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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起嗎?”

君蘭舟沒說話,默默掏出一疊紙給蒙蒙,蒙蒙狐疑的打開一看,失聲驚喘,那是一整疊銀票,至少好幾萬兩。

“這這這……這是哪兒來的?”

“我出門的時候,娘塞給我的。”

他娘%e4%ba%b2給的?

那他就一點兒也不窮了嘛!

“但但但……但你為什麼都不用?”

“我用了。”

“胡說,用在哪裡?”

“買饅頭。”

蒙蒙啼笑皆非的往下瞄一眼銀票,每一張銀票起碼上千兩,他用上千兩的銀票買饅頭?

“可是,相公,你明明可以吃好一點,穿好一點呀!”

“不用,肚子不餓就行了,不需要吃飽;衣服縫縫補補可以穿就行了,也不需要穿太好。”

蒙蒙瞪著眼,好半天後終於明白了。

她的相公不窮,隻是很節省,那種很小氣、十分小氣、極端小氣的節省,不,說小氣實在太含蓄了,他根本就是該死的吝嗇!

於是,默不吭聲的,她把銀票還給君蘭舟,然後開始大吃起來:不吃白不吃。

可是吃不到幾口,她又發現君蘭舟居然動也不動。“相公,你為什麼不吃?”

“我剛剛吃過半顆饅頭,還不餓。”

“但我一個人吃不完啊!”

“剩下的打包起來,路上你還可以慢慢吃。”

蒙蒙不敢置信的張著嘴,好半晌後,她放下筷子,不吃了。

“你怎地不吃了?”

“你是相公,我是妻子,相公不吃,妻子怎能吃?”

君蘭舟皺了一下眉,隨即拿起筷子。“好吧,我吃,你也快吃!”

他夾了一筷子青菜,蒙蒙也跟著夾青菜來吃,然後停下來看他。

“你在等什麼?”

“看你吃什麼,我也吃什麼呀!”

君蘭舟的眉頭又皺起來了,片刻後,他才夾去一隻%e9%b8%a1%e8%85%bf,蒙蒙馬上也夾去一隻%e9%b8%a1%e8%85%bf,迫不及待的啃起來。

就這樣,他吃什麼,她就吃什麼;他停下來,她也停下來;他繼續吃,她也繼續吃;甚至他喝一口茶,她也跟著喝一口茶,直到她放下筷子不再跟著他吃了,他也放下筷子。

“吃飽了?”

“不,是快脹死了!”

於是,他也不吃了,剩下的,全部打包。

“相公,彆那麼急著走好不好?我肚子脹得走不動了啦!”

“好,我叫小二泡一壺好茶來,等你好一點再走。”

片刻後,小二送來香茗,蒙蒙正打算再向君蘭舟詢問一些事,譬如他是哪裡想不開,為何突然帶她來大吃大喝之類的,匆聞鄰桌傳來一段“有趣”的對話。

“下騙你,全死光了。”

“全死光了?他們那一窩子三百多人全死光了?”

“可不是,三百多個全死光了!”

“死得好!”

“的確,咱們這地方上終於可以獲得安寧了!”

“那幫子該死的土匪騷擾地方上百姓好幾年了,現在終於得到報應了!”

“不過聽說他們死得很慘呢!”

“多慘?”

“我也不知道,隻知道捕快去看了之後,回來吐到現在還在吐呢!”

聽到這裡,蒙蒙馬上扯了扯君蘭舟的衣袖。

“相公。”

“嗯?”

“是你?”

“嗯。”

“好厲害!”蒙蒙驚歎。“這回又是什麼?”

“哭死你。”君蘭舟語氣淡淡的回道。

“什麼意思?”

“一直哭,哭到死。”

“就這麼簡單?”

“不,會先哭到眼睛掉出來,再哭到%e8%88%8c頭爛掉,又哭到肚子爆開,然後哭到內腑全……”

難怪那些捕快會吐,那種場麵光是想像就夠惡心了。

“夠了!”蒙蒙一手壓喉嚨,一手捂住嘴,覺得她也快吐出來了,剛剛實在不該吃到那麼脹的。“又是你弟弟取的名字?”

“嗯。”

蒙蒙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繼續惡心才好。“相公,你弟弟肯定是世上最頑皮的小孩!”

君蘭舟不語,默默喝茶,直到喝完半壺茶之後,蒙蒙才起身。

“好了,我們走吧!”

“嗯。”

付過帳後,他們離開飯館,走向對麵客棧,蒙蒙想說是去拿包袱、書篋好上路。

“相公。”

“嗯?”

“今兒我們是要住城外的破廟廢屋,或是先趕一段路再睡野地?”

“不,我們不住破廟廢屋,也不睡野地。”

“那要睡哪裡?”

“客棧。”

“……相公,你到底哪根筋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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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君蘭舟的腦筋好像真的不太對勁了。

就從她在客棧裡清醒過來那天開始,她的相公就不對勁了,而且是十分嚴重的不對勁。

他們不再睡荒屋野地,而是在客棧打尖住宿;也不啃饅頭、喝清水,而是上飯館酒樓吃好菜、喝香茶,最可怕的是,他還買新衣服、新繡花鞋給她,最上等的料子,最講究的針線活兒,最精致的繡花,是那種大富人家才會穿的服飾。

“這……給我的?”蒙蒙不敢置信的眨巴著眼。

“是。”

“那你呢?”

“我的衣服還能穿。”

又來了!

蒙蒙翻了一下眼,把新衣服推還給他。“相公不穿新衣,妻子怎能穿?”

