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嗬,那就是他們了。”
月闔了闔長而濃密的眼睫,覺得有些倦意。他慢慢地抬眼,幽深的瞳眸墨一般地黑而沉,不帶一絲表情地看向窗口那帶刺兒的綠色仙人掌。
終於查出來了呢。
那四個砸傷手塚的混蛋……就好好等著吧。
不二周助將筆記本電腦闔上,然後收在電腦包裡。他無意間瞥了一眼默然不語的月,卻在那黢黑的眼眸深處看到了極地寒冰的凝結。
那陰沉沉的目光又利又銳,冷冰冰地就像攜帶了鋒利的刀子,隱隱約約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忽然覺得,這樣表情的月……有點陌生得可怕。
“月,你在想怎麼回報這四個家夥嗎?”不二沉默了幾秒,故作不經意地問道。
“回報?周助,你又在說奇怪的話了呢……”夜神月揚起嘴角,冷冷地笑了一笑。他轉過頭去,墨色的眼瞳正好對上那雙略顯擔心的冰藍色眸
子。
月略微一愣,眼底的冰雪極快地消融,那盈盈的笑意恰似夏日裡柔柔的晨風。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隻是個小小的惡作劇而已,我有分寸
的。周助不用擔心啦!”
“不,我是在想,今後一定不要讓月生氣,否則後果是會很嚴重的。”
看著月一如既往純粹乾淨的笑容,似乎剛才那一幕僅僅隻是自己的錯覺。亞麻色發絲的少年還是從心底鬆了一口氣。
完美到可怕的推理能力,毫不拖泥帶水的行動力,卓越精湛的黑客技術……與這些相比,入學考試的全科滿分已經不算是什麼了。
月,已經大大超越自己的想象了。
不二周助一麵有條不紊地收拾好散亂在桌上的東西,一麵笑%e5%90%9f%e5%90%9f地說道,“有點遺憾月失憶了呐!真想知道以前和月作對的人是什麼下場
呢。嗬嗬~~”
……啊,都死掉了。
不過,不會告訴你的。
月閉了閉眼睛,平息著自己的呼吸。重新睜開時,那眼底已帶上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他朝亞麻色發絲的少年勾了勾小手指,“周助,過
來。”
“嗯?”不二周助疑惑地走了過來,冰藍色的眸子微微張開。
一隻手疾如閃電般抓住了他的衣領往下拉,強迫著他俯下`身去。溫熱的鼻息伴著呢喃一般的話語在耳邊響起。“周助,你成天都在想著什麼
呢……喏,這就是下場。”
溼潤的%e8%88%8c尖在耳廓處巡遊般%e8%88%94舐了一圈,懲罰性地往裡吹了吹氣,然後敏[gǎn]的耳垂驀地被利齒咬住。
白皙透明的耳廓一下子**辣得通紅,如秋日裡染了色的紅蘋果。
“哈哈,周助,你這個表情太好玩啦!”月放開了不二,看著他那窘迫的表情,一個忍俊不禁大笑了起來。
與此相反,亞麻色發絲的少年卻罕見地沉默著,睜大的冰藍色眸子裡透著隱隱的迷茫。
月,我才是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總是出其不意地做著一些令人誤解的行為……卻又偏偏帶上了好玩的意味。你到底哪句話才是真的?
……我,越來越不懂你了。
Chapter 25 入學
九月一日,入學典禮的這一天終於到來了。
金秋時節的東京,天空湛藍而高遠,彆有一番澄澈的美感。清晨略帶涼意的微風從寬大的窗子裡穿過,拂過月俊秀精致的麵頰,揚起他柔
順的栗發。
暗紅色的眼瞳有些迷離地望向遠方,瞳眸深處清晰地映出了那屹立著的紅白相間的東京塔。更遠處,則是那終年雪頂的富士山。白色的山
峰映在那澄藍的天幕裡,成為一幅唯美至極的畫麵。
東京還是那個與記憶中一般無二的東京呢……隻是物是人非了。
月輕輕地歎了口氣,眼底適才的情緒儘數斂去。他看了看時間,極快地收拾好自己,提了兄長大人昨日給自己買的包向學校走去。
下了電車,正好就是青春學園的校門前。
校門口右手邊的黑板上貼著一張簡易的校區平麵圖,指示著新生們如何走到青學入學典禮的大禮堂。平麵圖邊還貼著一張什麼,上麵密密
麻麻地寫滿了字。
黑板的下麵水泄不通,已然被黑壓壓的人頭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嘛,雖然很想瞧瞧是什麼,但是沒有時間了。
月稍稍瞥了一眼,闔了闔眼睫,毫不遲疑地朝著一個方向走去。他沿著栽滿銀杏樹的大道快步往前走,又很是熟稔地轉了幾個彎,仿佛這
初來乍到的地方他已經來過好多次。
還好,上次從青學內部數據庫裡弄出的那張地圖,正無比清晰地浮現在腦海裡……用不著擔心找不到地方了。
忽然,兜裡揣著的手機又一次滴滴滴滴地響了起來。那簡單明了的單音鈴聲……正是那位哥哥大人專程為他自己設置的專用提示音,很是沒
有美感。
又來電話催了麼。
月有些無奈地掏出手機湊到耳邊,“哥哥,我是月。”
“月,現在還沒到嗎?距離入學典禮開始隻有二十分鐘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手塚國光那獨有的冷清低沉的聲線。雖說那平靜的語調起伏不大,但月還是聽出了那絲不易察覺的焦急。
“哥,我已經進校門了,馬上到。就這樣了!”月將手機重新放回兜裡,不由輕輕歎了口氣,更是加快了腳步。
由於今日的入學典禮由學生會協助舉行,因此身為副會長的手塚國光提前早走了一個多小時。
