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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玉小心答道:“張順兒說,老爺一早起來就出去了,還沒回來。”

一早出去做什麼?張氏在屋子裡轉了幾個圈,吩咐道:“讓人好好盯著前院,老爺一回來,即刻來回報。”說完又帶著人去陸老太太房裡,想哄著老太太鬆口,將家務交給她管,讓方氏專心侍候大老爺。

誰知她一去,陸老太太就喊頭疼心口疼,光折騰著她侍候,彆的話都沒機會出口,到晚間,更是難受的要大夫來看過開了藥,她更沒法提這事了。

好在陸文孝也總算是回來了,與她一起侍候著老太太歇下,回房的時候,張氏免不了詢問他的行蹤。

“我還能去哪?昨天沒去衙門,今天少不了過去應個卯!”

張氏又嫌丈夫昨日不幫自己說話,陸文孝隻不應聲,她嘮叨半天,半句回音也並沒有,氣的發了一通脾氣,陸文孝不耐煩理她,起身又去了前院歇息。

恨的張氏連砸了兩個杯子,最後還是陸靜嫻過來勸她,才讓她暫時消了氣。她本以為陸文孝習慣了聽她的話,用不了兩日就會回轉過來跟她求和,到時她再好好修理他便是,誰料其後兩日陸文孝除了去看老太太,竟然再不曾進內院,更不曾回房休息!

張氏坐不住了,打發人出去打聽陸文孝的行蹤,外麵的人口風卻嚴,白日就說陸文孝去衙門了,晚上就說陸文孝在書房歇下了。她發了狠,叫人把陸文孝的長隨張順兒提溜了進來,嚴詞喝問,張順兒連連磕頭求饒,信誓旦旦的保證說老爺並沒去旁的地方,隻是這幾日心煩,請太太擔待。

張氏見問不出什麼,又覺得丈夫一向聽話,沒有那些花花腸子,何況現在老太太和大老爺都病著,諒他也不會做出什麼來,就放了張順兒回去。

哪知第二天一早,丁媽媽進院就吞吞吐吐的跟她回報:“太太,張順兒那裡,真的沒說出什麼來?”

“怎麼?可是你聽到了什麼?”張氏一下子警惕起來。

丁媽媽就低聲回稟:“奴婢也沒聽見確實的事兒。隻是昨兒回去聽說,張順兒的兄弟張喜兒得了咱們老爺的眼緣,常出去替老爺辦事,總不在家,偶爾回來卻都不少往家裡拿東西,還常買了糖給院子裡的小子們吃。”

二老爺身邊的人都是張氏安排的,隻有張順兒是因從小跟著陸文孝,算是他的人。張氏看張順兒老實聽話,就沒有動過,可卻從沒聽說他兄弟也來伺候陸文孝了。

“他出去辦的什麼事?”

丁媽媽回道:“這個沒人知道。不過大老爺出事的那日,有人看見張喜兒到角門那裡傳話,說要找二老爺。奴婢去尋那日看角門的人問了,那婆子奸猾,隻說不知,又說大太太有嚴令,不得私下傳話,將奴婢擋了回來。”

張氏冷笑,叫翠玉進來,讓她帶著人去把那個婆子叫到她房裡。

翠玉去了有一會兒才把那婆子帶到了張氏房裡,張氏板起臉來連嚇帶蒙,終於讓那婆子說了實話。

☆、第39章 東窗事發

“好你個陸文孝!竟敢背著我做下這等事來!丁媽媽,去把張順兒給我帶進來,再叫人去他家搜檢,若遇上張喜兒,一並帶回來!”

丁媽媽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就遣人來回報:“太太,丁媽媽回話說,張順兒跟著老爺出門了,她現在往張家去。”

又過了一頓飯的功夫,丁媽媽%e4%ba%b2自押著張喜兒進來,“奴婢去的巧,張喜兒碰巧剛回家。”

張氏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抖如篩糠的張喜兒,嗬斥道:“掌嘴!看什麼?自己動手!”

