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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她的淚水,又輕輕%e5%90%bb著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臉頰,直到將淚痕全都%e5%90%bb去,“為什麼不信?你這樣一說,才能說通你為什麼一定不要嫁入侯府,一定要嫁給我。”

在他的懷裡,雲雅心安神定,“誰讓我上一世見過你,做鬼的時候又見過你呢?要不然,我隻得另尋他法。”

緊了緊手臂,君宜把她抱得更緊些,“另尋他法就是要另外嫁人,你還想嫁誰去?”

雲雅莞爾一笑,好像這裡已不是塵土滿地的冷宮,而是溫馨安適的王府,他們的家,“好像想來想去,也隻有嫁你了。”

君宜亦笑,低頭%e5%90%bb住了她的%e5%94%87,含弄輕咬,“雲雅,雅兒……”

%e5%90%bb意更深,抱得她也更緊,雲雅喘籲籲推了推他,“小心。”

“小心什麼?”

麵上一紅,附耳低低對他說了一句。

君宜呆愣,瞬即抱起她一個旋身,“你有了?有了?我要做爹了?怎麼不早說?”

雲雅麵紅耳赤,推著他想要下來,“你才要休了我呢,我怎麼對你說?”

君宜小心放她下來,箍住她的腰,“我知道你在紫宸殿外等了七天,也知道皇兄肯放你來見我一定是提了什麼要求,所以……”

“你以為我答應了才能見你?”雲雅麵色一冷。

君宜撫了撫她的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知道你不會答應他,所以想讓你答應他,畢竟這次九死一生,我不能拖累你。”

雲雅在他%e5%94%87上狠狠一咬,“就算了你休了我,就算我答應了他,以後我也是行屍走肉,生不如死。”

“雅兒……”

“君宜……”雲雅抱緊了他,恨不能嵌入他的身體,“我的心在你這裡,你活,它才能活。”

“嗯。”默默撫上她的發,嗅著她的淡淡體香,君宜闔上眼,好半天低低道:“生死隻在他的一念間,你要想法子見到母後。”

“知道了。”

“母妃那裡讓她彆再聯絡了,滿朝文武為我說好話,隻會讓皇兄妒,不會讓他放。”

身子一凜,雲雅重重點頭,“是。”頓了頓又道:“母妃也是想救你。”

“知道。但是過猶不及,她懂的。”

“君宜,”雲雅稍稍離開他的懷抱,望著他的眼,“做到這些就會沒事麼?”

“或許,”他不想讓她抱太多希望,也不想讓她絕望,字斟酌句道,“至少機會大些。”

雲雅再次抱緊了他,“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

知道她的緊張,也感受到自己是她的唯一,君宜不斷撫著她的背脊,柔聲道:“我身上有兩顆心,還有個孩子,怎麼能讓自己有事?”想象著他%e8%83%b8口跳動著兩顆心,背上又背著個孩子,雲雅有些想笑,出聲時卻又是帶著哭音,“你知道就好,自己也不會照顧自己,看看你的頭發,還有你的手,都是灰!在寫什麼?”

君宜突然顯得有些窘迫,“沒,沒寫什麼。”他腳一動想要擦去地上的字,雲雅急忙止住,借著那點微光俯身細看,“雲鬢花顏,雅姿堪憐。”來來去去的都是這兩句,又因剛才腳步移動,有些地方的字跡變得有些模糊,有些則因重重疊疊地寫著,顯得有些淩亂。君宜想要拉起她,“彆看了,小心身子。”雲雅不聽,伸指在地上也寫了兩句,“君心雅意,不離不棄”,看著那並排所列,心滿意足,“君宜永遠陪著雲雅,雲雅也永遠陪著君宜,好不好?”擦去她手上的灰塵,他捧著她的臉,在那對燦如明星的眸上印上深深一%e5%90%bb,“好!”

