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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的打算,直直地看向他,清冷開口,“我黎洛的字典裡,沒有後悔兩個字!”

但是,我會讓你喬司南的以後的人生裡,充滿悔恨!

她視死如歸的樣子顯然出乎他意料之外,喬司南一怔,良久沒有開口,隻在她臉上輕輕拍了拍,目光中露出幾分挑釁,又似幾分同情,朦朦朧朧,讓人看不真切。

然後,她聽到他說,“那,我們拭目以待!”

“......”

☆、不是家的娘家

洛城的另一邊,洛家彆墅。

結婚第三天,需得回門探望父母,可黎洛覺得這樣的陳規陋習,不如不要。

因為她和一臉勉強的喬司南剛一進門,便看到了洛傾傾一身素白長裙,從樓梯上施施然地下來,端端地惹人憐惜。

見到黎洛,她%e4%ba%b2%e4%ba%b2熱熱地上前,挽住她的手臂,對著她和喬司南甜甜地笑著,“姐姐!姐夫!”

黎洛不著痕跡地避開她,嘴角緩緩掛起一抹諷笑,“誰是你姐姐?”

洛傾傾讓人我見猶憐的小臉立刻瑟縮了一下,一雙含了秋霜的眸子眼看就要泣出淚來,眼巴巴地看著她,囁嚅著又喊了一聲姐姐,臉上是生怕自己會被黎洛生吞活剝一樣的驚懼……

喬司南靜靜地站在一旁,精致五官無處不透著那股子淡漠與疏離,鳳眸含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仿佛一切都與他這個看客無關。

廚房的門霍然被拉開,五十開外的安建國露出一張敦厚的臉,此刻他笑起來的時候讓人聯想起廟堂裡的彌勒佛,他連忙上前,把鞋櫃裡的拖鞋拿了出來,十分討好地放在黎洛腳邊,“洛洛回來了,先換鞋吧!”

洛洛?

黎洛抬眸,環顧了一下四周。

這個家裡,到處都是她洛傾傾的痕跡——她做的手工畫,她繡的手工抱枕,還有,掛在牆上那幅,她和安建國以及洛凡詩的全家福。

仿佛她洛傾傾才這個家裡的主人,自己隻是一個外人而已!

冷笑一聲,刻薄地開口,“安叔叔的拿的鞋子太硬了,我怕不小心扭到腳。”

說罷,滿意地看著安建國和洛傾傾臉上劃過無儘的尷尬,將手中的司徒娟準備的一些個補品放下,也不管一旁的喬司南什麼表情,轉身徑直便要走。

“黎洛,你給我站住!”

一記冷然的女聲,威嚴到不容抗拒地從樓梯上銳利而來,劃破剛才寧靜的所有假象,“給你安叔叔和妹妹道歉!”

黎洛果然頓住腳步,轉身,看著站在樓梯口,一如既往高高在上的女人。

她的母%e4%ba%b2,洛凡詩。

真諷刺。

她自己姓黎,父不詳。

可安建國帶來的女兒,卻可以跟著洛凡詩改姓洛。

“她,算我哪門子的妹妹?”指著一旁還在瑟瑟發抖,如一株煙雨白荷的洛傾傾,她笑著開口,“母%e4%ba%b2莫不是忘了,您隻有我一個孩子?外婆生前告訴我,您生下我之後,就喪失了生育能力,讓我一定要好好孝敬您,難道她老人家是騙我的?”

洛凡詩氣得渾身發抖,瘦削的身子更是靠在樓梯的扶手上,“不孝女!”

洛傾傾見狀,立刻上前,站到喬司南旁邊,楚楚可憐地看著他,眼裡帶著幾分急切,似乎真的很關心黎洛,“媽媽,你不要怪姐姐,剛才是我不好,惹了姐姐生氣,所以她才......,姐夫可以作證的,對不對,姐夫?”

喬司南抬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眸子裡劃過一抹幾不可見的彆樣情緒,快到讓人看不清那是什麼,它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安建國連忙上前,扶住洛凡詩,又低言勸慰了幾句。

洛凡詩直到剛才洛傾傾叫姐夫,才察覺到黑色襯衫打扮,長身玉立的喬司南,此刻被安建國一勸,又見得女婿在場,到底沒再發作。

洛傾傾見她如此,連忙上前挽住黎洛的手臂,“姐姐,我們吃飯吧,爸爸今天忙了很久,%e4%ba%b2自做了你最喜歡的佛跳牆。”

黎洛垂眸,警告地眼神劃過洛傾傾的手,對方立刻怯怯地鬆開她,“姐姐......”

“吃飯吧,正好我餓了,”喬司南突地抬手,修長的手臂堪堪穿過黎洛的腰際,結實的%e8%83%b8膛已經上她的後背,目光坦蕩地對上洛凡詩的打量,“媽,晚上好。”

洛凡詩淡淡頷首,在喬司南麵前,她的語氣也放軟了一些,“黎洛,彆不懂事。”

和他離得太近了,喬司南的熱度讓黎洛呼吸一窒,此刻卻又掙%e8%84%b1不得,隻能被他半推著,坐到了餐桌前......

☆、司南,過來陪我嗎?

氣氛不佳的晚餐,隻會讓人吃得膈應。

洛家的晚餐更是延續了十幾年來的慣有風格——寥寥幾個人坐在十二人座的實木餐桌邊,與其說是家宴,不如說是一種固定的儀式。

而儀式的過程,開始是默默的,中間是默默的,結尾,自然也是默默的。

整個過程中,唯一在享受美食的,似乎隻有喬司南一人。

隻見他優雅地將桌上的菜吃了不少,仿佛拿槍架在他太陽%e7%a9%b4,也不妨礙他此刻品嘗食物的決心一樣。最後,他還不忘彬彬有度地誇讚安建國的手藝。

努力營造出十分稱職的好女婿模樣。

黎洛的視線,不小心和他有了對視——相看兩相厭。

哼!

