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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沒那麼慌了。

可旋身還沒走上兩步,南梧苑的門已經被人敲開。

司徒娟穿著一身灑金旗袍,身姿雍容地站在門口,見到院子裡的李璿,她和氣一笑,“妹妹,夜裡風涼,你怎麼站在這裡?你身.體孱弱,仔細凍著。”

李璿應聲回頭,臉上也早已掛好了無懈可擊的笑,關切地回道,“謝謝姐姐關心,可不知道姐姐夜裡來正宸的苑子,可是身上哪裡不好了?來找正宸尋藥?”

“哪能?”,司徒娟往前移步,目光滑過院中的各種藥草,“我和司南身.體素來好,倒不若正宸那樣讓人擔憂。是遠山讓我來的,說是正宸的事要和你們一起商量著,進去吧,妹妹。”

二房的事從來都是自己做主,喬遠山此番讓司徒娟來商量,想必不是小事。

李璿忍住心裡的不快,“姐姐請。”

司徒娟朝她笑了笑,走進廳內,見到喬遠山便上前接過他手中已經喝完的茶盞,順勢放到一旁,“遠山,夜深了,茶飲多了,反而睡不著。”

喬遠山不置可否地指了指她身後的檀木椅子,“來了,便坐吧。”

然後才看著自己的兩位夫人,說出自己的想法,“今天找你們來,是為了商量一下正宸的婚事。司南結婚了,正宸和正芸,我也想讓他們快點結婚。我跟媽也商量過了,喬家目前還沒有孫輩,她老人家也盼著抱重孫!”

司徒娟暗暗一驚,手中的巾子被她重重地捏緊。

這事看著是水到渠成,可她卻知道,隻要喬正宸也結了婚,到時候長孫還不知道會從誰的房裡生出來。

盤根錯節的利益旁的不說,就光是喬家的財產分配,隻怕都要重新洗牌。

這.....,是她萬萬不想看到的!

而李璿則是聞言一笑,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臉上皆是放鬆而釋然,“正宸是哥哥,那就先讓哥哥結婚,然後,再輪到正芸也不遲!”

“我也是這個意思,”喬遠山頷首,看向司徒娟,“你是大太太,你出麵給正宸物色一下合適的對象吧。”

“.....好,”司徒娟,掩住眸中情緒,笑意盈盈地看著李璿,“正宸這孩子自小安穩沉靜,不多言語,我也不知道他喜歡哪一類型的,不如叫他也來,我一並問問,可好?”

說罷也不等李璿回答,便吩咐自己身後的傭人,“去把二少爺請來。”

“......二少爺還未回家。”

“哦?還沒回家?”司徒娟一怔,旋即看向李璿,笑意更深,作勢打趣著開口,“看來正宸也有這樣調皮的時候,司南今日可是早早回來了,剛剛還來主宅跟我道了晚安,陪著我一起吃了宵夜才回的東來苑。”

“......”

李璿被司徒娟說得臉上一陣青白,也有些掛不住,開口催促著傭人再去打電話問問喬正宸什麼時候回來。

可喬遠山已經再度強勢地開口,“彆打電話了,你出門去找找吧。阿娟和你一起。”

這個兒子自小體弱,他自然多護著他幾分,不希望他在外麵出了事。

李璿一聽,也不得不和司徒娟一道起身,“那我們去找找便回來。說不定正宸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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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加長房車穩穩妥妥地停在酒店門口。

候在一旁多時的助理連忙上前恭敬地拉開車門,“大夫人,二夫人,晚上好。”

“二少爺呢?!”

李璿跟在司徒娟身後下車,連忙著急地問。

這一路她不知道給喬正宸發過多少短信,可都沒有得到任何回複。

她相信自己兒子的私生活非常檢點,可司徒娟在一起,她到底也怕被大房抓到什麼把柄又去喬遠山麵前吹枕頭風,降低了喬正宸在喬遠山心中的信任度。

助理看了她們一眼,唯唯諾諾地開口,“二少爺在頂樓總統套房休息。”

“休息?”,司徒娟提高音量,譏誚地笑了笑,“喬家難道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嗎?到這裡來休息?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我們一起,去接他下來吧!”

說罷便往前邁步。

“姐姐!”

李璿焦急地一把抓住她的手,“正宸是小輩,怎麼敢勞煩姐姐上去請他?讓酒店的人喚他下來便罷了!”

“那怎麼好?”司徒娟長指輕叩,不著痕跡地拉開李璿的手,“遠山叫我來的,我也算是正宸的家長,自然是要上去看看,他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不然遠山怪下來,還以為我容不下你們二房!”

擲地有聲的話,讓李璿竟一時找不出任何反駁的理由。

待她回過神來,司徒娟已經走進了專屬電梯!

她連忙跟了上去,兩個人一路無話地走到套房門口,司徒娟使了一個眼色,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傭人便了然地上前摁響門鈴——

“二少爺,大夫人和二夫人來接您回家了!”

幾秒之後,她們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許是睡著了,再敲!”

司徒娟沉聲開口,然後挑眸睨了一旁臉色發白的李璿一眼,“該不是,正宸在外麵也玩起了金屋藏嬌那一套吧?如此,倒也不必我費心再找人嫁進來了!”

