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呢？隻因為自己不會跳舞嗎？看來謝家到了她這一代，確實無法再延續了。

翌日，大年初一。

施雲岫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去宗祠祭祖。跪在宗祠裡，施雲岫早已經沒有了昨晚的脆弱。她的眸光堅定，默默祝禱。

出門時，恒伯和陸坤守在門口。施雲岫笑了笑。

回到正堂，恒伯帶著家人給施雲岫拜年，施雲岫照例給恒伯等人發了紅包。一家人喜氣洋洋，雖然人少，也不影響過年的氣氛。

謝彆夢起早出門，去了無心山莊的後山。在後山山腰的一個偏僻處，有一座荒塚。墳上豎著一座石碑，卻沒有字。

“娘，我來看你了。”謝彆夢淡淡道。

回到山莊，施雲岫坐在正堂裡等著她。謝彆夢也照著往年的慣例給施雲岫拜年，而後收下施雲岫給的紅包。

“謝娘還好吧？你跟她說什麼了？”施雲岫問。

謝彆夢難得臉紅了。“我說我已經%e4%ba%b2到你了。”

施雲岫愣了一下，覺得這話不像是謝彆夢會說出來的。好半天才扭頭道：“沒個正經的。謝娘聽到怕是以為我把你教壞了。”

謝彆夢彎了嘴角。雖然兩人隻相差一歲，但是從小到大，施雲岫都像個大姐姐一樣帶著她，護著她。

其實，我已經可以保護你了。

樓家望雲閣。

樓燕嵐輕手輕腳地進了房間，轉眼已經紮進了厚厚的資料堆中。

一隻纖纖素手探出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樓燕嵐嚇得一跳，回頭但見一個素衣女子站在那裡。單薄的身體總讓人擔心她會被一陣風吹走了。

“小姑姑，你嚇死我了！”樓燕嵐扶著%e8%83%b8口，一副受驚的表情。

素衣女子正是有武林活字典之稱的樓越淩。她拉著樓燕嵐走到一旁的桌邊坐下，問道：“你這丫頭怎麼來了？”

樓燕嵐臉現尷尬。嘿嘿一笑道：“有件事很好奇，所以來看看。”

“望雲閣是什麼地方，你該知道吧？”樓越淩的表情不鹹不淡。樓家望雲閣是資料重地。能夠來去自如的隻有家主和資料管理者樓越淩。其他人不能家主命令擅自闖入都是要受罰的。

“小姑姑……”樓燕嵐拉著她的手臂開始撒嬌。

樓越淩搖頭。“又來這招。說吧，你想知道什麼？問我不是比翻資料更快。”

“我就知道小姑姑最疼我了。”樓燕嵐說話的同時眼睛不放心地瞟著門口，生怕被人發現她在這裡。

“我們去我房間再談吧，免得你被人發現了要受罰。”樓越淩說著已經起身，帶著樓燕嵐回到了她的房間。

房間很清雅，隻是書案上放著各種字條，顯然是剛收到還沒有來得及整理的。

樓越淩為她倒了杯熱茶，“有什麼要問的？”

“小姑姑知道蟬音劍嗎？”樓燕嵐也不客氣，直接問道。

“蟬音劍？”樓越淩思考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不知道？”樓燕嵐吃驚。“那謝彆夢呢？”

樓越淩又思考了一會兒，喃喃自語道：“謝彆夢？姓謝？”

樓燕嵐覺得有門，急忙點頭。

“謝氏佳人舞，一昔彆夢寒。”樓越淩終究不負武林活字典的名號，終於想出了這句話。

“什麼意思？”樓燕嵐問。

“嵐兒，你知道金陵謝家嗎？”樓越淩沒有回答她的話，反問道。

樓燕嵐對於武林中的掌故也是知之甚詳的。一聽這話，眼睛一亮。“金陵謝家，雙劍霓虹！”

☆、第二十四章 謝舞

樓越淩點頭的同時，目光中透著欣慰。這個侄女也是個非凡之人。“金陵謝家一直以袖中劍著稱。那藏在袖中的霓虹雙劍是謝家女子的殺招，曾令多少武林高手聞風喪膽。”

