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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來。

「是她?」慕容問天。

「是妳?」慕容羽段。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竟是那位老是像根柱子一樣佇立在太湖畔,慕容問天曾懷疑她是否要輕生的清麗少女。

原來她就是默硯心!

「姑娘妳……」慕容問天謹慎地問。「是默家小姐默硯心?」

清麗少女淡漠地瞟他一眼,點頭。

「那麼姑娘是來履行婚約的?」慕容問天再問。

清麗少女冷淡如故,再點頭。

「真是辛苦姑娘了,不過很抱歉,」慕容問天歉然道。「我那大侄子在四年前業已過……」

「慢著!」慕容大夫人忽地大叫一聲。

慕容問天皺眉,回眸。「大嫂?」她又想乾嘛了?」

慕容大夫人慢吞吞地來到慕容問天身邊,慢吞吞的把一支通體墨黑,黑到發亮的鐲子塞到慕容問天手裡。「這早該交給你們了!」

「夜鳳鐲?」慕容問天錯愕地瞪著手裡的鐲子。「但這是……」

「彆急,先讓我來問問你,」慕容大夫人一副%e8%83%b8有成竹的模樣。「當初公公是為誰訂下的婚約?」

「大哥,或是慕容家的長孫。」

「若是慕容家的長孫,可有指名道姓?」

連個%e5%b1%81都還沒蹦出來,如何指名道姓?

「沒有。」

「那麼,我那短命的大兒子『曾』是慕容家的長孫,這也沒錯吧?」

「的確,所以這支……」慕容問天低頭看手中的鐲子。「訂%e4%ba%b2信物夜鳳鐲才會在大嫂手裡。」

「但我那短命的大兒子死了,所以,請問現在慕容家的長孫是誰?」

慕容問天呆了呆,下意識轉頭望向自己的兒子。「是……」

慕容大夫人滿意的笑了。「沒錯,是羽段。」

慕容問天頓時啞然。

「對啊,爹,」慕容雪也興奮的附和道。「既然沒有指名道姓,現在大哥才是慕容家的長孫,不該由大哥來履行婚約嗎?」

隻要不是周家的刁蠻千金、霸道小姐嫁過來做她嫂子,彆說是啞巴了,就算默硯心還兼了聾子又瘸了%e8%85%bf,還是個醜得翻江倒海的無鹽,她都會高高興興的叫默硯心一聲大嫂。

「該!」慕容問天%e8%84%b1口道,隨又皺眉。「但周家……」

「爹啊,」慕容雪不耐煩地翻了翻眼。「默家的婚約在前,周家的婚約在後,您說,是誰的婚約優先?」

「自然是默家。」慕容問天再次衝口而出。「那周家……」

「就交給我吧!」慕容大夫人迫不及待地攬下這個「責任」。「周員外也明說了,結下這門%e4%ba%b2事,他隻要求女婿能夠保護他出門查帳,或是在有人找周家的麻煩時出麵護盤,既然如此,月楓也行的呀!」

之前,缺少一個說得出去的借口,她實在沒有把握能夠說服周大富,隻好強迫慕容問天去賴婚,但此刻,既然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了,她就有十分把握了。要慕容羽段做女婿?可惜人家早有婚約了。要女婿保護他?保證她兒子的武功比慕容羽段更高強。

「周家會同意嗎?」

「不同意也不行,畢竟,羽段早就有婚約了呀!」

慕容問天並沒有考慮很久,很快就點頭同意了。「好吧,就交給大嫂了。」既然是大嫂說定的婚約,就由她去解決吧!

然後,他轉注慕容羽段,父子倆同時在對方眼中瞧見釋然的神色,慕容雪更是忍不住跳起來歡呼,慕容大夫人已經在開始夢想未來的奢華享受了,慕容月楓一嘴放肆的笑,還有幾分詭譎。

若是平常時候,眼見默硯心那樣傾國傾城的絕色美女,打死他都不會放過的,但此時此刻,在美女與財富之間,他不得不先選擇財富,有了財富,他才能夠為所欲為、予取予求。

最後,哼哼哼,默硯心依舊會是屬於他的!

