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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喬正宸聳肩,“去門口喝杯咖啡吧?看樣子你得熬夜了。”

腕表上的時間顯示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安然短時間之內也不會醒來,黎洛點頭,“不知道門口的星巴克打烊了沒?”

以前和喬正芸讀書的時候老是喜歡去那邊點咖啡喝,然後等著喬正宸下班,找他要一兩盒中草藥膏。

而現在......

她也已經三年沒有見過正芸了。

洛錦書已經成了她們之間那道永遠跨不過去,卻又無法言說的溝壑。

喬正宸點頭,一語雙關,“24小時為你服務。”

兩個人並肩往醫院對麵的星巴克走去,他依舊紳士地擋在車流來的方向,像是無形中的一種保護。

兩杯摩卡和馬卡龍很快就上,她與他麵對而座,一時居然有些找不到話題。

“最近過得怎麼樣?”,喬正宸率先打破沉默。

“還好,你呢?”

“也還好。”

又是沉默。

黎洛端起咖啡輕啜一口,思忖幾秒,將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上次......傾傾的事,我很抱歉,但是真的不是我推她的。”

她指的是洛傾傾流產的事。

喬正宸有些睖睜,像是想了許久才想起洛傾傾這麼個人,他抬手推了推自己的眼睛,修長的手指在燈光下顯得愈發白皙,“是我和那個孩子沒緣分,不能怨你。”

語氣平和,絲毫沒有怨懟之氣。

黎洛終於鬆了一口氣,不管自己和洛傾傾如何,那個孩子也是喬正宸的,聽到他如是說,她心裡也頓時鬆快了不少。

“傾傾她年輕不懂事,我做丈夫的,應該要替她多擔待,”喬正宸端起咖啡杯捧在手中,眸中依舊是溫雅謙和,“改天我請你吃飯,算是替她賠罪,可好?”

話語之間全是對妻子的縱容和寵溺,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們是伉儷情深。

黎洛一怔,旋即笑開來,“賠罪就不必了,老朋友敘舊,可好?”

“好,”喬正宸低頭,掩住眸中一閃而逝的精光。

黎洛起身,端起咖啡杯,“我出來有一會兒了,先回病房去看看。”

“那我不送你了,我在這裡休息一下。”

喬正宸指了指麵前的咖啡杯,“晚點再回去。”

“你好好休息。”

黎洛抓起自己的大衣,轉身走出星巴克。

她身後的喬正宸則看著她的背影,握住咖啡杯的手,倏然收緊。

口袋中的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來電號碼,接起。

洛傾傾醉意十足的聲音透過話筒,淒慘中帶了幾分乞求——

“老公,洛氏快要撐不下去了,你幫幫我,老公......老公......”

喬正宸利落地掛斷電話,關機。他那雙和喬司南有幾分神似的眸子裡,皆被染上了秋夜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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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在第二天下午醒來,見到靠在自己病床邊睡著了的黎洛,她費力地抬手,卻極力地控製著自己手上的力度,緩緩地將手落在黎洛的臉頰邊。

瘦削的手輕輕撫觸著她的肩頭,像是怕吵醒了睡夢中的人一樣,安然眼中緩緩凝出一抹複雜的情緒,像是悲傷,又像是......欣慰。

可她動作再輕,淺眠的黎洛還是被吵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坐直身體,看著已經醒來,穿著藍白條病號服的安然,“阿姨,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馬上叫醫生。”

安然收回自己的手,有些尷尬,“沒事,無妨的。”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病房內,“小黎呢?”

“他昨晚熬夜,我已經讓他回去睡覺了。阿姨有什麼需要可以儘管跟我說。”

安然依舊虛弱的臉上沒什麼血色,她看著黎洛,目光溫和,“有些口渴,我可以喝水嗎?”

“當然,我剛才已經問過醫生,他說你醒來之後就可以喝水了。”

黎洛用病床上的小夾子夾起自己一直泡在溫水裡的小瓷杯,用開水消毒之後,才倒進溫水送到安然%e5%94%87邊,小口小口地喂著她。

“你好像,很會照顧彆人?”,安然看著她將杯子收回,忍不住開口問道。

“還好。”

黎洛將杯子放好,坐回病床前,輕輕按壓著安然的手臂,緩解她躺了一夜的酸痛,“小時候我媽媽生病,我也這樣,隻可惜......她不太領情。”

安然整個人略略僵了僵,眸色有些黯淡,不敢去看黎洛。

“您怎麼了?”,黎洛感知到她的變化,立刻頓住。

“沒什麼,就是......有些奇怪,”安然彆開眼,看向窗外,“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母%e4%ba%b2不領情女兒的照顧。”

“我已經習慣了,”黎洛無所謂地笑了笑,眼中帶著被她自己刻意強化過的堅強,“我媽她......喜歡我繼父帶來的女兒多過我。我們這幾年,也不怎麼聯係......,她似乎已經忘了我的存在。”

雖然已經不在乎了,可說出來的時候,卻還是有些心酸。

黎洛忍了忍,不讓自己再說下去,專心地幫安然按著手臂。

安然回頭,也已經轉移了話題,“怎麼不找個護工來?這樣你和小黎都不必辛苦,要你來找我我一個老婆子,真是過意不去。”

“不辛苦”,黎洛恬然一笑,十分周到地開口,“跟您在一起,是我的福氣。”

她很甘願照顧安然,或許是安然身上的寧靜悠遠吸引著她,在跟這位長輩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讓黎洛覺得特彆的

安心。

安然心口一酸,像是被人扯住了某根神經,眼圈也忍不住有些發脹,“你昨夜沒回家,你.....愛人沒說什麼吧?”