大概是因為還有自己的發言吧,從十分鐘前這位哥哥大人就開始來電話催促自己了……這已是他打來的第三個電話。
青學的大禮堂位於學校後方的正西麵。
月一路小跑到這座建築前時稍稍停駐了一下。他仰頭看去,高大的禮堂看上去樸素而不失莊嚴,最上麵拉著一個巨大的紅色橫幅——“平成19
年度,青春學園入學式”
他看了看正往裡走的絡繹不絕的學生們,想了一想,隨即繞過大門,熟門熟路地從禮堂後麵那道窄小的後門穿了過去。
一進到後台,就看到了一身筆挺黑色校服的手塚國光。
茶發少年站在稍遠的地方,無框鏡片後上挑的鳳眼淡淡地瞥了過來,帶著一絲隱隱的嚴厲。
“還剩十五分鐘了。”手塚抬起手臂,看了看腕表。那英俊瘦削的麵容看不出表情,倒是很有一番手塚國一的氣勢。。
“嘛嘛,彆那麼嚴肅的樣子呢……我討厭坐在後麵等。”
夜神月向他招了招手,翹起%e5%94%87角,頰邊露出燦爛而純粹的笑容。他漫不經心地找了個沙發坐下,午夜星子一般的黑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手塚,
“本打算在開始前三分鐘來的,結果還是來早了。”
“小弟弟,你還真是從容啊!”一個清亮甜美的女聲笑盈盈地從後麵傳來,“今年的新生No.1,待會兒發言不緊張嗎?”
“你是?”夜神月轉過頭去,疑惑地看了一眼.
“我是學生會會長高田亞美。初次見麵,請多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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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紅色馬尾辮的女生快速地走了過來,清秀的麵龐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很有一番知性的美感。她穿著一身短裙的校服,身材高挑玲瓏,
看上去應該是三年級的樣子。
“咦,你的手臂怎麼啦?受傷了?”
“我是夜神月,還請學姐多多關照。”月連忙微笑著站了起來。他看了看自己上著夾板的手臂,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啊拉,全科滿分的天才君,你現在在青學已經很有名了哦。我是知道你的,嗬嗬~~”
高田亞美很識趣地不再追問。她笑嘻嘻地將臉湊了過來,“時間不多了呢。你的發言稿準備好了嗎?待會兒可彆緊張得拿反了啊!”
“這個……”月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很是平淡地說道,“不會拿反的,我根本沒寫啊。”
高田亞美一下子就傻眼了。
“夜神同學,你怎麼能不寫稿子呢?我的天呐!”她煩惱嗷嗷叫了一聲,目光如虎似狼一般迅速掃過後台所有的成員。高田一下子就看到了
一臉嚴肅的手塚國光。
“手塚君,你去年的發言稿還記得多少?現在,能寫多少就寫多少出來,快!”
“不用這麼麻煩呢……”
夜神月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重新在沙發上坐下。他放鬆地向後靠著,玉石一般漂亮的手腕支著削尖的下巴,左%e8%85%bf閒閒搭在右%e8%85%bf上,神情很是慵懶
“放心,雖然我沒寫稿子,但一定不會弄砸這個入學典禮的。”
“認真一點!彆弄得一點精神都沒有。”手塚國光蹙了蹙眉頭,走上前去一把將他拉到巨大的落地鏡邊,“整理一下儀容,很快就該你上台了。”
“副會長大人,我可是絕對上得了台麵的哦。”月挑了挑眉頭,好笑地看著一臉凜然的茶發少年。
夜神月%e5%94%87角微翹,隨意瞥了瞥鏡子。
鏡中的少年有著纖細頎長的身形,穿著熨燙得筆挺的白色襯衣,係著細長的結式小領帶。雖說那襯衣的顏色簡單樸素,但那精細的麵料、
修身的裁剪、彆致的式樣……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少年清澈的眼神平靜無波,神情淡然而內斂,卻有著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場。
“夜神同學,忽然發現你真是帥呆了……”高田亞美看直了眼睛,忍不住一聲驚呼,“這衣服真是很襯你呢!”
“哦,你說這衣服麼?”月故作神秘地一笑,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這是昨天打劫來的。”
“等一下,領帶有點鬆。”茶發少年微微垂了頭,斂了眼睛,伸手幫月緊了緊領帶。
“現在好了麼?”月仰起臉來看他,水墨畫一般的眉眼間滿是淺淺的笑意。
“啊,差不多了。”
手塚退開一步端詳了一番,又走上前去細心地幫他翻了翻領口.
兩人麵對麵地站著,彼此之間挨得極近。
茶發少年比那栗發少年稍稍高出了半個頭,下巴正好抵著他白玉一般高挺的鼻尖。他的手臂從他的肩頭環繞過去,仔細地幫他整理著後領,
神情溫柔而專注。
……那畫麵怎麼看起來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