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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兄,你看什麼呢?該你了該你了!”

柳歆誠在哄鬨聲中轉過頭,慢悠悠的問:“到我了?”看眾人齊齊點頭,才懶洋洋的起身,提筆寫了一首七言絕句,然後不理會那些人搖頭晃腦的%e5%90%9f誦讚歎,徑自丟了筆,又倚在窗邊往外看。

看不出這個陸二姑娘還挺會演戲,連母%e4%ba%b2都給哄住了。想起母%e4%ba%b2說陸家二姑娘是個好姑娘,甚至惋惜她許了薑家、怕不是良配的話,就有些惱怒。

她有心計也好,表裡不一也罷,甚至行為不謹,都跟自己沒什麼關係,隻要不來騷擾他,他是不會管的。可是她偏偏在母%e4%ba%b2麵前演戲,哄得母%e4%ba%b2心生憐惜,眼下卻又當街就跟男子牽扯不清,實在讓人不齒。

柳歆誠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把真相告訴母%e4%ba%b2。

☆、第27章 為女籌謀

這天晚間,柳歆誠回到家的時候,柳太太正在與丈夫柳霄說起家裡有人要回臨江老家,打算順便把年禮送回去,“……我還想往陸府裡送個信,問問方妹妹有沒有什麼東西要捎回去。”

柳霄聽了點頭:“是該問問。前幾日我收到飛揚賢弟的信,還叫我們在方便的時候看顧一二。”

柳太太歎了口氣:“其實我們能做的也有限,畢竟不是正經%e4%ba%b2戚,她又是方家的出嫁女。要是能想法把飛揚調進京來還好,兄妹兩個在一處,總有照應。有飛揚在,陸家也就不敢苛待她們母女了。”

“調進京?調哪個京?”柳霄搖頭,“如今想回長安城倒不難了,可是回來基本等於賦閒,依飛揚的性子,恐怕寧肯留在定南縣裡做些實事。”

柳歆誠看父母你來我往的說了半天,全是為彆人發愁,不由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父%e4%ba%b2母%e4%ba%b2在憂心什麼大事呢?其實這本是彆人家的家事,若陸家真的敢苛待陸太太母女,她們自己難道不會寫信回去求救麼?退一步說,怕鞭長莫及,也可自己來尋母%e4%ba%b2幫忙,她們既然沒來,那便是不需要了。母%e4%ba%b2何必如此煩惱?”

柳太太聞言苦笑:“你是不知道你方家姨母的性子,罷了,明天先遣人過去問問再說。”

柳歆誠不以為然,不過到底也沒說出今日所見的事來,從父母這裡出來就去尋表兄說話了。

不過等到第二天,聽了從陸家回來下人的回報之後,柳歆誠又有些慶幸自己沒多嘴。

“……陸太太十分感激,正要讓人送奴婢出來,陸二太太就去了,話裡話外打聽奴婢是去做什麼的。奴婢想著這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就實話實說了。誰知那位二太太聽了就一徑看著陸太太怪笑,還拿腔拿調的說些什麼‘趁這時機,大嫂可得準備些好東西捎回去,江西不比長安呢’。陸太太尷尬,沒有出聲,還是陸二姑娘接了一句:‘多謝二嬸提點,我們必會學著二嬸的做派,好好孝敬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把陸二太太噎的臉色都變了。”

柳太太苦笑:“虧得我們家沒有這樣一位妯娌。”

柳歆誠也忍不住笑:“我就說母%e4%ba%b2不必擔憂,你看陸家二姑娘不是挺厲害?何曾吃虧了?”

