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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的人聲音讓她更害怕,也沒有絲毫要停頓下來的意思。

半晌之後,喬司南低咒了一聲,還是跟了上去。

枯枝被他們踩得嘎吱作響,誰也沒有再說話。

林間空地上,那個被弄破頸動脈的人還躺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地看著頭頂的星空。

黎洛上前,利落地從他的脖子上拔回自己的墜子,然後起身,“走吧。”

喬司南無語地看著那個物件,“就這麼個東西?”

幾克的黃金而已,他就不相信她不要這個就買不起其他的了!

“謝謝你,喬司南!”

她不去看他臉上的不解和那一絲不耐,真誠道謝。

喬司南一怔,居然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然後開始覺得這一趟回來對了!可這種想法也僅僅隻是持續了幾秒鐘身後便有一道人影竄出,在他們反映過來之前對方一個猛烈的衝撞將黎洛撞下了陡峭的山坡——

“黎洛!”

她瘦削的身體急速地劃過陡坡上所有的灌木叢,兩個人的目光穿越過所有的寒冷在空氣中重重地碰撞了一下!

她眼中的驚怕讓喬司南心口一窒,像是被人狠狠拉斷了心臟中最脆弱的一根血管!

他回頭,看著罪魁禍首怒道,“是你!”

“怎麼,要和她一起死嗎?”,涼薄的話語刺破冰涼的空氣,像是篤定他不會下去一樣,對方冷笑一聲,“喬司南,你也不過如此。”

對方的嗎字還沒說完,喬司南轉身,直接躍身而下!

這一刻,於他來說,所有的前塵往事,愛與恨,寵與辱,癡與怨,都已經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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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洛:“是的,我在吃醋。”

兩日後,黎洛終於醒來,她摸著頭上厚厚的粗白布,看著老村子窗外怒放的紅楓,掙紮著從簡易木床上坐起。

村子裡不過也就稀稀拉拉的十幾戶人家,如果不是%e4%ba%b2眼所見,真的很難相信在現代化如此普及的時代還會有這麼落後的村莊糌。

木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然後,她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喬司南。

他依舊清雋挺拔,身上還是那件紫羅蘭襯衫,頭發微微卷曲,隻是額頭上有傷口,襯衫也上也有被縫合的痕跡。

見她醒來,他眸子裡閃過一抹鬆快的光,幾乎想也沒想就放下手中的碗盤,“還有哪裡不舒服?我去找他們這裡的醫生來!楮”

黎洛隻是看著他,怔怔地,沒有說話,然後垂眸,掃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粗布藍薄襖子。

他卻有點急了,直接伸手握住她的手,“你是不是......”

“沒有,”她連忙打斷他,“你是喬司南,我是黎洛。”

他明顯鬆了一口氣,“要不要先喝點湯?”

她怔忪地點了點頭,目光卻不想從他身上移開。

從山坡滾落的那一刻,她以為自己會屍骨無存,現在還在呼吸無疑就已經是恩賜了,而看到他,更是讓她的心中更加安定。

溫潤如水,卻又堅定如山的安全感,這是他以前從未給過她的感覺,像溫潤的泉水汩汩地流過她的心房。

喬司南折身端起矮凳上的土坯碗到她麵前,“喝點湯吧。”

湯裡沒什麼料,隻有幾塊野蘑菇,可看的出來湯已經熬了許久了,有濃鬱的香味。

黎洛接過湯碗捧在手中小口小口地啜飲著,喬司南磁濃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這個小村子往外隻有一條路,下山到最近的小鎮也要七八個小時的腳程,等你好了我帶你出去。”

她點了點頭,難得乖順。

喬司南垂眸看著她頭上的白布,“要是有哪裡不舒服就告訴我,他們這裡也隻得一個赤腳醫生,不過幸好頭上的傷口不深。”

黎洛嗯了一聲,將碗還給他,四目相對,她對他甜甜一笑。

喬司南微微一怔。

溫順乖覺,毫無防備。自己多久沒見到過她這樣的笑了?好像記憶中就沒有見過她這般模樣。

兩個人的目光糾纏,彼此都帶著暖意。

門卻被人叩開,吱呀一聲,陽光穿過有些腐朽的門檻,一個柔順的聲音小心翼翼地鑽進兩個人的耳朵——

“喬大哥,我帶了幾個人來幫你們修屋頂,現在可以進來嗎?”

是問句,可是對方卻已經進來了,連帶著身後跟著稀稀拉拉的幾個小青年。

黎洛這才將為首的人看清,是一個穿著紅布花棉襖的少女,兩條黑油油的辮子嬌羞地垂在%e8%83%b8`前,紅頭繩紮得細膩又精致。

她收回目光,看到喬司南襯衫上針腳細密的補痕,突然明白了一點什麼。

這個男人......依舊走到哪裡都是人家追逐的對象。

少女亦是沒有想到會看到醒來的黎洛,一雙明眸中難掩失望,紅潤的朱%e5%94%87被她咬得快要充血,最後才怯生生地上前,“喬大哥,姐姐醒了。”

“這是你嫂子,”喬司南鳳眸輕輕一合,伸手想攬過黎洛給眾人打招呼,可她卻輕輕往後靠了靠,避開了他的觸碰。

少女看著喬司南落空的手臂,笑靨如花地開口,“姐姐好,我叫春花。”

然後自顧自地轉身,出了院子開始招呼著身後的幾個青年開始收拾房子,“今晚可能要下雨,大家手腳麻利一點,不要讓喬大哥淋到。”

十八/九歲的姑娘,卻一口一個喬大哥地叫著,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做派了。

黎洛收回視線,%e8%83%b8口有些悶。

“她是這家人的女兒,我們現在住的是她家的老房子。三天前就是她在山腳發現我們的,”喬司南坐在床邊,“我手機也不知道掉在哪裡了,我.......”

