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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誠點頭:“走吧。”應該不是陸二姑娘,她再任性妄為,應該也不會穿了男裝大搖大擺的上街。柳歆誠隻當自己眼花,跟著郝羅博去了八珍樓。

陸靜淑還不知道已被認識的人瞧見,她正瞠目結%e8%88%8c的看著陳皎寧大肆采購:“這個香粉要五盒,那個胭脂也是五盒,這寶船隻剩一個麼?可惜,那把那個雙層帆船也給我裝上吧……”

“呃,你這是要買回去再賣麼?”陸靜淑忍不住問道。

陳皎寧驚詫的搖頭:“當然不是,這是要送人的!雖然這些東都也儘有賣的,可我回一次長安,再要回去的時候,也不好空手。”

“你要回東都了麼?”

陳皎寧擺擺手:“回去不著急,我爹氣還沒消呢,我先把東西送回去,等母%e4%ba%b2和哥哥勸勸爹爹,到臘月裡我再回去就行了。”

“……,怎麼你是因為惹了令尊生氣,才回長安的?”

陳皎寧忙著叫人把東西列好單子,囑咐他們送到曹國公府去給管家收,才與陸靜淑攜手出去,答道:“嘿嘿,我也不是有意惹他生氣,你不知道,他這些年年紀越來越大,脾氣也越來越漲,嘖嘖。”

陸靜淑聽出陳皎寧不太想聊這個,再者這是陳家的家事,她跟陳皎寧還不熟識,也就沒有就此多說,隻借故扯開話題,與她又一同去了一間書畫鋪子閒逛。

如今天氣還不甚冷,天又晴好,出來街市上閒逛的人也多,她們兩個轉了一會兒,覺得街上越來越擁擠,兩人也有些口渴了,就回頭去了八珍樓。

陳皎寧早已在八珍樓定好了雅室,加上還打發了人先過來,所以兩人一到,就有備好的茶水喝。陸靜淑一路走的口渴,難免多喝了兩杯茶,很快就覺內急,她與陳皎寧打了招呼,叫人引路去了廁室。

從廁室出來後,引路的采蓮和巧慧陪著她往回走。采蓮是個口齒伶俐的丫頭,似乎常跟著陳皎寧出來,對這八珍樓也很熟悉,一路上給陸靜淑講了許多八珍樓裡發生的趣事。

一路走一路說笑,眼看著再轉一個彎就到她們定好的雅室,冷不防轉角處的一間雅室門被從內打開,一個錦衣少年從裡麵走出來,正與陸靜淑迎麵對上。

“咦,真的是你?”柳歆誠蹙眉打量陸靜淑,“你是和誰出來的?”

陸靜淑心裡暗念冤家路窄,怎麼會在這遇見柳歆誠?

這個少年似乎早就對自己頗有成見,眼下看著自己的眼神也充滿了審視和責備,責備?真是奇了,他憑什麼?還有這說話語氣,他以為他是誰啊?新仇舊恨湧上心頭,陸靜淑念著柳太太的情分,才勉強跟他打了個招呼:“柳公子,這麼巧。”

柳歆誠看她打完招呼就要繞開自己向前走,當下有些不悅的說道:“是很巧,若不是迎麵碰上,我還以為這是誰要上台唱戲呢!你穿成這樣出門,陸太太知道麼?”

“……”這孩子年紀輕輕的,說話怎麼這麼討厭!陸靜淑步伐堅定的繞開他往前走,心想著不跟中學生一般見識,隻不答他的話。

誰知她這副無視的態度,倒讓柳歆誠更加不高興了,“你要是再不答話,我現在就打發人去陸家問去!”

巧慧慌的一伸手拉住了陸靜淑的胳膊,陸靜淑隻得停住腳,回頭看著柳歆誠問:“柳公子,我自問你我連點頭之交也算不上,我今日穿成什麼樣出門,到底與你何乾?”