“......”,李璿咬牙,一把拂開麵前的傭人,“正宸可從來不會做這樣的事。”

她用力地拍著門板,大聲道,“正宸,開門,是媽媽來了!”

門內,依舊是安靜得不像話,彆說回應,連腳步聲都沒有。

李璿更加尷尬,剛想開口打圓場,司徒娟已經轉身,淡淡地看著一旁的助理,“正宸到底是不是在這裡?”

“絕對在,二少爺的車都還在停車場內,沒有開走。”

“那好,”她珠潤的手輕輕地搭在李璿肩頭,衝著助理道,“你去客房部拿房卡上來,我們就在這裡等你。今天必須進去看看,正宸自小身.體不好,若是此刻哪裡不舒服了,我們也好第一時間送他去醫院!”

助理領命而去。

李璿的心,在一瞬間被吊到喉口——

正宸,你可千萬,要給媽媽爭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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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房內。

喬正宸看著浴缸裡漸漸蓄滿的水,又悉心試好水溫,將浴巾等物都安置在浴缸邊的架子上之後,才折身回到臥室。

她的身上,有太多喬司南留下的痕跡。

他想要先除去那些痕跡,這樣,她才能完完全全地屬於自己!

如是想著,腳下的步子不由更加輕快了幾分,他順手從床頭的抽屜中翻出一盒藥膏,然後彎腰,將黎洛連人帶被打橫抱起。

可門鈴,卻在此刻響起。

急促,而又驚心。

門外,響起助理的聲音——

“二少爺,大夫人和二夫人來接您回家了!”

腳步,微微一頓,整個身.體瞬間僵硬在原地,抱住她的手,卻更加緊了緊。

她的身.體,那樣柔軟,此刻她睡得饜足,像一隻小貓一樣窩在他懷裡,讓他怎麼舍得放手!

可門外的聲音,卻越來越響.......

不光是自己的母%e4%ba%b2在,就連司徒娟也在。還有喬宅的傭人,和助理.......

他能夠清清楚楚地想象出,如果這一刻門開了,他們會麵臨怎樣的後果。

隻怕用滅頂之災來形容,也不為過!

可他卻,偏偏,該死地不想放手!

連動搖一下,都不想!

......

門外,助理將房卡捧在手心,恭敬地放在兩位夫人麵前,“大夫人,二夫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司徒娟鳳眉輕輕一揚,一旁的傭人立刻心領神會地將房卡拿在手中,絲毫不理會一旁李璿眼中的警告和製止,徑直朝門口的電子鎖探去!

可還沒等她觸到鎖芯,門已經啪嗒一聲,應聲而開——

喬正宸站在門口,一張臉上皆是疲態,襯衫的袖子被挽至手肘處,手中,還拿著一盒半開的藥膏。

空氣裡瞬間浮動起一股子難聞的草藥味。

讓在場的女眷們忍不住輕輕掩住口鼻。

見到眾人,他疏淡地頷首,“媽,大媽。你們來了。”

李璿心焦地上前,不著痕跡地擋在司徒娟前麵,阻止任何人進門,她一把抓住喬正宸的手,“正宸,這麼晚了還不回家?我和你父%e4%ba%b2都擔心死了!”

“媽,”喬正宸合起藥盒子,將衣袖卷了下來,“我一個朋友受傷了,來找我幫忙,我一時忙忘了。現在就跟你和大媽回去。”

“朋友?”

司徒娟冷笑一聲,目光如鷹隼一樣朝套房裡麵看去——

玄關處,一雙全手工鱷魚皮的手工高跟靴整齊地呆在灑金大理石地板上。

裡麵隻怕藏著位嬌客吧。

“自然是朋友,不然大媽以為是誰?”喬正宸抬眸,目光深邃如海地看向司徒娟,語氣卻是依舊溫謙,“勞煩大媽來接我回家,要不要先進來喝杯茶,再回喬宅?”

如此坦蕩,倒反而叫司徒娟一怔。

所謂捉賊拿贓,捉奸在床,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此刻自己就算是進去了,也抓不到什麼實質把柄,影響不了喬遠山要給喬正宸娶妻的決定。

自己反而白白落個妒婦名聲,甚是不美。

於是往後輕輕退了一步,“你父%e4%ba%b2還在南梧苑內等著,我們早點回去吧。”

“也好。”

喬正宸合上門,“大媽先請。”

一行人進入電梯,直到上車,喬正宸都沒有回頭再看一眼。

仿佛套房內,真的隻是一個與自己交情不深的朋友罷了。

隻有垂在身側,被他握到骨節泛白的手,輕易地宣泄了他此刻的情緒——

黎洛。

你遲早,會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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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洛從套房中轉醒,一股子藥香鑽入鼻腔,讓她快速地側臉,看向一旁。

床頭上,有一盒藥膏,還有,一張便箋。

腦中能憶起的最後一個畫麵,是自己從喬司南的休息室裡跑出來,下了電梯,然後......

心裡一驚,她飛快地支肘從床上坐起,目光急切地往下望去——

還好,衣服雖然被撕破了,可是還聊勝於無地掛在身上。

重重地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