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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城風雲 千葉桃花 4153 字 3個月前

這一切的一切,帶給人們的不僅僅是震撼,更多的是對命運無常的歎息。

小陳又遇到了他的夢中情人,文珍今天看起來心情極好,小陳涎著臉說道:“珍妹妹,你要我做的事,哥哥都辦妥了,我給何建華寫了匿名信,他們兩口子果然就吵了起來,隻是沒想到,何建華竟是這麼狠的角色。”

文珍對他燦然一笑,“陳大哥,我的恩怨已了,可以安心上路了,今夜就是與你相會的最後一晚,我會好好報答你的。”小陳搓著手,色迷迷的說道:“你還有什麼新花樣嗎?”。文珍湊近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小陳頓時酥了半邊,在心裡暗罵道:“好個騷狐狸,做了鬼還這麼風流。”文珍背過身去,媚眼如絲,衣裳褪儘,小陳直勾勾的盯著她轉過身來。

“你~~~~~”小陳的眼晴鼓得比銅鈴還大,眼前的性感尤物變成了一具腐爛的軀體,%e8%83%b8腔被挖開,裡麵的器官正一個個掉到地上,從她的耳朵、眼晴裡爬出來一條條蠕動的蛆。小陳忍不住“哇”一口吐了,文珍咯咯的笑道:“怎麼了?嫌我不美?”

“不,不要,你彆過來”。小陳捂住眼晴和鼻子往角落躲閃,一隻沒有肉的骷髏手抓住了他,鉗住他的脖子用力把他拉回來。小陳脖頸吃痛睜開了眼晴,兀地看到文珍的骷髏頭張開了沒牙的嘴,裡麵含著密密麻麻的蛆,正朝自己%e5%90%bb來。

“啊~~~~~~”。

老陳被兒子的叫聲驚醒,隻見他雙手在空中揮舞著,像是被夢魘了。“解放、解放”老陳一邊推他,一邊叫他,可是怎麼也喚不醒他。老陳坐起來狠命的扇了他兩耳光,“啪、啪”。小陳忽然不動了,手放了下來,不一會兒,小陳全身抽搐口吐白沫。老陳“哎呀”一聲從床上跳起,顧不得穿衣就衝了出去。

去找醫生的老陳在院子裡碰到了一個身穿道袍的人,身邊跟著一個八、九歲的男孩。道士拉住他問道:“老兄家裡可有被夢魘的人。”老陳愣了愣,他過去跟一些民間術士打過交道,他看得出來,這個道士不是那類混吃騙喝的假道人,或許他就是來救兒子的。

老陳忙點頭,“是啊是啊,我兒子做惡夢,口吐白沫,還請高人救救他。”道人帶著孩子跟隨老陳回到房間,見一男子翻著白眼全身痙攣臥在床上,對那孩子說道:“鈞兒,交給你了”。“是,師父。”男孩自信的點點頭,從行李中取出一麵三角小旗,上麵畫著符。男孩拿著旗,在小陳的頭頂上方揮了兩下,然後沉穩的念出口訣:“天地無極,乾坤正法”。

隻見小陳的上半身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牽引著坐了起來,孩子用力將小旗一扔,竟穩穩當當地插進地磚裡,老陳看得目瞪口呆,想象不到一個八歲孩童竟有這等功夫,男孩順手從口袋裡抓出一把小米,朝那麵旗子擲去,大喝一聲:“破”。

旗子瞬間燃燒起來,片刻化為灰燼。“咚”,小陳直挺挺的倒回床上,看上去不再抽搐,但是麵如死灰,形同一具屍體。道士走過去為他把脈,老陳擔憂的問道:“我兒子怎樣?”道士搖搖頭,歎息道:“晚了,他這段時間遭豔鬼纏身,每晚定是春夢不斷,如今他已是精元耗儘,殘喘而已,你還是為他準備後事吧,恐怕活不過今日辰時了。”