黎洛手一頓,“我沒有愛人。”

安然唔了一聲,試探著開口,小心翼翼地接近黎洛的內心,“可是我看你最近,好像很煩惱?”

她表現得很明顯嗎?黎洛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遇到了一點感情上的事,不知道怎麼處理。”

“跟我說說,”安然雙手撐在自己腰後,慢慢坐起,“阿姨幫你分析分析,好不好?”

“......”

黎洛臉上微微有些發紅,可在安然麵前,她又不想隱瞞什麼,乾脆大方開口,“有一個人,我曾經傷害過他,但是現在......,我發現我對他並非我想象中的那麼無動於衷。”

“這樣,”安然淺淺勾%e5%94%87,十足是一個耐心聆聽的長輩模樣,“那麼他現在,在哪裡?”

黎洛咬%e5%94%87,沒有說話,可安然已經從她的表情裡讀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伸手握住黎洛的手,在她的掌心裡微微摩挲了一下,她淺笑著緩緩開口,“不如再給彼此一次機會?”

“阿姨,”黎洛紅著臉,眼中卻滿含茫然和猶豫,“我......”

“聽從自己的心,”安然拍了拍她的手背,用過來人的身份勸導她,“如果再次跌倒,那就再爬起來。人生很長,有無數可能,過去的事,或許誰都有錯,再試試吧,彆讓自己後悔,好嗎?”

黎洛眼圈慢慢泛紅,話裡帶著一股子無奈,“如果我說,我想要的隻有他,沒有其他的呢?”

沒有司徒娟,也沒有喬家,隻是這樣,可以嗎?

“當然可以,”安然嘴邊笑意越發深刻,“你們可以摒棄一切,過你們想要的生活。我不知道你在顧忌什麼,可我卻知道,再大的鴻溝,你都能跨出去,你隻是缺了那麼一點點跨出去的力量和決心。阿姨支持你!”

黎洛順著安然的眼眸看向窗外。

已是傍晚,明月漸漸升起,迷蒙而美麗。

安然點到即止,不再多說,“你先回去休息,一會兒小黎會來換我的吧?”

黎洛點頭,“我等他來了再走。”

從醫院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夜晚,黎洛踏著一路的明月清輝,往家裡走。

路邊,不知道是哪家商店在放歌,反反複複地放著張信哲的《從開始到現在》。

這首歌她聽過,迷戀過,印象最深刻的,卻是喬司南醉在沙發上,她在一旁聽這首歌的情景。

忍不住就駐足,站在路邊的櫥窗外聽著——

你真的忘得了你的初戀情人嗎

假如有一天

你遇到了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他真的就是他嗎還有可能嗎

這是命運的寬容還是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另一次不懷好意的玩笑

如果這最後的結局

為何我還忘不了你

時間改變了我們告彆了單純

如果重逢也無法繼續失去才算是永恒

懲罰我的認真是我太過天真

難道我就這樣過我的一聲

我的%e5%90%bb注定%e5%90%bb不到最愛的人

為你等從一開始盼到現在

也同樣落的不可能

難道愛情可以轉交給彆人

但命運注定留不住我愛的人

我不能我怎麼會願意承認

你是我不該愛的人

如果再見是為了再分

失去才算是永恒

一次新的記憶為何還要再生

拿什麼作證

從未想過愛一個人

需要那麼殘忍才證明愛的深

難道愛情可以轉交給彆人

但命運注定留不住我愛的人

我不能我怎麼會願意承認

你是我愛錯了的人

......

眼圈一陣酸脹,眸中有水汽緩緩氤氳而出,黎洛反複咀嚼著那句——

這是命運的寬容,還是另一次,不懷好意的玩笑。

她已經輸不起了。

莫名想哭,卻又想笑,夾雜著她根本處理不了的複雜情愫。

是啊,如果這是最後的結局,為什麼,她會對他念念不忘?

抬手,緩緩抹掉眼角的水珠,她的眼前,慢慢地,清晰地出現喬司南的臉——

他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身後,俊顏在她麵前櫥窗的玻璃上倒映無遺。

“哭什麼?”

他說。

黎洛回頭,便看到了真真實實的喬司南。他昂藏地站在她身後,因為夜晚的緣故,所以他加了一件風衣在外麵,黑色的風衣沾染了幾分風塵,夜風一直撩動著他的衣擺,卻不能撼動他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