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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處,陸家也免不了為此頭疼不已,更何況還陸文義兄弟倆的對頭看著呢。

“……自城南小院鎖了之後,這些日子已經有好幾個人過去打聽了,好在有府裡安排的小廝在,故意湊上去胡說,才沒給他們打聽到太多。”

陸文孝此刻也有些心虛了,緊張的望向陸文義:“大哥,這事不要緊吧?知府大人已經申斥過了,我還特意告假說在家侍母疾……”

陸文義瞥了他一眼,卻不接話,隻讓王媽媽先出去,然後叫人來鋪紙研墨,他寫了兩封信,先讓趙勤送出去,又吩咐齊鳴:“你去林千戶府上一趟,將姓胡的想來找麻煩的事說給他聽,請他酌情處置,就說這次是我欠他人情,改日我病好了,再請他喝酒。”

齊鳴應了去了,陸文孝小心翼翼的問陸文義:“是金吾衛那個林千戶?大哥,找了他,這事兒不就鬨大了麼?”

“你以為現在這事還沒鬨大麼?姓胡的不過是個潑皮無賴,撞到金吾衛手裡,死了殘了的,都挨不到你身上。他一死,我看誰敢鬨?”陸文義忙活了這一通,已經覺得有些累了,他端起茶來喝了一口,瞥向弟弟,“你現在還不說那女子是怎麼勾引你的?”

陸文孝又開始吱唔,陸文孝耐心漸失,正要發火,外麵忽然傳來喧嘩聲,陸文義不悅,揚聲問:“什麼事?”

李媽媽快步走進來,行禮回稟:“大老爺,二老爺,二太太不知從哪聽見傳言,說李姨娘是劉姨娘安排下給二太太添堵的,先是逼問了李姨娘,現在去了關押劉姨娘的柴房,太太聽說已經去看了。可是李姨娘那邊受了驚嚇,又說肚子疼……”

兄弟倆對視一眼,都覺不可思議,陸文孝顧不得許多,先叫人請大夫,自己回了二房院裡。陸文義掛心劉姨娘,想%e4%ba%b2自過去查看,奈何力不從心,隻得叫陸靜淑:“你去看看怎麼回事,這個時候咱們自己家不能再亂起來了。”

陸靜淑應了:“爹爹放心,您先歇一會兒吧。”又叫紅梅好好伺候,自己跟著李媽媽往柴房那邊去。

“那李雲兒招出了什麼嗎?”路上陸靜淑問李媽媽。

李媽媽低聲回道:“奴婢也不知道。昨日幾個婆子聚在後街說閒話,丁媽媽從那路過,站了一會兒。今兒一早丁媽媽就進來見二太太,隨後二太太把李姨娘叫了去,估摸著問了有一頓飯功夫的話,然後就帶著人氣勢洶洶的往柴房去了。柴房看守的人見勢頭不對,飛奔著來報給太太知道,太太去的時候,二太太正左右開弓打劉姨娘嘴巴呢!”

“……二嬸%e4%ba%b2自上手打的?”

李媽媽點頭:“劉姨娘本來就隻剩了一口氣,二太太此番又是恨極了,下手重,太太過去讓人拉開的時候,劉姨娘已經昏死過去了,臉上也沒一塊好地方。”二太太手上還帶著戒指呢,這一番打,可不就把劉姨娘的臉劃破了。

她臉上解恨的神氣如此明顯,讓陸靜淑都想笑了。劉姨娘給正房添堵十多年,如今算是徹底無法翻身,看她倒黴,正房的人自然都是高興的。不過陸靜淑卻沒有太多感覺,她的目標從來都不是劉姨娘,而是劉姨娘背後的靠山——陸文義。

其實陸文義挺讓她意外的,她本來以為,陸文義在劉姨娘的床上出了事,以致從此以後不能人道,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待見劉姨娘了。劉姨娘再會哄人,他也不可能癡迷到幾乎死在她床上都毫無怨言的程度,可是他偏偏就沒怪過劉姨娘!

