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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地躺著一把梳子。

那梳子是由通體瑪瑙雕琢而成,一看就是價值不菲,血紅得發透不說,上麵還用極為精致的描金小纂刻了一句古詩—閿—

“壘金梳子雙雙耍,鋪翠花兒嫋嫋垂。”

南楠開口,“這是什麼梳子?”

居然叫她來驗一把女人的梳子?

“你隻管驗便是,”喬司南語氣緊繃。

南楠愣了愣,卻也在他嚴肅的表情之下不再發問,隻是快速地從自己的背包中拿出高倍數的放大鏡,“光線有點暗,你開燈。”

喬司南將燈打開,想立在一旁等結果。

可心弦,卻被扣得有些緊。

他有些躁地拉了拉自己的領帶,“我出去抽根煙。”

南楠沒有回答,她已經專心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喬司南旋身走進院子裡,掏出一根煙,驅散自己的心口的空蕩。

黎洛,千萬不要是你......

過了許久,南楠喚了一聲,“喬司南,好了。”

“如何?”,他將煙頭丟掉,大步走進房間裡,聲音裡竟是帶了一絲顫唞。

“手槍,藥瓶,還有梳子上都隻有一個人的指紋,而且它們都來自同一個人,”她陳述著自己的結論。

喬司南的重重一沉,雙手撐在桌沿,“不可能,怎麼可能?!”

那是黎洛慣用的梳子!隻有她一人在用!

南楠立馬有些不高興,“你懷疑我的專業性?”

他看著她,“沒有。”

南楠不知道這些東西的來源,更加不知道那把梳子是他從黎洛的梳妝台上拿來的,根本沒有理由撒謊,而且她這樣頂級的刑偵專家,說出來的話自然是可靠的。

“那我走了,一百萬美金,記得劃到賽車協會我的賬上。”

“這件事,希望你保密,”他交代著南楠,“誰都不許說。”

“自然。”

南楠揮了揮手,“再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再說。”

“我讓人送你。”

“不用。”

她轉身,甩了甩自己的馬尾,瀟灑離去。

喬司南看著桌上的物件,突然有些不敢去看它們。

指紋?還隻有黎洛的一個人的指紋?怎麼可能?!

“大少爺。”

一個人影,從暗處走來,在他麵前站定,恭敬的喚了一聲。

“......”

喬司南竟是無言以對,半晌才冷冷開口,“南楠的話,你都聽到了?”

“大少昨晚把東西放在此處之後,就無人再動過。包括我”,喬飛一板一眼地開口。

他已經篤定黎洛是凶手了。

可喬司南卻是臉色一沉,“大少奶奶你也敢懷疑?!”

他是喬司南的私人助理,自小跟著他,十分忠心,所以後來也姓了喬,說話做事從不拖泥帶水,很是受器重和信任,卻從未像今日這樣被喬司南嚴厲地斥責過。

“藥店賣藥的女人說,大少奶奶的確是去買過藥。”

喬飛立在遠處,靜靜地看著喬司南,不退不讓。

很是堅持。

喬司南則是怒目圓瞪,直勾勾地看著他,像是要將他腰斬了一樣。

“大少爺,我早上的時候,調取了所有的監控,大少奶奶前天的確到過藥店。”

喬飛將一張光盤放在桌上,轉身到門外。將所有的對錯判斷,留給喬司南。

這絕對是一個難題。

亞光的光盤,折射出幽幽的光,將他的臉切割成無數塊,不知哪裡是真的,哪裡是假的......

寒風將窗欞打地啪地一響,他才緩緩回神,拿過那張光碟塞進房間內的機器裡。

這裡是他在喬宅的辦公室,周遭都裝滿了攝像頭,是以東西不可能被人動過。

指紋都是黎洛的,沒有旁人。

那麼這個視頻.......

視頻隻有圖像沒有聲音,可還是能清晰地看到黎洛出了喬宅,到藥店買了藥。

最後畫麵被放大,定格在她手中的藥瓶上。

隔得太遠,可卻也能看清那藥瓶卻跟桌上的那一隻一模一樣,毫無二致!

心口忽然被猛地收緊,他掃了一眼那些東西,再度喚了一聲喬飛。

喬飛很快進來,“大少爺。”

“這些東西,嚴格保管,任何人都不能見到。”

“是!”

喬飛應了一聲。

喬司南心緒繁蕪地揮了揮手,“你下去。”

“大少.......”

“怎麼?”

“童小姐醒了,說是要見您,還有童家父母,也到了醫所。”

童欣?

還有童伯軍和喻琇也來了?!

喬司南皺眉成川,“他們來了?”

“對,並且他們也是要求見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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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所內。

童欣一臉蒼青地靠在床頭,原本孱弱的身.體在白色被單之下更顯得單薄了幾分。

見到喬司南,她連忙強撐著坐直身.體,一把抓住他的衣衫,將頭埋進他懷裡,“司南,我害怕......”