張喜兒不敢吱聲,先劈劈啪啪的自扇了十來個嘴巴,他聽說過張氏的脾氣,也不敢留力,很快就把兩頰打的高高腫起。

“好了。”張氏叫了停,也不問張喜兒的話,隻叫把那看門的婆子拉了出來,問她,“那日可是這個小子來尋二老爺?”

那婆子在外麵就已經聽見打嘴巴的聲音,現在看見張喜兒的慘樣,心下害怕,忙不迭的答道:“回二太太的話,就是他!”

張喜兒此刻終於確定是東窗事發了,他心裡極速轉著念頭,心想到了此刻,就算他和盤托出,在二太太這裡也是個罪人了,可若是他抵死不認,二老爺那裡好歹還會記他一功。他打定了主意,就隻低頭跪著,不吭聲。

“是他就好辦了。張喜兒,你倒是跟我說說,是哪個姨奶奶病了,要你來報信找二老爺?”張氏等了半晌,見張喜兒隻低頭不答話,怒火又一次湧了上來,隨手抄起桌上的手爐就砸了過去。

張喜兒下意識一躲,手爐擦著他的額頭而過,砰地一聲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張喜兒嚇的一口氣吸進去不敢吐出來,心想這手爐要是直接砸在頭上,這條命就得去了一半,心底對張氏又多了幾分懼怕。

“不說?好啊,丁媽媽,張喜兒是不是還有個妹妹?帶進來,叫她給我把那炭撿起來。”

張喜兒又抽了一口氣,側頭看看身邊散碎在地的炭火,耳聽得丁媽媽應聲要出去,忙撲倒在地連連叩頭:“太太饒命,太太饒命!小的妹妹還小,伺候不得太太,還是小的來撿吧!”說著話就用手去拾那燒紅的炭。

張氏哼了一聲:“你也不用忙,你妹妹就在外麵,這就進來幫你了!”

眼看著妹妹被丁媽媽拎了進來,一張小臉嚇的蒼白,眼裡還噙著淚水,張喜兒終於撐不住了,“太太饒命,小的說,小的都說了!”

張氏這才讓把看門的婆子和張喜兒的妹妹帶出去,等聽完張喜兒的回報,就叫人套車,自己帶了幾個健壯婆子,讓張喜兒帶路直接去了城南。

陸靜淑聽說張氏帶著人浩浩蕩蕩的出了門,與李媽媽說道:“真想不到二嬸那麼個要強的人,也會有被人這樣蒙在鼓裡的一天。”

“是啊,這劉姨娘也真是太有手段了,老奴想起來都覺得心驚,若不是陳全臨了招了這事出來,誰能想到劉姨娘還有這一步棋?”

那日人牙子一來,陳全聽說要把他全家分開發賣,當下連磕了十多個頭求饒,無果後,才偷偷與李媽媽說,還有隱情要上報。

其時陸靜淑已經聽王媽媽回報過,說二老爺昨日下午去了城南一處宅子,那宅子裡住了一個十幾歲的小媳婦,還有幾個下人。她正派人去查那小媳婦的來曆,李媽媽就來尋方氏,說陳全還瞞了事沒報。

當時方氏不在房裡,陸靜淑先問是何事,李媽媽尋思了一番,還是告訴了她。說劉姨娘指使陳全居中牽線,給二老爺找了個外室,就安置在城南。

“這樣的人,若不能一擊得手,讓她再無翻身餘地,是必定要留後患的。二嬸就是例子,你看這些日子她們你來我往、見招拆招,又有什麼用?劉姨娘釜底抽薪,早給她準備好了這致命一擊呢!”

李媽媽跟著感歎了兩句,問陸靜淑:“這事當真不報給太太知曉?也不告訴老太太?”

