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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毒妃 簡妹 4252 字 3個月前

就真的要被斬首了,那樣的話她一輩子也無法原諒自己。不能倒下,絕對不能倒下,在見到風離痕以前,她死也不能倒下。

“哧”,又一聲長劍刺入肉裡的聲音,聽起來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彆打了,姑奶奶,求求你彆打了,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不遠處站在台階上的陳禦史急得直轉,已經傷了十多名侍衛了,有一個還被刺了個過穿,真的要出人命了,這可怎麼辦囉!

“老狗,你等著,馬上就輪到你了!”江明月執劍一指陳禦史,劍尖的一滴豔紅的血被拋在了陳禦史的腳下,暈出了一朵花兒。

“我的小祖宗,求求你彆打了,皇上不在禦史閣,江丞相和江督尉也不在這裡,他們已經被刑部提走了,關進了天牢,等著隔日處斬和發配呐!”陳禦史哭喪著臉道出了實情,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是這個樣子,一早就和盤托出算了,誰惹的禍誰收場!

江明月一劍正要刺下,聽聞陳禦史的話,眸光一動,猛的抬頭迎上發抖的陳禦史,厲聲喝道:“當真?敢有半句謊話,我拿你的人頭墊茅廁!”

風離痕不在這裡,她做什麼也沒有用,就算要以死相逼也得找對時候。

抹一把額前細密的汗,江明月握著劍轉身就走,淩亂的步伐和搖搖晃晃的身影訴說著她此刻極度的疲憊和虛軟無力。但她沒有倒下,仍然用劍尖撐在地上,一步一步往前走。

目送著那抹纖影走遠,從旁邊的大樹後麵閃出一個身影,隻驚得陳禦史差點沒咬斷自己的%e8%88%8c頭。

“放心吧,朕不會怪你失職!”明黃的身影留下一句話,大步往江明月的方向走去。

江明月拄著劍一步三搖晃走在通往天牢的路上,周圍的宮女太監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攙扶,連那些侍衛也都避若蛇蠍,唯恐一個不堪遭了殃。

眼前的建築物越來越模糊,江明月心裡的恐懼也越來越強烈。她會再次昏倒,這一次不知道她會昏睡多久,萬一醒來時她的%e4%ba%b2人與她已是陰陽兩隔,她該如何麵對往後的漫漫長路。

恐慌之餘,她無助的喃喃自語:“風離痕,皇上,不要殺他們,求求你不要傷害他們,江楓不能死,他不能死,我、我答應……答應你……風離痕!”

身子綿綿往下滑倒,在最後一刻,她掙紮著喊出了那個名字,那個帶給她絕望,又最後留給她希望的名字。

明黃的身影一閃,穩穩接住了懷裡的人兒。她的臉色蒼白如紙,白玉如凝脂般的臉上沾著一點細碎的血漬,素白的衣裙上點點紅豔如盛開的梅,驚豔了他的心。

“月兒!”他低喚一聲,不舍的抱起了她,把她緊緊擁在懷中,轉身大步離去。

這一覺,江明月隻覺得自己睡了一個世紀那樣長。冗長的夢裡,她纏綿不醒,想睜開眼,眼皮卻沉重得像一堵厚牆,想說話,像被人拔了%e8%88%8c頭,張口卻無聲,想動手,雙手卻像被捆住了一般,全身無法動彈。夢裡,她看到了一顆血淋淋的頭顱,死不瞑目的張著眼望著她,她的身後,是江夫人哭得死去活來的哽咽和悲鳴,她的心在一陣陣的悸動、發緊。這一刻,仿佛滄海已變桑田,仿佛塵埃已經落定,仿佛萬物已經枯竭,她的心,那樣空、那樣迷茫、那樣無措。

“月兒,你承諾過我,你要不惜一切救楓兒的性命,你沒有做到,你失信了,你對的起娘對你的期望嗎?你對的起丞相府嗎?你對的起你爹對你的囑托嗎?”。江夫人聲淚俱下,字字句句如刀鋒刻在她的心上,好疼、好疼。

不,娘,不是這樣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要救江楓,我要救爹娘,我還要救整個丞相府!可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為什麼沒有阻止這一切的發生?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江明月一遍一遍的和夢魘糾纏,沉睡在那個可怕的夢鏡中無法醒來。

第一卷 277 一場遊戲一場夢

天空一抹愁白漸漸點亮,東邊的華光中迸出一抹慘淡的黃,像枯萎了的菊瓣,毫無生機。伴著這抹緩緩上升的殘菊,一眾驃騎在路上灑下一層‘迷’霧般的灰塵,驚飛了四方還在美夢中的鳥獸。

“大哥,天黑以前我們能趕到皇城,是直接衝進皇宮去救人,還是先和三哥他們碰頭?”

“先彆慌,我們還不知道主子身在何處,總得和她碰上麵才行!” ”

“可是,少主要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救下丞相大人一家三口啊!”

“當然要救!四弟,到了燕城以後,你先回水月天跟老三碰麵,我兩人去皇宮,我們在皇宮會合!”

“是,大哥!”

