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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心瘋 4267 字 2個月前

她已經麵無喜悲。

他捫心自問,給不起是一回事,自己根本沒有勇氣為了她放手一搏又是另外一回事。

無論如何,她終於夢想成真了。有那麼一瞬間,梁景凡抿%e5%94%87看著台上人的神色中,閃過了一道傷痛抑或是一道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與自嘲。

*

三個月後。

七情街儘頭的街角處新開了一家咖啡廳和酒吧混合營業的店。開門進去是兩層的咖啡廳,裝修雅致不落俗套,繞過咖啡廳後的一條走廊,推開厚重的門進去,便是間與外廳風格迥然不同的酒吧。

蘆葦廳前廳後的轉悠了兩圈,重又回到一樓的咖啡廳裡,手指隨意點著的問坐在身側的人:“這算怎麼回事?”

安安懶洋洋的撐著額笑,“什麼怎麼回事?你不覺得這樣很好嗎?白天的時候可以在這勾搭文藝男青年,晚上的時候在裡麵老娘看誰順眼就約一晚上,精神生活和生理問題同時解決,不是很瀟灑?”

蘆葦嫌棄的看她,目光從她臉上滑到她肚子上,“我才不信你現在這樣還能釣到什麼優秀小夥!”說著又伸手去摸她的肚子,“快七個月了吧?”

“嗯。”初春的陽光很好,大片大片的照進來,讓人渾身犯懶,安安撐著額有點犯困。

蘆葦伸手感受著肚子裡那個小生命的跳動,嘴上卻淺淺溢出了一聲歎。

電影節過後,安安就徹底退出了演藝圈。她什麼聲明都沒有做,開始仍有人找上門來求合作,她就一概推拒,慢慢的有人琢磨出門道來,媒體才開始大肆的報道,但她不肯出麵回應,過了一段時間,也就全都銷聲匿跡了。

娛樂圈裡,什麼新鮮事沒有,沒有人會揪住一個永遠不再出現在鏡頭裡的人不鬆手。

安安當初要打掉孩子的時候,蘆葦正在準備和紀銘臣度蜜月的事,紀銘臣是早就了解習默然他們的那點事,怕她知道了會跳腳乾脆什麼都不跟她說,直到度完蜜月回來,習默然走了之後她才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弄清楚,氣得她當場就跟紀銘臣乾了一架!

習家在知道安安懷孕要把孩子打掉後就一直盯著她,習母根本不想要她生的什麼孩子,所以事後是一定要確認安安確實把孩子打掉了,以免留下後患。安安料到習家會慎重處理,當時在手術室裡起了保住孩子的心後,便把電話打到了紀銘臣那裡。她沒背景、沒勢力,隻能找自己好朋友的丈夫來幫忙。

她和習默然之間的事,紀銘臣清楚但是不準備插手,所以幫了她同時沒有告訴習默然。後來蘆葦知道了這件事,也是讓紀銘臣按住不說,這才一直瞞到了今天。

有些事,不是他們一心撮合就能成的,他們兩個人還沒到那個份上,撮合了,最後也一定不會有結果,還不如讓他們彼此真正想明白、看清楚。

蘆葦看了閉著眼睛的人一眼,試探著問:“你其實還沒有放下他吧?”

安安淺笑,笑容裡是真正的柔和平靜,“怎麼會,放不下我就不會把他傷的跑到國外去了。”

“假話。”蘆葦敲了敲桌麵,“放得下,你就不會留這個孩子了。”

安安不說話,蘆葦自顧自的喝了口咖啡,歎了一聲說:“你們還是太年輕了!”

