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鴆羽釵 斂舟 4262 字 3個月前

雲岫。她興奮得跑過去,卻在穀口被曲雁華拉住。

“大哥?”曲紅綾不解地回頭。

“生死一線間。紅綾你太大意了。”這次說話的卻是已經走近的施雲岫。

曲紅綾還是不明白。施雲岫卻已經走出奪命穀。回頭看向穀口,慢慢道:“這穀口被下了一種很奇怪的□□。你方才若是貿然進入,這會兒已經被毒死了。”

曲紅綾暗自後怕,立刻後退了好遠。這才問道:“那你為什麼沒事?”

施雲岫挑眉一笑,“穀奪命給了我解藥。”她也不是徒步過來的,隻是馬被她藏起來了。這時找到馬兒,三人上馬往回走。

路上,曲紅綾道:“施姑娘,不知是否可以問下穀奪命的事?”他畢竟和曲紅綾不同,說話要有分寸。

施雲岫道:“其實也沒什麼秘密。二十一年前,穀奪命為禍武林,被魔尊仲息製服。魔尊憐其有一手好醫術,便與他立下約定。穀奪命永生不出奪命穀,世人也不許打擾他的生活。他承諾不出穀傷人。但若是有人闖入奪命穀,他則可以殺人。當年為了防止武林中人誤闖,施家曾下武林聖者令通令武林。隻是時間已久,如今很多人都已經忘記了。”二十年過去,武林中人不僅忘記了施家的禁令,也忘記了武林中還有這麼一位魔頭。

“穀奪命不擅長治病,卻很擅長治療內傷,尤其是治療施家的無心決內傷。”施雲岫說著話的時候思緒有些不集中。曲家兄妹都看出來了,卻誰都沒有多問。施家這種家族知道的秘密太多,卻不是每件事都能對外人說的。

施雲岫收回思緒繼續道:“穀奪命雖然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卻欠施家一份人情。所以他有生之年都不會拒絕施家人的求醫要求。”

“這麼說,你的內傷治好了?”曲紅綾高興道。

施雲岫搖頭。“我傷得太重,又屢次勉力而為,已經沒有治愈的可能。穀奪命能做的隻是暫時恢複我的身手。”這話是穀奪命一再囑咐的。對於這唯一剩下的施家人,他確實已經儘力了。

若是曲紅綾沒有聽過阮雲羅的那一番話,她是不會明白這裡的區彆的。阮雲羅說施雲岫現在根本無法催動無心決。也就是說,施雲岫其實連一次使用武功的機會都沒有了。那麼這次治傷之後,施雲岫恢複了那唯一一次使用武功的機會。區彆僅此而已。

這是一個好消息。卻不是一個值得令人高興的消息。

“曲大少能找到這裡,真是厲害。”施雲岫看到曲紅綾欲言又止,明白她還是想勸自己,可是計劃實施了這麼久,等得就是這最後的一步,無論如何她都要走到底。所以她隻能轉移了話題。

曲雁華笑道:“平日裡對一些武林軼事比較感興趣。其實若是樓家人在的話,就輪不到我班門弄斧了。”

施雲岫也笑道:“樓家人可沒有二百步外射中鈴鐺的本事。”

“那是紅綾的功勞,我可不敢居功。”曲雁華轉頭看著曲紅綾說。

施雲岫也轉頭,露出一臉的欣慰。

“喂喂,你們那是什麼表情?彆弄得像我小你們很多似的。雲岫你和我差不多大好不好?”曲紅綾被那欣慰的表情弄得彆扭。

施雲岫垂眸,這群姐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長起來。武林果然該換換麵孔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婚約

三人怕客棧裡的一行人等得急了,一路快馬加鞭趕了回去。曲雁華還是回了曲家所住的客棧,並沒有露麵。施雲岫心裡感歎,這位曲家大少的沉穩內斂,猶在厲詠豐之上。

客棧這邊一見施雲岫回來,立刻都圍了過來。厲詠豐見施雲岫無恙,也就放心了。指揮著厲家人各行其是去了。

“怎麼就一個人離開了?我們都擔心死了。”阮煙羅拉著施雲岫的手,順手搭上了寸關尺。

施雲岫挑眉,對於阮煙羅的動作格外的配合。阮雲羅笑道:“看你急的,總要讓雲岫坐下吧。”

阮煙羅此時卻收回了手,吃驚地望著施雲岫。“怎麼做到的?”

