正芸對她的聲音充耳不聞,隻是看著頭頂的燈。

時間滴滴答答地過去,沒有人知道手術的結局,可兩個人的心,卻被這無情的時間上了發條。

一點一點地擰緊。

心弦,隨時都有崩斷的可能!

黎洛垂眸,雙手合十在%e8%83%b8`前,小聲地祈禱著。

膝蓋,跪得麻木生疼,雙%e8%85%bf早已不是自己了的,%e5%94%87角,已經磨出了血泡。

窗外天色亮了,又暗下去。

一個日夜,手術室的門終於被打開。

醫生開著門口的兩位女人,“誰是病人家屬?”

“我!”

喬正芸毫不猶豫地起身,強撐著不讓黎洛靠近,“我是他的未婚妻,請問他怎麼樣了?!”

“還沒度過危險期,隻能放在ICU留觀。”

喬正芸腳下一個踉蹌,連謝謝都不說,直接轉身,一巴掌掃在黎洛臉上——

“你已經不是喬家的人,卻還要來招惹我大哥,你已經不是洛錦書的人,卻還要來害他!黎洛,你究竟,是人是鬼?!”

隱忍了一天一夜的怒氣全部集中在這一巴掌之上,喬正芸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自然用了全力。

黎洛被扇跌在地,臉頰立刻腫起,口角被撕破。

“這次的人,一定是我大哥派來的,我求你,你離錦書遠一點!他欠你們家的情,還完了沒?!如果沒有,你把我喬正芸的命拿去,我賠給你!”

每一個字,都是最深刻的控訴!

黎洛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如鯁在喉,也形容不出她此刻的難受。

喬正芸上前將黎洛扯了起來,直接推搡出醫院,將她推落在門口的台階上——

“彆再來找他!我不想看到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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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門口車水馬龍,誰也無心關心這一出鬨劇。

黎洛跌坐在地,手掌被擦破皮,有血滲出,她卻一動不動,腦子裡反反複複都是喬正芸那一句,那些人是大哥派來的.......

有車子徐徐停在門口。

喬司南隔著車窗就看到她一個人孤苦地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下車之後站在原地。

黎洛看到他,跌跌撞撞地起身,揪住他的領口,“喬司南,你又想來害他嗎?!他已經這樣了,你還不肯放過他?!你是魔鬼嗎?!”

她紅腫的臉頰讓他微微蹙眉,“怎麼回事?”

裝!

他最擅長的,就是裝!

黎洛冷笑,雙手鬆開他的襯衫,改為撫上喬司南的喉口,動

作輕柔。

他眸色一閃,還沒來得及細想她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