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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苦笑,“哀家最清楚自己的兒子了,他既不放心君宜,也放不下你,絕不會讓你們離開這兒。”“那麼妾身該怎麼辦?求母後指點。”雲雅再次跪倒。太後默默,眉頭簇成一團,“不是哀家不幫君宜,之前能說的、能做的,哀家都已經說過做過,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若再說再做,恐怕皇上會另有所想。”她起身,扶著雲雅起來,深深歎了口氣,“如今你也有孕,該知道做母%e4%ba%b2的第一個護著的會是誰。”

雲雅知道她始終是%e4%ba%b2子重要,因咬了咬牙,道:“母後說的有理,妾身懂,隻是妾身懇請母後彆斷了王爺的生機,畢竟王爺始終以為隻有母後才能救得了他。”太後的眸中閃過一絲憐憫,“若是他沒有異心,哀家自會同皇上再說一說,不過……是生是死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雲雅如何會讓老天去定君宜的性命?出了菩提寺,她立刻就帶著%e5%90%9f風去了紫宸殿。所幸皇帝正在殿中,見了她來,隻抬了抬眉,“怎麼,又想求朕放你去見他?”

“不是,妾身隻是想讓皇上聽一個人說一說,王爺那天究竟在菩提寺中做了什麼。”

皇帝瞥了眼%e5%90%9f風,“朕認得他,他是九弟的貼身侍衛,他說的話如何能信?”

雲雅抬首,“皇上既認得他,該知道他不是個會說假話的人,何況再要不信,皇上可以去請寺中主持,大家當麵對質便可知真假。”

皇帝擺了擺手,耐心聽著%e5%90%9f風將當日情景複述了一遍。“就這麼些?”

%e5%90%9f風低頭,“是。”

他揮手讓他下去,複又看向雲雅,“他說九弟出五十兩買了你所有的繡品?”

“是。”雲雅抿了抿%e5%94%87,補了一句,“王爺是個好人。”

“若是朕在,朕會傾囊相授。”

“可惜皇上不在。”

她答得這麼直接了當,皇帝臉上顯出幾分惘然,“朕是不在,所以朕也不信。”看雲雅欲辯,他先她開口,“就算朕放過這件事,還有彆的呢?彆的你也找幾個人來同朕說說?”

“彆的妾身找不到人來說,不過妾身相信皇上心裡清楚,蕭逸寒如今伴著公主不問世事,而盧老將軍,皇上也該清楚他並非王爺的外祖吧?”

麵對雲雅的目光,皇帝麵色不變,“朕清楚,朕還可以告訴你,從王府中並沒有找到朕想要的。”

雲雅眸光一跳,“那麼皇上就是不肯相信?”

“不錯。此刻沒有心也不意味著以後沒有,朕怕放虎歸山。”

這樣都不肯放過?果然太後說的沒錯。絕望如山石一樣壓得她透不過氣來,“那麼削去王爵,貶為庶民,此後在深山荒野中終老,這樣皇上能否放心?”

想到從此再不能見她,皇帝幾乎%e8%84%b1口而出,“不能!”

走不行留不行,難道真要她夫君的一條命和她的一具空囊,他才會開心?雲雅如木雕泥塑般地站了許久,猛然間才發覺那抹明黃已到了眼前,“朕昨天抱過你,你很輕,輕得好像隨時都會飄走……朕不會讓你跟著他去受苦。”

雲雅幾乎想要衝他大喊,想要扯爛那張與君宜相似的臉,可是終是忍住,隻在他輕輕擁住她時,在那明黃色的龍袍上留下一串淚,溼潤化開……似感到了她的悲哀,皇帝的聲音中也帶出幾分難以發覺的輕愁,“朕暫且不會殺他,也不會放他,朕會想出辦法的……”

☆、第78章 機會

彆院中荷苞已綻,不輸霞色。雲雅每日就這樣癡癡地躺在床上望著,望著……好像看到了君宜,看到他在接天蓮葉中向她微笑,向她招手,她想要過去,可剛一動,陣陣煩惡之氣就湧到了喉頭,掙紮著吐出後又再次無力地躺倒。竇彎兒清去汙物,為她送上茶盞,“王妃潤潤喉吧。”雲雅搖了搖頭,“喝了也是要吐出來的,不喝了。”

竇彎兒咬一咬%e5%94%87,“這個大夫也真沒用,王妃害喜害得這樣重,他竟然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也說了法子了,安神安心,是我自己做不到,怨不得他。”雲雅無力地看向竇彎兒,“母妃回來了麼?”

