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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後那邊又來人請她過去,盧簫隻得暫且放下此事,換了衣服去見林太後,不想到了那裡卻發現田從燾也在。

“皇上也在這。”盧簫驚訝道。

林太後接話:“是哀家煮了梨水,叫皇帝來喝的。都叫了太醫了,還折騰著他到處走,哼,真是不是自己的兒子不心疼。”

這是說蘇太後呢,盧簫偷笑,看田從燾臉色也不太好,就道:“想來也是聽說皇上不適,這才想關心一下吧。”

“關心?那也不用把皇帝叫過去折騰,打發個人過去問問不行?”林太後滿臉的不高興,“這事兒你們不用理,哀家自會跟她掰扯。今兒誰都彆忙活了,在我這用了膳就早些回去歇著,瞧你們倆,過個年都累瘦了。”

盧簫跟田從燾乖乖聽話,在林太後這裡用完膳就回去休息了。

“娘娘……”趁著田從燾沐浴的功夫,一個貼身侍候的宮女湊到近前,小心翼翼的跟盧簫說話,“奴婢剛剛聽說,今日陛下去西太後那邊的時候,宮裡還有旁人在。”

這個宮女是從東都帶來的,盧簫進宮的時候,就在坤泰殿服侍,一向也算老實本分,因有四個陪嫁丫頭在,她並不太往前湊,這次還是因為盧簫留了兩個心腹在東都,才把她帶上的。

“哦?可打聽到是誰了?”盧簫順著話問。

那宮女左右看看,低聲回道:“聽說是翰林院編修柳大人的妻子。”

陸靜淑?盧簫的眼睛一瞬間光芒迸射,這個蘇太後,還真是不老實啊,看來她也知道一些自己從前和田從燾來往的事,就故意選在這個時候,把田從燾引去見陸靜淑。可惜,不論她打的什麼算盤,都注定要落空了。

“我知道了,難得你有心。”盧簫似笑非笑的看了宮女一眼,打發她出去,等田從燾洗完澡出來,就問他,“你見著陸靜淑了?”

田從燾一愣:“你知道了?是誰跟你說的?”蘇太後還敢在他們身邊埋釘子!

盧簫笑道:“這個我會處理,你就彆操心了。喉嚨好些了麼?還疼不疼?”

田從燾立刻一副懨懨神氣,自己摸著脖子點頭:“很疼。”又忍不住補充,“不用再跟她客氣,實在不行,連她一起丟在長安好了。”

盧簫叫人把藥端來,看著他喝下去,才道:“都叫你彆操心了,這次正好給母後一個出口惡氣的機會。”要是林太後知道蘇太後打的什麼主意,那場景一定很好看。

☆、第148章 兩宮太後

正如盧簫所料,當林太後得知蘇太後讓田從燾見了誰的時候,當時就火冒三丈:“這個賤人!就是見不得我們母子好!”好容易燾兒不受她的蠱惑了,娶了個合心意的妻子,她就把彆人推出來搗亂,想攪和的他們夫妻不和,她好從中漁利,真是不要臉到極點。

本來林太後心裡還有點可憐她,現在新仇舊恨湧上來,終於不打算再忍,想好好跟她算一回總賬了。

“餘平去了多久了?”

宮女如意回道:“有半個時辰了。”

林太後:“嗯,你在這盯著,哀家先去睡了。”她得好好睡一覺,這樣明天才能精神煥發的去找蘇氏算賬。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蘇太後則在輾轉反側,她第一次開始懷疑,現在的皇帝並不是她當初認識的大皇子田從燾。

今天她把陸氏召進宮來,發現隻是個尋常女子,容貌也不及盧皇後,已有些失望。而田從燾到來見了陸氏,除了有些驚訝外,也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反應,她正疑惑的冷眼旁觀,林太後就打發人來請田從燾,他竟然一點顏麵都沒給自己留,當真抬腳就走了。

蘇太後知道,自己當時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就算不看彆的,她還是他的嫡母,是扶持他登上皇位的人,他怎麼能這樣不尊重自己?禮法規矩、旁人的看法都不放在眼中,這怎麼會是那個自小受到良好儒家教育的田從燾?

可現在她能怎麼辦呢?這個皇帝明顯已得到了百官的忠心擁護,他甚至早就有自己的勢力,兵權也一手掌控,自己就算想廢了他改立他人,現在也沒有了力量和理由。

難道要她從此以後都在後宮裡夾著尾巴做人?不行,就算她可以忍,也還有壽哥兒,萬一她一直隱忍,彆人得寸進尺,進而要傷害壽哥兒怎麼辦?這也不是不可能的,現在田從燾不就已經對蘇家下手了麼?把蘇群扔去雲南,讓蘇光政賦閒,蘇翔又是個隻會惹禍的,到時壽哥兒還有什麼依靠?

蘇太後越想越睡不著,就這麼睜著眼到天亮,早上起來,黑眼圈遮都遮不住,還是%e4%b9%b3母抱了壽哥兒來,咿咿呀呀的跟她說話,才讓她有了幾分笑模樣。

“啟稟太後娘娘,林太後和周太妃、餘太妃、張太妃求見。”

蘇太後皺眉,林太後怎麼會到她這裡來,“帶壽哥兒進去。請進來吧。”林太後過來,蘇太後也沒托大,起身到殿門口相迎,還客客氣氣的說,“姐姐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林太後最不喜歡聽她叫姐姐,聞言就回道:“不敢當。”跟她互相行禮,又等幾位太妃跟蘇太後見過各自入座後,開門見山說道,“今日哀家請了幾位妹妹過來,確是有事要跟您商量。”這已是她能做到的最客氣的口%e5%90%bb了。

蘇太後道:“姐姐有事隻管直說。”

林太後聞言一笑,轉頭示意身邊人,很快她身邊的總管太監餘平就帶著人押了一個太監進來,那太監麵色慘白,臉上還有冷汗,一見了蘇太後就痛哭:“太後娘娘救命!”