君蘭舟的眉頭又打結了,但晚些時,他們夫妻倆都是穿著新衣、新鞋,偕伴出現在酒樓裡的。

他的衣衫是她幫他挑的,免得他自己挑那種最便宜的粗布衣裳。

“想吃什麼,你自己點菜吧!”

“好,我點!”

蒙蒙笑%e5%90%9f%e5%90%9f的點了一大堆菜,重點是,她點的都是那種不能打包的菜,這是依據數日來所得的經驗。

幾餐過後,她就摸透了君蘭舟用餐的習慣,每當她吃飽之後,他一定會把可以打包的菜全都打包起來,至於不能打包的菜,他也一定會努力把那些菜全部吃光,連菜湯也不剩,因為他太吝嗇了,一點點的浪費都舍不得。

對了,差點忘了,他們之間不但不再有任何距離,而且他們也不再“行軍”了。

君蘭舟買了一輛馬車,那種相當小巧,但車內十分舒適,還有地毯被褥羽毛枕的馬車,他甚至買了一些零食讓她在車內吃,免得無聊,有時候半途碰上廟會,他還會帶她去看熱鬨呢!

“咦?這是客棧嗎?”

因為馬車停了,蒙蒙探出布簾外,卻見馬車停在一棟豪宅前,如果那是客棧,準是公卿將相才住得起的客棧。

“不,這裡是江南酒商大賈的宅邸。”

“喔。”蒙蒙沒再多問,心知她家的相公又想要“賺”寶物了。

這回仆人們都很客氣,不敢怠慢,因為他們的外表不再寒酸得像要飯的了。

“君大夫真能醫好我女兒的腳?”

“我不是大夫。”

“是是是,君公子,你真能醫好我女兒的腳?”

“可以。”

“太好了,那就有勞君公子了!”

“我要鴛鴦芙蓉冠。”

“郎?鴛鴦芙蓉冠?可是……”

討價還價的陣仗連擺開的機會都沒有,君蘭舟轉身就走,對方馬上認輸。

“好好好,鴛鴦芙蓉冠就鴛鴦芙蓉冠!”

七天後,他們離開豪宅住到酒樓裡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相公,這又是給誰的壽禮呢?”蒙蒙一邊讚歎,一邊愛不釋手地檢視那座鴛鴦芙蓉冠。

那是一朵小巧的花冠,周緣綴著各種形狀的珍珠瑪瑙、寶石鑽石,當中是一串鴛鴦的垂飾,是由大而小的幾隻鴛鴦所連接而成,最令人驚奇的是,那一隻隻小巧的鴛鴦在每一搖動間都會擺動翅膀飛揚,而且閃耀出不斷變換的七彩光芒,那光芒是如此眩惑迷人,若是戴在女人雲髻上,準會讓人懷疑是仙子下凡塵。

“給你的。”

靜了好一會兒,蒙蒙才猛然仰起驚訝的眸子來。“給……給我的?”

君蘭舟頷首。“給你的。”

好半天後,蒙蒙的眸子悄悄滲出水光來,但馬上就被她橫臂抹去。“謝……謝謝你,相公,我好喜歡,真的!”

“你喜歡就好。”

“當然喜歡,好喜歡好喜歡!”

說著,她的眼眶裡又冒出水來了,但她還沒來得及抬臂抹掉,那剛溢出眸眶的水珠兒就被他的手指拭去了。

“彆哭。”

“人家才沒有哭呢!”

蒙蒙抗議著被他摟入懷裡,一臂溫柔地環住她,一手輕輕拍撫著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樣。

“我知道,你不哭,但女人有時候也需要掉點淚水的。”

“為什麼?”

“……為了眼睛的健康。”

“真的?”

“我是大夫,說的當然是真的。”

“喔,那我不哭,掉眼淚就好了。”

果然,她一聲都沒有哭,淚水卻幾乎浸濕了他整件長衫,這是打從她懂事以來頭一回如此儘興的流眼淚,因為感動。

是誰說的,苦儘甘來,這就是她現在的寫照。

她的相公依然是戴麵具的男人,總是麵無表情,但他的眼神不一樣了,每當目光觸及她時,他那冷漠的眼神就會揉入一抹她依然看不懂,但十分溫柔的表情,有點像大哥看她的眼神,卻又不太一樣。

還有他的聲音也不一樣了,之前,她一直不太能確定他的聲音裡是不是有一股特彆的韻味,但現在她能確定了,他的聲音裡的確透著一股軟綿綿的韻味,當他在對她說話時,那種韻味就特彆明顯。

而他對待她的態度,基本上似乎跟以前沒什麼差彆,但實際上卻又有大大的不同。

“蒙蒙,不許再點紅燒魚了!”

因為不能打包。

“可是人家喜歡吃嘛!”

“那就不要點砂鍋豆腐!”

那也不能打包。

“人家喜歡吃嘛!”

“魚翅也不行!”

一樣,不能打包。

“人家喜歡嘛!”

“還有……”

“相公,你真的很小氣耶,又不是吃不完,”反正他一定會吃完。“乾嘛這個不能點、那個不能點嘛,明明是你說我喜歡吃什麼就點什麼的,現在又不許我點,你到底……”

“閉嘴!”

“是,相公。”

“我不是小氣,是節儉。”

“是,相公。”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是,相公。”什麼意思???

然後,君蘭舟招手喚來小二,點了剛剛她說要點的那些不能打包的菜,等她吃飽之後,他又很努力的把那些不能打包的菜全部吃光,連一小粒碎蔥也沒留下,就差沒有學狗一樣%e8%88%94乾淨盤子。

“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