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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說她是木頭,冷冰冰硬邦邦的,自己要是抱了他,不就等於是抱劍自刎?雲雅悶悶,手一鬆就要放開。君宜抱得她愈發的用力,“不許鬆手!”於是那兩隻將要垂落的手又攏在一起,雖然有些勒得慌,君宜卻是滿足地笑了,“王妃,你的力氣還不小。”“妾身平素切肉炒菜都需要力氣。”說是這麼說,手卻是鬆開些了。

君宜閉上眼,感受著她帶給他的溫暖,“那道樒汁火%e8%85%bf上回在侯府裡吃著,還是沒你做的好吃。”“妾身嘗著倒好,或許是因為王爺不愛吃甜的,所以妾身在做的時候會少放一勺糖。”因貼著他,身上是暖的,心裡也因為他的話語而稍感溫暖,雲雅闔攏眼簾,像他一樣感受著彼此的氣息,久了,竟也有絲絲甜意環繞身間,曆久不散……

☆、第47章 調?戲

三天後,皇帝讚君宜處理公務時行事妥當,不偏不倚,又舉薦了好幾位能員,所以在玉都城郊又劃了個莊子給他,另賞了一株五尺來高的紅珊瑚作為嘉獎。一時朝野皆動,往來祝賀之人絡繹不絕。雲雅著手準備開宴之事,因是第一次,君宜又放話說要熱鬨一天的,來賓眾多,如何布置;服侍的人手安排;宴上所設菜品;還有邀請哪個戲班、唱些什麼戲都讓她忙得焦頭爛額,連晚上做夢時都在盤算。

幸喜到了所定之日,一切安排妥當,連連綿的陰雨都稍作止歇,露出難得的秋陽來。和煦日光下,前廳、中堂、後堂都已打掃得一塵不染,浸潤了雨露的花草樹木皆展露著勃勃生機。那株珊瑚樹因株形魁巍豔麗便放置在了花園,映著清泉,頗有些紅綠比肩的意味。王府中所有的仆役下人都傾巢而出,雲雅為每個人都指了所管之地,連午飯都沒有好好吃上一口。

竇彎兒好不容易瞅了個空送上幾塊細點,雲雅忙忙的吃了,又問晚上菜色準備的如何,又問給戲班的打賞可曾準備,等到人一一回明了話,她揉了揉太陽,一股倦意襲了上來,“彎彎,瞅哪兒沒人,我過去躺一躺。”

“今兒來的人實在是多,那些夫人小姐這會兒都找地方湊堆呢,奴婢之前轉了一圈,隻有聽韻堂裡暫且沒人。”

聽韻堂靠近小書房,原是君宜偶或煩悶時坐在那裡聽竹濤的,雲雅怕有男客來往,有心不去,又怕此時不歇,晚上給人看出倦容反倒不好,想了想,惟有道:“你再去看看,要是沒人我們就過去。”

仍舊無人。雲雅攜了竇彎兒偷偷過去,等掩上門,終於呼出一口氣。竇彎兒更是抹著額頭道:“王妃,這可比家裡買菜洗衣的累多了。”

雲雅莞爾,斜靠在窗下的榻上,“要招呼人,又要想著同她們說些什麼不能怠慢,各個見了又都要奉上笑臉,怎麼不累?”

“是啊,而且要是兩家有過節的還不能讓她們到了一處,都得事先打聽好。”

“幸好陳貴辦事還算利落,要他打聽的他都給打聽出來了。”

“他跟著王爺這麼多年,自然上上下下的都知道。”竇彎兒捶了捶酸疼的%e8%85%bf,又道,“不過我看他滑的很,不如大木頭老實。”

“滑有滑的好處,老實也有老實的好處,不能一概而論。”雲雅闔上眼,悠悠道,“所以王爺讓他們各儘其能,要是掉了個,早亂了。”

竇彎兒“嗤”的一笑,“王妃,你近來常誇王爺呢!”

雲雅猛地睜開眼,“我有麼?”