天‘色’已經大亮,城‘門’外有來來往往的老百姓開始慢慢聚攏,他們指著戒備森嚴的禁衛軍竊竊‘私’語,不時朝著緊閉的城‘門’顧盼張望。

慢慢的,人群越來越多,形形‘色’‘色’的老百姓從四麵八方湧來,把城‘門’外的斷頭台圍了個水泄不通。一群布衣素裹的男子從西南方向湧來,他們“其貌不揚”,有書生,有算命先生,有挑著菜擔的農夫,也有騎著馬匹的商賈。他們夾雜在人群中是那麼的不起眼,可是,仔細看會發現他們的腰間是凸出的,有的人手臂筆直垂下,有的人雙手環‘%e8%83%b8’,有的人手裡直接拎著布袋,至於其中玄機,隻有他們自己知曉。

不知過了多久,城‘門’緩緩打開,一群禁衛軍護送著一隻囚車從皇宮大院緩緩駛出。隊伍的前麵。是監斬官陳禦史。兩旁高舉的旗幟上印著火紅的“斬”令。帶著一絲肅穆,一絲冷冽。

“來了來了,犯人出來了!”有百姓在往城‘門’口湧動,禁衛軍立刻拔劍相向,‘逼’得手無寸鐵的百姓速速退離幾步。

“四哥,來了!”書生打扮的‘玉’傾嵐抱緊了手中厚厚的書卷,朝著行刑的隊伍低聲說道。

“記住,以焰火為信號。彆‘亂’了陣腳!”農夫打扮的‘玉’傾龍壓緊下頜上的胡須,沉悶的說道。

旁邊漸漸有人圍了上來,以‘玉’傾龍兄弟二人為中心,散開了一隻無形的大網。

城‘門’大開,囚車緩緩駛出了皇宮那道大‘門’。囚車上,渾身是血的男子無力的耷拉著腦袋,淩‘亂’的頭發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隻‘露’出血跡斑斑的一方顴骨和右半張臉的眉眼。他緊閉著雙眼,仿佛已經失去了生機。

囚車被兩名大漢推到了斷台頭,離斷台頭兩丈以外的地方。是圍觀的老百姓,黑壓壓的一大群。無數禁衛軍手握長槍圍成一堵堅實的鐵牆。把老百姓擋在外麵,令他們不敢越雷池一步。

日頭在一點一點的移動,隻等午時三刻一到,監斬官手中的“斬立決”一扔,不過眨眼的功夫,一切將歸於平靜。

皇城外,所有人都在仰望著頭頂上那輪暈白的日光。

乾恒宮內,風離痕卻緊盯著‘床’上昏睡中的人,等著令他心動的那一刻的到來。

一聲細微的嚶嚀過後,江明月睜開了眼。算算時間,不多不少,不早不晚,剛剛好。

“江楓,江楓呢?你把江楓怎麼樣了?你把他還給我,還給我!他在哪裡?江楓在哪裡?告訴我,他還沒有死,他沒有死,你告訴我,告訴我啊!”江明月發狂般的抓住風離痕的衣襟,紅著眼拚命捶打在他的‘%e8%83%b8’口,恨不得把所有的怨恨都種進他的‘%e8%83%b8’口,種進他的心裡。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網⑦友⑦整⑦理⑦上⑦傳⑦

風離痕輕輕捉住那雙顫唞的小手,柔聲說道:“月兒,你累了,你需要休息,再躺下歇會兒吧,乖!”

江明月用力‘抽’回手,尖銳的喊道:“我不要!你把江楓怎麼樣了?我要見江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裡!”

風離痕起身走到窗前站定,負手遙望著窗外慘淡的陽光,沉沉的說道:“午時了,月兒,江楓現在該被押往斷頭台了!”

“斷頭台……斷台頭?斷頭台?你是說,江楓馬上要被斬首了?不,不要,皇上,我求求你,不要殺江楓,他是無辜的,做誰的兒子他沒得選擇,他不該遭受這一切!皇上,我求你放過江楓!”江明月從‘床’上滾了下去,驚得風離痕一步箭步飛身上前扶住了她。

“月兒,你這是何苦呢?他是前朝叛臣的餘孽,朕縱然再有心也不能無視朝綱律法呀!月兒,你不要把他人的罪過都攬在自己身上,江楓的死與你無關,丞相府的沒落也與你沒有關係,你不是他們的神,無需為他們承受所有的一切!”風離痕語重心長的說道。

丞相府……對了,還有她的爹娘,她的爹娘現在何處?

“皇上,我爹娘呢?他們現在在哪裡?”江明月緊抓住風離痕的手臂,慌‘亂’不安的問道。

風離痕頓了頓,避開她的視線淡淡的說道:“已經起程了,現在在去往幽州的囚車上!”

“不,你不能這樣對待他們,他們年老體邁,經不住這翻折騰,他們會死的!”江明月近乎絕望的喊道。

風離痕沒有說話,放開江明月的手,雙手撐在膝上,凝神望著某處。

一名宮‘女’走了進來,輕言細語道:“皇上,午時了,您該用膳了!”

“午時了?午時了,月兒,江楓恐怕已經……!”

“不,不會的,不要,不要!我答應你,我答應做你的皇後,你快下令不要處斬江楓,快,快呀!”江明月一手捧住心口,一手揪住風離痕的衣袖,又驚又駭的說道。

風離痕偏過頭,迎上江明月的眸子,不可置信的問:“月兒,你說什麼?你剛才說什麼?”

“你不是說過嗎,隻要我答應成為京梁國的皇後,你就饒江楓一死,恕我爹娘無罪,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我答應做你的皇後,答應做你的嬪妃,答應做你的‘女’人,你快下旨要他們不要處斬江楓!”江明月又吼又叫的推搡著風離痕,眼裡的血絲彌漫了雙眼。

風離痕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握住江明月的手,凝視著她的眸子,沉聲說道:“無影,傳朕旨意,讓陳禦史刀下留人!”

無影領命而去,江明月卻忐忑難安。她時不時拉開窗簾看看外麵的日頭,嘴裡一個勁兒喃喃自語:“爹,娘,保佑江楓,江楓,你要‘挺’住,不要讓我失望,不要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