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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相夫 鳳亦柔 4232 字 3個月前

?前陣子二爺不知怎麼想的,天天來求我和好,又有太太迫著,大姐兒眼淚汪汪要爹爹,我既不能離開,隻好夫妻團圓。他這次倒是誠心了幾日,連我小日子也不去香蕊那裡,都守在我房裡住著,後來他抱了惟兒來,我才品出味來,他要我將惟兒收在名下,做嫡子。我自然不忙著答應,打理府裡事務,照料外邊繡坊布莊生意之餘,有點好奇心,去查探那兩個小賤妾怎麼樣了,香雪大著肚子,為何香蕊二爺也舍得不碰?我買下香蕊身邊婆子,才知道她做的好事,二爺是不知道的,並非我歹毒不肯提醒,那時候都七個月大了,說了也沒有用!看看這兩個小蹄子,我不與她們爭,她們兩個倒自己掐起來了,香雪生下孩子好歹還能保得住一條命,日後這孩子能否活得下來,她還能不能再生就難說了!”

梅梅聽得目瞪口呆:“什麼是‘蝕胎的藥’?這太傷天害理了,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藥?”

白景玉一口氣將茶盞裡的茶喝光:“你如今聽了也害怕,我當初拿到一點藥末去給人驗看,也怕得要命!香蕊這賤人,這回非死不可!”

“你當初為什麼不說?”

白景玉看著梅梅,滿眼冷澀:“說了有用嗎?驗藥的郎中說,隻要吃了一點點,胎兒就會壞掉,母體卻不會死,那時香雪已經和香蕊共一個院子住多久了?玉皇大帝也救不了她的孩子,何況是我!我就是恨這兩個丫頭,任由香蕊把此事做完,不如此,除不去她們!”

白景玉走後,梅梅坐在桌旁,發了好一陣呆,身上陣陣惡寒,這樣的朝代,這樣的深宅大院,悄然進行著多少樁這麼醜惡的事件?如同秦媚娘被鄭美玉設計那般,都太可怕了!

香蕊可惡,香雪可厭,白景玉又何償不是自己搬石頭砸腳?當初不是她把貼身的丫頭給徐俊朗做通房,又何來今天的幽怨陰狠?

梅梅設身處地,試著想若把自己放在白景玉的位置上,能不能做到,隻為了除去兩個情敵,淡然看著香蕊每天把毒藥灌進香雪肚子裡,保持沉默將近兩個月!

第221章 孝心

家醜不外揚,自個房裡的惡心事更是不能亂說出去的,白景玉卻將這件事告訴了她,顯然將自己當成了知心姐妹,說的一番話讓梅梅啼笑皆非:

“我原是個最要強的,卻不如大嫂這般書香門裡出來的柔弱女子,狠得下心一力推拒平妻妾室,終是爭得清靜舒心,合家團圓美滿,再看如蘭,有三爺護著,也不要太太給聘的良妾,小夫妻和和美美,兒女都是自己生的,想怎麼疼就怎麼疼……為什麼我就不能?以前是我瞎了眼,不認得大嫂的好,從今兒起隻看、隻聽大嫂行事言語,不敢偏頗離心……分府分家是遲早的事,我與如蘭也總有那麼一天,但我們三個終究都是徐府嫡出的媳婦,我必也像大嫂這般,與妯娌同心同德,坦誠相護,男人們在外邊如何咱們不管,回到府裡內院,便由我們女人來安排,你與如蘭能做得到的,我也定要做到——二爺的妾室,從此後休想再有!”

在白景玉眼裡,自己儼然成了鉗製丈夫、攛輟分府、不容納妾收房、至為不賢的妒婦!雖然白景玉不怪反而當成榜樣,可這也太不符合實情了吧?除了不能容忍男人多妻之外,自己沒做過什麼啊,無端背上幾個黑鍋,想不招人恨都難,早知道這個威遠候夫人、徐府大奶奶不好當,徐俊英不肯放過她,這是喜歡嗎?他奶奶的,簡直就是陷害!