他遷怒了桃兒杏兒,立逼著方氏去打死她們,還遷怒方氏,說她迫害劉姨娘和陸靜秀,可他偏偏就一丁點也不覺得劉姨娘有錯!

你說他是糊塗吧,他今日處事雷厲風行,也不是沒手段的。至於道理,陸老太太講過,方氏講過,自己也講過,他也不是沒聽進去,這些日子的消沉不是假的,在陸靜淑說了劉姨娘在發燒之後,也沒過問劉姨娘的事,看著像是轉變了。可就在剛才,聽說張氏去找劉姨娘麻煩的時候,他臉上的緊張關心又不是假的。

陸靜淑想著想著,腳步慢了下來,臥槽!難道他對劉姨娘還是真愛???不行,這會兒不能讓劉姨娘死,死了便宜她不說,估計陸文義還會原諒她做的一切錯事!

“媽媽,你現在去叫人另請個大夫來!”

李媽媽不明所以:“二老爺叫人去請了呀。”

陸靜淑搖頭:“他請的是去看李姨娘的,咱們不跟他搶,你去另請一個!”她一邊說一邊快步往柴房那邊去,剛走到廚房附近,就看見方氏已經拉著張氏出來。

“娘,二嬸。”陸靜淑走上前行禮。

方氏很意外:“你怎麼來了?”

陸靜淑答道:“李媽媽來尋二叔,我聽說出事了,過來看看。”又向著張氏說,“李姨娘肚子疼,二叔回去看了。”

張氏皺眉,恨恨說道:“這個賤人還敢作妖,我非得……”

“弟妹!你忘了我剛才怎麼說的了?”方氏拉住她,“讓二叔去看,也讓大夫去看,等她好了,再讓她把經過好好說說,她總不能天天肚子疼。”

張氏應了,道謝:“多謝大嫂,那我先回去看看。”

母女二人看著張氏走了,陸靜淑才問:“劉姨娘怎麼樣了?”

方氏看了她一眼,低聲問:“你爹爹讓你來看的吧?”

陸靜淑點頭,湊近方氏身邊耳語:“娘,現在不能讓劉姨娘死,她死了,就是死無對證了。隻有這樁罪名落實了,爹爹才能死心,再也不會原諒她。”她把王媽媽查到的事跟方氏說了一遍,“這是涉及陸家根本的大事,爹爹不會再原諒她了。”

方氏現在本來就對陸靜淑言聽計從,又見她能說出許多道理來,更是不攔著,當下就讓人把劉姨娘挪到了廚房後麵粗使丫頭住的屋子,還讓人點了炭盆,給她換了衣裳洗了臉,塗了些消腫的藥膏。

不一時大夫來到,李媽媽領著進去診脈,陸靜淑隻與方氏坐在隔壁的屋子裡等著,過了好一會兒,那邊才送了大夫走。李媽媽神色不安的來回話:“這大夫是第一回來,也不知可不可靠,他說劉姨娘是肺癆,叫趕緊埋了去……”

☆、第52章 塵埃落定

方氏和陸靜淑都是一驚,陸靜淑先反應過來,叫看守的人進來問:“劉姨娘這些日子可有咳嗽?”

“回姑娘話,有的,不過是前日才開始聽見咳嗽的。”

陸靜淑又問:“剛才進去抬她出來,有沒有看見她吐的痰?”

那婆子仔細回想了一番,搖頭:“沒有,奴婢聽著她的聲兒,像是乾咳。”

陸靜淑略微放心,叫李媽媽:“去二房那邊看著點兒,把大夫截過來再給劉姨娘看看。”

李媽媽應了,方氏終於回過神,拉著陸靜淑要走:“讓她們在這照看著就行了。”又吩咐隻要看守的兩個婆子照顧劉姨娘,不許彆人接近,免得過了病氣。

陸靜淑知道她擔心,也沒有要求留下來,隻是多吩咐了一句,叫拿生石灰來灑到地上,還有關過劉姨娘的屋子,都去灑一灑,順便提及桃兒杏兒。

“……也受夠罪了,如今祖母和爹爹都病著,家裡沒幾個好人,不如放了她們出去,算是給家裡人積德。”