阮雲羅見妹妹這副表情,也不顧自己方才說的話,拉住施雲岫的手腕繼續診脈,然後也是一臉震驚的表情。

最後倒是厲蕖枝比較靠譜地將眾人都讓進了她的房間。施雲岫笑道:“你們該知道‘閻王’穀奪命。”

阮家人自然知道。穀奪命綽號“閻王”,世人隻道是因為他嗜殺成性,卻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他醫術精湛,如同閻王一樣執掌人的生死。尤其是對武林中人來說,他治療內傷的能耐連阮家人都望塵莫及。

“他還活著?”阮雲羅驚訝道。

阮煙羅皺眉道:“你的內傷是他治好的?”

曲紅綾奇怪地望著阮煙羅,以她的醫術不應該看不出施雲岫並沒有痊愈的。為何會這麼說?

施雲岫搖頭道:“我的內傷能夠痊愈,你們二人最清楚。如今的脈象不過是個假象而已。”

阮雲羅歎道:“外強中乾。”

“即便如此,穀奪命也是一個奇人了。”阮煙羅出聲時,這位閻王已經退隱江湖。她在家聽到很多關於穀奪命的傳說,原本還有些不服氣。想她人稱“醫毒雙絕”,本身又是天生的百毒不侵。出身神醫世家,得四叔阮璟升%e4%ba%b2傳,正是少年氣盛的時候。如今雖然未見穀奪命其人,但隻看他暫時治好了施雲岫的內傷,就知道在這一方麵,自己並不如人。

“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呢?”一旁的厲蕖枝問道。

幾人也都好奇這個問題。施雲岫喝了口茶,“穀奪命肯救我是因為和施家的交情。這並不意味著他已經棄惡從善。若非當年他和魔尊仲息的誓約,如今武林中他已經沒有,隻怕早就血流成河了。我若是明言,你們勢必要陪同我前往,到時候反倒治不了我的傷。反正我是施家人,他不會對我不利的。”

曲紅綾看著幾人都若有所思的樣子,起身招呼大家去吃飯。前後折騰了這麼久,天已經完全黑透。眾人因為擔心施雲岫,晚飯還沒吃呢。

吃了晚飯,眾人各自回房休息。曲紅綾本來和阮煙羅一間房。不過現在施雲岫要保護,阮雲羅又在,她也不好做得太露骨。所以主動要求和施雲岫同房。

厲蕖枝聽了這個消息咽了口口水。暗道紅綾真有勇氣。這要是讓彆夢多心了……想想就覺得可怕。

這一夜,風平浪靜。翌日啟程,施雲岫的氣色比之昨晚回來時又好了很多。

就這樣行了近十日,終於進入山西地界。一路厲詠豐帶人保護,倒也沒出什麼大事。唯一一次就是走過一座山的時候遇到一小股山賊出來劫道。厲家人都沒怎麼使用武功,那一把把削鐵如泥的寶刀寶劍,切瓜砍菜一般將山賊的兵刃都砍斷了。嚇得山賊們嚎叫著四散奔逃,反倒是厲家人覺得莫名其妙。他們這邊架勢才拉開,對手就沒了。

“終於到達山西了。”施雲岫看著外麵的景物,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似乎都飄著陳醋的味道。

車簾一挑,厲蕖枝蹦了上來。“我三哥說這裡有一個好友,不如我們去那裡借住。”