香雪誕下的男嬰隻活了一天,白景玉示意香蕊身邊的婆子將真相捅出來,二老爺、二太太大怒,著力盤查這件事,人證物證皆有,香蕊猶自百般狡辯,徐俊朗痛恨不已,狠踹香蕊幾腳,揮手讓婆子拖下去關進偏院,香蕊瘋了似的,終日抓撓著緊閉的厚重木門哭喊著“二爺”“惟兒”,餓了六天才死去。香雪則躺在床上哭泣不止,二太太讓婆子們守著,不準徐俊朗進她房裡,免得沾染煞氣,白景玉代二爺去看了香雪一次,帶去許多補品,綢緞首飾,撫慰半天,誰知此後香雪卻不吃不喝,半個月後也死了。兩個陪嫁的香字輩丫頭,一個伶俐俊俏,一個溫馴秀美,死時卻都是形容憔悴,瘦得隻剩皮包骨頭,徐俊朗不忍目睹,由著白景玉使了些銀子,好歹兩口薄皮棺材收斂了,教人抬往城外亂墳崗子淺淺葬下了事。

丫頭們自作孽,白景玉終是去掉兩根肉中刺,徐俊朗卻沉默了不少,每日早出晚歸,全心忙著衙司裡的事務,回到府裡,除了去錦華堂給老太太請安,問候一下父母外,便隻縮在會芳院,白景玉收了惟兒,大姐兒有弟弟作伴,院子裡更多些童稚的笑聲,白景玉讓黃媽媽將會芳院所有婆子仆婦丫頭聚攏來訓斥警示一番,惟哥兒是二奶奶%e4%ba%b2生,從此誰敢再提及兩個姨娘,一律打死!白景玉自個兒在徐俊朗麵前也絕口不提前事,善待惟兒,溫柔儘心服侍丈夫,夫妻倆似乎又回到初婚時那般和諧美滿。

白景玉在西府做當家媳婦,掌管中饋,與徐俊朗夫妻團圓恩愛,小日子過得滋潤甜美。而東邊候府裡的梅梅,打起精神整理候府事務,從最初的勉強不情願逐漸又進入了主婦狀態,畢竟分府後許多事情簡單明了,好辦得多了,比如再不用考慮二房,從前雖然是長房當家做主,但凡事都要顧及二房感受,否則老太太那裡一定過不了關,受牽製太多,不合理的慣例也多,明裡長房掌權,暗裡地二房最受益,老太太寵小兒子寵得過份,她那時不把自己當徐府人還看得鬱悶憋屈得很。

一分府徐俊英就先替梅梅做了件事,讓負責奴仆分配的寧如蘭暗中動手腳,將跟了老太太半輩子的老管事儘行帶往西府,老太太後來又提出要求,換些自己用慣的人回候府這邊,徐俊英明麵上說全聽憑祖母,暗地裡交待候府大總管徐有德先將這些人做好安排,不用等少夫人回來%e4%ba%b2手去動他們,梅梅得了大總管提醒,自然知道怎麼做,老太太放出來的線全係樹上去,想牽製她那是休想,該退休養老就享福去,管那麼多閒事做什麼!

先前看著她從棺材裡爬出來的餘婆子、馬婆子、林婆子和盧婆子仍然在,還是她的死黨,接替成為內院新主管,可惜廚房的蔡媽媽卻讓西府拉走了,尋思著能不能把她換回來,估計那是白景玉和寧如蘭故意所為,不肯再還回來了的,蔡媽媽做的那些美味菜式,徐府人吃了誰不讚賞?寧如蘭倒沒什麼,白景玉這個人精在吃喝上很有講究的,還是算了吧,再讓翠喜拿菜譜培養一個超級大廚出來。

許夫人康複得不算好,梅梅回到候府半個多月了她仍是那個樣子,成日歪在榻上,大睜著眼睛,眼珠子一動不動,有時候慢慢轉動,見到恒兒才顯得高興些,梅梅發現許夫人的%e8%85%bf腳似乎比雙臂顯得靈活些,問了春月和冬梅,春月說平日和冬梅同時為太太做全身按揉,冬梅負責%e8%85%bf腳,春月負責上半身,春月管的事多些,經常是做到一半便又走開一下,是不是因為少按了幾下手臂的緣故。

梅梅叮囑她們不可小看這個按揉法,要每日不停,按時做,擔心春月漏了哪個步驟,又再順著鄭夫人的肩膊按摩示範一次,讓春月看仔細了,春月連連點頭,站在旁邊的徐小娟忽然冒出一句:

“嫂嫂既是會,何不每日%e4%ba%b2來為母%e4%ba%b2做?丫頭們笨手笨腳的,哪能學得這般精細!”

