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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圃前,慕容羽段一身輕便的勁裝,正在反複演練一套十分繁複的招式,默硯心靜立一旁「指導」

不知道她是如何「指導」妹夫的呢?

獨孤笑愚真的很想問問默硯心這個問題,不過,算了,反正她「說」了他也是「聽」不懂,問了也是白問。

「大哥,是硯心催我有空就多練練的。」

「那麼,練得如何了?」

「猶在摸索當中……」慕容羽段自謙地道,旋即頓住,俯眸;默硯心的柔芙搭在他的手臂上,兩人對望片刻,他赧然地咳了咳,「呃,硯心『說』我的資質還可以……」又俯眸瞟默硯心一眼!她掐了他一下。「呃,還不錯……呃,很好……呃,絕佳……」話愈說愈往上升級,他的手臂大概也差不多快被指出一塊青紫了吧?

獨孤笑愚險些失聲笑出來。「我說妹夫,小硯在『說』些什麼,你究竟是如何看出來的?」還是忍不住問出來了,不過問的是慕容羽段,應該可以得到他聽得懂的答案吧?

「這……這……」慕容羽段一臉為難的表情。「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就是……就是……我就是知道……」

就是了半天,竟然就是出這麼個見鬼的答案來,獨孤笑愚不由翻了翻白眼。

「了,了,反正就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就是了。」

慕容羽段頷首。「就是如此。」

好個就是如此!

獨孤笑愚笑了,愈來愈覺得妹妹和妹夫還真是一對絕配。「好,那麼老實告訴我,你練得如何了?不要謙虛的說詞,我要實話。」

慕容羽段略一思索。「理解,八成;熟練,六成。」

「這麼快?才多久時間……」獨孤笑愚吃驚地朝默硯、心瞧去,後者點了點頭,他更是驚訝。「看來小硯說你資質絕佳,可不是隨便說說的呢!」

平凡的外表,內在可一點也不平凡呢!

「我隻是喜歡看書。」慕容羽段自認外表平凡,資質也相當平凡,不過他向來喜歡看書,當他在鑽研那本冊子的內容時,加倍認真,加倍專心,自然能多所理解,他相信應該是如此。這跟看書又有什麼關係?

獨孤笑愚疑惑在心底,不過沒問出來。「那麼,你缺少的隻是經驗了。」

慕容羽段怔了怔。「什麼經驗?」

「自然是處事的經驗。」獨孤笑愚%e5%94%87泛神秘的笑意。「所以,妹夫,再幫我個忙如何?」

「大哥請吩咐。」

「有幾件麻煩,想請你幫我處理一下……」

再一次,雙人單騎奔馳在官道上往西行,但這一回,慕容羽段卻是十分心不在焉,一個不小心,搞不好就一路跑到西陲去拜見嶽父、嶽母大人了。

「我一個人去就行了,大哥為何堅持要妳同去呢?沒必要嘛!」

視線落下,默硯心又在掐他了,四目相對片刻。

「那當然,妳跑過江湖……」又掐了。

「是是是,妳沒跑過江湖,隻是跟著大哥、二哥出過遠門,即便如此,經驗也比我豐富,可是我也不算太笨……」

再諂。

「好好好,妳不是說我笨,」自從那一夜,她把不說話的原因告訴他之後,就變得很愛焰他了!當她不同意他說的話的時候,不過他並不討厭,因為她指起來

並不痛,反倒令人感到有種撒嬌般的%e4%ba%b2昵感。「但……」

默硯心雙眸筆直地盯住他。

「不不不,我不是不喜歡讓妳跟著我,隻是……」慕容羽段極力否認。「這回得跑上許多地方,我不想讓妳跟著我辛苦。更何況大哥托我去解決一窩子打家劫舍的土匪山寨,那土匪頭子還是會武功的,我擔心護衛妳不夠周全,要有個什麼閃失害妳受傷了,那我……」