“沒有。”

“這樣毒的日頭,我怕母妃受不住。”

“母子連心,那天聽沈嬤嬤說,她也勸過太貴妃好幾回了,隻是太貴妃不聽,說就算見不到,離得近些也踏實些。”

雲雅眸光黯淡,“我也想如此,可是……”

“可是大夫說了,王妃要是想保住小王子,再不能東奔西走了,”竇彎兒上前為她扇著風,又用帕子抹去她臉上汗珠,“再說天這麼熱,連我出去都受不住,何況是王妃?”

“要不是為這個孩子,我什麼都受得住。”雲雅側首又望向那片荷塘,“王爺被關在那裡,又臭又悶,還不知怎麼樣了呢?”

竇彎兒想象著四壁無風,人宛如在一個悶罐子裡的情狀,也是擔憂,但又不好說出來,隻能儘力安慰,“王妃上回說王爺不是在那兒練字麼?等出來字就更加好了,到時候一字千金,給我寫一張的話我以後都不用愁了。”

雲雅勉強笑了笑,“要真是那樣,讓他抄卷佛經給你可好?”

“好好,到時候我就將所有的賭坊都買下來關了,再不讓老爺去賭錢,然後買一座大宅子,讓我娘陪著夫人一起住,還有老太太、三夫人和三小姐,二夫人就讓她同老爺做活去,做了活才有飯吃。”

雲雅聽她提起家人,才剛舒展一些的眉頭又皺攏在一起。父%e4%ba%b2知道出事後就趨利避害,自不用去說他;母%e4%ba%b2隻知道哭;熙斐也沒有主意;隻有雲萱還算給了她一點安慰,時常過來幫著料理一些家事。竇彎兒看她眉結又緊,知道自己提了不該提的,於是到屋角看了看放置的冰盆,“冰都化了,我讓他們再送些來吧。”

“不用,你讓他們把冰都送到母妃那裡,熱了一天,回來後能涼快涼快也舒爽些。”

竇彎兒答應著出去,不一時又轉進來繼續打著扇,隻一言不發,比剛才沉默了許多。雲雅瞅了她一眼,“怎麼了?”

“沒……沒什麼。怪熱的,看那廊下的雀兒都懨懨的。”

雲雅熟知她的性情,知道剛才一定是又聽說了什麼不好說的才這樣存著,因強撐著坐起來道:“雀兒懨懨的,看你人也懨懨的了。快說,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是不是……是不是王爺有什麼不好?”

竇彎兒慌忙搖頭,“不是,不是王爺,王爺沒什麼事。”看雲雅稍許回複了一點氣色,她垂眸道,“是太貴妃中了署回來,又不讓說,怕你知道了就要過去探視。”^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什麼?”雲雅心裡一陣煩亂,低著頭又嘔出好些,“怎麼會中了暑氣?走,過去瞧瞧。”

竇彎兒扶著她綿軟的身子,一力勸慰道:“太貴妃也是怕王妃撐不住,所以不讓說的。還是明天再去吧,趁早,天氣也涼爽些。”“你這會兒讓我躺著,我也躺不住啊!走吧,我撐得住。”雲雅半扶半靠著竇彎兒,腳踩棉絮似地出了小院,繞過花亭,進了順太貴妃的屋子。因為用了冰,又將簾子全都放下,屋內倒是靜逸生涼,隻雲雅虛弱已極的人,才從外麵太陽底下走過,這時一進去便打了個冷顫。

沈嬤嬤快步從內迎了出來,“王妃怎麼來了?”說著又瞪了竇彎兒一眼,“天這樣熱,身子又不好。”

雲雅緊住竇彎兒的臂,生怕自己軟倒,“我沒事,倒是母妃怎麼會中了署?”