餘光,瞥到桌上的一盤清釀苦瓜,她頓時伸手,夾起一塊放到喬司南碗裡,“你好像喜歡吃苦瓜,多吃點吧?”

喬司南臉一黑,盯著那坨醜不拉幾的苦瓜,幾不可察地鎖了鎖眉。

看著喬司南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黎洛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她將餐具放下,“你們慢用。”

說罷也不看任何人的臉色,便丟下餐巾,緩緩上樓,如一隻驕傲的天鵝。

一旁的洛凡詩,始終一言不發地看著黎洛的背影,目光,從來淡如初雪。

“姐夫,你不喜歡吃苦瓜就不用吃了,”洛傾傾清甜體貼地出聲,遞來一個骨碟到喬司南麵前,“放在這裡吧。”

“不必,我挺喜歡吃苦瓜的,”喬司南笑得如春風般和煦,手中的筷子,卻怎麼也提不起勇氣去夾起那塊苦瓜。

洛傾傾訕訕地收回自己的手,卻也體貼道,“也好,多吃點苦瓜,清熱去火。”

去火?!喬司南隻知道自己現在真的很火!

低頭,狠狠地看了一眼瓷碟上的苦瓜,黎洛這個死女人!在喬家住了三天了,明知道自己不喜歡吃苦瓜,還偏偏給他出這樣的難題!

而這坨苦瓜......,簡直和黎洛一樣討厭!他拿著餐叉,用力地往那塊苦瓜上叉去!

手機,卻在此時恰到好處地響起,他睨了一眼來電號碼,起身欠了欠身體,“我去接個電話。”

說罷,便也沉步往樓上走去。

洛家彆墅不算太大,二樓拐角處一個房間的門正好虛掩著,裡麵漆黑一片,看似無人,他推門而入,在確認無人之後,來到陽台上才將電話接起——

“司南,”那邊一個柔如輕羽的聲音在他耳邊酥酥|麻麻地拂過,“今晚過來陪我嗎?”

喬司南一笑,嘴角又彎成了喬大少招牌式的邪魅弧度,“你希望我過去嗎?”■思■兔■在■線■閱■讀■

......

接完電話,喬司南轉身,正欲跨進房內,卻突然廳內厚重的絲絨窗簾後,傳來低低的女聲——

“你說,這樣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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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誰寄錦書來

那把熟悉的女聲讓喬司南一怔,他下意識地往陽台旁邊的羅馬柱後站了一步,透過沒有拉嚴的窗簾縫,往室內看去——

月色皎皎,如流瀉的碎銀,傾灑了一地。

黎洛獨自一人,在巨大的三角鋼琴前輕輕落座,掀開蒙塵的黑色琴蓋,自言自語地,再度喃喃道,“你說,這樣真的好嗎?”

修長白皙的指,輕輕碰上琴鍵的高音區,發出一聲高音的嗦。流水一樣的音符,隨著這個尾音被刻意拉長的嗦,汩汩地從她的指尖流出——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喬司南睖睜了片刻,洛家在洛城也算得上名門,他以為黎洛從小接受的是西式教育,沒想到居然能用鋼琴彈出這麼一首古韻十足的曲子。

月滿西樓.....,月滿西樓,他反複在心裡咀嚼著這首曲子的名字,再度抬眸,朝她看去——

月光打在她的側臉,鍍上一層淡淡瑩瑩的的細邊,更襯得她麵若凝脂,%e5%94%87似含丹,瑤鼻似玉,眸中竟平添了幾分溫婉,跟素日所見的她,大不相同。

黎洛根本沒有察覺到陽台上有人,隻是微微翕合著雙目,長濃的睫毛如冬日雪地中的蝴蝶,柔弱又絕望地輕輕顫著——

指尖,在琴鍵上如翩翩冬蝶,在黑白琴鍵上盈盈地翻飛著,白鍵似玄冰,觸骨生涼,侵入血脈,逆流而上,讓她的心口,絲絲縷縷地涼痛著,可黑鍵偏偏又似滾燙的烙鐵,毫不留情地摁進她的%e8%83%b8口,讓那裡瞬間又是灼痛一片......

腳尖輕觸鋼琴的踏板,力氣下沉,可所有的思緒,都隨著這個動作,萬馬奔騰一般地竄上毛孔隙間,順著所有的血脈,盤旋在指尖——

最後反反複複地,凝成一句——‘雲中誰寄錦書來’。

她如不知疲倦的荊棘鳥,不停地重複,再重複這一句話,用自己永不停下的腳步,追逐著每一個琴鍵,不停地追,好像,在追逐那個人的腳步一樣.......

可是,可是她知道,不管自己怎麼追逐,永遠都不能追上他,而追逐下去的最後結局,隻能是將自己釘在那根最長的荊棘上,華麗卻淒清地死去——

最後,她長長長長地,再摁下一個低沉的嗦音,如最後的祭奠一樣......,才緩緩地,合下琴蓋。

一滴淚,似琉璃,自她細長的眼角緩緩垂自腮邊。

黎洛起身,看著鋼琴上厚厚的蒙塵,心裡劃過一絲感傷,她抬起手指,在那一方細塵上,寫下兩個字,然後,細細出神。

......

敲門聲砰砰傳來,傭人的聲音在外麵響起,“黎小姐,請問你在裡麵嗎?”

“不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