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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眼堂主一邊驚駭的大喊,一邊丟下宮孟賢轉而撲向獨孤笑愚,連同其他丟下對手趕過來的同伴一起圍攻獨孤笑愚。

然而獨孤笑愚根本不把他們那幾個所謂堂主級的好手看在眼裡,依然身掣如閃電,迅捷若流星,彷佛一抹飄渺的幽魂般在重重圍襲中穿掠閃飛,忽東忽西、倏左又右,時如長虹貫日、時若狂風旋舞,扇影乍現倏逝,即收驀揚,無論他們如何奮力抵抗,一條條人命仍不斷在令人毛發悚然的尖嗥聲中殞落。

「點子紮手,大家一起上啊!」

見勢不對,三角眼堂主氣急敗壞的咆哮,那些早已拉開%e8%85%bf準備要逃到天涯海角去的嘍羅們猶豫一下後才回過頭來,再遲疑地互覷一眼,咽了口口水,不得不硬著頭皮再卯上去。

但一切都是枉然,所有的抵抗但是徒勞,不,他們幾乎連抵抗的機會都沒有,隻不過眼前一花,那條有如魅影般的死神之手便揪住了他們。

在銳利如刃的扇影中,鮮血繼續噴灑;在狂猛強厲的掌風裡,生命繼續流失,那樣冷酷無情、那樣慘烈淒厲,使得突然失去對手的宮孟賢等人,不但跟宮雪菱一樣震驚又駭異地看呆了眼,心底更冒起陣陣顫栗的寒氣,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這什麼狀況?

雖然獨孤笑愚的四叔會武功,但宮雪菱和宮孟賢父子三人從不曾考慮過獨孤笑愚是不是也會武功,連想都沒想過,因為他一點也不像會武功的人,而且學武之人罕有以種田為生的,除非是行走江湖多年後退隱田園以度餘生。

獨孤笑愚還太年輕,距離退休隱居等著老死的年紀還早得很呢!

可沒想到他不但會武功,而且功力之高絕,望眼整個武林,除了少林上兩代大長老明雲大師還可以和他卯起來拚拚看之外,還有誰能和他一較高下?

他到底是誰?

疑惑的思索間,戰況又有了變化,三百多人隻剩下不到四十個驚魂喪膽的人,其中一人眼見獨孤笑愚殺到他這邊來了,一時禁不住恐懼,竟然像女人一樣拉細嗓門尖叫著掉頭就跑。

「不,不,我還不想死,我還不想死啊!」

恐懼向來是有傳染性的,更彆提其他人的神經也早已緊繃到臨界點了,他這麼一叫、一逃,頓時扯斷了其他人的神經,轟的一下,大家動作一致的跟著那人轉身四散潰逃,魂飛魄散的驚叫著、哀號著,好像被驚擾的蜂窩似的,一大群嗡嗡叫的蜜蜂紛紛奪路竄逃,恨隻恨爹娘少生兩對翅膀給他。

「我也不想死啊!」

「彆殺我!彆殺我!」

驚恐的求饒聲,倉皇逃逸的身影,若是百曉會會主也在場,看見他的屬下逃得如此難看又可悲,丟儘他十八代祖宗的臉麵,搞不好會氣得當場吐血而亡。

儘管如此,自他們加入百曉會那一刻起,便注定了無法壽終正寢的命運,他們才剛起跑兩步,獨孤笑愚便宛如勾魂使者般淩空飛至,死亡的陰影刹那間便籠罩住他們,玉骨扇刷一下拉開,溜溜一閃,一麵充斥著暴厲與歹毒,由一波提一波的扇影交織而成的羅網便覆天蓋地的兜下來……

他一個也不打算放過!