“我不想聽,”她有些驕縱,有些無禮地打斷他的話,“一點也不想。”

喬司南愣了愣,旋即像是明白過來什麼一樣,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開口——

“你在吃醋?”

黎洛臉一紅,貝齒輕輕咬住自己的下%e5%94%87,目光再度放遠,看著山中秋色。

就在他以為她不會再回答自己的問題的時候,黎洛卻突然轉頭,看著他,平和的目光之中平添了不易察覺的幾分羞赧和繾綣,“是的,我在吃醋。你說過的,隻做我的獨家英雄。”

說罷也不再看他,直接躺下,輕輕地合上了自己眼睛,臉上,卻火燒火燎地紅成了一片,心,跳得更加厲害,如有鹿撞。

喬司南則是坐在原地,睖睜了許久,最後,看著她弧度優美的後腦勺,緩緩伸出優雅的大掌,慢慢地,輕輕地,拂過她的發。

黑色的發絲穿過他白皙有力的指尖,絲絲入扣,纏纏繞繞......

“你在做什麼?”,她的聲音甕聲甕氣地傳來。

“還要睡嗎?”

“有點困。”

“嗯。”

他嗯了一聲,抽回自己的手。◇思◇兔◇在◇線◇閱◇讀◇

後腦勺的溫熱突然消失,黎洛愣了愣,伸手將%e8%83%b8`前的棉被攥緊,咬了咬下%e5%94%87,沒有說話。可就在她以為喬司南走掉的當口,他已經翻身上.床,動作輕柔地將她抱回自己懷裡,薄%e5%94%87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額頭,“不要睡,不然晚上睡不著了。”

黎洛抬眸,看著窗外的陽光將他濃密的睫毛打出一排暗影,低頭,嘴裡頓了頓,應了一聲好,再也沒有推開他。

喬司南手臂略略收了收,“洛氏的事,你怎麼看?”

敏[gǎn]如她,立刻從他的話中聽出端倪,“綁架我的是洛傾傾?”

“推你下山的是她。”

所以不管是不是她乾的,絕對和她%e8%84%b1不了乾係。

黎洛心口一抖,身上一陣發寒。萬萬想不到洛傾傾會做出如此極端的舉動來。

感知到了她的不安,他手臂收得更緊,下頜抵在她的額頭,“不管你信與不信,Q’S都沒有插手過洛氏的事。”

“我知道,”黎洛幾乎是沒有猶豫地點頭。

從喬司南遞給她童車的投資書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洛氏的股票動蕩跟他無關,因為要整垮洛氏的方法有很多種,收購洛氏股票是最快的,而讓她去占領洛氏的市場無疑是最慢的一種,聰明如他,自然也能看透。

喬司南見她抬手揉了揉眼睛,以為她在難過,“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洛氏......”

度過難關四個字還沒說出口,黎洛就已經搖了搖頭,“不需要。”

語氣堅定,沒有遲疑。

他不解,“為什麼?我記得那是你外婆的心血。”

“救一次,也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根已經爛掉的大樹怎麼救也不會再活過來。”

見她通透至此,他反而不知道要說什麼了,隻是垂眸看著她因為受傷而蒼白得有些透明的臉頰,“你小時候......,是怎麼樣的?”

黎洛聞言一僵,身體突然挺直,然後又有些懊惱自己這樣的反應,可是無論怎樣,就是有些放鬆不了,兩條秀眉也鎖得緊緊的,一時無法展顏。

喬司南的目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濃密的睫毛像被驚擾了的蝶,脆弱地顫唞著。

忍不住,就再度出聲,“我想知道,說說吧?”

“......”

黎洛垂頭,將臉埋在棉被下,過了許久,久到他都以為她快要睡著了,才聽到她的聲音幽幽傳來——

“也沒什麼好說的,總結起來其實也很簡單——我不停地在討我母%e4%ba%b2歡心,但是她從來不會被我討好。哪怕她有偶爾的歡顏,可說不定下一秒又會對我冷冷冰冰的。我剛開始會覺得是我自己哪裡做錯了,所以拚命地想辦法去討好她,改正自己,可後來我慢慢發現......,我的存在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錯誤,我連呼吸都是錯的,怎麼去改正自己討好彆人?除非......我不呼吸了,我死了。”

圈住她的手臂狠狠地僵了一下。

黎洛再度開口——

“不過我慢慢也發現了,隻要我不再改變我自己,我不再去付出,我也就不會受傷,”她

嗬地笑了笑,像是漫不經心,“我是不是很聰明?”

喬司南沒有說話,隻是將自己的手臂慢慢挪了挪,將她的睡姿調整得更加舒適,%e8%83%b8口也不知道是因為被她壓著的緣故還是其他,悶得更加厲害。

剛才她說自己的事的時候,在他聽來,又何嘗不是自己童年的寫照?

永遠無法討好的父母,永遠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