“我們這麼多人,方便嗎?”曲紅綾問。

“有什麼不方便的?三哥既然提出來了,就一定已經想到這個問題了。”她的眼睛看著施雲岫,畢竟這個隊伍真正做主的是她。

施雲岫從車窗向外望去,似乎對於窗外的景色十分感興趣。她自接任武林聖者起,多半時間都在江南,因為那裡武林門派密布,出的事情也比較多。山西她兒時曾隨父母來過一次,這麼多年過去,早已經認不得了。

“既然是厲三少的好友,那免不得要叨擾一下了。”

厲蕖枝得了話,立刻去找厲詠豐了。

一隊人行到一處山莊門口,眾女下了馬車,抬頭望見山莊大門上的匾額上刻著四個大字——靖雲山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原來是秦家。我都不知道咱們走進了靖雲山莊的範圍。那倒是一定要來拜訪一下了。”曲紅綾笑著說。

靖雲山莊,在武林中有著赫赫威名。不過莊主秦華為人低調,很少在武林中露麵,這才給人留下靖雲山莊不是很有名的印象。

厲詠豐此時也已經走過來,聽見曲紅綾的話,道:“曲姑娘果然有見識。我與此處少莊主是好友,此番若是過莊不入,實在說不過去。還要多謝施姑娘成全。”

施雲岫也在抬頭望向大門上的匾額,“能夠拜訪靖雲山莊,對於雲岫來說也是難得。厲三少客氣了。”

這時上前叫門的厲家子弟已經叫開了大門,從門裡出來數名家丁模樣的人,為首的藍衣青年,英姿颯爽,眉目如畫,是個難得的美男子。他一眼望見了厲詠豐,大步過來道:“詠豐兄,你真是稀客啊!”

厲詠豐拍著來人的肩,笑道:“子雲兄,此番我可是來府上打擾了。”

秦子雲大笑道:“好說好說。你若是不來,我才要怪你呢。”

厲詠豐和他寒暄完,側身介紹幾名女子。待介紹道施雲岫時,秦子雲的表情出現一瞬間的僵硬,然而很快恢複了常態。“原來是武林聖者,子雲失敬。”

施雲岫點頭示意。“我們一路行來,今晚要打擾府上了。”

秦子雲點點頭。“施姑娘不必客氣。”他一麵命家丁進裡麵送信,畢竟武林聖者是不能怠慢的。一麵讓著施雲岫等人進入山莊。

施雲岫走得不快不慢,以她在武林中的地位,即使是各大世家都要略遜一籌。這一路她將靖雲山莊細細打量了一番。“靖雲山莊果然不同凡響,卻不知莊主身體可好?”

秦子雲道:“家父身體康健。”

施雲岫點頭,卻不再說話。

一行人在山莊正廳見到了莊主秦華。大家寒暄之後厲詠豐說明來意,秦華立刻安排人去準備客房。

這邊大家隨意閒聊著,施雲岫的臉上卻露出疲態。雖然她強挺著,在場眾人卻都已經看出來。想到馬上還有酒席要參加,阮煙羅道:“秦莊主,雲岫有傷在身,應當去休息了。”

秦華道:“我不知施姑娘有傷,陪著我說了這麼多話,實在罪過。來人,送施姑娘去客房休息。”他又對眾人說:“酒菜已經備好,眾位入席吧。施姑娘的飯菜我會單獨命人送到房間去的。”

客隨主便,主人家拳拳盛情,眾人也不好說什麼。施雲岫起身道:“%e4%ba%b2莊主,雲岫身體不適。這就先告辭了。”

秦子雲也跟著起身道:“爹,我為施姑娘帶路。”說著也走出正廳。

去客房的路上,秦子雲和施雲岫都沒有說話。到了客房門口,施雲岫道了聲“多謝”,就想推門進去,卻聽秦子雲道:“雲岫……”

施雲岫轉身,看著秦子雲等他繼續說下去。

“你過得好嗎?”秦子雲此時早已經沒有了英姿颯爽的氣質,取而代之的是連綿不斷的如海深情。

施雲岫對於這樣的問題並不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