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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公子尊姓大名?」

「傅青陽,成%e4%ba%b2後,隨便妳叫我什麼都可以,阿貓阿狗都行,」大胡子爽直道。「可就是彆學我大嫂叫我大哥:笑哥,我會吐血;也彆學我二嫂叫我二哥:相公,我會昏倒;更彆學我妹妹叫我妹夫:夫君,我會一命嗚呼哀哉,那妳就得做寡婦囉!」

樓沁悠終於禁不住笑出聲來了。

「那麼,傅公子,在拜堂之前,可以先麻煩你一件事嗎?」

「啥事?」

「請你先去洗個澡,再換上新郎服,可以嗎?」

半個時辰後,趕在天黑前的最後一刻,樓沁悠和刷洗得乾乾淨淨的大胡子傅青陽,拜了堂、成了%e4%ba%b2。

新娘子終於嫁出去了!

第三章

沒剃胡子不許碰新娘子!

幾幾乎就要碰上紅蓋巾的秤杆抖了抖,咻一下縮回去,傅青陽慌忙退後一步,忙不迭的丟下秤杆,驚魂未定的咽了口唾沫,揮去滿頭冷汗。

差一點點忘了老娘的囑咐了!

要真忘了,後果絕不堪設想,被抽筋剝皮還是最輕微的懲罰,多半會被扒光衣服拖到村子裡去遛鳥,小時候還無所謂,可是現在他都長大了.....

想到這裡,機伶一個暴顫,他轉身就跑。

「我先剃胡子,再揭紅巾!」

大紅蓋頭巾下,樓沁悠訝異的聽著慌慌張張的腳步聲迅速移向屋角置放水盆架之處,然後是潑水聲,還有某人的解釋。

「我娘千交代、萬囑咐,沒剃胡子不許碰新娘子。」

「你……」她忍著笑意。「很聽婆婆的話?」

「我娘很凶的,我會怕嘛!」

牛高馬大的一個大男人,不說他是孝順,竟那麼老實的承認說是因為他娘%e4%ba%b2很凶,他會怕怕。

她的夫婿,真的很憨直、很有趣。

好一會兒後,終於腳步聲又輕快的朝她這方向走來,然後她的蓋頭巾被掀開,沉重的鳳冠也被體貼的取下來了,下意識的,她抬眼便朝新婚夫婿望去,好奇的想見見那張被掩藏在胡子底下的真麵目。

婆婆為何會命令他,成%e4%ba%b2前不許剃胡子呢?

下一刻,她的視線甫一觸及那張光滑潔淨的臉皮,就不由自主的抽了一口氣,明眸瞪圓了、看呆了。

不可思議,天底下真有如此漂亮的男人嗎?

要說世間真有所謂的「美男子中的美男子」,那麼她眼前的男人可說是當之無愧、名副其實,他那張俊美得匪夷所思、難以想象的臉,毫無疑問可以令天下間所有的女人為之神魂顛倒、喪失心智、背叛爹娘、出賣姊妹,甚至會讓人懷疑那是不是凡人的臉。

幸好,那也是一種純然陽剛性的俊美,否則真會教人以為他是女人。

也難怪,武林第一美女的樓月蘭,在他嘴裡竟隻是「長得還不錯」而已,真要比美,恐怕樓月蘭還比他遜色幾分呢!

現在,她能夠理解婆婆為何要命令他蓄留胡子了。

「乾嘛瞪著我看?」傅青陽摸著自己的臉,疑惑的問。

「我想……」硬生生拉回目光,樓沁悠的聲音有點見沙啞。「你還是留著胡子比較好吧!」

免得他出門一趟回來,%e5%b1%81%e8%82%a1後麵就跟了一大票失魂落魄的孤魂野鬼。

「那可不行!」傅青陽轉身持壺倒酒,兩手各端起一杯,再回過身來,遞出一杯給她。「我娘說的,成%e4%ba%b2後就不許再留胡子了,連胡子碴兒都不許有!」老娘的懿旨,他可不敢不遵。「喏,交杯酒,喝吧!」

望著手中的交杯酒,樓沁悠不覺撩起一彎苦笑。

這實在不太對,她期待的是平凡的丈夫、平凡的生活,但她的夫婿,雖然隻是個平凡的馬販,卻俊美得十分離譜,她可不認為擁有一個如此俊美的夫婿,生活還能夠平凡到哪裡去。

可是他們都已經拜堂成%e4%ba%b2了,她又能如何?

無奈的輕輕歎了一口氣,她徐徐飲下交杯酒。算了,既是她自己的選擇,她就沒有權利抱怨,隻有儘力去適應他了。

不管他是美男子或怪物,他都已經是她的丈夫了。

於是她拿出所有的意誌力,堅定理智,再毅然決然的將目光拉回到傅青陽臉上,然後努力不讓自己的心神飛到九霄雲外去。

真希望能早點習慣他的俊美。

「妳不餓嗎?還不快過來吃!」早已開始據案大嚼的傅青陽也算體貼了,狼吞虎咽之餘還不忘招呼新任老婆。

看他就看飽了,哪裡會餓!

