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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翠更滑嫩,卻流燦著耀眼奪目的豔紅光芒,微微閃動間,彷佛火焰在吞吐。

而那雙麒麟的眼瞳更是一對比龍眼還大的夜明珠,木盒子一打開,明明是夕陽即將殞落的黯淡黃昏,竟在剎那間又恢複了白日般的光亮,眩目得令人幾乎睜不開眼來。

就算綠映莊送出的嫁妝是金山銀海,恐怕也及不上這尊火麒麟一半的價值,要說是價值連城都不為過。

「你這是從哪裡來的?」綠芙蓉失聲驚叫。

搞不好他是馬販兼職獨行大盜,搶來的!

不然就是馬販兼職夜行盜,偷來的!

總之,絕不可能是正正當當得來的!

「剛剛不都說了,我娘交給我的呀!」話說著,大胡子又反手拉來那匹白馬的韁繩,筆直的伸向樓沁悠。「喏,這是給妳的,我大哥說,想要老婆好好伺候我,我就得先對老婆好;而我二哥說,女人家就是要多給她禮物,她就會開心了!」

雖然這種論調很值得斟酌,可是……

樓沁悠不由得又綻放出另一抹笑,看來這個魯男人根本不需要被塑造,他本來就會是個好丈夫了。

因為,他已經被「教」得很好了。

「謝謝。」無視大胡子那隻臟兮兮的大手,她毫不遲疑的接過疆繩,驚歎的撫摸馬身那潔白無垢的皮毛,愛極了。「好漂亮!」

原來是娶媳婦兒的禮物,難怪他說是非賣品。

「這匹馬很有靈性的!」大胡子得意的說。「馴服牠之後,我就再也沒有騎過牠了,所以妳隻要多騎牠幾回,牠就會認定妳是主人了!」

「嗯嗯,牠叫什麼名字?」

「白霧。」

「那你的馬呢?」

「墨夜。」

很顯然的,這兩匹一黑、一白的馬是一對兒。

雖然大胡子隻是因為他是馬販,所以才送一匹馬給老婆做禮物,然而若是有機會,夫妻倆能一道出門遨遊,騎的又是一對的馬,這不也是挺詩意的嗎?

想到這,樓沁悠%e5%94%87畔的笑意不禁多了幾分期待。

而綠芙蓉,眼見樓沁悠都收下大胡子的禮物了,彷佛這樁婚事已成定局,想不讓他們成%e4%ba%b2都不行了,她不禁開始慌張起來。

「等等,等等,你們……」

「娘,一切都按照您的條件,還要等什麼呢?」樓沁悠堅定的問道。

「呃……這……我……」綠芙蓉無措的「我」了半天,實在拉不下臉來當場反悔給大家看,隻好拚命和樓月蘭交換眼色、細聲耳語。

找個理由讓他們留下來!

妳說這什麼鬼話,難不成真要讓他們成%e4%ba%b2?

不然怎麼辦?總不能當著所有武林同道的麵前反悔吧?

這......這……

娘啊!您瞧瞧,看這莽夫的樣子,相信三妹也不會一成%e4%ba%b2就跟他圓房,就算他們真圓了房,我想宇文大公子也不會在意的。

胡說!男人對這點最在意了,宇文大公子怎可能不在意!

放心吧!娘,對這一點,我敢拍%e8%83%b8脯保證,宇文大公子愛死三妹了,他絕不會在意那種事的。

可是……

如果您真在意的話,我們還是可以另外想辦法,譬如說,咱們可以下藥,讓那家夥碰不得三妹。

嗯嗯,這倒是可以。

總之,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三妹留下來再說,不然人一被帶走,就啥戲都甭唱了,再說,您也得給三妹一點時間……

什麼時間?

我想,三妹是太過於自信了,以為自己忍受得了一切,所以您要給她時間%e4%ba%b2身去體驗、去了解,然後她才會明白自己並不是那種能夠容忍一個無法與她相契合的丈夫,更不是那種過得了苦日子的人啊!

嗯嗯,說得也是。

所以,快想個理由留下他們吧!

什麼理由?

隨便掰啊!

………….

「呃,我……我忘了還有一個條件……」掰就掰吧!

就知道娘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樓沁悠並不感到意外。「什麼條件?」

「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也沒說要妳招贅婿進門,可是呢……」綠芙蓉硬拉出一嘴無奈的笑,表示她也是不得已的。「畢竟我隻有四個女兒,所以我認為我有權利提出要求,在你們成%e4%ba%b2之後,他不能立刻把妳帶走,得暫住在綠映莊裡,綠映莊若是有麻煩,他得幫著點忙,儘儘他做女婿的義務……」

果然是另一個硬拗出來的理由,江湖人的麻煩,一個尋常馬販又能幫得上什麼忙呢?

