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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笑愚滑稽的挖挖耳朵。「叫我的名字吧!」

宮雪菱怔了一下。「笑愚?」

「嗯,嘲笑的笑,愚蠢的愚。」

「……你在嘲笑我很愚蠢嗎?」

獨孤笑愚嘴角揚起,笑得可惡。「也許。」

竟敢嘲笑她,她哪裡蠢了?

「可惡,才不叫你笑愚呢,我要叫……叫……笑哥!」

「隨便,彆叫夫君、相公之類的就行了。」

「好嘛,不叫夫君,也不叫相公,叫……」頓住,拉嘴詭笑,先吸一口氣,再嬌滴滴的喚一聲,「笑哥~~」尾音拉到天邊去,嗲得讓人從頭頂麻到腳底,再多來幾聲,保證當場翻白眼、吐白沫。

獨孤笑愚不由機伶伶的打了個冷顫,猛搓手臂,搓下一地%e9%b8%a1皮疙瘩,每一顆都比綠豆還大。

「乾嘛?」

宮雪菱竊笑不已。「有好多好多布料呢,乾脆我幫你家人做衣裳吧,你家有多少人呢?」

「我家?」獨孤笑愚又笑了,還笑得兩眼都眯了。「除了我爹和娘之外,我有五個姊妹,兩位姊姊和一個妹妹都嫁人了,隻剩下兩個妹妹在家裡。另外,我爹是老大,他下麵還有四個弟弟,二叔有三個孩子,四叔和六叔都各有六個孩子,七叔有四個孩子,嗯,暫時就這樣。」

暫時……就這樣?

難不成還會再往上堆積?

「千軍萬馬!」宮雪菱有點吃驚地喃喃道。「但,為何沒有三叔和五叔?」

眼簾半闔,「是姑姑。」獨孤笑愚輕輕道。

宮雪菱恍然大悟。「原來是姑姑!」應該都嫁出去了吧?「好吧,那我先幫你做幾件衣裳,還有被褥、枕頭;再替你家人做衣裳……」一邊說一邊往回走。「唉,我看那些布料一輩子都用不完了!」

「老婆。」

「嗯?」

「回來!」

宮雪菱停步回眸。「乾嘛……啊,二哥!」

遠遠的,從竹林子那頭彎過來的正是宮仲書,他的步伐相當迅速,很快就來到他們麵前,一雙關切的目光忙著在宮雪菱身上溜轉。

「小抹,你好嗎?」

「我很好啊,」宮雪菱有點困惑。「二哥,你怎會來了?」

宮仲書瞄一下笑%e5%90%9f%e5%90%9f的獨孤笑愚,無奈的歎氣。「忘了嗎?今天是第三天,我來接你回娘家吃飯呀!」

「啊,對喔!」宮雪菱猛拍額頭。「三朝回門,我真的都忘了!」

宮仲書搖搖頭。「你忘了,妹夫反倒沒忘。」

「我準備好了,」獨孤笑愚笑咪咪地說:「你也去準備一下吧!」

「可惡,你故意不提醒我!」宮雪菱先用力捶他一下,再轉身跑回屋子裡去。

見他們成%e4%ba%b2不過兩天就會「打情罵俏」了,宮仲書這才稍微放心了一點。「妹夫,我爹要我問你一下,真不能留下那兩個陪嫁丫鬟嗎?」

「莊稼人不作興讓丫鬟伺候。」獨孤笑愚淡淡道。

「可是……」頓了頓。「呃,好吧。」爹說不能勉強,他隻好打住。「嗯,對了,你覺得我妹妹如何?」

獨孤笑愚的笑容又抹深了。「很有趣。」更正確的說法是:很好玩!

「有趣?」宮仲書錯愕的怔了一下。「哪裡有趣?」

獨孤笑愚想了一下。「她不像一般千金大小姐。」

「她從來就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宮仲書有點惱怒的重重道:「老實告訴你吧,她呀……」

為了要讓爹爹放心,宮雪菱特地花了點時間打扮,待她出現時,獨孤笑愚早已從宮仲書口裡得知宮雪菱不知多少嬰兒秘辛、童年秘辛、少女秘辛,以及管家婆秘辛,當然,他也知道了宮雪菱為何願意下嫁到農家來的真正原因。

「好了,我們快走吧,太晚不好。」

「嗯,走吧!」

「啊,對了,要帶過去的禮物呢?」

「早備妥啦,大小姐,等你想起來就來不及啦!」

「……」

「哎!」

某人又被狠狠揍了一拳,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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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會在娘家碰上同樣要回門的兩位表姊妹,沒想到隻有她回到鏢局裡。

「你姑姑說要在驢馬行那兒設宴。」宮孟賢解釋。

「為什麼?」

「我也不明白,不過既然她那麼說,就隨她喜歡吧,橫豎是她的女兒,我也管不著!」

「誰說管不著,她們的嫁妝都是爹幫她們準備的耶!」宮雪菱喃喃嘟囔,忽地雙眸一亮,喜滋滋的咧開嘴兒。「不過正好耶,還有二道客、三道客得請,爹就趁這機會幫姑姑他們搬過去吧!」