陸靜淑答道:“二嬸今日大張旗鼓的出門,已經不用咱們去報給老太太和母%e4%ba%b2知道了,左右這是二房的事,母%e4%ba%b2不知道是最好,免得二嬸又攀扯我們。那陳全的去處,你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牙婆應承了,正好有個要去嶺南的商人買入,將他們一家賣去倒合適。說是今日已經啟程去東都,不日將坐船南下。”

陸靜淑謝了李媽媽,請她回去休息,自己將整件事盤算了一番後,去正房見方氏。

陸文義已經挪回了正房,他依舊昏睡不醒,但脈息好了一些。方氏將陸文義搬回來以後,又把整日哭鬨的陸靜秀送回了劉姨娘的小院,至於劉姨娘的屋子則乾脆鎖了起來,反正陸老太太不讓放她出柴房。

方氏沒讓人給劉姨娘看傷——陸老太太還是不許,隻讓人每頓飯給她送一碗粥喝。桃兒杏兒兩個也與劉姨娘一般待遇,不過她們兩個比劉姨娘好得多,起碼沒挨板子。方氏想先留著她們倆,等陸文義醒了以後再處置。◆思◆兔◆在◆線◆閱◆讀◆

“娘,二嬸剛才帶著幾個婆子氣勢洶洶的出門了。”陸靜淑見了方氏,先提起了張氏出門的事。

方氏皺眉:“出門去哪?”

陸靜淑搖頭:“二嬸沒說,不過李媽媽說,二嬸今日叫了一個看角門的婆子去問話,還把二叔身邊張順兒的家人都抓了進來。”

方氏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個妯娌想乾什麼,她也懶得管,隻說:“隨她去吧。”她這裡看著陸文義睡的安穩,就與陸靜淑一起去探了一番陸老太太。

因著陸文義有所好轉,陸老太太的精神好了許多,見到方氏也難得有了好臉色,“坐吧,這幾日辛苦你了。”又叫陸靜淑坐到她身邊去,“我們靜淑真是好孩子,又孝順又懂事。”

“這都是媳婦該做的,靜淑也是本份。”

陸老太太歎氣:“到了這時候,才知道本份是多麼難得。”叫丫鬟給陸靜淑拿點心吃,又問方氏,“聽說你弟妹出門去了,她可跟你說了去做什麼?”

方氏一愣,搖頭道:“沒有,怎麼弟妹也沒與母%e4%ba%b2提起?”

“我這一病,她也不把我當回事了。哼,小門小戶出來的,就是沉不住氣,你二叔不過有兩日不回內院歇息,她就撐不住要去找了。”

涉及二房私事,方氏不好開口,就沒有接話。

陸老太太滿腹牢騷,偏偏這個大兒媳婦不肯接話,一時覺得無趣,就打發方氏回去,“回去看著老大,讓靜淑陪我一會兒就行了。”打發走了方氏,又讓人去把陸靜嫻和陸靜美姐妹倆叫來,陪著她說話。

陸靜嫻姐妹已經聽說母%e4%ba%b2發了脾氣,帶人出門去了,都有些擔心,對著陸老太太也沒了平日的機靈勁,陸靜淑更是不大說話,陸老太太頗覺掃興,正要叫她們回去,郭媽媽忽然急匆匆進來。

“怎麼了?”

郭媽媽看了一眼三個姑娘,沒出聲。

陸老太太讓姐妹三個進去裡間坐,郭媽媽這才上前低聲回稟:“老太太,二老爺身邊的張順兒求見,說是二太太與二老爺,在外麵,動上手了……”

“什麼?”陸老太太一驚之下,大聲問了出來,“在哪動手的?”

郭媽媽忙叫人把張順兒引了進來,陸老太太一見張順兒鼻青臉腫的,還留著鼻血,衣服也撕破了,不由皺眉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張順兒跪著答道:“回老太太,老爺今早出門,去衙門應了卯,就往城南去瞧一位苦主,不料二太太忽然趕來,非說那苦主是老爺養的外室,不由分說就是一通打砸,老爺攔著二太太,二太太卻不管不顧,連老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