看著她孱弱地在自己懷中發抖,喬司南心裡還是避無可避地難受了一下。

他抬手,安撫地拍了拍童欣的背,“沒事了,童童。醫生剛才說過了,說已經%e8%84%b1離危險了。”

童欣的手緊緊抓住他的衣擺,不肯放鬆絲毫,“司南,醫生也說過,如果再晚一點搶救,我就.....我就......”

她眼眶一熱,泣不成聲,“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怎麼會?你想多了。”

“怎麼不會?”,童欣抬頭,眼睛裡全是淚水,整個人還在發抖,“醫生說,我不小心攝入了打量的丙米嗪,所以才會這樣,但是......我怎麼可能去吃那樣的東西?那等於是自殺啊!”

丙米嗪?!

喬司南眸光一沉!

剛才喬飛在自己來醫所之前,告訴自己那個藥瓶裡麵裝的就是丙米嗪!這種藥物對童欣來說是致命的!

“司南,”童欣擦了擦眼淚,“我好怕,你陪著我,我們回去好不好?”

喬司南遲疑了一下,抬手抽過床頭的紙巾遞到童欣手中,“你仔細想想,宴會的時候,你吃過什麼?”

童欣一怔,眸中劃過一抹受傷,卻還是努力地想了想,咬%e5%94%87道,“我喝過果汁,還吃多很多糕點,生魚片也吃過,還有壽司什麼的。已經記不清了。”

記不清?

喬司南垂了垂眼瞼,彎腰握住童欣的肩頭,“童童,你睡一會兒。伯父伯母在外麵等我,我去和他們聊聊。”

童欣卻猶自顫唞著,冰涼的手心握住他的手,怎麼都不肯放,聲音又低又驚,“司南,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你乖,我去去就來。”

他安撫地抱了抱她,想要離開,卻不期然地,被童欣猛然%e5%90%bb住了嘴%e5%94%87——

她手上還紮著針頭,他根本無法用蠻力,隻能偏頭,讓她的%e5%94%87擦過自己的臉頰。

喬司南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卻又不受他控製的不耐煩。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司南.....”

童欣瑟縮著,往他懷裡靠了

靠,臉上又是滿足的笑意,“司南,我們還和以前一樣,什麼都沒有變,對不對?”

他沒有應,卻也沒有反駁。

對於童欣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她燦然一笑,這才滿意地放開他,“我爸媽就是來看看我,沒彆的意思,你彆多想。”

“我知道。”

喬司南安撫地將她放在床上,掖了掖她的被角,這才轉身出了病房,往一旁的休息室走去,中途不忘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臉頰。

......

醫所休息室內。

喬司南站在窗邊負手而立,目光既不疏淡卻又不熱絡地看著麵前的童伯軍和喻琇,“伯父,伯母。”

“彆叫我伯母!”喻琇氣得發火,“你們喬家怎麼回事?我賠了一個不算,還要賠第二個給你們?!”

喬司南一怔,雙手倏然握緊,“伯母,您什麼意思?”

“這還用我說嗎?”喻琇作勢就要衝上來,卻被童伯軍一把攔住!

“你做什麼?!”她氣鼓鼓地看著自己的丈夫,“童童現在這樣,不怪喬司南怪誰?!”

童伯軍怒斥一聲,“你懂什麼?!婦道人家!去旁邊照顧女兒去!”

喻琇腳下一頓,氣呼呼地走了,將門摔得震天響。

童伯軍這才回頭,看向喬司南,“司南,你伯母她.....,你不要計較。”

“是晚輩的不是,我應該向你們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童伯軍擺了擺手,“隻是我聽說,昨晚在黎洛包中搜出手槍和藥瓶,關於這一點,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們童家一個交代?”

喬司南渾身微微震了震,瞳孔猛然一縮,眸潭中泛出一股子涼涼的寒意。

喬童兩家素不喜來往,昨晚在宴會廳的又大多都是喬家的%e4%ba%b2朋好友,怎麼會有人告訴童伯軍這個?

唯一的解釋,就是那些警察!

而那些警察,卻來得那樣快!

蹊蹺,而又離譜地快!

“司南,你怎麼看?”童伯軍窮追不舍。

喬司南斂眸,掩住自己所有的情緒,旋即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這是自然,童童的身.體健康最重要。我自然會給喬家一個交代。”

童伯軍顯然有些興奮過頭,全部心思都集中在他那交代二字上,絲毫沒有察覺出喬司南說的,隻是給喬家一個交代。

而不是童家。

“那童伯父一會兒帶著欣欣先回去,就等你的答案了。”

“自然,”喬司南眉峰劃了劃,笑意更深。

門被人從外麵敲開,東來苑的管家站在門口,看著喬司南,欲言又止。

“怎麼了?”喬司南看著他。

管家看了一眼童伯軍,“大少爺,您請的人已經到喬宅了。”

喬司南腳步一頓,“快去!”

心,被狠狠地吊起,他一路催促著司機,片刻沒有停頓地到了自己的工作室。

坐在沙發上的人五十開外,雲鬢斑白,是國外有名的語言專家,他讓私人飛機連夜去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