沈嬤嬤臉現愁容,小聲道:“太貴妃想去見太後,又被攔著;想去見皇上,又說忙著;想起王爺一人在裡麵受苦,所以就跑去了寶崇殿,又看不見,就隻這樣站著望著的中了署氣。”

雲雅神色間也是慘淡,“有沒有請過大夫?”

“請了,也來了,正在診脈呢。”

說話間,那大夫也從內步了出來,見了雲雅先是一禮。“太貴妃無礙,多歇一歇,喝點水,再喝一劑湯劑就會沒事了。”

雲雅謝過,讓沈嬤嬤照應著送出去,自己則緩步進去。內室比外間又更涼快了些,因是夏日,並未焚香,放著新鮮瓜果借著一點清新香氣。雲雅看床帳垂著便不過去,輕輕問道:“母妃可覺好些了麼?”半晌,順太貴妃才沙著嗓子道:“好些了,你回去吧,杵在這裡倒叫人煩心。”雲雅抿了抿%e5%94%87,“晚上妾身讓人煮粥吧,放些百合、綠豆、蓮子,清涼敗火,再添一道糖醋蓮藕……”

順太貴妃似乎厭煩,“哀家會吩咐人做的,要你勞心?歇著去吧。”

“是。”雲雅想要轉身,忽然間又似想起了什麼,滯住腳步道:“母妃以後還是彆去了,天也熱,又見不著人。”

“誰說見不著?哀家見得到君宜,君宜……”雲雅愣怔,聽順太貴妃不斷呼喚著那個在心頭縈繞了幾千幾萬遍的名字,“君宜,他是想害死他啊!大熱的天,緊閉著門窗,吃喝拉撒都在那個屋裡,怎麼會不生病?是我……是我不自量力,是我害了他!要他爭什麼太子,讓人記恨著,恨不得他死……”

順太貴妃越說越不能自已,幾乎是哭喊著拉開了床帳,長發披散,雙目紅腫,絲毫不見往日的儀容風度,隻覺像是個鬼,雙手亂舞著要把一切扯碎。雲雅撲了上去,在竇彎兒的驚呼聲中抱住了幾欲發狂的順太貴妃,“母妃,彆說了,君宜不會死的,一定不會死的!”順太貴妃啞著嗓,大滴的淚珠垂落在雲雅的發上、臉上、手上。“是我害了他,他說得對,我隻想著自己,即使他那麼可愛,那麼依賴我,我也能%e4%ba%b2手把他送走。”

雲雅大慟難忍,緊緊箍著她的臂,仿佛還是從前,緊緊抱著君宜的的手臂,知道他才是她的依靠,“不是,不是你害的,是我,是我不好!母妃,我不會讓君宜死的,絕不會!”竇彎兒看著痛哭不止的兩人,默默也是垂淚,直過了很久,才低聲勸慰道:“太貴妃身子要緊。王妃,小心身子,還有小王子呢。”

提到腹中骨肉,婆媳兩人這才漸漸止了淚。雲雅收回手,才想要扶她躺下,順太貴妃搖一搖頭,半靠在枕上道:“哀家沒事,你也回去吧。”雲雅也覺眼前發黑,由竇彎兒扶著起來後,聲音也是輕弱,“母妃放心吧,再過幾天是母後的千秋節,妾身會去賀壽的。”順太貴妃鳳眸陡然圓睜,“這怎麼行?你不為你的身子也要為這孩子……”“妾身正是為這孩子著想,”雙手幾乎掐入竇彎兒的皮肉,雲雅強撐著一口氣道,“妾身要他見到自己的父%e4%ba%b2。”

太後千秋節這一天,似乎是整個夏日中最熱的一天。一早上,連往常最喜歡唱著單調曲子的蟬兒也不唱了,荷塘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