這些樓燕嵐也是知道的。而且她還知道，二十多年前，金陵謝家出了一個美人，一個聞名武林的美人。

謝舞。人如其名。她是個天生的舞者，一曲佳人舞曾令萬人空巷。更妙的是她繼承了謝家霓虹雙劍的全部精髓。她的雙劍融入舞蹈之中，讓這殺人的武器都變得美輪美奐。二十多年過去，武林中出現了無數的美人，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和當年的謝舞相提並論。

“小姑姑要說的可是當年的武林第一美人謝舞？”樓燕嵐想到這立刻問。

樓燕嵐點頭，並沒有為樓燕嵐的性急生氣。“即便是現在，謝舞依舊是武林公認的第一美人。”

“可是……這和謝彆夢有什麼關係？”雖然都姓謝，但是天下姓謝的人何止萬千，總不能每個都和謝舞有關吧。

“你彆忘了，你問的這個人不止姓謝，還叫謝彆夢”樓越淩故意將“謝彆夢”三個字說得很慢。

“謝氏佳人舞，一昔彆夢寒。”樓燕嵐在嘴裡念叨了一遍。也醒悟過來，這就是謝彆夢名字的由來。

“可是謝彆夢並不會跳舞，也沒有使用雙劍。”所以樓燕嵐才遲遲無法將她和金陵謝家聯係到一起。

“你該知道吧？十八年前，謝家被一場大火夷為平地。謝舞也不知所蹤。金陵謝家一夜之間不複存在。”

樓燕嵐點頭。這些消息彆說是她，就是隨便在江湖中找個人問問，恐怕都會知道。

樓越淩要說的自然不是這些，作為樓家人，她知道的總是比旁人多的。“謝家雖然慘遭滅門，但是謝舞並沒有死。那一年，她生下了一個孩子。”

樓燕嵐津津有味地聽著，聽著，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哎！小姑姑，你怎麼不繼續講了？”

“我知道的隻有這些。謝舞生下孩子後，所有關於她的消息都斷了。即便是我們樓家，也完全失去了對她的了解。”樓越淩淡淡地說。

樓燕嵐相信她說的是真的。但是她也相信她一定還知道一些事。隻是樓越淩這人的特點就是，她隻會說她確實掌握的消息，從不猜測。所以她會給出的情報，絕對是有據可查的，也絕對可靠。

“小姑姑，我知道你不說不確切的消息。不過這次就當給我講故事了，說點你的猜測吧。”樓燕嵐話說得清楚，這事是真是假，她都不會當真的。

樓燕嵐笑著戳了戳她的額頭。“你知道規矩就好。後麵我要說的，都是我的猜測，做不得準。你聽過就忘，千萬彆說出去。”

樓燕嵐舉起手，“我保證。”

“按照我的猜測，謝舞生下孩子應該和謝家被滅門有關係。她生下孩子後就失蹤了，很顯然是躲了起來。不過她盛名在外，想躲起來可不是那麼容易的。能藏得一點消息都露查不出來，很顯然，有人幫忙，而且此人的勢力龐大。”

“孩子的父%e4%ba%b2是誰？”樓燕嵐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樓越淩搖頭。“也許是謝家滅門的凶手。也許是藏起謝舞的人。也許是其他不相乾的人。總之這是一個謎，我也解不開。”

“那謝彆夢……”樓燕嵐猶豫著，這樣一來，還是無法確定謝彆夢的身份。

“這個謝彆夢和你什麼關係？”樓越淩對於任何事物的判斷都極有耐心，所以到現在才問出這個問題。

“我的朋友，好朋友。”樓燕嵐在鴆羽的身份自然不能讓外人知道。不過樓越淩卻是知道的。

“她多大年歲？”┅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十八。”樓燕嵐說出的同時，心裡也是一動。十八歲，十八年前，時間上倒是完全%e5%90%bb合。