梅梅看了看徐小娟,慢條斯理地說:“我以前也笨得很,一樣學得會,聽聞大姑奶奶聰明機靈,來學學吧?在家也為母%e4%ba%b2按一按,等回了江原府上,若是婆婆身上酸痛,可為婆婆減輕不適感,去錦華堂還能為老太太揉揉——老太太可喜歡著呢,可惜我如今事兒多,不能為她做了!”

徐小娟說:“我還帶著詡兒呢……我們這樣人家的姑娘,哪能學這個?府裡事嫂嫂若是忙不過來,我可以幫一幫,以前在候府也幫著母%e4%ba%b2打理過內務事,這幾年在江原家裡,常與婆母分擔家事,內宅大致是一樣的!”

梅梅微笑:“這樣人家的姑娘,學這個怎麼啦?為父母減輕痛苦、儘孝也有損儀態臉麵嗎?衣裝齊整、姿態優美站病榻前眼睜睜看著父母受病痛折磨,有什麼用?江原李家名門望族,大姑奶奶嫁過去做了長孫媳,自是要接手掌管家務事,可有見過讓姑奶奶回娘家幫打理事務的?我還不至於愚懶到那份上,不敢勞動大姑奶奶!”◤思◤兔◤網◤

徐小娟臉色通紅,帶著慍色道:“嫂嫂說什麼呢?有幾人能像我這樣,在母%e4%ba%b2病榻前一守兩個月?每日湯湯水水地服侍著,倒是嫂嫂你……你頂撞老太太,卻借口生病,遁去彆院過清閒日子,還這般說我!”

梅梅看著恒兒坐在榻上與鄭夫人玩,將一隻小彩球塞到鄭夫人手裡,鄭夫人不會抓握,彩球滾開,恒兒捉住了又再給她,直到鄭夫人的手指動了一動。梅梅用下巴指給徐小娟看:

“說那些有什麼用?那是生你養你的母%e4%ba%b2,你做不做與我有關係嗎?瞧瞧恒兒,太太養了他幾個月,他懂得這是他至%e4%ba%b2的人,就算不說一句話,也肯陪她玩一會,他才不管有沒有人看見,隻想把喜歡的東西給祖母,讓祖母高興,這就是孝心!”

徐小娟哼了一聲,目光輕蔑,梅梅暗自惱火,這位大姑奶奶每天去錦華堂跟老太太唧唧咕咕,態度表明了立場,與梅梅站在對立麵,完全貫徹老太太的意旨,看不起長嫂,沒必要跟她羅嗦講客套:

“夏蓮,我們來得有半天了,抱了恒哥兒回清華院吧,這兒有賢惠的大姑奶奶服侍著,少夫人我也回去涼快一下!”

夏蓮抱起恒兒,鄭夫人就咿咿哦哦不高興地鬨,夏蓮隻看了梅梅一眼,便抱著恒兒低頭走開了,梅梅朝鄭夫人福了福身,說道:“太太歇息吧,明日恒兒又再來看您!”

說完帶著翠喜離去,徐小娟瞪視著她的背影,滿眼滿心不甘。

何媽媽從隔扇後堂出來,急忙走去和春月一起安撫許夫人,一邊對徐小娟勸道:“大姑娘罷了,少夫人能這般待太太,已是很好……”

徐小娟怒瞪著她:“怪不得母%e4%ba%b2受人欺淩,原是你們這班奴才瞎了眼昧了良心!她給你們提了月錢,多賞你們些小恩小惠,便是好?母%e4%ba%b2沒病的時候待你們豈不好?虧你還是母%e4%ba%b2自小兒相伴長大的,又陪嫁到候府,許你嫁得府裡管事,雖說後來死了男人,可終歸是兒女雙全,秦氏給你這些了嗎?你卻為她說話!她對我母%e4%ba%b2如何好?我母%e4%ba%b2沒了七弟,心中淒苦,又怕哥哥將來待她淡漠,便要恒兒養在身邊,圖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