「我……不餓。」

「我可餓死了!」傅青陽吃得滿嘴糊,話說得含含糊糊、口齒不清。「十天來,我趕路趕得快沒命了,連啃個饅頭都是騎在馬上啃的。」

難怪他會一身邋遢。

「其實你可以晚兩天沒關係,小妹她並不……」

「那可不成!」傅青陽斷然否決。「大伯說的,人無信不立,跟人家約定好的事,咱們就非得做到不可,不然就不要跟人家約定;六叔也說過,答應人家的事,就算要我們的命,也萬萬不可違背……」

「說得也是。」樓沁悠喃喃道,目光流連在他那線條優美的側臉輪廓上,不知不覺又開始恍神了。

「所以啦,既然我承諾說今天一定會送到,拚了這條命我也非得送到不可!」

「嗯嗯。」

「雖然是出了一點原先無法預料的意外狀況,我才會差點趕不及的……」

「嗯嗯。」

「但那仍是要我自己負責……」

「嗯嗯。」

「總之,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也難追!」

「嗯嗯。」

「……」

終於聽出老婆的回答好像是在敷衍他,傅青陽狐疑的側過臉,見老婆又盯著他看得目不轉睛,挺帥的眉頭皺起來。

「乾嘛又瞪著我看?」

看來,夫婿似乎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容貌有多麼吸引人。

歎著氣,樓沁悠再次硬生生的把視線扯到一旁去,她自認並不是一個注重外貌的女人,然而一旦麵對夫婿,她才發現原來自己也是很庸俗的,竟也會對好看的男人看到失神。

話說回來,這也不能完全怪她,她的夫婿也實在俊美得太荒唐了!

想到這裡,她決定要請夫婿幫她個小忙,免得她在人前不小心出了糗,於是輕聲呼喚,「官人……」

噗!

一口蓮子湯全噴射了出來,「妳妳妳……」嗆咳著,傅青陽失聲怪叫。「妳叫我什麼?」聽錯了,一定是聽錯了!

「官人啊!」樓沁悠回道,訝異的發現夫婿的臉色好像有點發青,納悶他是哪裡不對了?「是你說的,不許叫你夫君、相公,也不許叫『哥』的,那我隻好叫官人了,有什麼不對嗎?」

天大地大的不對!

一聽她連續說了好幾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稱呼,傅青陽不由跟著連連打了好幾個哆嗦,她說幾個,他就打幾個哆嗦。○思○兔○在○線○閱○讀○

「彆,彆那樣叫我!」他半命令、半央求的說。

「那……」樓沁悠想了想。「傅郎?」

噗通!

傅青陽驚恐的跌坐到地上去,臉都綠了。「妳就沒彆的可叫了嗎?」這女人是哪裡不對了,為什麼一定要用那種恐怖的名詞叫他?

樓沁悠又想了一下。「老爺?」

傅青陽呻[yín],「我胡子都剃光了,還會老嗎?」大手掌在自己的下巴上摸來摸去,懷疑是不是沒剃乾淨?

老不老,又不是胡子決定的。

樓沁悠抿%e5%94%87笑了。「不然要叫什麼呢?」

「名字!」傅青陽狠狠的、重重的道,狠狠的爬起來。「叫我的名字就行了,連名帶姓都行,就是彆再叫我那種娘兒腔的稱呼了!」

霎時間,樓沁悠的笑容消失了,臉色也變了。

「絕不!」異常堅決的拒絕。

正待往凳子放下去的大%e5%b1%81%e8%82%a1,因為她那兩個慘雜著憤怒與哀傷的沉重字眼,錯愕的停了一停,再繼續往下落,傅青陽狐疑的目注她。

「為什麼?」

他一問,樓沁悠立刻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一時有些無措,不知如何解釋才好,咬著下%e5%94%87遲疑片刻後,她輕輕歎了一口氣,表情恢複正常,抬起明澈的秋水雙瞳,坦誠的麵對夫婿。

「因為……」

毫不隱瞞的,她把那件隻曾經對宇文靖仁提起過的悲傷往事,一五一十的告訴夫婿。

要避免重複爹爹的事,做一對與爹娘不同的夫妻,她就必須做一個與娘不同的妻子,娘不該做卻一而再做的事,她絕不做;娘應該做卻從不做的事,她就要儘全力去做。

當年,即使爹開口問,娘也從不對爹解釋任何事,因為,娘不相信爹。

所以,她就得做一個絕不隱瞞丈夫的妻子,畢竟是要相處一輩子的人,最起碼要做到信任與坦誠,否則如何聯係夫妻之間的感情?

雖然,他不一定能夠了解。

「……娘總是連名帶姓的叫爹爹,其中並沒有丁點%e4%ba%b2昵的意味,有的隻是娘對爹的鄙視與輕蔑,雖然爹爹是娘自個兒選中的丈夫,但娘看不起男人,也不相信男人,即便是她自己的丈夫,我……不想跟娘一樣……」

一如以往,每一提到爹%e4%ba%b2的事,她總是抑不住哀傷的心情,一字一句皆是銘刻在心中永遠的痛。

她一輩子都忘不了,爹爹那張寫滿悲傷愁鬱的臉。

而傅青陽,他靜靜的、專注的傾聽著,直至她說完後,眸中卻依然盈滿困惑之色,儘管她說得好不悲慘,淚水都差點掉下來了,可偏偏他聽了半天還是聽不懂她為何拒絕直呼他的名字?

不然人取名字是乾嘛的,不就是給人叫的嗎?

管他是鄙視或是輕蔑,是憤怒或是開心,叫人名字就隻不過是在讓人知道有人在叫他而已,管他那麼多乾嘛?

真是,女人就是女人,就愛斤斤計較!

不過,算了,他是寬宏大量的男人,容忍妻子是丈夫的責任←老娘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