“什麼?”老陳往後退了兩步,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他撲到小陳身上哭道:“你個不爭氣的伢子啊,色字頭上一把刀,你真是鬼迷了心竅,你叫我們老倆兒口怎麼活啊。”道士拉著孩子愛莫能助的退出去。

“高人,請等等。”老陳追出院子,道士止步,回頭看著老陳。老陳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哭道:“高人突然到此,也是我們父子倆的造化,雖然我兒子沒救了,可是老陳還有一事相求。不瞞您說,這裡是太平間原就不乾淨,二十年前我請人布了陣,這二十年來一直都平安無事,剛剛聽您說,我兒子被豔鬼纏身,究竟是陣不靈驗了,還是鬼太厲害了。”

“帶我去陣眼”道士說完,老陳就帶著他去揭開那塊地磚,道士將乾坤鏡翻了過來,老陳驚訝的“啊”了一聲。原來他每次來看這麵鏡子,隻當它在就好了,從沒取出來仔細看過,原來這鏡子的另一麵早就碎裂不堪了。

道士拿出一張靈符遞給老陳,“老兄還請節哀,我這有一道靈符,你仍舊把它藏在這塊地磚下,暫時可保太平。”老陳顫唞地接過靈符,攥在手裡失聲痛哭,他痛悔自己大意,沒有早點發現兒子被鬼纏住,又痛心疾首兒子英年早逝。“可憐白發人送黑發人啊。”道士歎息一聲,拉著孩子走了。

風雲突變 第十一章 陰陽眼

一個道士帶著一個八歲的男孩,身上掛著奇怪的行李,走在去往雁城汽車站的路上,引來了不少人側目觀望。一老一少絲毫不受外人的影響,自如的談天說地。男孩目光靈活,清俊非凡,渾身散發著神秘的氣質。

“師父,這次我們遠赴湘南一帶究竟為何?”男孩開口詢問道。道士目視前方,吐出兩個字:“尋人。”“尋人?”男孩嘴張得可以塞下一個%e9%b8%a1蛋,“師父,你不是開玩笑吧,乾我們這一行兒的,哪裡是尋人啊,不是尋鬼的嗎?”

道士給了他一記爆栗:“什麼叫乾我們這一行兒的,你把師父當鐘馗啊。”男孩摸摸頭,不滿的回道:“可是尋人不找派出所,找我們乾嘛。”道士解釋說:“你師伯的來信廖廖幾句,說是晤麵詳談,他特意提及要帶上你,想必是遇到了大麻煩。其實你說尋鬼而來也不全錯,師伯收的徒弟失蹤多日,這個女童確是半人半鬼的體質。”

“難道她被冤鬼附身?”“沒那麼簡單,如果是冤鬼附身,憑你師伯的修為,無須向我們求助。那女童與鬼體息相通,鬼利用孩子的肉身做屏障,不懼陽光、不怕%e9%b8%a1鳴,甚至能進出佛堂。更頭痛的是,無論你用什麼法器、什麼數術,都無法感應出她的氣息,所以師伯才會讓我帶了你來,或許你的陰陽眼能幫得上忙。”

道士說完,男孩“哦”了一聲,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他的額頭看上去與常人無異,不過你用手一戳,就會感到眉心以上有塊地方軟軟的。那裡藏著一隻天目,可以看到彆人看不見的東西。

“什麼鬼這麼厲害,這倒有些意思了。”男孩話畢,一輛開往南嶽的中巴車靠了過來,道士招了招手,領著男孩上了車。奇怪的是,車上的人不像街上的行人,對這師徒倆兒並不怎麼關注,男孩忍不住問:“師父,為什麼車上這些人不把我們當怪物啊。”道士回答:“南嶽是佛道聖地,道士去南嶽有啥稀奇的。”“原來如此啊”男孩說完不再聒噪,視線轉到窗外,興奮的看著外麵的景色。

李家翠劇烈的咳嗽著,青枝失蹤後她就一病不起,整天以淚洗麵,一下子蒼老了十歲。沈修元端來一碗中藥勸她喝下,她卻擺擺手不願喝。沈修元歎息一聲,將藥放回桌上。“你這樣不愛惜自己,我又如何放心去找孩子。”李家翠打著手勢說:“彆管我,孩子失蹤大半月了,一點消息也沒有,我實在放心不下,你該多去外麵找找才是。”