柳歆誠被她這句話噎了一下,反倒冷笑起來:“你現在倒想起問這話了,當日你拉著我母%e4%ba%b2叫姨母,博她憐惜的時候,怎麼沒說‘與你何乾’?”

又來了,這個家夥又開嘲諷,說她有意攀附博同情了,陸靜淑正要反%e5%94%87相譏,身後忽然有人叫:“陸姑娘?”她聞聲回頭,見是陳皎寧與采蓮一同走了過來,想是采蓮見她跟柳歆誠起了爭執,才悄悄回去叫了陳皎寧。

“這是怎麼了?”陳皎寧問道。

還沒等陸靜淑答話,柳歆誠先冷笑回了一句:“無事,是我多事,原來陸姑娘是在此有約。”他與陳皎寧之間還隔著陸靜淑,所以並沒看清陳皎寧的樣子,但看身量,似乎就是那日在東市街上看到和陸靜淑糾纏的人,他自覺找到了答案,也不願再跟陸靜淑多說,扭頭就走了。

陸靜淑看他那一副“我懂了”的神情,就知道他一定是誤會了什麼,可這小子的態度實在讓人窩火,她也不能大庭廣眾之下追上去解釋,當下就拉著陳皎寧的手回了自己的雅室,先跟她解釋。

“其實沒什麼,那人家裡和我家裡有些%e4%ba%b2戚,他見我穿男裝在外麵,嫌不合體統。”

陳皎寧瞪大眼:“關他什麼事?他是你哥哥啊,還是你未來夫君啊?”

陸靜淑失笑,搖頭:“都不是。彆提他了,我餓了,什麼時候吃飯?”

“啊,我這就叫他們上菜。”陳皎寧也沒追問,叫采蓮出去吩咐上菜,就談起了彆的話題。

陸靜淑把這事放在一邊,隻與陳皎寧說笑品菜,好好玩了一日,才換回女裝,回了陸府。

☆、第30章 出府養病

巧慧最近有些心事重重,她覺得自家小姐實在是改變了太多,變得都不像是自家小姐了。

最開始看她敢開口教訓三姑娘的時候,巧慧還很高興,覺得二姑娘總算是拿出了做姐姐的風範,為太太和她自己爭口氣;後來又看著姑娘越來越硬氣,能在老太太和老爺麵前分說,還能勸著太太萬事想開,巧慧就和王媽媽她們一樣欣喜不已,想著姑娘開竅了,長大了,知道維護太太和自己的利益了,真是大好事。

可是越到後來,她就越有些怕二姑娘了。關掉綢緞鋪子另開食肆這麼大的事,換做以前的二姑娘,那是絕不可能敢做、也絕想不到去做的;還有捉青蓮的事,依巧慧想,捉出來就趕出去也就到頭了,誰知道二姑娘還能策反了青蓮,故意給劉姨娘送一些消息去,把府裡攪的天翻地覆呢?

不過以前那些,比起姑娘居然敢穿了男裝上街、還和柳公子吵架這件事來說,又都算不得什麼了。巧慧真的有些懷疑,這還是他們家文靜膽小的二姑娘嗎?

“你怎麼了?可是有事?”陸靜淑察覺到巧慧幾次欲言又止,乾脆開口問她。

巧慧放下手裡的繡活,終於鼓起勇氣問:“姑娘,若是柳公子回去告訴了柳太太,可怎麼好?”

陸靜淑笑道:“我當什麼事呢。這有什麼好怕的?先不說他會不會告訴柳太太,就算是他告訴了,難道柳太太還會來我們家教訓我不成?我們兩家本不是正經的%e4%ba%b2戚,你有急事求著人家,人家還未必肯管咱們呢,何況今日這種小事?”

