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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類故事 又耳先生 4074 字 3個月前

,朝祁澤對麵的書架走去。

他能看到祁澤瘦削的下巴,能看到他微微下垂的嘴角,他的手指修長,溫柔觸著擺得整齊的書本。

他學著祁澤的方式,一本一本觸碰過自己身前的書,跟著祁澤的腳步移動,從縫隙中看到那下撇的嘴角漸漸揚起。

好想碰。

想觸碰到。

不知是哪根神經搭錯位置,腦袋裡的電火花一閃而過,繼而是一片空白。

王皓之把手伸進書架,書的另一側是整齊的書頁,或平整或卷曲。書中縫隙裡漾出微笑。

想觸碰。

當那隻手觸碰到自己時,王皓之的世界,被突然騰飛的彩色氣球打擾。

“哼。”

他聽見了對麵那人的輕笑,看到他勾起的嘴角。

“皓之?”

手被緊握著,手心滲出汗水,從那指尖傳來的溫度,一寸一寸剝蝕他的理智。

你終於聽到了嗎?我每天都有對你默念的一句:

我喜歡你。

第九章 新主播(下)

為你而作

四個月後,校十佳主持人選拔。

“加油啊~”邱霖坐在台下,對台上的王皓之豎起大拇指。

站在台上的王皓之有著他人所沒有的自信與沉穩,柔和的音色,流暢的語言,%e4%ba%b2切卻不狎昵的微笑。語畢,所有人都在為他鼓掌。

所有人看到的今天的他。

是五個多月以來隻為一個人打造出來的精鐵。

和思青的那段回寢室的路還在走,對祁澤的心還在等,玫瑰花還在默默傳達某人的心意。

玫瑰的愛意說了一千遍,被視作垃圾丟掉了一千遍。

“我喜歡你。”思青比四個月前更美了,細小脆弱的雪飄到她領口,她說這句話時候帶著一小團白霧,可愛極了。

王皓之沒回她,他知道,這天的合歡開得不是時節。

“沒關係啊~什麼回答都好~”思青的聲音還是爽朗著,他知道,自己的沉默讓她失望了。

“你很漂亮,很美。”他停下,看著思青凍紅的臉,是他人模仿不出來的美,“和你一起回寢室我很有麵子,不跟你一起我會不習慣。”說完自己也笑笑。

思青也笑笑,不過眼裡的淚光還是暴露了自己的痛苦。

“那是喜歡。”他幫思青飄到額前的頭發彆到她耳後,“但是不是愛。”

“什麼對你來說才算‘愛’呀?”她的聲音裡帶著焦灼,像平時一樣撒嬌,比平時多了哭腔。

“就是……”王皓之低下頭,他也不清楚,自己苦苦等待著的,到底有什麼結果,著算不算愛?“你明明知道不會有結果還是一直等那一個人。”

“你在等嗎?”

“在。”

“等過我沒有?”

“等過你廣播完後和我一起回寢室。”

“所以我和她的區彆是我是已知的結果?”

“不是。”

“那是什麼?”

“我是蠢貨。”

“知道就好。”思青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流著淚,還強顏歡笑。

合歡樹枝被覆上白雪,壓得它的枝椏有氣無力,卻純淨得讓人不想打擾。

王皓之在等,等了不知有幾月,不知有幾季,等到麻木,等到累成軀殼。

“上了大三就沒時間管你們了~”何珊珊笑著對王皓之,劉海還是規規矩矩,鼻梁上多了一副黑框眼鏡。祁澤推著自行車走在她身邊。

“嗯。”王皓之撓撓頭,“我大二也不用被管了。”

何珊珊教訓自己的孩子一樣拍他後腦勺,“大二還不是要管,你要學的東西還多!”

王皓之的笑如一年前純淨。

三人走到路口,何珊珊指著教學樓,“我去上課了~”她望著祁澤,眼神如一年前一樣期待。

“去吧,我送皓之回寢室。”祁澤也像一年前一樣,讓她失望。

“你上午一二節不是有課嗎?”