於是,當百曉會會主匆匆帶領著支援人馬趕到時,現場已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除了宮孟賢這邊的人之外,其他三百多個百曉會堂主嘍羅們全部按照宮雪菱的「要求」:擺平了一地。

獨孤笑愚一個人擺平的。

尤其那個三角眼堂主的死狀最是「可觀」,因為他最囂張,就在百曉會會主腳前,他橫躺成大字形,%e8%83%b8`前刺出十幾根長短不齊的肋骨,白慘慘的,掛著絲絲血肉,臉孔扭曲得像炸豬皮,幾乎看不出原樣,那對三角眼憤怒又駭怖地大睜著,是不甘心,也是恐懼。

天底下沒有人不怕死的。

而獨孤笑愚從頭至尾始終笑%e5%90%9f%e5%90%9f的,還悠哉悠哉的搖著玉扇,彷佛他才剛逛完廟會回來,愜意得很。

「你……」百曉會會主環顧遍地屍首,臉色比焦炭更烏黑。「究竟是誰?」

「先彆管我是誰,」獨孤笑愚愉快地說:「我說大會主,請快快把萬年冰玉盒交出來吧!」

「憑什麼?」百曉會會主瞥向宮孟賢,再拉回眼來定在獨孤笑愚臉上,目光陰森森的好不奸險。「或者,這就是所謂白道的作風,憑藉武力強取豪奪,人家不肯賣,你們就下手槍?」

獨孤笑愚莞爾,刷起扇子在手心上拍打。「錯羅,會主老大你全錯羅!」

百曉會會主眯起眼。「我哪裡錯了?」

獨孤笑愚笑嘻嘻的朝百曉會會主身旁瞄了一下。「我是要你把萬年冰玉盒還給我,不是要你賣給我。」

百曉會會主怔了一下。「還?」

「怎麼,難道你還不知道嗎?萬年冰玉盒是你的寶貝妹妹在蘭州偷來的,不信的話……」獨孤笑愚抬下巴努向百曉會會主身邊。「問問就知道啦!」

百曉會會主立刻側臉望住身邊的女人。「玉娘,不是真的吧?」

但他身邊的女人卻彷佛沒聽見他的問話似的理也沒理他,光顧著瞪大兩眼盯住獨孤笑愚的笑容,一臉驚駭欲絕的慘綠,好像就快昏倒了。

「你你你……是是是……」

「我是。」獨孤笑愚笑嗬嗬的承認,再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其實萬年冰玉盒我家多得是,六叔並不在乎被偷走一個、兩個,可是玉盒是從我六嬸手中被偷走的,六嬸覺得很沒麵子,發誓非得找回來不可,而且還要讓那個偷走玉盒的人死無葬身之地……」

撲通!

百曉會會主身旁的女人驚嚇得麵色如士,雙腳一軟跌坐到地上去,再也爬不起來了。

「我說你呀,膽子可真大,居然敢向我六嬸下手!」獨孤笑愚搖搖頭。「就算六嬸身手不怎麼樣,但她隻消說一聲,六叔非動不可;隻要我六叔一動,最多半個時辰就夠了,你們這小小的百曉會想不煙消雲散都不行了!」

「但……但當時我……我並不……」女人掙紮著想為自己辯解,眼眶都紅了,水光若隱若現——她還不想死啊!「不知道她是……她是……是……」

「是嗎?難怪我說你怎會那麼大膽呢!」獨孤笑愚又刷開玉扇搖起來了。「好吧,算我可憐你,你隻要立刻把萬年冰玉盒還給我,我就不告訴六嬸是誰偷了她的玉盒,如何?」

二話不說,女人馬上扯著百曉會會主的褲管嗚咽著嗓門大叫,「快,大哥,快把萬年冰玉盒還給他,快呀!」

百曉會會主又驚又疑的看看獨孤笑愚,再往下看依然坐在地上起不來的妹妹。

「這是怎麼一回事,玉娘,你……」

「大哥!」女人尖叫,鼻涕、眼淚一起冒出來。「求求你,大哥,快還給他吧,我們惹不起他們呀!」

惹不起?