方氏點頭:“你說得對。”當下就命人取了身契,叫人送這兩個回家。

桃兒杏兒都是家生子,家裡本來指望她們伺候大老爺好了,能跟著%e9%b8%a1犬升天,誰知後來竟出了事,自那以後全都當她們死在府裡了,沒人敢問一句,實在沒料到最後還能給送回來。一時麵上都念大太太仁慈。

母女二人回到正房,陸文義正等得焦急,一見她們回來就問:“到底怎麼回事?”⑦思⑦兔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弟妹說,她身邊的人在後街聽見人嘀咕,說當初陳全關著的時候,曾提過給二老爺牽線置了個外室。弟妹是個急性子,當下就叫了李姨娘來問,李姨娘一聽見陳全的名字就慌了,不肯答話,隻捂著肚子哭。弟妹發狠,叫把當初在外麵服侍過李姨娘的人找來逼問,尤其是張順兒兄弟,這兩人撐不住,後來承認了當初那院子是陳全幫著租下來的。”方氏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陸文義皺眉:“就算是陳全摻和過,也不能就賴到劉姨娘頭上吧?”

方氏冷冷回道:“剛才二弟妹去尋劉姨娘對質,她隻回了一句話,‘這一天終於來了麼?二太太,背後中了一刀的滋味如何?’這是在場的人都聽見的,老爺若不信,隻管都叫來問。”

陸文義呆若木%e9%b8%a1,完全說不出話來。

“爹爹放心,劉姨娘暫時沒有大礙,娘已經請了大夫看過了。”陸靜淑插嘴。

陸文義回過神,他麵如死灰,似乎受到了極大的打擊,連身體也支撐不住,軟軟倒在榻上。

方氏和陸靜淑一起起身過去扶他躺好,又給他蓋好被子,然後就悄悄退了出去,誰也沒有再多嘴說話。

母女二人去了陸靜淑房裡,好好洗過手臉,又各自換了衣裳,坐下吃午飯。

等她們吃飽了,李媽媽也回來了,“太太放心,不是肺癆,那個江湖郎中純屬胡說!張大夫說劉姨娘隻是因為著涼發燒傷了肺氣才乾咳的。不過她這病耽擱了時候,恐怕難好。”

“大夫開了藥就先給她吃著,隻要不一時就死了便好。”陸靜淑回道。

方氏在旁接話:“就聽姑娘的。”

李媽媽應了,陸靜淑又問:“那邊李姨娘怎樣了?”

“說是因驚嚇動了胎氣,大夫給開了安胎藥。不過二太太回去並沒與二老爺吵鬨,那邊靜悄悄的。”

陸靜淑暫時很滿意這個結果,埋好的雷都在預期中引爆了,爆破的效果也一如她的預料,很好,接下來,就要看他們怎麼應對這個雷了。

她跟方氏一起睡了個午覺,起來的時候聽說陸文孝來見陸文義,兄弟倆在正房說了好一會兒的話了。陸靜淑也不理會,跟方氏一起去看了一回陸老太太。

到晚間聽說齊鳴和趙勤都進來求見過陸文義,陸靜淑跟方氏進去看陸文義的時候,見他神色平靜,並無惱怒或擔憂的樣子,就知道這件事陸文義應該是擺平了。

果然沒過幾日,王媽媽就回報說李雲兒的舅舅喝醉酒賭錢輸了不認賬,讓金吾衛的校尉打死了。李雲兒的叔叔李二聽說此事,第二天就躲鄉下去了。

這就是力量的懸殊,陸靜淑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自己跟陸文義的差距。他在陸府看著再渣再蠢,也掩蓋不了他在官場裡混了十年的事實,他有資源有手段,想殺個人,甚至隻需要一句話,最後隻要一個小小的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