想到這裡,慕容月楓不由笑得更猖狂,但不過片刻,他忽又想起什麼似的收斂起得意忘形的笑,又開始對慕容大夫人耳語。慕容大夫人一邊聽一邊點頭,聽罷後即大聲咳了好幾下,以引來眾人的注意。「對了,問天,既然你、我的兒子都要成%e4%ba%b2了,那麼……」她又咳了咳。「就趁這個機會,咱們分家吧!」

分家?

慕容問天遲疑一下。「一定要嗎?」要分家,就意謂著慕容大夫人要搬出這個家了,這麼一來,慕容大夫人或慕容月楓若是出了什麼事,他就不是那麼容易照應得到了。

「一定要!」以為慕容問天不願意分家,是有意分享周家小姐的嫁妝,慕容大夫人的口氣馬上變得很凶狠,好像隨時都可能一口咬出去。

慕容問天立刻聽出來了,「好吧,既然大嫂堅持,就分家吧― !」他無奈地道。

慕容大夫人這才拉開滿意的笑。「口說無憑,我們立下憑證吧,將來誰也不能後悔!」

一會兒後,慕容問天麵前便已準備好筆墨與兩張白紙。

「好,我說,你寫。首先……」慕容大夫人飛快地瞥一下慕容月楓。「你、我兩房分家之後,無論哪一方有任何麻煩或困難,請自行設法解決,彼此都不許去騷擾對方,平日裡也沒有必要相互往來,就算路上碰見了,打招呼也是多餘的……」

慕容問天皺了皺眉,暗暗歎了口氣,再按照慕容大夫人的意思落筆揮毫。

「第二……」接下來,慕容大夫人拉拉雜雜說了一長串黑玉葡萄,可重點卻隻有一項:分家之後,彼此最好老死不相往來了。

於是,慕容問天終於明白大嫂的用意了,她不許他們去分享周家小姐的嫁妝。

「至於如何分家……」慕容大夫人抬眼厭惡地環視一圈斑剝陳舊的屋子。「你有多少積蓄全給我,房子、飯鋪子和漁船就歸你了!」

慕容問天又歎了口氣,然後向慕容羽段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馬上回房去取出一支鐵盒子放到慕容大夫人麵前,那是他偷鑽起來以備不時之需的,不然要是誰有個急病什麼的,連請大夫的錢都沒有,就隻好等死了。

慕容大夫人打開一看,裡麵隻有一百多兩,塞牙縫都不夠,不過,比沒有好,於是便拿走一百兩整數,剩下不到五兩的碎銀留在鐵盒子裡,推回慕容問天那邊。

「剩下的就給你吧!」她以施舍的語氣說。

「那麼……」慕容問天遲疑一下。「金陵的祖屋呢?」

一想到那楝曆經數代,小得隻有前門貼後牆的破爛老磚屋,慕容大夫人忍不住又厭惡地皺了皺眉。「既然長孫是羽段,就給羽段吧!」慕容問天暗暗鬆了口氣,幸好是給羽段,不是給慕容月楓,不然那楝祖屋隻會有一種後果:被賣掉。