“有啊。從那株珊瑚送回來開始,你就說王爺識人、能乾、不恃才傲物才能慧眼識珠,人儘其才。”

雲雅瞪著眼,似乎不相信這些話是從自己嘴裡跑出來的。

竇彎兒笑微微道:“這都是王妃說的,不然我哪知道這些詞。”

是她說的麼?一定是她忙中生亂,一時糊塗才會出口讚賞他。“彎彎,我說這些話時王爺在不在?”

“不在。”竇彎兒眨巴眨巴眼,“王妃是想讓王爺知道麼?”

“不想,不想。”雲雅連忙搖頭。

“為什麼不想?王爺要是聽見這話,一定很高興。”

“不會的,王爺聽慣了這些,哪會在乎我這一句?”

“可是這一句是王妃說的呀,王爺一定喜歡。”

雲雅聽了,臉上越發紅潤,“王爺要的不是錦上添花。彎彎,記住,不許傳出去!”

“哦。”竇彎兒點頭答應,又從裡間取出一床絨毯為雲雅蓋上,“王妃睡會兒吧,奴婢在這兒看著。”

“你也跟著我累了大半天了,去裡麵歇著吧,養足精神還要等著晚上呢。”

竇彎兒搖頭,“我在這兒坐著就行。”

“不用,那椅子上又沒放墊子,坐久了寒浸浸的。去吧,去裡麵躺會兒,有什麼事我叫你。”

雲雅堅決,竇彎兒便也進去了,屋子裡複又安靜了下來。遠處的笑鬨和著近處的鬆濤,沙沙聲響讓人恍恍中生了睡意。他在做什麼呢?是陪著人談笑還是在與人商討國家大事?毯子曬著陽光變得越來越暖,雲雅愜意地翻了個身,好像還在他的懷抱之中,永遠被暖意包容。“吱呀”一聲,像是門被人推開的聲音,緊接著腳步聲響,再聽,卻又止了。雲雅從朦朧中回過神來,回過頭,那人也正向她看過來,四目一對,都是一陣驚訝,“是你?”

怎麼又是他呢?似乎到哪兒都避不了。雲雅騰地起身,整頓衣物,“唐公子,怠慢了。”怎麼這麼巧又遇上她呢?會不會她是有意在這兒等著他的?唐仲寧色眯眯地盯著有些局促的雲雅,上前施了一禮,“王妃何必客氣?請坐,不,是請睡才對。”裡間似乎起了動靜,雲雅以一陣咳嗽掩過。仲寧故作關心,又近前幾步道:“可是受了涼?這窗下有風。”不容分說就將窗戶掩上。光線驟暗,雲雅心中有了計較,“多謝唐公子。”

仲寧看她形容不像從前,還真以為之前推拒都是時機不對的緣故,這次四下無人,賓客雖多卻又不會像他一樣轉到這偏僻地方,更何況是她揀的地方,自然是做了布置。“王妃與我是心有靈犀,何必這樣客氣,倒像是見外了。”說的這樣露骨,雲雅暗暗磨牙,“唐公子請坐。”“王妃坐。”雲雅不再客氣,端正坐在榻上。仲寧大著膽子,也挨著榻尾坐下,“這榻上好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王妃才剛睡過的緣故。”雲雅側身以背脊相對,“唐公子說笑了,我素不熏香,何來香氣?”

仲寧看她毫無羞惱之意,心下得意,膽子也就愈大,“我聞著王妃身上確是很香呢。”雲雅知道他又挪了過來,回頭推開他道:“唐公子,小心有人呢!”她這樣的推拒哪能抵得過他?一伸手,就捉住了她綿軟的小手,“哪裡來的人?”雲雅瞥了眼裡間。仲寧一驚鬆開手,轉眼瞥見她淡笑著有些嘲弄的模樣,心下一鬆又拉住了她的手,“唬我呢?要是有人早出來了。”

雲雅忍住從他手上傳來的潮膩之感,嫣然笑道:“裡麵沒有人,外麵可都是人。”

“那我去閂上門?”

“閂上門不就是此地無銀麼?”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網④提④供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那我們去裡間?”