安安噴笑,睜眼斜睨著她說:“你還真把自己當過了十幾年婚姻生活的專家了。”

蘆葦也笑,眼神卻是認真的,“旁觀者清嘛!不過說真的,你雖然現在是這個態度,但過個幾年你就不這麼想了。有些東西,比如你心裡的愛和恨,現在是糾結成團的,過些時候就會慢慢捋清楚了,可能到了一定時候,你真的會發現,今時今日的事已經成過往雲煙了。而你所謂的那些恨意,也不過是腦子一時糊塗犯下的錯誤而已。安安,我說真的。”

“嗯,”頓了半晌,她才又說:“但是現在,我還不後悔。”不為我選擇的職業,選擇的人生方向,甚至是選擇的刻意傷害,而後悔。

蘆葦一時也沒有說話,定定看了窗外半天,沉%e5%90%9f著問:“你說,假如將來有一天他回來,想繼續和你再一起,你會不會願意?”

將來的某一天……將來的某一天,再見麵的時候,也許他已經娶了其他女人,她已經嫁給了其他男人吧?

安安半睜著眸子,順著跳躍的陽光停駐在不可見的虛空之中,半晌,才低低歎了一聲,“也許吧。”

也許會有那麼一天他們再相見,過往已成雲煙,他未娶,她未嫁,他聲音潤澤的叫她君悅,她嗲著聲音叫他習哥哥,然後讓這一切都從頭開始,以不一樣的姿態從頭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莎莉的地雷~~~\(≧▽≦)/~~乃太愛我了,一篇文裡給我扔這麼雷,我都羞射了~~~

這一章實在太長,我碼到半夜實在太困,就睡去了……

話說從2月1號開這篇文起,很長時間裡我心心念念的就是在本章末尾寫上“全文完”三個字……不過這樣一來,太不符合我一貫的HE的風格,所以稍晚些時候,還會有最後一章~~~

☆、 原創首發

四年後。

星期六的早上,咖啡廳剛營業,蘆葦就領了一個小不點推門進來。

這會兒客人很少,安安正坐在角落裡看著自己兒子吃早飯,抬眼問她:“你這是要乾什麼?”

不等蘆葦說話,她身邊穿了一身可愛春裝的小姑娘已經鬆開自家媽媽的手,揮著胳膊去往安安身邊的小男孩身上撲,“逸鍋鍋!”小男孩被打擾了早飯時光,微微皺了下眉,卻仍是很好脾氣的往旁邊坐坐,試圖想把短%e8%85%bf短腳的小不點給拉上來。

蘆葦愁眉苦臉,“我今天要和紀銘臣去鄰市,不方便帶他們,把圈圈和她哥送到老宅去吧,她又鬨著要找你兒子,而且她哥一逮住空子就欺負她,他們奶奶跟本照顧不過來,所以……安大美女,行行好吧?”

安安一邊嗤聲以示不屑,一邊彎腰把小姑娘抱到自己兒子旁邊,“來接圈圈的時候記得給我托管費。”

蘆葦從她盤子裡順了一塊吐司,一邊往嘴裡送,一邊用胳膊給了她一下,“小氣!”安安笑著不理她,招呼人再端杯果汁過來給小姑娘。

紀銘臣正在外麵等著,她安頓好孩子就要走,往外走了幾步,卻又折了回來,站在安安麵前欲言又止。

“還有事?”安安挑眉看她。

蘆葦吞吞吐吐,“過去那些事……你放下了嗎?”

安安表情一僵,轉臉去從服務員手裡端果汁,聲音平淡的說:“過去的事就是過去了,還提它乾什麼?”

蘆葦點點頭,“嗯,你這麼想也對。那我先走了。”

不是她要提,而是因為習默然他回來了!他一走四年,直到前幾天才從紀銘臣媽媽那聽到,習默然常年在外,不回家就算了,連自己的婚事也一點都不考慮,氣得習母乾脆以自己身體抱恙的理由強迫他回來。最近這幾天她也聽到了一些動靜,習母正張羅著個給習默然找個世家的女孩趕緊結婚。