一切既已說定,並白紙黑字寫下來,慕容問天與慕容羽段,慕容大夫人與慕容月楓,雙方便分彆在兩張分家憑證上簽下名字,捺下指印,兩方各持一張。

至此,分家大典完滿結束。

當日午後,慕容大夫人便%e4%ba%b2自上周府去談妥變更新郎的問題,並議定婚期!就在十天後,翌日,慕容大夫人便迫不及待地和慕容月楓搬到新宅子裡去了。

「感恩啊,他們終於走了!」慕容雪以最誇張的表情感謝上天的恩惠。

「天下終於太平了!」杜嘯風兄弟倆一個抹眼淚、一個擦鼻涕,感激涕零。

「那麼,接下來該準備羽兒的婚事了?」慕容問天的妻子杜琴娘也很開心,特彆是當她看著未來的媳婦兒時。

雖然默硯心是個啞巴,又冷冷淡淡的不愛搭理人,纖細柔弱的模樣看上去也乾不了哈活兒,最多端碗拿筷子吃飯而已,怎麼看都不會是個勤勞肯乾的好媳婦兒,就連邊兒也沾不上。可是,就因為她是個啞巴,所以絕不會尖酸刻薄的罵人,雖然她那一身衣裙是沒幾個錢絕對穿不起的上等質料,卻不戴任何珠寶首飾,連最簡單的耳環都沒有,應該不是個愛慕虛榮、貪好享受的女人,隻這兩點,杜琴娘就很滿意了。

她對媳婦的要求不多,隻要不像慕容大夫人就行了。

「這個嘛……」慕容問天轉注默硯心。「呃,默姑娘,妳可願意?」由於默硯心的態度實在太冷淡了,他不得不問。

雖然已有婚約,但慕容家絕不做勉強人的事。

靜默了好一會兒,默硯心才徐徐拉高視線移向慕容羽段,再一次,在四目相交的那一剎那,淡漠的嬌靨掠過一抹飄忽的神色,片刻後,她垂下眸子,點頭。

「但,嫁到我家來可是很辛苦的……」

再點頭。

「吃的是粗茶淡飯,穿的是粗布衣裳……」

又點頭。

「還得乾活兒……」

繼續點頭。「除了過年時節,都沒得休息的……」

還是點頭。

「……」

果然是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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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曲

「可惡的臭小子,你真的讓她自己一個人去了?」

「沒錯。」

「真是該死!」

「乾嘛劈頭就罵人嘛,老爹,你兒子我又是哪裡不對了?」

「統統都不對,其實她連去也不用去的呀,既然她的未婚夫已經過世了……」

「但訂%e4%ba%b2信物還在,她就堅持要去拿回來,順便送回對方的訂%e4%ba%b2信物嘛!」

「何必呢,那不過是支鐲子罷了……」

「老爹啊,這你就錯啦,那不隻是支鐲子而已,那可是她爺爺留下來唯一的遺物耶!想當年,默家被武林各幫各派連手狙擊,不但人被殺

得一乾二淨,財物被搜刮一空,連房子也在一把無情火下付之一炬,連個%e5%b1%81也沒留下來,獨獨留下那件訂%e4%ba%b2鐲子——也是她爺爺、奶奶的訂情

之物,她想去拿回來也是合情合理的嘛!」

「合情合理?」

「對,合情合理。」

「那麼這位公子可否請教一下,她的情到底在哪裡?」

「……」

「哈,沒話回了吧?」

「可惡!」

「老實說吧,那丫頭可是你爹我生平僅見最最冷情的人,她娘%e4%ba%b2也隻不過就是不愛吭聲而已……」

「不愛吭聲?」

「很不愛吭聲……」

「很不愛吭聲?」

「好好好,頂頂不愛吭聲,這總行了吧?」

「嗯哼,這還差不多。」

「總之,她娘%e4%ba%b2也隻不過就是頂頂不愛吭聲,可起碼每天都還有一句話,而且見了咱們自己人總還是有笑容的,就算不笑,態度也是很%e4%ba%b2

切、很溫暖,還會點頭擺手打招呼回應人家的問話。就那丫頭……那丫頭……」

「至……至少她給過我們四句話了……」

「對,打從六歲以來,就那麼四句,平均三年一句!」

「那……那是……是……」

「雖然她原就不是個愛說話的孩子,但三年一句,未免太離譜了吧?」

「也……也是啦,不過……」

「實在不想這麼說,但那丫頭確實冷情得近似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