百曉會會主雙眉不服氣的挑高了,可是他也很了解自己的%e4%ba%b2妹妹,向來蠻橫傲慢的妹妹何曾表現得如此膽小懦弱過,這隻有一個可能。

他們的確惹不起對方。

「來人,去取玉盒來!」百曉會主命令,再目注獨孤笑愚。「你到底是誰?」

「你最好不要知道,不過如果你堅持的話,等我離開之後,你可以問令妹。另外……」獨孤笑愚瞥向百曉會會主另一邊。「那位被陸學季睡了的小姐,真是令郎的未婚妻嗎?」

百曉會會主猶豫一下。「不,她隻是一個丫鬟。」

獨孤笑愚點點頭。「很好,那麼就請你把我嶽父在蘇州的布莊還給他,往後也彆再去招惹宮家鏢局,明白了?」

因為獨孤笑愚傲慢的口氣,百曉會會主的臉色陰了一下,好像打算不顧一切拒絕,先來個絕地大反撲再說,就不信百曉會兩千多人會拚不過區區一個人,但反抗的念頭隻不過浮現一刹那而已,馬上被他妹妹製止了。

「大哥,我沒騙你,真的,我們惹不起他們,否則除了幫毀人亡之外,百曉會就沒有其他路好走了呀!」

百曉會會主注視妹妹好一會兒,終於又勉強按捺下火氣。

「我會把蘇州布莊還給宮孟賢。」

再過片刻,獨孤笑愚從百曉會會主手裡接過來萬年冰玉盒,略一檢視證實是真品之後,他才笑%e5%90%9f%e5%90%9f的留下最後的警告。

「要換了是家父,或者我幾位叔叔中任何一人,今天你們百曉會非亡不可,不過畢竟他們都已退出江湖不問世事,我想怎麼做他們也管不著。但錯過今天,倘若你們再犯到我手裡,我保證不會再手軟,你們最好記住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語畢,他就頭也不回的離去了,依舊茫然不知所以的宮雪菱和宮孟賢等人也隻好跟著他離開。

萬年冰玉盒到手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直到看不見獨孤笑愚一行人的影子,百曉會會主的視線才慢吞吞的往下移落,目注仍然坐在地上的妹妹。

「他到底是誰?」他咬牙切齒的問,不甘心又不服氣。

「……」

「玉娘?」

女人抖顫了一下。「二……二十多年前,江湖上曾出現七個殘虐的煞星、暴戾的魔頭,他們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不論黑道白道,隻要得罪他們,非被趕儘殺絕不可,武林中人一提到他們,無不談虎色變,聞名喪膽……」

才聽到這裡,百曉會會主已不可抑止地感到一股顫栗自心底浮現,背脊陣陣發寒,冷汗自每一個毛孔裡冒出來,連手腳都發軟了。

「閻羅穀的七閻羅?!」他心膽欲裂的衝口而出。

「……」

見妹妹雖是無言,卻滿眼驚懼的瞅著他,顯然被他說著了,瞬間,百曉會會主彷佛被人敲了一記悶棍似的像傻子一樣癡愣愣的呆在那裡,臉色呈現過度駭異的灰白,%e5%94%87角也在一下下的抽搐著。

「但……不可能呀,剛剛那人……還那麼年輕……」

「當然年輕,因為他是……」

「是誰?他究竟是誰?」

「笑閻羅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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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等一下!」

眼看獨孤笑愚一路頭也不回的奔出山區後,停也未停的繼續往前行,好像打算就這樣一口氣走到滇境的毒龍穀似的,宮雪菱不耐煩的一把揪住他,三不管先將女兒送回他懷裡再說。

女兒愈來愈重了,抱久了手很酸耶!

「說,你到底是誰?」腦袋裡的問號不解決,她會腦抽筋。

獨孤笑愚滑稽的挑了挑眉梢,「怎麼著?咱們連女兒都有了,你還不知道我是誰?」說著,手摸向她的額頭。「你是發燒還是糊塗了?」

「誰跟你說那個!」宮雪菱氣唬唬的拍開他的手。「我是說,你怎會武功?」

「這還用問,」獨孤笑愚失笑。「有人教,我就會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