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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發鬢上隱約可見白發的福伯,不由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月兒她出國了,以後會有機會回來的。”南宮淩如是說道,伸手輕輕拍拍福伯的肩,轉身抬步走進客廳。

走進客廳,果然見到南宮家的人都在,南宮家主老爺子南宮堯,南宮淩的父%e4%ba%b2家南宮澈,以及南宮澈的繼室韓月華,以及南宮澈的兩個小妾,還有韓葉華與南宮澈生的兒子南宮辰,兩個小妾生的各自三兒二女。

當南宮淩與容璿二人,一前一後走進南宮家偌大奢華的大廳,南宮家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如聚光燈一般全投注在了二人的身上。

容璿落後一步跟在南宮淩的身後,挺直腰背,這是她的習慣,越是在眾人的焦點,越是倔強地做到麵不改色,波瀾不驚。

在人前,她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氣定神閒的姿態,與生俱來的淡然氣質,在這樣的場合之中體現的淋漓儘致。

隻是目光掠過客廳的人,手下意識地蜷起。

感覺到她的異樣,南宮淩偏頭看向身高直到達肩膀的她,見她看到自己看過來,下意識的挪開了一步與他的距離,他的眉心微蹙。見男人收回了目光,容璿才緩緩放鬆了身體,鬆了攥緊的手。

她可不想成為眾人的焦點,最好都當她隻是一個保鏢就好。

容璿將大廳環視一圈兒,下一秒,目光一凜,在那一道熟悉的身影上定住,尤其是當看清那男人的臉時,怔然在原地。

而對方在接收到她怔愣錯愕的目光時,握著手中茶杯的手也是一頓,眸光微微眯起。

那意味不明地目光在容璿身上一掠而過,隨後便垂眸看著手中的茶杯蓋,慢慢把玩,好似沒有看到她一般,那一眼也不過是容璿的錯覺——

司擎,怎麼會出現在南宮家?

而且還早她一步到達,他到南宮家到底有何目的?

直覺告訴她,對方是為她而來!

可是為什麼呢?隻是因為她長得像他心中念念不忘的那個人嗎?

他的固執有時候真讓她氣得想暴揍他一頓!

“你還知道回來?我以為你早就忘了這個家了。”南宮家主南宮堯瞥見南宮淩走進門,板著一張臉冷聲道。

南宮淩沒什麼表情,嗤之以鼻,“這個家不成家的地方,你以為我想回來?”

“你說什麼?”南宮堯這輩子都在子孫的畏懼和眾人的奉承中走過來的,哪一個不是對他畢恭畢敬,自始至終隻有這個長孫敢這麼對他說話。

“我說我不想回來,這麼多年了,我和月兒在外麵獨自生活也很好。更何況——”南宮淩目光瞥過和自己的%e4%ba%b2生父%e4%ba%b2坐在一起的那一家子人,語氣譏諷,“老爺子您的兒孫已經夠多了,不缺一兩個,你們就當沒生我們兄妹,或者當我們死在外邊了也行。”

“胡說八道!”南宮淩的話剛落地,一聲暴吼在客廳中乍起。

緊接著,一個物體直直地向南宮淩飛來!

容璿眼疾手快,發現南宮淩有危險,身體的反應早已快於意識,衝上前去一扯男人,用自己的身體為他一擋!

“啪嗒!”一聲脆響,夾雜著容璿一聲忍痛的悶哼,那物體落地,瞬間四分五裂,那是盛著滾燙熱茶的瓷茶杯。

茶杯準確地砸在容璿的額頭,茶水灑落她一身,好在飛過來的時候灑了大半,落在她皮膚上的並不多,有的濺在了她的身上。

全場皆是一靜,似乎都沒想到會發生這一幕,神色各異,老爺子微微一怔,南宮澈麵無表情,韓月華抿%e5%94%87但沒看到,兩個妾室更是畏畏縮縮地垂下頭不敢看,幾個南宮子孫見沒有砸到南宮淩麵色都有一絲遺憾。

司擎猛然握緊了拳頭,嘎吱作響,麵色焦急而深寒。

南宮淩心中一窒,呼吸都停跳了半拍,連忙將她扯入懷中,細細查看她的傷勢,語氣關切焦急,甚至帶著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顫唞心慌,“你怎麼樣?”

他拿出雪白的手帕,小心翼翼地覆上她的額頭,容璿的額角被茶杯砸破,有鮮紅的血液蜿蜒而下。

看著那很快便染紅的手帕,南宮淩心中一痛!

而與此同時,與他有同樣擔憂,焦急,心痛,酸澀,感受的還有那坐在南宮堯身旁的司擎,在眾人沒有注意到的角度,司擎覆在茶杯上的手指在微微顫唞不停。

容璿正想說沒事,可額頭上的劇痛,以及流下的血模糊了她的視線,令她思緒混亂,說不出話來。

南宮淩二話不說,一把打橫抱起容璿,犀利冷寒的厲眸直直地射向南宮堯,玄寒如千年寒冰的話語帶著一絲恨意一字一頓,“她若是有什麼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話落,抱著容璿腳步不停,大跨步離去。

南宮淩看清了,那是老爺子最愛的一隻茶杯!

現在卻成了襲擊自己%e4%ba%b2長孫的利器!

雖然早已心裡有了準備,即將麵臨的會是什麼,可南宮淩還是沒有想到,他才一進門,茶都沒喝一口,就不分青紅皂白地受到了這樣的待遇!

最令他無法忍受的是,明明該受到傷害的是他,最後竟然是那個肆意張狂,古靈精怪的人兒為他受了罪!

