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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心瘋 4207 字 2個月前

屈了屈膝蓋,“我在泡澡。”

習默然也隱隱聽見一串水聲,那邊就又似輕快的說:“泡澡真好啊……可以舒緩疲勞,我昨天沒有睡好,現在都忍不住舒舒服服的睡死算了。”

她徑自在那邊開玩笑,習默然一時不知說什麼,低低叫了一聲:“君悅……”

那邊長時間的沉默,直到習默然忍不住再次叫她,安安才沙啞的說:“你為什麼總叫我君悅呢?我其實不太喜歡這個名字……你還記得那句詩嗎?今朝醉舞同君樂,始信幽人不愛榮,我不太喜歡這首詩,因為想起它,我就覺得對不起我爸爸……我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一天能達到過他這個期望……”

習默然捏住手機的手指都泛了白,“不要這樣說,你很好。”

“是啊!我也覺得我很好,”安安歎了一聲,語調輕鬆的說:“習默然你知道嗎,可能我這輩子都辜負了我爸的好意,但是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是真的在踐行這句話……”她這樣說著,語調倏然一轉,“但是你不相信,所以,習默然,你根本不配這樣叫我。”

“我……”習默然臉色陡然就變了,“君悅,我很快過去向你解釋,兩個小時後我就過去,好嗎?”

安安又是沉默,然後低低應了一聲,“好啊!你兩個小時後來吧。”說完就掛了電話。

掛掉電話習默然眼皮就開始跳,然而跳的再厲害也沒有他心跳的歡快,她說她是真的在踐行那句話,所以他根本沒有在意跳的飛快的眼皮。

回到桌前坐下,病人含笑說:“習醫生頭一次在谘詢中接電話,電話很重要吧?”

習默然也含笑坐下,拿起筆示意:“我們繼續。”

病人點點頭說:“我感覺最近狀態很不好,我覺得自己開始有自殺傾向,所以就趕緊約了您。”

習默然記了幾筆,“你自己感覺具體有什麼樣的表現?”

“我最近工作有些忙,有時候難得趕上周末不加班,我一覺睡到自然醒,睜開眼的那一瞬間,我埋在被窩裡會忍不住想不如現在就死過去吧,甚至有時候和我愛人……呃,做-愛到……高-潮,大腦放空的時候,也會想拿水果刀自殺,覺得一了百了,我有一次真的把刀子放在了床頭櫃前,想要等第二天早上自然醒的時候一刀結果了自己……”

習默然原本在點著頭做筆記,然而聽著聽著就猛然僵住,猛地抬頭,聲音裡也不由自主的顫唞起來:“你說自己在睡得十分滿足的時候會想要……自殺?”

病人沒想到他會這麼大反應,茫然的點點:“啊!”

隻一瞬間,習默然便麵色煞白,隨即抓起手機道了聲對不起就衝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先謝謝莎莉的手榴彈和shirely的地雷~~抱住麼麼~~

終於寫完了這部分,我不太清楚你們有沒有理解習默然的想法,他其實確實很錯,隻是這個錯不是因為他介意,是因為他幼稚。

關於處-男的問題,他顯然不是啊!前麵有說過他人生中有過迷茫,就那個意思了。我其實寫文很隱晦,很少直接表達很濃鬱的感情,基本上都體現在一句話和一些動作裡了,實在是因為我本質是個傳統保守的好姑娘,所以這是硬傷啊!我覺得這本比前幾本的優點就在於我可以在這裡麵寫一些例如“他心痛”這樣的詞語了……orz

還有就是關於這章裡麵安安關於人生的思考,她覺得乏味那部分,你們千萬不要和她一樣想!!!我看到有姑娘在評論裡講自己消極,所以我其實很擔心,雖然我筆力不夠好,但我仍希望你們看文開心,而不是跟文中一樣消極。我本來一直想寫治愈係的文的,結果這篇文因為主人公性格的問題寫的有些陰暗了,我對不起你們……orz

☆、 原創首發

伴隨著刺耳的鳴笛聲撞開浴室門,氤氳霧氣中的情境足以讓習默然銘記一生。

閥門一直開著,刺目的鮮紅血水汨汨的裝滿整個象牙白的浴缸,又從裡麵溢出來,向有生命一樣一注一注的淌到地上,鋪滿整個浴室的白色地磚。習默然大腦轟鳴,從此再也忘不掉這紅白相映讓人窒息的畫麵,他喜歡上、愛上的那個姑娘,任憑發縷黑亮潮濕的粘在蒼白的臉上,安安靜靜的閉著眼睛倚在浴缸邊,藕白的右臂搭在外麵,指尖下麵,是浸在血水裡的手機和一把弧形優美的修眉刀。

恐懼和絕望鋪天蓋地的襲來,猶如那把修眉刀縱橫交替的一刀刀割在了習默然心上,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幾乎失了全部的力氣和再往前邁幾步的勇氣,醫生和護士推開他快速的交談幾句,將人從水中抬出放到病床上,疾速的推著車往樓下去,習默然臉色煞白,踉蹌著腳步一路隨著彎曲點滴的血跡跟了上去。

*

病房裡安靜的隻能聽到電子儀器的運作聲,安安仍舊昏迷未醒。習默然握住她冰涼的手指,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她是抱著必死的心態自殺的,熱水有助於促進血液循環,可以使血液快速流失,而且,她是縱向割開的靜脈……所以她在下刀的時候,真的是生無可戀了。

習默然慟然合眼,如果再晚兩分鐘,是不是他真的就要永遠失去了她?

房門微動,梁景凡蹙著眉開門大步走進來,走至床邊緊緊盯了床上的人半晌,才沉聲說:“習先生就是這樣照顧自己女朋友的?”

