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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回顧的離去了。

她也不想再回來了!

※※※

雖說不在意,可是綠映莊後山那棟獵戶小屋,說是破敗也實在太含蓄了,它根本就是倒塌了一半的廢屋,樓沁悠看了當場傻眼,不知所措。

這跟下人們報告的也未免差太多了吧!

然而傅青陽隻是隨便瞥一眼,說了一句話,就自顧自走開去照顧他的心肝寶貝馬去了。

「還好嘛,隨便修繕一下就能住人了!」

隨便修繕一下?

好,她倒要看看他如何「隨便一下」,就讓這棟廢屋又能住人了!

不多不少三天後,樓沁悠站在那棟幾乎是嶄新的獵戶小屋前,目瞪口呆,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青哥。」好半天後,她終於能吭出聲音來。

「嗯?」

「你真的很厲害呢!」

「那當然,我是男人嘛!」

見傅青陽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就像被稱讚的小孩子似的,樓沁悠不禁失笑,衷心佩服夫婿的能乾,也對未來的日子更有信心了。

一個足以讓人倚賴的男人,才是一個家最重要的支柱。

於是她開了張單子,請夫婿進城裡去購買生活所需物品,自己則挽起衣袖來清掃隻有一間睡房、一間堂屋、一間廚房的獵戶小屋,下定決心要讓他們的家成為她心目她中的家──也就是爹爹生前期盼的那種平凡的家。

她一定會代替爹爹完成心願的!

第四章

清晨,天尚未亮,樓沁悠已在簡陋的廚房裡忙活,大灶燒水,小灶煮飯,當第一線曙光越過樹梢,透窗射入廚房裡時,她便捧著一盆熱水回到睡房裡,傅青陽那兩隻大腳丫子正好落地。

「青哥,早。」

「嗯。」

懶洋洋的應了一聲,傅青陽打著嗬欠,光不溜丟的下床讓樓沁悠服侍他穿衣梳洗。

三個多月過去,樓沁悠終於習慣了她的夫婿,已經不會一見他的%e8%a3%b8體就臉紅失措,更不會老盯著他的臉看,看著看著又恍神了,也摸透了他的性子,了解到他其實是個很單純、很直率,很好伺候的男人。

譬如他第一次吃她做的飯菜時,她曾問他,他覺得她的手藝如何,當時,他的回答是──

「要跟我妹妹比,沒得比;可跟我娘比,可以了。」

也就是說,她的廚藝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嗯,我知道了。」她並沒有不開心,相反的,她很高興,因為從這兩句簡單的對話裡,她明白到一件事實。

傅青陽是一個坦率的人,她永遠不必擔心他會欺騙她。

而且,就算她做的菜實在不怎麼樣,但他總是很捧場的統統給她吃完,連根菜葉子也沒留下來。

「青哥,如果不好吃,你就不必勉強,我會繼續努力改進的。」

「不,我一定會吃完,娘說過,不管好不好吃,煮飯做菜也是辛苦的活兒,隻要是妳儘心儘力去做出來的,我就該心懷感激的領受。」傅青陽一本正經的說,並捧起飯碗來,誠心誠意的向她道謝。「謝謝妳辛苦做這一餐,老婆。」

一句簡簡單單的謝謝,立時在樓沁悠心頭蕩起一陣感動的漣漪,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響應才好,隻好捧起飯碗來,把臉埋進去。

他,好窩心。

然而在另一方麵,傅青陽也是一個十分可惡的大男人,夫是天、妻是地,他堅決要求妻子要絕對的服從丈夫,不許有任何異議,否則他會要求妳先背上一段三從四德來再說;再不行,乾脆要妳默背整本女誡。

「用過早膳後,我要進城裡一趟,妳需要買些什麼嗎?」

「進城裡啊……我可不可以一起去?」

「當然不行,我爹說的,出門是男人家的事,女人家乖乖守在家裡頭就好,不可出門拋頭露麵到處亂跑的,要買什麼,我幫妳買就行了。」

「可是……」

「不許頂嘴,我爹說的,男人家說什麼,女人家乖乖聽著就是了!」

「我不是……」

「閉嘴,難不成妳想再背背女誡?」

「……不想。」

「那就乖乖聽話。」

「……是,青哥。」

一聽樓沁悠那句「是,青哥」,就想到二嫂老掛在嘴上的那句「是,相公」傅青陽不禁得意起來。

瞧,他的老婆也跟二嫂一樣溫馴乖巧呢!

相對的,樓沁悠卻暗暗頭痛不已,這種一麵倒的夫妻相處方式,完全的違背了爹爹的期望,而她又不知道該如何去改變夫婿那種大男人的天性。

在大男人心裡,男人與女人之間是沒有「平等」那種詞的。

不僅如此,傅青陽還徹底遵從「君子遠庖廚」的至理規範,打死不幫做半點家務。

「青哥,請你幫我把菜端過去好嗎?」

「不幫,我爹說了,家務是女人家負責的,我們男人是不碰的!」

眼看傅青陽大刺刺的蹺著二郎%e8%85%bf,悠哉悠哉的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就等著老婆伺候他進早膳,樓沁悠隻覺啼笑皆非。

看來,夫婿的大男人天性是從公公那邊「繼承」來的。

而且她敢肯定的說,那種天性是很難改變的了,就算她有一身不弱的武功,可以用武力迫使他屈服,可是這麼一來,她跟娘又有什麼兩樣?

