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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些走。要給所有人都看清楚也得等我來,是不是?”

雲雅腳下更急,本想著吃過飯後躺一晚上,這腳就會沒事。誰知回房除下鞋襪,這腳踝已腫得老高。君宜去找逸寒討了草藥,為她敷上後才剛睡下不久,雲雅身上又似起了熱度,翻來覆去地睡不安穩。君宜披衣起來想去找逸寒,雲雅拉住他道:“我沒什麼事,明早再去吧。”

“一定是剛才著了風,”君宜在她額上試了試,為她掖好被道,“他那兒有藥,吃一劑發散發散就好了。”

“可你這樣一去,必要吵醒錦平,她才剛有了身孕,最是要緊的時候。”

“她要緊你就不要緊了麼?”君宜捉住她的手往被裡一塞,“我去去就回。”

逸寒很快就跟著過來了,診了脈後也說是寒風入體,隻是他身邊草藥恰巧用儘,得等到早晨才能去采。君宜焦急,“那今晚怎麼辦?”

“多喝些水,最好捂出一身汗來,或許不用用藥也能退燒。”逸寒說完,安慰幾句也就走了。

君宜眉頭緊鎖,“他以為誰都是錦平,不用藥也能好麼?”

雲雅彎了彎%e5%94%87角,“大凡著了風都是這麼治的,我身子弱,從前家裡拿不出銀錢的時候,也是用這法子治的。”

君宜撥開她額頭散發,語音輕柔,“以後不會了。”

“嗯。”雲雅闔了闔眼,“我睡了,你也睡吧。”

“你睡,我等等再睡。”

朦朦朧朧的,雲雅在他的注視下睡去,夢中隻是覺得熱,想要踢開被子,耳邊又有人低聲哄著幫她蓋好;想要喝水,動一動,就有人端過了水杯,溫溫的,既不燙口也不冷心。這樣斷斷續續的折騰了一夜,燒似乎是退下去了,隻是人還是發軟沒有力氣。雲雅昏昏沉沉的又睡了大半天,再睜開眼,床邊隻有焦急不已的竇彎兒。“彎彎。”

竇彎兒見她醒了,立即念一聲佛,“王妃,你終於醒了。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點清粥?都備下了。”

雲雅的目光在房內巡視了一圈,攸黯,“王爺呢?”

竇彎兒還以為她在找什麼,聽說是找君宜,鬆一口氣道:“王爺出去了。”

“去哪兒了?”想一想,眸光更黯,“是不是陪兩個孩子去了?”

“哪兒呀,王爺天還沒亮就跟著駙馬上山采藥去了,才剛回來不久,這會兒是去煎藥了。”

雲雅連咳幾聲,“他哪兒會煎藥?你去看看吧。”

竇彎兒抿嘴一笑,“我早就說過了,可王爺說他上過戰場,這煎藥的活他最熟,比%e5%90%9f風煎的還好。”想一想,竇彎兒又是一笑,“王爺真好。”

雲雅也沒力氣說話,喝幾口水緩一緩,道:“他要煎藥,公主那兩個孩子怎麼辦?”

竇彎兒綻開了一個更大的笑臉,“%e5%90%9f風在帶呢。”

“%e5%90%9f風?”

“是啊,剛才還在院子裡扮馬玩呢。”

想到平日裡一本正經的%e5%90%9f風趴在地上扮馬兒,雲雅也是一笑,“那兩個鬼靈精,他治得住?”

“治不住,不過有公主呢,還有那頭大狼。”竇彎兒說起雪狼,臉上頗有懼意,“我看著它就怕,可那兩個孩子喜歡得緊,還敢拽著它的毛在上麵蕩秋千呢,真怪!”

“有什麼怪的?這是家學淵源。”雲雅輕鬆了心情,說幾句,又覺得有些疲累。

竇彎兒重又扶她躺好,掖緊了被道:“王妃再睡一會兒吧,等藥好了,我再叫你。”

“嗯。”雲雅重又昏昏睡去,等再醒來時,滿屋子裡都已是撲鼻的藥香。

君宜扶她坐起,吹了吹藥汁,道:“喝吧。”

雲雅看著那一碗黑黃,不自禁的皺了皺眉,“少喝一點好不好?”