習默然垂眸看著安安蒼白的臉頰,聲音輕卻穩:“我自知對不起她,但也不勞梁先生插手,多謝。”

梁景凡容色隱約怠倦,輕聲一歎說:“昨天的事情我已經從梁遠那裡知道了。是梁遠他們做的不對,他和安安的經紀人一起設了局誆你們,安安前天見我,隻是有事請我幫忙。這件事直到昨晚安安的經紀人出車禍去世我才知道,是他們不對,我很抱歉……”

習默然聽得渾身一震卻沒有抬頭,隻握著安安的手又緊了幾分,啞然道:“梁先生當家一向公正嚴明,這個歉意我接受……至於蘇晨晨,想必梁總已有定奪,應該不僅僅是封殺那麼簡單。”

梁景凡沉默片刻,點頭說:“我知道。”

“不送了,梁先生。”

習默然有片刻的失神,抬指點在安安蒼白的%e5%94%87瓣上,又很快收回去。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他們兩個發展至此,他害她至此,哪裡會是被人誆了那麼簡單,分明是他們之間本就存在問題,是他本來就從沒有真正的照顧好她。

再回神才發現屋子裡還站了一個女孩子,恍然間習默然認出是安安的助理小如。她一直站在床腳,眼眶發紅,見他看她才出聲說:“安安姐對我一直很好……”

“她一直很好。”習默然點頭輕聲說,“你先回去吧,等她醒了再來看她。”

小如從昨天半夜被lisa的消息驚醒就沒能再休息,此刻也是累了,點點頭說好,輕手輕腳的關門走了。

對於一個沒有生活目標、沒有情感寄托、無牽無掛的人來說,死難道不是最好的解%e8%84%b1嗎?安安在逐漸清醒後,遺憾又茫然的問。不然,她活著該乾點什麼?折磨自己?

血量流失過多,安安醒來的時候隻覺得體內虛無縹緲,一絲精神和氣力都沒有,連睜眼都像是費勁了所有努力才緩緩睜開,然而視野裡有人闖進來,她在看清這人之後,心底隻剩了後悔,真是白白浪費了這股睜眼的力氣,早知道就不睜開了。

從手術後習默然就沒有離開安安寸步,看見她睜眼醒來的瞬間,更是驚喜忐忑,然而看清她眼底的失望和厭惡後,心中一刺,隻剩了無邊的痛。↓思↓兔↓在↓線↓閱↓讀↓

“君悅……”習默然聲音沙啞,握著她指尖的手又是一緊,“對不起,是我不好。”

安安左手腕做了縫合,此刻麻藥藥效已過,尖銳的痛一路傳到心中,疼的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她想從他手中抽開卻分毫力氣都使不上,隻冷聲說:“習先生不用自責,我不想活了根本不關你的事。”

習默然心中痛意更盛,“是我對不起你,我辜負了你給的信任……但是我希望你能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照顧好你,好不好?”事到如今,辯白和解釋全都變得蒼白,唯一能求的,僅剩了一次重新證明的機會,如果她肯給。

他最後幾字都帶了顫音,安安閉眼聽的真切,卻隻是虛弱的輕笑:“你這麼愧疚?可是怎麼辦,我覺得你一定照顧不好我了,這次死不了,難道我不會再死一次?習默然,我們分手了,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了。”

“君悅,不要這樣。”習默然長睫微顫,竟然浸出一層水氣,“是我對不起你,你恨我入骨就該拿刀殺我,不要再傷害自己了。”

安安緩緩睜眼,問:“我傷害自己你會難過嗎?”

習默然握著她手指眸中帶痛的點頭,安安微微翹著嘴角,似乎是露出了一絲笑意,“隻要我不傷害自己,你是不是會答應我的要求?”

他剛再次點頭示意,安安眼中已經隻剩淩厲,“那麼,如果你再不離開,可能你就要難過了。”

習默然聽的一愣,安安已經再沒有分毫耐心,費儘力氣掙紮著說:“現在就滾!”

“君悅!”她剛剛清醒,身體都還沒有恢複,習默然立時有些慌亂,生怕她再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連忙壓住要起身的她,“君悅你冷靜點……”

正僵持著,病房門被砰的一聲推開,兩個人錯愕的看過去,就見門口衝進來了一位中年婦女,身後跟著的是上午剛來過的小如,她顯然沒料到屋內是這副情景,訥訥的叫了一聲:“安姐……”

習默然敏[gǎn]的覺察到身下的人身體僵硬了下,剛要出聲問,就見那位女士鐵青著臉問小如:“你叫我來就是看她怎麼勾引男人的?”

小如大驚失色,結結巴巴的剛要解釋,安安已經冷聲說:“勾引男人也不關你的事,你來乾什麼,誰讓你來的?”

“我來乾什麼!”陌生女人的臉色霎時陰暗難看,“我來看看你什麼時候死!我安家沒有你這種丟人的東西,活著憑白連我一起遭人唾棄,你就該早早死了!”

安安眸光愈發冷凝,“我死了,彆人就不光唾棄你了,還會可憐你白發人送黑發人,你不是最討厭被人可憐麼,所以還是少咒我死……”

她話音未落,迎麵已經掃來一巴掌,清脆響亮的打在安安臉上,出手的人氣得渾身哆嗦,“我寧願讓彆人可憐也不願有你這樣一個女兒!丟人!丟死我安家的人了!”

習默然一時沒反應過來,眼睜睜的看著安安挨了一巴掌,正要皺眉阻擋,卻聽見後麵這話,一時,猛地扭頭去看安安。

安安隻愣了片刻,猛地起身掠過輸液瓶子往地上摔過去,玻璃瓶炸開的響聲中,她聲音尖銳:“嫌我丟人就趕緊滾!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