她會想跟柳太太打好關係,也不是想柳太太同情她們母女,為她們做什麼,隻是希望柳太太念著舊情,在可能會出現的生死關頭上,拉她們母女一把罷了。至於其他的,求人不如求己,陸家的事,終歸還是要自己來擺平。

陸靜淑看巧慧好像還有些忐忑,就又加了一句:“你不用擔心了,那日我和陳姑娘出去是府裡都知道的,穿個男裝,也不過是新鮮好玩,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便是柳太太當真問起,也不是不能解釋。我又不會嫁到柳家去,也不用在她麵前做什麼白璧無瑕狀。”◆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是,奴婢明白了。”巧慧低低應了一聲,心裡卻又忍不住想:這真的是自家二姑娘會說出來的話麼?

陸靜淑並沒有多少時間來關注貼身丫鬟的情緒,她要關注包子鋪的生意情況,要跟著方氏管家,兼與張氏鬥智鬥勇,還要盯著劉姨娘有沒有“複出”搗亂的跡象,甚至還要關心渣爹陸文義每天晚上睡了誰,實在是忙的不得了。

時間轉眼到了十月,一陣北風刮過,城裡下起了雪,府裡匆忙燃起炭盆,上上下下的人也都換了冬裝。方氏身體弱,一時扛不住這驟冷的天氣,雪一停就染了風寒病倒了。

“病的真是時候!眼看著快冬至過年,她一病,光躲懶了!”陸老太太一聽說方氏病了,臉立刻放了下來,話也說得不客氣。

張氏適時接口:“彆的倒好說,娘的壽辰就在眼前,本來和大嫂說好了,這兩日就要派帖子了,她這一病……”

陸老太太哼了一聲:“她病了,我還過什麼生日?請了一眾客人來,她在養病,人家是來赴宴呢,還是來探病?”

張氏瞧了陸靜淑一眼,沒做聲。

“祖母,大夫說,這時節天冷,人人易感風寒,母%e4%ba%b2病了,倒恐過了旁人。您還有半月就要做壽,母%e4%ba%b2說不想誤了您的壽辰,自請出府去陪嫁莊子上養病,等病好了就回來操持壽宴、給您拜壽,您看可好?”陸靜淑心平氣和、語調恭順,看著陸老太太的目光也非常誠懇。

陸老太太被這目光看的,一時心頭閃過一點慚愧,不過很快又被擔心掩過了,萬一真的讓家裡人都染了風寒,那自己還怎麼做生日?一輩子的媳婦熬成婆,年輕時候那點盼望,不就是能做到今日這樣的老封君麼?反正方家也回了原籍種地了,她下了決心,就改了溫柔聲調哄了陸靜淑幾句。

“……等大夫來看了再說,若是三兩日就好了呢,也不必折騰。”

陸靜淑心裡好笑,這言外之意,要是七八天好不了,就挪出去唄?她心裡腹誹,麵上還是一派感激老太太慈愛的神色。

去莊子上養病的主意,是她想出來的。莊子上雖然沒有府裡住得好,但起碼沒人冷言冷語的來添堵,也沒有陸文義來回折騰。當然,另外也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劉姨娘這些日子精神好了許多,已經有些針對桃兒杏兒的小動作,這時候出去莊子上住,正好躲開這一輪風暴,免得沾一身腥。

她從陸老太太那裡回去以後,就讓人收拾東西,又打發人去莊子裡預先準備。王媽媽李媽媽和幾個丫鬟都很憤慨,對此事十分不理解,陸靜淑留下兩個媽媽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咱們多出銀子,把大夫帶到莊子上去,隻要把娘的病治好了,彆的都是末節。”

“可莊子上的屋子不比府裡,萬一住不慣,連您也病了可怎麼好?”兩個媽媽還是不放心。

陸靜淑一手拉住一個,笑道:“所以才要先去收拾,老太太的意思,等明天大夫來看過了再說,咱們還有時間準備,王媽媽您今日就帶著人過去收拾。至於要用的東西,我會跟老太太要,她心裡有愧,必定要什麼給什麼,放心,我保管讓娘住的比在府裡還舒服!”

等王媽媽走了,又囑咐李媽媽:“我們去莊子上,府裡不能沒人,就勞煩媽媽在家看著了。尤其是那邊,”她指了指後院,“您隻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