“不好,都喝乾淨了才有用。”

“一氣也喝不下這麼多,剩一些晚上再喝吧?”

“晚上有晚上的,這碗一定要喝完。”君宜絲毫不讓,將碗送到她的%e5%94%87邊。

雲雅閉起眼,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水……好苦……”

“喝完了才能喝水。來,把這點喝下去。”

雲雅眉心成結,“我又不是犯人。”

“你是病人,就得聽我的。”君宜氣勢逼人,“來,再不喝,冷了更難喝。”

不得已,雲雅全數喝儘,正憋著勁想要忍下喉間洶湧翻騰的苦水時,君宜放下碗,又道:“張嘴。”

“還要吃什麼?”

“張嘴就是。”

雲雅張開嘴,君宜從袖中取出幾片葉子塞到她的嘴裡,“吃了它。”

他以為她是兔兒還是馬兒,給她吃這個?雲雅握著嘴想吐,君宜拉開她的手,“吃了。”像是被他禁錮的牢囚一樣,雲雅隻得嚼了幾口,奇怪的是,並沒有草腥味或是彆的異味,反而有幾分清甜,連精神也為之一振。

“這是什麼?”雲雅嚼出味來,從他手中拿過一片餘下的葉子細細看著。

“是香花菜,既能蓋去苦味也能治你的風寒。”

“一定是逸寒告訴你的。”

君宜一挑眉,“沒有他,我就不認識這些草藥了麼?”

雲雅一笑,身子一歪靠在他的肩頭,“是是是,我說錯話了,逸寒哪會想的這麼周到?一定是你特彆為我找的。”

“當然。”

“我吃了以後一定好的很快。”

“一定。”

“多謝你,君宜。”

君宜籠住了她的手,“我不想聽什麼謝謝,我隻要你能快些好起來。”

雲雅也想儘快好起來,不僅是為著君宜的心願,也是為了原定的歸期。隻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越想快點好起來,好得就越發的慢。待覺一切無恙時,積蓄已久的大雪早已降了下來,為了安全,也為了她才剛病愈的身體,君宜不斷推遲歸期,直到近年關,再無可推時,他才決定在兩天後下山。

到了準日,冬日的太陽懶洋洋的在樹梢露出笑臉。山頂上地勢奇特,又兼有著地暖,積不了雪,往山下看時卻是白茫茫一片。逸寒讓雪狼準備著,又往它身上掛著讓君宜帶走的乾肉和草藥。翎瑚隻抱得動苓兒,羽兒便在雲寒懷裡眨著眼,“叔叔,你不要走。”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君宜摸了摸他的小臉,“舍不得叔叔的話,就跟著叔叔一起走,好不好?”羽兒咬著手指頭想了想,圓圓的腦袋還是往雲寒懷裡頂,“不好不好,娘沒有了羽兒會哭的,爹爹怎麼%e4%ba%b2%e4%ba%b2都不好。”眾人聽了皆是莞爾。隻有翎瑚羞紅了臉嗔怪道:“你不肯跟著叔叔走,就不走,怎麼扯到娘頭上來了?娘沒有了你這個到搗蛋精,不知有多開心,哪裡會哭?笑還來不及。”

羽兒扁起了嘴,勾著雲寒的脖頸猴兒似地扭來扭去,“小叔叔,娘不要我了。”雲寒笑著拍拍他的背,“她不要你我要你,來,跟叔叔走。”說著他便揮手召來另一頭巨狼。翎瑚著了急,急忙攔住他道:“你要帶羽兒去哪兒?”

“你不是不要他了麼?”雲寒輕鬆坐到巨狼的背上,一手抱羽兒,一手扯住巨狼頸肩處的長毛,“我帶他回狼山去。”

“狼山這麼遠,羽兒哪裡能去?快放他下來。”

雲寒一笑,低頭問羽兒道:“跟不跟小叔叔走?”