南宮家的人,不可原諒!

心,不是不痛的,卻是早已痛到了麻木!已經不知道什麼是痛了,有的隻是心如死水的平靜。

南宮堯也沒意識到自己竟然又無意識的發了火,把剛進門的長孫趕了出去!

不過,他又鬆了一口氣,好在,是那個下人為自己的長孫受了那一杯子,否則他與長孫的關係就會再度惡化,無法挽回。

南宮堯砸了人,卻因為砸的不過是一個不重要的“下人”而沒有在意,所以情緒很快就恢複了一貫的鎮定,漫不經心卻語帶欣慰的說道,“那個下人是個儘職儘責的,曉得關鍵時刻護主,阿淩的身邊倒不全是廢物。”

“是,老爺子說得對,那下人,也是個有眼力見的,以後是個有前途的。”南宮澈在一旁連連點頭地附和。

南宮澈的兒子也不是隻有南宮淩一個,雖然南宮淩的確在他眾多的兒子中是最為出色的,可是他從小到大就與他不%e4%ba%b2近,性子也過於沉默寡言,不曉得在他和老爺子麵前討巧,所以哪怕南宮淩是他與去世原配的嫡長子,也極為優秀,那也不得他的寵愛。

他喜歡的器重的是能討他歡心,凡事聽他的話的兒子,可不是一匹養不熟,馴不順的野馬!

南宮堯擔憂地歎氣,“隻不過,我看老大對那下人很不一般。”

“爸,您彆擔心,老大他又沒受傷,不會和您計較的。”南宮澈的繼室韓月華安撫著老爺子,能言善道的樣子。

南宮堯點點頭,“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下人,老大應該不至於那麼愚蠢,為了一個下人以下犯上和我作對。”

一旁的司擎麵色冷沉,聽著身旁南宮堯左一句下人右一句下人語氣輕蔑地稱呼容璿,心中早已憋了一把無名怒火!

“司擎先生,都是一些家事讓您見笑了,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吧。”南宮堯沒有察覺到司擎的異樣,轉過頭來,笑%e5%90%9f%e5%90%9f地看著他,看神色對司擎很是信任和看重,連說話的語氣都分外客氣。

司擎眼底快速劃過一抹冷然,放下手中的茶杯,不冷不熱的說道,“這件事我們以後再商談,今日我沒有心情。”

話落,他悠悠然地站起身,手指屈指彈了彈衣襟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南宮堯一聽司擎這話,心中一慌,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而惹惱了這位神秘的客人,讓他突然改變了主意,之前不是還相談甚歡嗎?◥思◥兔◥網◥

南宮堯不甘心,“司擎先生,我希望您能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這個合作對您,或者對我們雙方來說都是非常有益的。”

司擎嘴角掛著一絲淺淡的弧度,不置可否。

所有人都知道他一旦下達的決定,不會輕易更改,所以南宮堯此時此刻的爭取,對他而言也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隻因為他惹了不該惹的人,傷害了不該傷害的人,隻因為那個人是他心頭,最不能碰觸的逆鱗。

南宮堯蹙眉,“司擎先生,請您給我一個拒絕的理由,我開出的條件已經是所有人當中……”

司擎卻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您不用再說了。”

南宮堯一噎,眼睜睜的看著司擎走向門外,硬著頭皮一咬牙,“司擎先生,你需要什麼條件直接開就是,隻要我能辦到的,我都儘最大的努力去辦到!”

司擎即將邁出大門的腳步一頓,他微微眯起眼眸,腦海中,浮現出了之前容璿為南宮淩擋杯子的一幕,心念一轉,嘴角漾起一抹詭譎的弧度,“想要我改變主意也不是不可能,隻是我的確有一個條件。”

*

南宮淩抱著額頭流血不止的容璿,出了南宮大宅,急匆匆地將他送進了醫院。

南宮淩看著最好的專家醫師大材小用的為容璿這樣一個小小的傷口包紮,想著之前在祖宅她為自己擋著茶杯的那一瞬間,還心有餘悸。

南宮淩陰沉著臉,看起來分外嚇人,“他真的沒事嗎?如果讓我查出來你們隱瞞病情,這醫院我把它給拆了。”

專家表示很無奈,可對方的身份他也惹不起,隻得耐著性子解釋,“南宮先生,真的隻是一點皮外傷,包紮一下,不要沾水,及時換藥,一周之後就會好。”

想他一個全國知名的外科專家,竟然被人抓來處理這點小傷口,大材小用得讓他很是無語。

南宮淩板著臉,“會留疤痕麼?”

專家收好醫用品,語氣篤定,“我用的是最好的藥,您放心,不會留下任何疤痕。”

南宮淩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要不,還是去做一下ct,看有沒有腦震蕩。”

男人如此緊張,連躺在床上的容璿都看不過去了,“我隻是一點小傷,沒那麼嚴重,不用這麼緊張。”

那隻是一個茶杯而已,那老頭力氣再大,也不可能將她砸成腦震蕩吧,她腦袋又不是豆腐做的。

南宮淩見她精神還不錯,揮退了加護病房裡的所有醫護人員,坐在她的床邊,抬起手卻不敢去觸摸她額頭的紗布,深怕碰疼她,眼底閃過一絲心疼,“還疼嗎?”

容璿不是個矯情的性子,直言不諱,“剛開始有點疼,我都差點要爆粗口了,你家那老頭,下手還真狠!”

天知道以她的性子被人砸掛了彩哪有不爆粗口的,她是憋了好一會兒,才將口中的臟話給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