“你不懂。那孩子還是個未出嫁的小姑娘,這等口%e8%88%8c之爭,她插句嘴,頂多會被大人說一聲沒大沒小,可到正經大事上,她卻插不上手。”柳太太揮手讓那婆子下去,又說了一句,“今日之事雖是小事,也能看出她們母女在陸家的境況了。”

柳歆誠聞言細想了一會兒,才慢慢體會到柳太太話裡的意思。自家去了個婆子見陸太太這樣的事,轉眼就被那二太太知道了,還直接堵上門來打探,兼冷言冷語譏刺方家,可見那個二太太根本沒把長嫂放在眼裡。

他終於還是決定不跟母%e4%ba%b2提起自己對陸靜淑的看法了,在那樣的環境裡求生存,也許本來就需要些非常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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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太少了,還是叫人再去買些好帶的土產吧。”陸靜淑看著堆在眼前的布料和方氏%e4%ba%b2手做的一堆衣裳鞋襪說道。

方氏搖頭:“那些東西你外祖父外祖母又不是沒見過,也不實用。我這裡準備了一百兩整銀,到時一並帶回去。”

陸靜淑一想也是,又問:“娘這裡隻有一百兩?”是不是有點少啊?

“還有些散碎的銀子,就拿這麼多吧,多了你外祖父也不高興。必要叫人送回來。”方氏歎道。

陸靜淑聽了一笑,尋思了一下,突然說道:“對啊!娘,這次就是連年禮一起了吧?難道公中不出麼?中秋我看二嬸還從公中支了禮送回張家去呢!”

方氏有些猶豫:“可張家中秋也給咱們家送禮了呀。”

幾盒月餅也算禮?陸靜淑知道方氏沒底氣提這事,就自己起身跑去尋了陸老太太。一直到用過晚飯,她才回來跟方氏說:“母%e4%ba%b2放心吧,祖母叫人預備了,明日一起送到柳家去。”

“你祖母怎麼說的?你又是怎麼跟你祖母說的?”方氏不敢置信的問道。

陸靜淑笑眯眯的答道:“我實話實話啊。柳家有人要回老家,問我們要不要捎信,我說您想順便把年禮捎回去,正在房裡準備呢,不過我看著儘是些衣裳布匹,好像有些寒酸,祖母就叫了郭媽媽幫著你預備。”

老太太好麵子,知道是從柳家那邊捎回去,自然不肯就這麼讓人戳脊梁骨,所以痛痛快快的叫人去準備了。

這事沒多久就傳到了張氏耳朵裡,“淑姐兒這幾個月也不知怎麼忽然就開了竅,”她一邊擺弄著自己新做的兩身衣裳,一邊跟心腹丁媽媽說話,“連麵皮都厚了起來。”

“也是逼的唄,有個撐不起來的娘,她要是再麵團兒似的,日子可不就更沒法過了。”丁媽媽接道。

張氏想起自己的女兒,忍不住歎氣:“若是嫻姐兒也能這般長進就好了。”

丁媽媽忙吹捧:“這不是有您在麼?太太萬事都能為大姑娘籌劃了,哪還用得著大姑娘操心?這是大姑娘的福氣,有福之人不用忙。”

“嗤,要你這麼說,我豈不就是個無福的人了?”張氏嗤笑道。

丁媽媽忙拍了自己的嘴一下,又解釋:“太太的福且在後頭。奴婢聽說這黃家家產頗豐,家裡住的院子,可有咱們家好幾個大呢!”

明日張氏要帶著女兒去相看,她就是取中了這家有家財,聽聞此言隻說:“還要看看孩子成不成,你也知道,我們嫻姐兒眼光可不低呢!”

“越太太不是說,這位黃公子生的器宇軒昂,且還文武雙全呢麼?”