羽兒看看他,又看看皺眉瞪眼的翎瑚,才剛扁著的嘴又咧了開來,“娘%e4%ba%b2%e4%ba%b2羽兒,羽兒就不走。”

翎瑚沒奈何,湊近%e4%ba%b2了他一口,又讓逸寒抱他下來,“小壞蛋,串通了叔叔欺負娘。”

羽兒咧著嘴直笑。

雲寒探□摸了摸他的腦袋,“還是舍不得你娘,看來小叔叔隻能一個人走了。”

逸寒一怔,“你真的要走?”

“她說等什麼花開,等來等去還要再等三天,我說人家客人也要走了,讓她彆來了,直接回狼山去。我這時候回去,應該能同她差不多時候到。”

翎瑚總被他挾製,這時候聽見,嫣然道:“三嫂寧願等花開也不要過來陪著你,看來花兒比你好看多了,你又急著回去獻什麼寶?”雲寒也衝她一笑,“逸寒遷了這麼多狼來,你也該知道是為了什麼吧?唉,他比我苦多了。”也不待翎瑚反應,他回頭就向君宜和雲雅作彆,也不多話,輕輕一踢巨狼的肚腹,這一人一狼就往山下一縱,消失在眾人眼前。

君宜扶雲雅坐上雪狼背脊,回頭向逸寒一抱拳道:“雲寒走得這樣利索,我也不該再拖延了,告辭!”逸寒笑道:“本是來送你和嫂夫人的,誰知道先送了三哥。彆的我也不多說了,一路小心。”說著向雲雅一點頭,又回首向翎瑚道:“糊糊,你不是還有話同嫂夫人說麼?”翎瑚解開了雲寒那句話的含義,正對他生氣,聽見逸寒這句,隻好將氣惱拋在一邊,上前道:“我也就一句,下回帶上小娃娃來,更加熱鬨!”

雲雅紅了紅臉,才剛一直在翎瑚懷中安靜著的苓兒這時忽然開口,“%e4%ba%b2%e4%ba%b2,%e4%ba%b2%e4%ba%b2。”雲雅嫣然,彎腰矮□來在她額上一%e4%ba%b2,“苓兒乖,下回再來看你。”苓兒的小手扯著她垂下來的發,“弟弟,要弟弟。”君宜在一片笑聲中%e4%ba%b2了苓兒一記,坐上雪狼背脊後,從後擁住窘迫不已的雲雅,“知道了,下回一定給苓兒帶個漂亮弟弟來,後會有期!”

☆、第58章 有喜

雲雅和君宜在風雪中踏上歸途。而在侯府中的雲嫣則已是曆經風霜刀劍,此刻連看人的眼神都是木木的,“娘,你來了。”三夫人看她身上一件半舊雲紋小襖,隨常如意髻上隻簪著一支素金如意釵,眉也沒畫,脂粉也不施,心中直叫不好,“嫣兒,你這是怎麼了?”

“娘不是看見了麼?”雲嫣木然地看著窗外,“還沒死呢。”

“呸呸,什麼死呀活呀的!”二夫人蹙眉,“娘看你好好裝扮裝扮就是活,否則,就真是等死了。”

“如今也差不多了,這個院子裡還有氣的就是我和香草了,等我一死,香草一走,就真正乾淨了。”雲嫣說著往桌上一趴,教人看不見她的頭臉,惟看見露在袖外的手漸緊成拳,那白玉似的肌膚上顯出一根根可怖的青筋來,“不過娘放心,我沒這麼容易死,教彆人得了意。”

二夫人本以為她失寵於仲寧,心底已經絕望,聽她這一句,不禁撫一撫她的肩頭,“這才是你該有的誌氣,娘也沒白疼你一回。來,隨娘進去梳洗梳洗,換身衣裳去園裡走走。娘聽說仲寧今天沒出門呢。”雲嫣一搖頭,“不,娘,我已經讓香草去請了大夫來。”二夫人一驚,“你身子不舒服?”雲嫣抬首,才剛腕上的玉鐲子在她%e5%94%87邊留下一道印記,顯得頗為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