再指一下,輕輕的。

「知道,知道,我知道妳也會武功,妳還殺過人呢!」慕容羽段低喃。

「但我就是不能放心……」美眸輕輕眨了一下。慕容羽段輕歎。「不是我看不起妳,就算妳的武功是武林第一、天下無敵,我還是會擔心,所謂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如扇貝般的睫毛垂落,隨又揚起。

甫一接觸她的眼神,慕容羽段就啼笑皆非地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妳……我不是囉唆,我是擔心妳呀!」

蠔首低垂,默硯心乾脆窩進他懷裡,還閉上眼,一副要小睡一會兒的姿態。

慕容羽段無奈苦笑。「好吧,不過妳得答應我,一切都要聽我的。」

睜眼,默硯心點了點頭,旋即又闔上眸子,擺明了就是不想再聽他「囉唆」。

慕容羽段搖搖頭,歎氣,一手控韁,一臂溫柔地讓她睡好,注視著她的睡容片刻,忍不住在她額上%e4%ba%b2了一下。

他是真的心疼她呀,為何她不能乖乖地接受呢?

打從嫁進慕容家以來,她一直是個溫馴順從的小妻子,但偶爾!譬如此時此刻,她會突然變得很頑固,十分堅持己見,即使他費儘%e5%94%87%e8%88%8c也改變不了她的決心,總讓人不知如何是好。

話說回來,他向來不是最不愛說話的嗎?但現在,當有其它人在場的時候,他仍舊是個沉默寡言,不擅言詞的男人,可是當他和妻子單獨相處的時候,他常常會不知不覺地變成一個喋喋不休的丈夫,就像妻子所「說」的,很囉唆!不過這也不能全怪他,誰讓妻子是個不說話的女人呢,總不能她不說,他也不說,大家都啞巴成一堆,全都隻靠直覺和眼神來溝通吧!

要是會錯意了怎麼辦?

唉,真懷念他們剛成%e4%ba%b2那年,雖然生活困窘,每天都要很辛苦的乾活,但到了夜晚,他們就能夠擁有一段安詳的時光,他看書,她做女紅,不,作夢,彼此都很享受那種寧靜的氣氛,不需要做任何溝通,一切心意儘在不言中。

如今,雖然生活寬裕了,卻反而失去了那種平淡安寧的時光,有時候他不禁感到懷疑……

值得嗎?

第六章

無錫宮家鑣局,原隻是一家平平凡凡的鑣局,接的是普普通通的鑣,賺取不多不少的費用,維持著不大不小的格局,在江湖上,聽到的人多半也隻是:「宮家鑣局?嗯,聽說過。」如此而已。然而自五年前,宮家鑣局局主的大閨女出嫁的那天開始,它就開始變得不平凡起來了。

短短數年間,鑣局擴大了一倍不隻,在江湖上的名聲更是響叮當,宮家鑣局局主和兩個兒子也都不需要再%e4%ba%b2自跟鑣了,他們隻要閒閒坐鎮在鑣局裡,把接到的工作交由手下鑣頭、趟子頭去負責就萬無一失了。

如今,儘管宮家鑣局經常接下那種沒有人敢接的鑣,可是,不管是哪一路的牛鬼蛇神,遠遠一瞧見宮家鑣局的旗幟,包管一溜煙就不見蹤影,沒有半個人敢打他們的主意,就連綠林九大幫也會儘量避開,因為……笑閻羅的%e4%ba%b2家,誰敢動!「嶽父大人,小婿又來拜望您了!」

獨孤笑愚很誇張的對著宮孟賢長長一揖,宮孟賢則咧著大大的歡喜笑容上前扶起他。

「好了,好了,笑愚,不要每次都來這一套讓人發笑!」

「嶽父,這是禮嘛!」

然後,獨孤笑愚笑%e5%90%9f%e5%90%9f的為宮孟賢介紹慕容羽段和默硯心。

「原來她是你妹妹。」宮孟賢喃喃道,看她都不吭聲,八成是啞修羅吧!