竟然是劉波!蘇太後又驚又怒,轉頭問道:“林姐姐這是何意?”

“您先彆惱,不妨聽聽這個賤奴做了什麼。”林太後示意餘平,餘平就從袖子裡抽出一份供詞,送到了蘇太後麵前。

宮女小池驚疑不定的接過來送到蘇太後手上,蘇太後打開翻看了一遍,沒等開口,劉波已經喊冤:“太後娘娘明鑒,此事實是餘平等人嫁禍小人,他們用儘刑罰,小人也不招認,但那翠玲卻吃不住,屈打成招了!”

餘平也不攔著他,等他叫完冤,又呈上了一些證物:“這都是翠玲交出來的,她說她本不願與劉波結交,但劉波幾次三番示好,又送了她這些東西,還以權勢逼迫,她這才不得不從了。有沒有刑訊逼供,娘娘召翠玲一見便知。”

蘇太後那裡熱鬨非凡,盧簫自然很快就得知了消息,她一邊看著田從燾喝藥,一邊學話:“這次蘇太後是要斷一臂了。我以前還當太監宮女勾搭,搞些對食之類的乃是常事,沒想到竟然還是一項罪名。”

“那自然。嚴格說來,宮裡的女人都是皇帝的,太監雖然去了根,也還是男人,居然敢對皇帝的女人下手,皇帝怎麼會欣然接受?隻看有沒有心想管了。”

盧簫就瞥了他一眼:“是啊,宮裡的女人都是你的,虧我以前還上了你的當,信了你說的什麼隻有我一個。”

田從燾:“……”他立刻示弱,指指喉嚨,做痛苦狀。

盧簫冷哼一聲:“不行,我得精簡精簡!趁著這個機會,把兩京宮裡的宮人都放出去一些,不光宮人,太監也減一減,也算是節省開支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田從燾舉起大拇指,表示嚴重同意和讚賞。

“那你先歇著吧,我去安排。”盧簫出去找了尚宮局的人來商議,然後等蘇太後那邊的處置結果出來之後,就下了放宮人出宮和裁減內侍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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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波定了罪,被押走處置,幾個見證的太妃也適時告退,林太後卻始終坐著沒動,等人都走了,她揮退從人,對蘇太後說:“哀家還有幾句話,想與您說。”

蘇太後也讓身邊人退下,道:“姐姐有話不妨直說。”

“那哀家就不客氣了。”林太後坐的筆直,眼睛也直勾勾盯著蘇太後,“你既然叫我一聲姐姐,我也就托大一回,跟你說說道理。今時不同往日,護著你捧著你的先帝不在了,能讓你依靠的穆宗皇帝也走了,這人呢,都得認命,到什麼地步說什麼地步的話,你說是不是?”

她這話十分不好聽,蘇太後的臉色也冷了起來:“姐姐今日是來向我炫耀示威來了?”

林太後一笑:“不敢。也沒那個必要。我隻是想提醒你,現今咱們都是未亡人罷了,所能指望的,也就是皇帝和皇後的孝心。而現在帝後二人都賢孝無雙,你我還有什麼可求的?本本分分、安安樂樂的過日子,有什麼不好?何苦再要去做一些徒勞無功、惹人生厭的事?”

“就像我。當初先帝一心偏寵妹妹,還力排眾議立你為後,我還不是願賭服輸,從此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做人呢,最要緊是認清自己,當初你既然選了皇帝接位,就該從此做好準備,好好當一個清靜無為的太後,怎麼如今又不甘心,開始給皇帝添堵起來?我說句不客氣的話,彆說是妹妹你一個半路的嫡母,便是我這%e4%ba%b2生母%e4%ba%b2,也不敢奢望去左右皇帝呢!”

蘇太後聽了她一番奚落,臉色已然鐵青:“你多慮了,哀家從沒想要左右皇帝!”

林太後看她這樣,笑的更開心了:“這樣最好。妹妹,你彆嫌我多嘴,你現在可不是隻有自己,還有壽哥兒在呢!皇帝是他大伯,自然願意心疼他,可是若是有人為他給皇帝添堵,你說皇帝心裡是什麼滋味?對壽哥兒又有什麼好處?妹妹是明白人,自然不需我多說,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她一開始連蘇太後叫她姐姐都不願聽,現在卻一口一個妹妹叫的歡快,實在讓蘇太後一口氣哽在%e8%83%b8口,上不去下不來,憋的難受,可還沒等她想出話來反%e5%94%87相譏,林太後卻又冒出一句。

“妹妹可曾聽說?韓王年邁,世子卻早逝,膝下空虛,正求著皇上給他們過繼個子嗣呢!”林太後笑的意味深長,目光也瞄向了內殿,那裡隱約能傳出孩童的歡笑聲。

如一桶涼水兜頭澆下,蘇太後渾身冰冷的坐在原地,直到小池進來服侍,她才恍惚回神,自我安慰:不會的,田從燾不敢,他怎麼敢把熙兒唯一的兒子過繼出去,他不敢!

可是他真的不敢麼?林太後都敢明目張膽、耀武揚威的上門來處置她的心腹,他們還有什麼不敢的?生平第一次,蘇太後感覺到了無能為力。

可是讓她無能為力的事還在後頭,盧皇後打著厲行節儉的名頭裁減後宮人員,宮女二十五歲往上,沒有特殊緣由的,一律放歸;太監在五十歲以上、十五歲以下的,也一律遷出,年老無依者可入安樂堂。

蘇太後身邊%e4%ba%b2信的宮人大都跟了她許多年了,都在二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