這幾年也虧得紀銘臣和蘆葦有心,習、楊兩家始終不知道自己有個孫子在外,不然安安也不可能安度到現在。

蘆葦走了,安安繼續照顧兩個孩子吃東西,神情卻漸漸變得有些心不在焉。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就像蘆葦說的,時間莫過於做好的良藥。一晃四年,有的東西已經消散成雲煙,有的東西,卻始終留在心裡,未曾消減半分,反而隨著安逸的漸漸長大,有更加濃烈的趨勢。

曾經的不後悔,隨著在演藝圈外的幾年生活沉澱,漸漸演變成了後悔。有時候,酒吧未營業的時候,她一個人獨坐在黑暗中,會隱隱生出一種遺憾和懊惱。

淺淡氤氳的燈光下,會讓她後悔年輕的時候沒能做到潔身自好。

身體與靈魂永遠是分不開的,一朝昏然為了名利而出賣自己,那麼從那一天起,即便再理智再能控製著讓靈魂獨立於身體之外,她的靈魂也已然在悄悄的發生變化。

身與心是交融的,她做不到潔身自好,便在無形中把心一同扭曲,將自己和自己的未來一同推到懸崖邊上,甚至把那個想要拉她一把的人一同也給拉下去。

安安的咖啡廳和酒吧的營業時間很有特點,咖啡廳關門的時間正是酒吧開始營業的時間,因為這個緣故,有想泡吧的來的早的人通常會現在咖啡廳坐會兒,然後等酒吧開門了再進去玩。無形之中便帶動了咖啡廳的營業額。

下午六點的時候一行人推門進來,隨便找了處地方坐下。其中一個男人說:“還有一個小時,想吃點什麼?這兒的甜點不錯,哎,習默然,怎麼樣,這裡不錯吧?比街上其他酒吧有特點的多!”

在他對麵坐下來的人,正是剛回國沒多長時間,被同事拉過來一起喝酒的習默然。

“嗯。”習默然應的心不在焉,他其實在回想進店前看見的店名——安逸,倒是與咖啡廳的氣氛相應,輕鬆平淡又舒適。

那同事和旁邊幾人繼續說:“早聽說這家店是個相當漂亮的女人,一個女的能打點這麼大的家店,倒是不一般。”

旁邊同事B接他話茬:“漂亮女人多的是有什麼好稀奇的,關鍵是這位老板娘很有來頭,幾年前還是個挺出名的明星,不過她很少露臉罷了,見過的人不多,也沒人知道究竟是哪個明星。”

“你見過?”

同事B翹著嘴角一笑,“有幸見過一次,是真漂亮。”

正說著話,有服務生出來通知酒吧開門可以進去了,坐在咖啡廳裡不少人都起身往裡走,習默然幾人略坐了坐,等人都進去了才起身,剛要往裡去,同事B神神秘秘的用胳膊搡了搡身邊的人,悄聲說:“今天真是飽眼福了,你們看門口,那個就是老板娘。”

一時抽氣聲四起,剛才說話的同事訝聲說:“真是明星範啊,長這麼年輕漂亮?不對啊,她結婚了?怎麼還領著孩子?”

幾個人腳下走的更慢,都想再仔細看看。習默然跟在後麵,見他們看的不動地方,也漫不經心的往門口方向去看,隻是一眼,整個人便僵在了原地。

隔了四年的時光,即便再見麵也該是心境不複當初,應如點頭之交,或是該形同陌路,可如今這一眼看過去,隻有思念和慟然鋪天蓋地的襲卷而來,耳邊依稀想起的不是她冷笑著說我一直在騙你,而是她抱著他胳膊柔媚入骨的叫他習哥哥。

習默然一時恍然,理智已然全部離家出走,腳上不受控製就往門口那邊邁了過去。

安安陪安逸和圈圈這兩個小祖宗出去玩了一天,臨了又去超市買了一大袋子的零食,左牽右拽的帶著兩人回了店裡,正要往櫃台去問今天的營業情況,冷不防身後響起一道如雷貫耳般聲音:“君悅。”

安安腳步一頓,卻是沒有回頭,被她拉著的兩個小孩一同回頭,圈圈奶聲奶氣的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