更何況她早就發過誓,在她嫁人之後,絕不對夫婿使出武功。

要做個平凡的妻子,她就必須舍棄過去所有的一切,身世背景、娘%e4%ba%b2、姊妹,還有武功。

既然不能用武力強迫夫婿,那就隻能任由他把她「踩在腳底下」了。

然而,儘管他如此徹底的將女人「踩在腳底下」,但同時,他也是過度保護、愛護他的女人的。

「我出門了。」

「青哥慢走。」

傅青陽出門後,樓沁悠就開始忙碌,洗碗、洗衣、打掃,又在屋旁清理出一塊地,打算用來開辟菜圃。

忙了一上午,當她正準備從溪裡提水回屋時,傅青陽也回來了。

「我回來……咦?彆動,妳要乾嘛?」

「提水進屋裡去準備午膳啊!」

「就跟妳說,那種粗重的活兒我來就好,為啥子妳就是不聽話?」

「可是,青哥,這並不重,我自個兒來就行了。」

「不行,我娘說過,女人是很脆弱、很容易受傷的,丁點重活兒都乾不得!」

「但那並不是……」

「不許頂嘴!」

「……」

看著傅青陽好像抬著兩根羽毛似的把水桶從溪邊提進小屋裡頭去,樓沁悠實在是哭笑不得。

婆婆說的是女人的心好嗎!

「啊!對了,山裡頭有野獸,不安全,妳最好不要往山裡頭去。」

「可是……」

「再想想,妳最好不要走出木屋三尺範圍之內,對,就這樣,要記住喔!」

「……」⑤思⑤兔⑤網⑤

這就太過分了,不說彆的,光是要到小溪裡頭洗菜、洗衣服,就超過三尺遠了呀!

那以後他去洗菜、洗衣服好了!

※※※

飯菜一一擺上桌,傅青陽也正好頂著一頭濕淋淋的發進門來,甩著水滴就坐上桌旁;樓沁悠便盛了碗飯讓夫婿先吃,自己站到夫婿身後去,為他拭發、梳發。

他的發絲格外烏黑油亮,看似很柔順,其實很容易打結,每次都要花很多時間先小心翼翼的拆開打結的發絲,再細細的梳順,又不能弄痛他,真是一樁頗費心力的大工程。

「青哥,為何用膳前,你總是要先到溪裡頭洗澡呢?」

「我娘說的,出門在外不勉強,一天洗一次澡也就夠了,」傅青陽一邊大口扒飯,一邊回答。「可是在家裡頭時,想上飯桌就得先去刷洗得乾乾淨淨的,不然不許吃飯,餓死活該!」

好......好聽話的乖小孩!

樓沁悠側過臉去抿了好一會兒%e5%94%87後,再回過頭來繼續替夫婿梳發,%e5%94%87畔隱隱約約仍蕩漾著笑意。

「青哥,七夕快到了呢!」

「七夕?乞巧?那是妳們女人家的玩意兒,我是男人,沒興趣!」

這男人果然大咧咧的,一點情趣都沒有!

樓沁悠一點也不意外的立刻改變話題。「青哥,我在想,也許我們可以養幾隻%e9%b8%a1鴨、幾隻豬,再種幾畦菜……」

沒情趣,那就講現實一點的好了,這他就應該有興趣了吧?

「妳決定就好。」話說著,傅青陽夾起一大塊魚肉放入口中──雖然她做的菜可以說是難吃,但魚倒是煎得還可以,起碼醃得恰到好處。

「我?」樓沁悠指著自己的鼻子,十分意外。

傅青陽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不會太鹹,也不會太淡,恰恰好。

「二哥說的,男人家管外頭的事;家裡頭的瑣碎事,交給女人就成了!」

這麼好,也有她可以決定的事?

那麼,也許……

「那除了家裡頭的事以外,還有什麼事我可以……」樓泌悠小心翼翼的斟酌用詞。「呃,提出建議的呢?」

傅青陽怔了怔,剛夾起的鹵肉飛在半空中,停住。「提出建議?什麼建議?」

「就是說……」樓沁悠更謹慎的選擇詞句。「外頭的事──除了青哥的工作之外,有沒有我能夠提出意見的呢?」

外頭的事?

她?

提出意見?

傅青陽先是一陣茫然,然後噗通一聲,鹵肉掉回鹵湯裡,他吃驚的睜圓了眼,終於懂了。

女人竟想插手男人家的事?

太囂張了!

「沒有!」筷子憤怒的「啪」到桌上,他斬釘截鐵的斷然否決。「二哥說的,男人家的事,女人沒有置喙的餘地!」

果然!

樓沁悠忍不住歎了一大口氣,他會照顧她、體貼她、保護她,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