可是這要求也不能算過分,畢竟,綠映莊是由女人當家的。

男人當家,兒子娶媳婦是要留人家閨女一輩子的;女人當家,女兒嫁人,留女婿住上一段時間,這也是說得過去的。

「暫住?」樓沁悠柳眉輕蹙。「多久?」

「這……」綠芙蓉遲疑一下。「就住到妳姊姊和妹妹都嫁出去吧!我想,這種要求應該不過分吧?」

的確不能算過分──表麵上,所以樓沁悠也無法開口反對。

可是她心裡明白得很,這項要求並非表麵上那麼單純,倘若「順利」的話,大胡子會因為反對這樁條件而被踢出局,就算大胡子同意了,這種毫無期限的條件很可能會把他們綁在綠映莊好幾年,在這好幾年當中,任何事都可能發生。

譬如某人故意設計的「不幸」事件。

然後,不是她被休妻,就是夫婿被迫和她分開,最終她還是得按照綠芙蓉的安排,改嫁給宇文靖仁。

可是就算她心裡明白,又能如何?

不,她什麼也不能,隻能歎著氣,無奈的目注大胡子,心想他不是同意,就是反對.....

「她?」再一次,大胡子很無禮的用一根鄙夷的手指頭不屑的指住樓雪悠,語氣輕蔑。「像她這種任性霸道的刁丫頭,我看一輩子都嫁不出去,難不成要我們等上一輩子嗎?」

既不是同意也不是反對,而是抗議。

不過他抗議得也有理,就是有人一輩子都嫁不出去,難不成真要他等上一輩子嗎?

「你這個……」

樓雪悠美目怒瞪,正想飆他個天崩地裂,誰知才噴出三個字而已,嘴巴就被樓月蘭封住了,綠芙蓉還警告性的橫眼瞪過來,確定她已經被控製住了之後,方才施施然的轉回去麵對大胡子,臉上掛著%e8%83%b8有成竹的自信笑容,一派「你有理,我會比你更有理」的篤定。

「我想,既然雪悠是妹妹,晚兩年再嫁人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嗎?」

所謂的「晚兩年」,這是一種很籠統的習慣性用詞,正確的說法應該是「晚幾年」,可能是一年、兩年,也可能是三年、四年,甚至是五年、六年,總之,這種詞是不能按照字麵上去定義的。

然而,對某些人而言,用詞是沒有字麵上或字麵下的分彆的。

「兩年?」大胡子想了一下。「好,就兩年,兩年後,她妹妹再不嫁人,就不乾我們的事了!」

咦?兩年?誰說兩年了。

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她自己說的!

綠芙蓉呆了呆。「慢著,慢著,我不是說兩年,我是說……」

「還有她……」不給她糾正錯誤的機會,大胡子手臂一轉,自顧自又指住了樓月霜。「據我所知,綠映莊長女不嫁人,她是要招贅的不是嗎?」

可惡,他又不是江湖中人,怎會知道?

「呃……對。」

「那我就算是等到死,也等不到她嫁出去吧?」

可惡,可惡!

「她不算在內,這總可以了吧?」綠芙蓉咬牙切齒的說。

「可以。」大胡子收回手,再轉個方向,「至於她……」歪著腦袋,他認真打量樓月蘭。「唔嗯,長得還不賴,可惜自大又傲慢,目光更狡詐,十足令人厭惡,這種女人敢娶她的恐怕也沒有幾個……」

這實在太過分了!

「那你大可以拒絕這樁婚事啊!」綠芙蓉終於忍不住嗆回去了。

她本意是希望他能夠「知難而退」,偏偏他不上當,還理直氣壯的跟她辯,最可恨的是,他提出的辯詞,誰都不能說他錯,除非她想跟他耍無賴,可就算她真的想跟他耍無賴,也不能在此時此刻的這種場合耍給大家看。

迫不得已,她隻好一再「忍讓」,但對方卻乘機一而再的「欺壓」過來,使她忍無可忍,決定不再忍了。

大不了再多耗點時間,等待下一個出現在那彎角的男人!

可沒料到,她生氣,大胡子竟比她更生氣,一聽她說的,他馬上就開始吹胡子瞪眼晴了。

「那怎麼可以,明明是妳%e4%ba%b2口向我提%e4%ba%b2,而我同意了,瞧,連聘禮妳都收下了不是……」他氣唬唬的用下巴指了指綠芙蓉捧在手上的木盒子──喏,證據就在那裡。「也就是說,婚事已定,既然婚事已定,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也難追,誰都不能反悔了!」

「可是我的條件,你不……」

「娘的,妳這條件明明是在婚事已定之後才提出來的,怎麼著,想反悔了,故意找借口來想逼我先提出悔婚的不成?」

原來如此!

四周頓時投射過來無數恍然大悟的眼神,然後那些眼神又轉為嘲諷,綠芙蓉見情勢不對,慌忙否認。

「沒那種事,沒那種事,那你說吧!究竟想怎樣?」

「給我個期限。」

「……五年。」

「妹妹都嫁出去了,姊姊還要等個五年才有可能嫁出去嗎?那我看是嫁不出去囉,五年後她都是個老女人了,誰要啊?乾脆……」

「好好好,就跟雪悠一樣,兩年,行了吧?」

「嗯嗯,這還差不多。」

聽到這裡,始終默然無語的樓沁悠險些失聲笑出來。

原來她這位未來夫婿看似很好拐,其實一點也不,他可聰明得很呢!隻不過性子比較憨直而已。

「我叫樓沁悠,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