沈修元搖搖頭:“說的倒輕巧,我能不顧你麼,你若想快些找到孩子,就要配合吃藥,你不好起來,我怎有空去找她。”李家翠於是撐起上身,將藥喝了下去。沈修元幫她擦拭嘴角,一麵寬慰道:“你放心,雲山馬上就到了,有他相助我們定能找回青枝的。”李家翠聽了,黯淡的眼中閃爍出希望的光芒。沈修元扶她躺好,看了一眼桌上的鐘,應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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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門外傳來了宏亮的聲音:“暮雲師兄,雲山造訪,快請開門。”李家翠連忙起身,卻被沈修元給製止了,“你莫操心,我去就好,你剛吃了藥,好好休息一下。”

沈修元開了門,一個小男孩立即向他作了個揖:“師伯好”。沈修元認真打量了一下男孩,點頭稱道:“果然是根骨清奇,資質卓越。”趙雲山連忙擺手,“師兄謬讚,擔心孩子驕傲”。沈修元請他們到堂屋坐下,不以為然道:“男孩子合該有些傲氣。”

正當他二人寒暄時,李家翠慢慢的走了出來,趙雲山立即站起來,恭敬的叫了聲:“嫂子”。李家翠點點頭,沈修元過來扶她,“不是叫你好好休息麼,怎麼就出來了。”李家翠打著手語:“我好多了,難得有客人來,總不好讓人家也將就著吃吧,現在都晌午了。”

李家翠看到有孩子在,灰敗的臉上漾出一朵笑容,連忙去房裡端來一碟黃糖。趙遠鈞嘴甜的說道:“謝謝伯娘。”李家翠慈愛的摸了摸孩子的頭,示意沈修元好好招待客人,便去灶房忙活了。

趙雲山看著她離去,問道:“嫂子的啞病這麼些年了,怎不見好?。”沈修元歎了口氣,“好不了了,祥兒走時把聲帶哭壞了,還落了哮喘的病。”沈修元想起自己的兒子不到三歲就夭折了,忍不住一陣神傷。

趙遠鈞津津有味地吃著黃糖,比起在這裡聽他們敘舊,他更向往屋外那些青山綠水。趙雲山看穿了他的心思,對他說道:“外麵玩兒去吧,知道你是個坐不住的主。”趙遠鈞得了赦令,興奮的一溜煙就跑了。

沈修元歉意的說道:“雲山,這次請你從武當趕來,跋山涉水實在是過意不去。我本欲向師父求助,但是他老人家近來身體欠安。幾月前,師父為青枝封脈已損耗了不少元氣,我實不忍心再讓他費神了。”

趙雲山道:“師兄言重了,我與恩師一彆已經二十餘年,也常想回來看看。這樣一來,反倒是你促成了我的一番心願。”趙雲山停頓了一下,回憶道:“當年紅衛兵衝進大廟,師兄弟們四處逃散,我陰差陽錯流落到了鄂北一帶,饑寒交迫險些喪命。後被武當山的道人所救,從此%e8%84%b1下僧袍續發從道。說來也怪,少時為僧,師父說我缺乏慧緣,難悟禪機,入道後,反而通了七竅。當年,你常常頓悟,極具慧根,師父盼你功德圓滿,卻不料反出空門,還俗報恩,與嫂子成就了一段姻緣。也正因如此,你躲過了大廟一劫。可見,世事難料,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提及往事,沈修元感慨萬千。他本名沈暮雲,三歲時家逢巨變,不得已被送到大廟出家為僧,法號“菩仁”。二十二歲那年,在一次上山采藥中,摔入山穀被李家翠和李父所救。沈暮雲奄奄一息,傷勢嚴重,李氏一家悉心照料了百日才康複。

沈暮雲是方外之人,身無長物,再造之恩無以為報。然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