雲雅上了馬車,精神甚或比七天前入宮時還要好。竇彎兒和冬雪都驚異於這樣的變化,扶著她坐下後問東問西。“王妃覺得怎麼樣,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太醫說王妃的胎象不穩,要好好調養呢。”

雲雅擺了擺手,“等王爺平安無事後,我自會調養。彎彎,先回王府再說。”

竇彎兒蹙眉,“王府?我在門口聽說……”

“我知道,可我先得回去看看情形再說。”

情勢比想象的還要糟糕。王府朱色大門牢牢緊閉,門上貼了封條,兼有官兵把守。冬雪上前去問,回來後滿麵驚恐,連嗓音也有些顫唞,“府裡的東西都被查封了,所有人都被趕到了前院廊子後麵,由人看守。”竇彎兒聽說後也有些慌張,“這……這……算什麼,是要抄家麼?那會不會把我們也給捉進去?”雲雅緩緩搖了搖頭,“暫且還不會,隻是要讓陳貴他們受幾天苦了。”想了想,又吩咐車夫道,“去彆院。”車夫卻沒答應,“王妃,有兩個人過來了。”

車內三人都是容色一變。竇彎兒和冬雪想著是要抓她們進去同人一起關著;雲雅則以為是皇帝出爾反爾,不想讓她回彆院與順太貴妃碰麵,而是要把她也給囚禁在王府之中,若是如此,她又怎能去見太後,怎樣告知順太貴妃罷手?一時三人都屏住了呼吸,直到車夫興奮著再次開口,三人才緩出一口氣。“王妃,是%e5%90%9f風,%e5%90%9f風回來了。”

%e5%90%9f風?竇彎兒立時拉開了車簾,正見%e5%90%9f風跪倒在車前。他身邊還站著一個人,霧紫色的短裝,手持馬鞭,秀眉微攏,秋月般的麵龐上滿是愁容。張大了嘴,竇彎兒望望雲雅,又望望眼前兩人。雲雅替她問出了口,“%e5%90%9f風,你怎麼回來了?快起來!還有……唐姑娘是?”

%e5%90%9f風起身,抱拳低頭,“唐姑娘說王爺出事被囚在宮內,所以屬下趕回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e5%90%9f風久隨君宜,一向又是鎮定處事之人,能回來幫忙自是多了條臂膀。雲雅心裡安慰,但對語嬈熱心通知一事莫名又有些彆扭。即使兩家如今勢同水火,她還是向著他的,而且所思所慮要比自己周全得多。“王爺暫且還不會有什麼事,不過你能回來最好,有些事我正想問個清楚。”說定後又微微側首,“唐姑娘,多謝。”

語嬈福了福身,“王妃不用說謝,我……我隻是儘自己的本分而已。”自己的本分?雲雅眉心一動。語嬈瞥見,知道她多了心,慌亂道:“王妃以後會明白的。語嬈告辭。”說罷她轉身就走。竇彎兒撇了撇嘴角,“她真是儘自己的本分就讓她爹少向皇上進點讒言吧,光把%e5%90%9f風找來有什麼用?”

雲雅不作聲,命%e5%90%9f風跟上後便緩緩駛向彆院。王府的彆院坐落在城郊以東,占地並不廣,但因占著地勢之利,冬暖夏涼,居住也頗為怡人。這時向晚,荷塘中出水的荷苞比白天更為濃豔多姿,順太貴妃執著酒杯雙目定定,見雲雅來了,方似從這濃墨重彩中回過了神,“坐吧,這裡說話沒人聽見。”

雲雅頷首,欠身剛要坐上那石凳,順太貴妃止道:“石涼,霜蓉去取個墊子來。”

雲雅微有詫異,以為她是知道了自己有孕一事,所以才會比往常不同。“多謝母妃。”

順太貴妃淡淡道:“有這七天,給你什麼都是值得,何況隻是一個墊子。”

“母妃……”

順太貴妃擺了擺手,“君宜有沒有對你說過哀家的事?”