“雖然沒什麼證據，但是我覺得這個謝彆夢是謝舞女兒的可能性很大。至於霓虹雙劍，謝家滅門後再也沒有出現過。估計如果謝舞不在了，霓虹雙劍也必定會絕跡江湖。”樓越淩說著說著突然想起了什麼，建議道：“你為什麼不去問問施姑娘？”

施雲岫當年為了創建鴆羽，曾經%e4%ba%b2上各大世家要人。所以樓越淩知道鴆羽的首領就是施雲岫。

樓燕嵐一聽垮下臉。“彆提了，雲岫要是肯說，我還用冒著被罰的危險去望雲閣嗎？”

“既然如此，你就不該問。施姑娘不說的事，一定是事關重大。你還是不要好奇的好，到了適合的時機，她自然會告訴你的。”對於施家人，樓越淩一向是信服的。

“好吧，我知道了。”沒有得到預想中肯定的結果，樓燕嵐卻並不多失望。因為她是經營消息者，所以她更加了解對於江湖秘辛的挖掘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想到知道結果，就必須有足夠的耐心。

厲家上暉堂。

厲蕖枝正在翻看著祖傳的兵器譜，時不時問問坐在一旁獨自下棋的爺爺。

厲老爺子自從卸任了家主之位之後，每日就是下棋種花為樂，倒是和其他的老人沒什麼兩樣。

“爺爺，你聽說過蟬音劍嗎？”厲蕖枝翻了半天沒有找到蟬音劍的圖譜，隻好過來詢問。

厲老爺子捋了捋胡須，笑道：“終於開口問了，鬼丫頭，就知道你來找我有事。”

“爺爺……”厲蕖枝撒嬌。

厲老爺子最受不了隔輩人的撒嬌，專吃這一套。當下妥協道：“好了好了，爺爺告訴你。”

厲蕖枝大喜，專心在一旁聽著。

“使蟬音劍的人姓謝吧？”厲老爺子問。

厲蕖枝立刻點頭。

“那就沒錯了。那把劍是我%e4%ba%b2自打造的。因為打造的時候出了點問題，所以揮動時才會發出蟬鳴的聲音。原本出了這樣的問題，已經是一把廢劍了。可是托我打造這劍的人還是接受了，這讓我覺得奇怪，所以對這劍印象很深。後來我聽說這劍被叫做蟬音劍。”

“爺爺，托你打造蟬音劍的人是誰？”

厲老爺子搖頭。“小枝，那人並不是武林中人，很顯然是受雇於人。而雇主並不想被人知道他的身份。”

厲蕖枝不解。“那爺爺您怎麼知道使用蟬音劍的人應該姓謝呢？”

厲老爺子歎了口氣。“因為打造蟬音劍的材料，是金陵謝家威震江湖的霓虹雙劍。”

“啊！”厲蕖枝驚呼。她出身神兵厲家，對於這些江湖中有名的兵刃都是有了解的。至少是聽說過名字的。金陵謝家，雙劍霓虹。那是記載於兵器譜上的兵器，竟然就這麼熔了。“好可惜！”

“是啊，確實可惜。霓虹雙劍消失了，鑄成了一柄蟬音劍。小枝，咱們煉兵的人最講究兵器的精魂。我當年打造蟬音劍的時候就感覺此劍有些妖異，大概是附著了霓虹雙劍的怨氣。所以我一直擔心使用此劍的人心智會受其控製。好在這麼多年過去，江湖中並沒有這麼一個人出現。”厲老爺子想起那柄妖異的劍，也有些不寒而栗。

“當年謝家不是被一夜滅門了嗎？怎麼霓虹雙劍會流落出來？”厲蕖枝對於當年的事也是有所耳聞的。

“我一直覺得一夜滅門還是有些誇張了。就算謝家大宅裡沒有一個人逃出來，總還有在外辦事沒有回到謝家的人。不過霓虹雙劍會流落出來倒是也出乎我的意料。那時候謝家的事啊，幾乎成了武林中的禁忌，大家都是閉口不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