「咦?嶽父認識小硯?」

「她來托我送過信。」

「對喔,我都忘了!」就是那封從頭到尾隻有四個字,連抬頭落款都沒有,令人山崩海嘯、天昏地暗的信。「我還想說是……」是什麼沒了下文,人已經被迫不及待的宮孟賢拉著坐下來了。

「來來來,快告訴我,雪菱和我那幾個外孫如何了?」

「好得很,嶽父,悲慘的是小婿我啊!」

宮孟賢呆了呆。「你?悲慘?」是誰活得不耐煩了,竟敢惹上七修羅?」.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獨孤笑愚滑稽的一歎。「自從雪菱又生下一對龍鳳胎之後,我老爹、老娘就把她當成寶,我這獨生兒就變成%e5%b1%81了!」

%e5%b1%81?

宮孟賢撲哧失笑,宮仲卿、宮仲書則很不客氣的放聲大笑,而宮仲卿的老婆崔蓮更是笑得差點把懷裡的繈褓摔下地去。

「沒你這個%e5%b1%81,雪菱也生不出什麼來呀!」宮孟賢忍笑道。

「就是說嘛,」獨孤笑愚委屈地嘟嚷。「沒有小婿我辛勤插秧耕種,他們又哪來孫子可抱?」

「真是辛苦你了。」宮孟賢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肚子裡的笑意卻快爆了。

「謝謝嶽父的安慰,還是嶽父最了解我了。」獨孤笑愚裝模作樣的抽抽鼻子又按按眼角。「對了,雪菱千交代、萬囑咐,要小婿記得問問,姑姑和表哥他們兩位可曾再惹事來讓嶽父頭痛了?」

不知為何,宮仲卿和宮仲書相對一眼後,剛止住的笑霍然又爆發,宮孟賢同樣忍不住笑出聲來。「恐怕他們再也沒機會惹是生非了。」

「咦?為什麼?」都翹辮子了不成?

「自從唐門那件事之後,表弟也著實安分守己了好一陣子,不過,三年大概是他的極限了吧,前年他又惹了一樁不大不小的禍,」宮仲卿笑著說。「這回爹二話不說就%e4%ba%b2自把姑姑和表弟拎回陸家去,請他們彆再把陸家的麻煩丟給宮家了,這話說得重,陸家覺得很沒麵子,就替表弟娶了個老婆……」

「那表哥可開心了!」獨孤笑愚%e8%84%b1口道。

「不,他可慘了!」宮仲書幸災樂禍地接著往下說。「因為陸家替他娶的老婆是個出了名的母老虎,可凶悍了,姑姑母子兩個每天和她大戰三百回合,戰輸了想逃出陸家都逃不掉,最後不得不屈服於母老虎的%e6%b7%ab威之下,每天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叫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那才真的叫悲慘!」

「總算有人壓製得了那對囂張的母子了!」獨孤笑愚喃喃道。

「那可不。」

「那表姊的女兒呢?」

「送去給夏侯家呀!」宮仲書理所當然地說。「無論如何,那總是夏侯嵐的女兒,他不能不管。」

「說得也是。」

「呃,說到這,妹夫,你可有大表妹的消息?」

「……完全沒有。」又閒聊了一陣之後,獨孤笑愚眼神一轉,飛向宮仲卿、宮仲書。

「我說,兩位舅子,最近可閒?」

「不是最近,是一直都很閒!」

「那麼,可否請兩位幫個忙……」

離開無錫城之後,獨孤笑愚三人就和慕容羽段、默硯心分道而行了。

「我們有點事必須先去處理一下。」獨孤笑愚說,並對君蘭舟和傅青陽分彆使了個眼色,後者二人點點頭,徑行飛身離去。「至於你們,也有點小事想請你們幫個忙……」

「大哥請說。」慕容羽段忙道。

「鎮江府的方天戟曹雄,他下了帖子來!他老父八十大壽,雖然嶽父與他不過是點頭之交罷了,但他們父子倆在江湖上也算是有點名聲,嶽父不能不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