“我不想去上。”祁澤答得淡定。

“祁澤!你都大三了!”何珊珊眉頭皺起。

“我最後逃一節課。”祁澤推著自行車繼續走。

何珊珊不懂他在想什麼,用兩年的青春去理解一個人,好累。

“皓之。”祁澤走在前麵,轉頭叫上王皓之。

“哼。”何珊珊輕蔑一轉頭,徑直向教學樓走去。

王皓之杵在原地,像一年前偷看祁澤的模樣。

祁澤調回自行車,推到他身邊,跨上自行車。

“上來。”他偏偏頭,示意王皓之坐上。

“其實這麼點路,走回去就可以了。”

“剛剛珊珊說你還有很多東西要學,走回去的話,那些東西學不到。”

王皓之坐在他身後。

紅色合歡開得正盛,香樟梧桐正值新綠。

自行車經過了王皓之從未走過的地方。

楊柳岸邊,青草地內,小葉榕下,晨霧之中。

人生中這兩年的詩句,全是為你而作。

這詩篇有多長,我會為它慟哭多久,我要用多長時間去學會放棄。全是我不解。

“攔路雨偏似雪花飲泣的你凍嗎這風褸我給你磨到有襟花。”祁澤輕唱出來。

“哇~文藝騷年,還富士山下。”王皓之想壓抑又雀躍起來的心跳。

“噓——”祁澤聲音裡是他想象了兩年的溫柔與鐘情。

“連調了職也不怕怎麼始終牽掛苦心選中今天想車你回家。

原諒我不再送花傷口應要結疤花瓣鋪滿心裡墳場才害怕

如若你非我不嫁 彼此終必火化 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價

誰都隻得那雙手靠擁抱亦難任你擁有要擁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著雪路浪遊為何為好事淚流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

何不把悲哀感覺假設是來自你虛構試管裡找不到它染汙眼眸

前塵硬化像石頭 隨緣地拋下便逃走-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我絕不罕有往街裡繞過一周我便化烏有。”

如果有淚水,那絕不是因為傷心。

我等到了嗎?曇花一現也好,一晌貪歡也好,我哭不是因為傷心,不是因為美好短暫。

是因為我想著,你內心的某一首詩是不是也是為我而作,你%e5%90%9f著的某一首歌是不是也是為我而唱。你的愛意,我的愛意,是不是都保持緘默,但生根發芽。

是不是,我等的著兩年沒結果,不是因為我一廂情願,而是因為我們在某個巧合之中錯過了。如果這樣,我還可以等,等到我們相遇,在某個巧合之中交還彼此的糾結。

兩年後

“皓之!”祁澤拿著啤酒瓶,坐到王皓之身邊。

他畢業了。

他們卻沒結果。王皓之的眼淚,最後不了了之。

KTV的喧嘩沒有蓋過祁澤的聲音。

“我為你喝一杯。”他仰頭,半瓶啤酒鑽進他喉嚨。

“祁澤唱一首!!!”何珊珊愛得簡單,分手簡單,看開也簡單。事後我們還是朋友,就像從來沒相愛過一樣。

“好!唱一首就唱一首!”祁澤已經半醉,一把抓起麥克風。

還是富士山下,卻唱得歇斯底裡。

淚行寫下的詩篇是為你而作,沙啞拚成的歌喉是為你發聲,玫瑰是為你而買的,刺為你而削掉的,正楷是為你而寫的,失望和等待、等待和失望。

絕美的故事,是你偷看她時,我眼中是你。

話彆之後

熟悉的名字,寫在陌生的名字旁邊。祝你與她“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王皓之窩在公寓的沙發裡,大紅的請帖躺在茶幾上。

你離開了六年,我卻像個蠢貨一樣,還在等。

等到了,這就是我的結果。

這一天,王皓之的西裝比任何時候都整潔。

他坐在大學校友旁邊,藏在這個角落裡。祁澤已經忘記了吧,或者根本不曾知道過。

新郎新娘走到這桌前敬酒。

“皓之,我為你喝一杯。”

還是這句話,祁澤把自己灌得爛醉。

“我記得我記得!當時皓之每天都去錄音室打轉!就是為了看何珊珊!”說到何珊珊時,祁澤補充一句。

大學校友相聚,原本衣冠楚楚的人們現在都東倒西歪,冒著畢業時的酒氣。

“你說什麼呀!我才沒有!”王皓之為自己辯解。

“撒謊!你就有!”祁澤醉後像小孩一樣固執。

“誒,你們說你們說!我們祁澤主播當時最心儀的接班人是誰!?”不知是誰拋出的問題。

“切!還用說嗎!”何珊珊白那人一眼,“肯定是皓之啊!對不對!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