“王爺提過一些,不過說的最多的是他同母後間的事。”

順太貴妃仰頸飲下一杯酒,“哀家記得,霜蓉第一次把他抱來,他就像一團肉,動來動去的手腳不停。”取來墊子的沈嬤嬤扶雲雅坐下,%e5%94%87邊也是帶著一痕懷戀的笑意,“奴婢記得太貴妃一抱上手就不肯放下,王爺也是,誰抱都不安定,隻有太貴妃抱著才老實。”雲雅想到小小的君宜扭來扭去的樣子有些想笑,可心裡更大的疑惑卻是蓋過了這份笑意:既然這麼喜歡,為何又要把他送給太後撫養?

順太貴妃也似看出了她的這份疑惑,又飲下一杯酒道:“既然這樣歡喜,哀家總要給他最好,免得他像哀家一樣,因為出身而矮人一頭。”

“出身?”

順太貴妃睨了雲雅一眼,點頭道:“對,哀家的出身就如你,不,比你還不如。哀家家中世代為奴,遇見先帝的時候,哀家隻是一個在將軍府中端茶倒水的奴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雲雅心頭一震。

順太貴妃看她驚訝不信的樣子,淡漠笑道:“就因為這,哀家前半生隻做了兩件事,燒製彆致的菜肴和保持不變的容顏,絕不能有半分的老去。”

雲雅垂眸,眼光落在順太貴妃那一雙斑駁的手上。她今天沒有穿寬袖大衣,窄窄的袖口剛沒至手腕。

“哀家做儘功夫,可不如哀家得寵的進了貴妃,不如哀家美貌的做了皇後,為什麼?還不是因為哀家的出身?在先帝心裡,這永遠是個汙點,即使他%e4%ba%b2口為哀家改了名,%e4%ba%b2自要盧老將軍認哀家做了女兒,可一到關鍵,哀家就永遠不如人,連帶著君宜……君宜……”順太貴妃顫唞著%e5%94%87,似乎再也說不下去。

雲雅起身,半伏在她的膝頭,“母妃,王爺知道的,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他知道,可他也恨,恨哀家將他送走;恨哀家的出身;恨哀家在他心裡埋了顆種子,可最後又是因為哀家而讓它發不了芽,成不了樹。”

雲雅搖頭,望著似乎老了十歲的順太貴妃,從前種種不快已經消逝無痕,“母妃,王爺如今所求已再不是那棵樹,而是無際的廣闊任他遨遊。他放下了,母妃,您也要放下。”

“是麼?”順太貴妃垂首望著她,“他對你說的?”

“是,王爺%e4%ba%b2口所說,所以這次的事全是臆測,絕不會有真憑實據。”

“沒有真憑實據又如何?皇上……”

“皇上這裡由臣妾去說,還有母後,王爺說一定要見到母後。”

“太後……”順太貴妃望向沈嬤嬤,“才剛你對哀家說過什麼?”

沈嬤嬤躬身,道:“奴婢從宮裡得來的消息,明天太後會去菩提寺進香祭奠先帝。”

“明天六月初七,正是先帝祭日。”順太貴妃喃喃說著挺直了背,“霜蓉,吩咐著人明早備車,哀家也去祭一祭。”

雲雅道:“還是讓妾身去吧,隻要能衝破那些侍衛就好辦了。”

“光你怎麼行?哀家有哀家的本事替你衝過去,隻是太後那裡,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雲雅頷首,“多謝母妃,妾身絕不會白去這一次。”

“好。”第一次,順太貴妃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哀家已經吩咐廚房準備了你平日愛吃的菜色,吃完了早些回去休息,養好了身子才能救君宜。”“是。”雲雅起身後正想要福身告退,誰知心口一沉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到了嗓子眼裡,低頭“哇”地一聲,滿地的汙物濺濕了自己裙邊,也弄臟了順太貴妃的長裙。沈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