「我正是這麼打算。」宮孟賢頷首道。

「那……」宮雪菱遲疑一下。「百曉會那邊呢?」

「賠了一筆銀子,」宮孟賢神情自若地說:「少會主仍會娶他的未婚妻作妾,但若他的未婚妻有了你表哥的孩子,你表哥就得娶人家。」

宮雪菱懷疑的斜睨著宮孟賢。「隻賠銀子而已嗎?」

宮孟買摸摸她的腦袋。「還有蘇州的布莊。」

「蘇州的布莊?」宮雪菱驚呼。「但那是我們收益最好的店鋪呀!」

「財去人安樂,」宮孟賢不在意地微笑。「難道你寧願大家卯起來乾一場?」

宮雪菱啞口無言,片刻後才忿忿跺腳。「可惡!可惡!表哥最可惡了!」

「沒什麼好氣的,事情既已解決就算了吧!」宮孟賢又憐愛的揉揉她的腦袋,而後轉向獨孤笑愚。「來,女婿,該開席了,請上座吧!」

「嶽父且請稍待。」獨孤笑愚一麵說著,一麵轉身從帶來的禮物中挑出一大一小兩隻木盒子,雙手呈遞給嶽父。「小婿不曾納采,也未行聘,這兩樣禮物是家母交給小婿下聘用的,不敢說是後補,尚請嶽父笑納。」

不貪禮物,隻為他的有心,宮孟賢很高興的接過來,「那麼我就收下了。」順手打開,不經心的表情瞬間一掃而空,換上吃驚萬分的瞪眼。「這……這……女婿你怎會有這種東西?」

那兩隻木盒子裡,一隻裡頭放著一支羊脂白玉的圓形器皿,玉質細膩、光澤滋潤,工細壁薄,因而十分透明,即便是外行人也看得出是價值菲薄的玉器。

而另一隻小一些的木盒子裡頭的東西就更驚人了,那是一對滑嫩沁涼的翡翠鐲子,濃鬱均勻的豔綠中透著鮮麗明亮的陽綠,宛如純潔少女般柔膩細致,晶瑩剔透、毫無瑕疵,而且清澈如水、透明如冰,放在手心之上,掌紋清晰可見,恐怕宮雪菱所有的嫁妝加起來都不夠買半支這種珍品等級的鐲子。

「家叔是玉石商,在西陲的老家裡,這種玩意兒多得是。」

宮孟賢更是驚訝,沒想到一個普通莊稼人竟是這般富有,居然說家裡多得是這種罕見的珍品。

「那麼,呃,這鐲子,我想應該給菱兒……」

「這就不必了,家母尚有許多要送給媳婦兒的珍寶首飾,那些,咳咳,比這翡翠鐲子更要好。」

比這鐲子更要好?

宮孟賢愕然怔住,已經想像不出獨孤笑愚的家境究竟有多富有,就算不是豪富,至少也是大富。

那他乾嘛要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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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賭一口氣,宮雪菱一天比一天早起,好不容易在三朝回門過後幾天的某日清晨,她終於比獨孤笑愚早一刻醒來,躡手攝腳下了床,她回頭看仍在沉睡中的夫婿,得意洋洋。

嘿嘿嘿,她終於比他早起了,這下子看他怎麼哭!◢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獨孤笑愚沒有哭,他甚至沒吭半聲,笑%e5%90%9f%e5%90%9f的用過早膳後就下田去了,不過臨出門之前,他又「撂」下了一句話。

「倉庫整理好了?」

「不用整理,我請爹來載回去,暫放在鏢局裡。」

「好,那麼你有空就清理一下豬舍吧!」

豬舍?!

宮雪菱頓時傻眼。怎麼著,原來豬舍也是她負責的嗎?

呃,也是啦,他負責下田,家裡的工作當然是「全部」交由她負責,這麼說起來,不隻豬舍,還有牛舍、%e9%b8%a1寮、鴨寮,屋右的菜園子,屋左的瓜田……

老天,她又不像觀世音菩薩有八隻手,哪裡做得完!

宮雪菱怔愣的呆了好半晌,終於咬咬牙,毅然卷起袖子,拉起褲管,再拖上一把竹掃帚,好像拉著大關刀似的大步走向「戰場」。

既然他乾得來,她也乾得來!

結果,當中午獨孤笑愚回來用午膳時,不見半粒米,隻見宮雪菱仍在豬舍裡奮戰不懈,還氣勢洶洶的舉著竹掃帚和大豬公對峙,好像兩軍對陣一樣,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請」那幾頭又肥又蠢的笨豬讓開一下,好讓她清理它們的糞便,她總不能一掌劈死它們吧?

眼看她從頭到腳一身豬糞好不狼狽,獨孤笑愚再也忍俊不住,豁然大笑。

老爹說得沒錯,娶老婆的確是要靠緣分,大老遠從西陲到江南來,他果然碰上了他的緣分。

這個小妻子,他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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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熟能生巧,牢成久慣,三個月後,所有該她負責的工作,宮雪菱終於能夠應付自如,從容不迫的一一完成,從家務到雜務,從菜園子到畜生,每一樣她都處理得妥妥當當的,就連她自己都不能不佩服自己。

簡直就是神!

沒想到她還沒來得及向夫婿炫耀一下,獨孤笑愚竟然搶先一步又「撂」下另一句更殘忍無情的話……

「得開始收割了,從明天開始,你跟我一起下田。」

下田?!

她要下田?

她?

下田?

「等等、等等,我不是隻負責家裡的活兒嗎?」宮雪菱大聲抗議。

「農忙時,農婦也得下田幫忙。」無論何時,獨孤笑愚都是笑%e5%90%9f%e5%90%9f的,不過這時看上去倒有點像是在幸災樂禍。

「那家裡的活兒怎麼辦?」

「我會幫你,什麼都能等,就是割稻等不得,割完早稻之後還得接著馬上種晚稻呢!」

夫婿說的話就是天理。

沒法子,宮雪菱隻好趕鴨子上架,戴上鬥笠,拎著鐮刀陪獨孤笑愚一起下田,開始她淒風淒雨淒慘慘的一個月。

割稻、打穀又曬穀,鏟秧苗、挑秧苗再插秧苗,先不說宮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