“裡間不行,萬一王爺帶著人來,我要向他怎樣交待呢?”

“他怎麼會來?他正同我那三弟還有一群人大談《溱風》呢。”仲寧說著,又伸出一指在雲雅手心畫著圈,“他在照應客人,我便替他照應王妃你,兩不耽誤。”

手心裡傳來的麻癢之感非但沒有讓人感到異樣的愉快,反而讓她有些惡心想吐。雲雅扭過身子,奪回了手,“我從前隻知道唐公子在侯府中有無數人照應,到從沒聽過你會照應人。”“不信你就試試,看我究竟會不會。”仲寧雙手扶上她的肩頭,似是要扳過她的身子。雲雅索性轉身,麵對著那雙*渴求的眼,“我不信。雲嫣說你什麼都會,就是不會照應人。”

“那是她沒得到,不是我不會。雲雅,”他喚著她的名,顯出幾許深情,“我從第一次見你就想照應你了。為你篦發、為你畫眉、為你點%e5%94%87、為你……”他的目光%e5%90%bb著她的發、她的眉、她的%e5%94%87,又沿著脖頸向下。像是羞澀難堪,雲雅低垂了首,梳理精致的海棠髻妖嬈多姿,仲寧更覺情動,再次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雲雅,我心裡都是你。”

“我不信。”雲雅半嗔半嬌。

仲寧按捺不得,又湊近了過去,“你不信就剖開我的心瞧瞧。”他把她的手按在心口,邊揉邊道,“到底有你沒你。”

“就算有我,裡麵還有雲嫣,還有彆人,擠得慌。”

“哪裡還有彆人?彆人都是你的影子。”仲寧從沒得過雲雅半分好顏色,此刻一看她那對含羞帶嬌的眸,立刻魂不守舍,“就你一個正主兒。”

“我還是不信。”雲雅奪手,撫一撫自己的鬢發,“你這會兒說得好聽,到時候一得手,就又會說我是彆人的影子了。”

“這也不信,那也不信,讓你剖心你又不剖,那你叫我怎麼辦?”仲寧涎著臉,身子幾乎貼著雲雅的身子。

雲雅起身,眼珠一轉,指著桌上那盤沒人動過的點心道:“你吃了我做的點心,我就信。”

仲寧瞥一眼那香甜黏糯的桂花糕,“好,我一盤都吃了。”他說著就要起身去拿,雲雅一止他的手,“噯,這一盤可不是我做的,我隻為你做一個。”她素指芊芊,從中拈起一個輕輕巧巧的放在了窗下那盆秋海棠裡,轉了一轉,又捏著打了幾個滾,掰開後又細致的往裡塞了幾片殘葉,最後遞到仲寧手上的桂花糕已是黑灰一團,麵目全非。

“你要我吃這個?”仲寧嘴角抽了抽,麵露難色。“為了我,你都能剖心挖肚,何況是這個?”雲雅眸色瀲灩,嘴角微微向上揚著,俏皮之中更顯誘人,“仲寧,吃了它,我就是你的……”仲寧聽見這一聲既嬌且嗲的“仲寧”,整個人就像一隻卷酥,層層酥化,“好,我吃。”他低頭,那泥粉浸過的東西散發著怪味兒,像是放置了多時已經發餿,“這……這個味實在不好聞。”

雲雅暗笑。前兩天才讓花匠為後院盆景施過肥,這土裡有些什麼不問而知。“你要是實在不想吃就算了,當我們白識一場。”“我吃,我吃。”仲寧看她甩手轉身,立刻捏著鼻子一氣咬下半個,“好……好吃,到底是你做的。”雲雅回眸,似笑非笑,“好吃就都吃了,彆剩下。”仲寧不嚼又咽不下,嚼了又是一股怪味。他苦著臉,極力想要做出一副好吃的模樣,可鼻子是皺的、眉頭是擰著的、嘴上沾著土是黑的,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雲雅實在忍不住,掩口偷笑。仲寧還兀自不覺,正轉著眼珠想找水喝,“太乾了,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