張氏點點頭,又說:“這中間人的話也隻能聽聽,越太太是與我交好,可誰知道她與那黃家是不是更好呢?明天去看看再說吧。”

丁媽媽瞧著張氏這百般挑剔的模樣,就知道她心裡還沒完全放下柳家那頭,丁媽媽也不多勸,隻順著張氏的話說,哄著她選好了衣裳,就想服侍張氏休息。

“老爺還沒回來呢,不用急,我先去看看嫻姐兒。”張氏打發了丁媽媽出去,“叫門上的人警醒著點,彆老爺回來晚了,叫門他們聽不見。”

丁媽媽應了:“奴婢這就去。”她臨走之前,又有些猶豫的停了下來,問張氏,“太太,老爺天天這麼晚回來,莫不是……”

張氏擺擺手:“你彆瞎操心。咱們老爺又不是大老爺,他是正經和同僚有應酬,越太太說了,今兒是府尹大人宴請,他們府衙的同僚個個都去了,想來不會回來的太早。”她以前總嫌陸文孝落了衙就回家,不懂交際應酬,才一直都升不了官,現在看著丈夫終於開竅了,自然不會攔著。

打發走了丁媽媽,張氏就出門去後罩房裡看嫻姐兒,幫她選了衣裳首飾,安撫著她好好睡了,然後順便去看了看小女兒和兒子,才起身回房。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老爺還沒回來?”張氏問翠玉。

翠玉答道:“沒有,太太還要等麼?”

張氏想著明日要出門,就沒有等,讓翠玉備好醒酒湯等著,自己先睡了。誰料一覺睡到天亮起來,身邊還是沒人,張氏揚聲叫翠玉:“老爺可是一夜未歸?”

“太太彆急,老爺回來了,因怕吵醒太太,直接在前院書房歇下了。”

張氏這才安心,又問是誰在侍候,聽說隻是小廝,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吩咐小廚房做點好消化的粥,給陸文孝送過去。

她本來想%e4%ba%b2自去看看,但是今日要出門去越家,她又要帶著孩子們去給老太太問安,又要應對老太太關於今日之事的問話,好容易回了房,還得拾掇自己和女兒,忙活來忙活去,直到要出門也沒時間去看丈夫,隻得吩咐翠玉替她過去一趟,就帶著陸靜嫻出門了。

越太太跟張氏一向交好,上次宴客的時候,許太太挑刺,就是她幫著打圓場。因此當張氏覺得柳家無望、求到她這裡時,她也沒推辭,並且很快就有了合適的人選——通政司左參議黃威之子。

張氏母女到了越家的時候,黃太太母子也到了。黃太太人比較嬌小,看起來非常年輕,那位相看的正主黃雄飛倒真的是長得器宇軒昂,雖然不夠俊秀,但儀表堂堂,很有男子漢氣息,張氏還是比較滿意的。

黃太太看來對陸靜嫻也很滿意,拉著她說了好一會兒話,還直接給了不薄的見麵禮。

“如何?”越太太等送走了黃太太母子,又讓人帶了陸靜嫻出去玩,才問張氏。

張氏態度矜持:“還成,就是嫻姐兒……”小女孩還是愛俏。

越太太屏退了下人,自己與張氏說悄悄話:“她還小呢,不懂這些。我跟你說,有件事我也是才知道,原來這位黃太太不是原配,他們家哥兒卻是正經的原配嫡出,由老太太帶大的。黃太太在黃家也不大做得了主,凡事都要聽老太太的。他們家老太太的意思呢,將來哥兒娶了媳婦,是要孫媳婦當家的。你可要打好主意。”

還有這事?張氏眼睛一亮,問道:“那麼說,這事還要過老太太那一關了?”

“正是……”越太太剛接了一句,外麵忽然有下人進來稟告,“太太,陳四小姐來了。”

越太太一聽忙站了起來:“快請。”又與張氏說,“是我娘家一個外甥女,你也見見。”

不一會兒丫鬟就自外麵迎進來一個紅衣少女,那少女衣飾華麗,秀挺的眉毛配著大大的眼睛,竟有幾分英氣,見了越太太就笑道:“姨母,我又不請自來了。”

“什麼不請自來?姨母這裡,你想來便來。”越太太%e4%ba%b2熱的拉著少女跟張氏介紹,“這是曹國公府四小姐,這位是姨母的好友陸二太太。”

一聽是曹國公府的小姐,張氏立刻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