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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430 字 3個月前

雍朝丞相所救,哪知後來聖上起義,入長安稱帝。

所以這便是症結所在,瑞王恩人被自己兄長被逼南下,最後又被南雍皇帝給廢黜了,而後去了軒城,再之後下落不明……兩兄弟因此事一直鬨著小彆扭,表麵上兄友弟恭,私下裡頭竟是無話可說。甚至瑞王一晃好些日子也不賴宮中走動,什麼國宴盛會都是避開。

那今日是怎麼了?瑞王怎麼突然要來見皇上了?

燕曜愣了片刻,竟是生出一股子手足無措,似乎是隔了許久才回過神來,朝那侍衛道:“讓他……進來。”

一襲藍衣的瑞王從殿門前走來,周身還帶著殿外明媚的陽光。殿前燥熱感減少了些兒,燕景額頭的汗水也沒有再往下落了。

“臣,叩見聖上……”

聽到久違的聲音,燕曜止不住的輕顫了一下,終於肯來見他了嗎?

他輕揚%e5%94%87角,心中有些欣慰,他不止一次的說過,這是曆史的必然,可年幼的燕景不懂……那時的燕景不過一個剛離開市井半大的孩子,他過去幾年在乎的是自己能否吃得飽穿得暖,哪裡又有功夫去管什麼家國大義?

什麼曆史必然……隻是兩年的成長,他也跟著謝先生學了兩年,這兩年裡,他的確懂了……兄長沒有錯,陰丞相也沒有錯……先生說,儒家將辯證的思維用於多處,沒有極端的對與錯,這是儒家看待事情的出發點。

他起初不懂,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博覽群書之後,也終於開始明白。

君子不長恨,他是他的兄長,他如何要恨他?

他今生已失去了恩人,還要失去兄長,做那不忠不義之人嗎?

“吾兄……臣弟,知錯了……”他啟%e5%94%87吐出這麼幾個字,末了,頭在金殿的地板上重重一叩。

燕曜怔在當場,未及片刻,翻江倒海的情緒湧上心頭,他緩緩地彎下`身子,將燕景扶起……“景兒,不必這樣,我不是一個好兄長……”少年時候他讓他與他分散了,是作為兄長的失職;後來這麼多年裡他又不曾早些將他尋到,還是他的錯;好不容易尋到了,他又傷了他的心……燕景伸手抹了臉上的淚水,搖搖頭。

“景兒,起來,朕很高興,這兩年,這是朕最開心的一天……”燕曜將燕景扶起,“朕要設宴,你陪朕一起用……”

燕景未曾起身,而是朝燕曜再叩一首。

“聖上,臣弟……還有有一事相求。”

他抬眼望向燕曜。

燕曜抿著%e5%94%87望著他。

“求聖上讓謝先生和大姐姐走吧……”

他說著重重的叩頭,“求聖上成全。”燕曜眉一擰,長袖垂了下來,“是謝贇要你來的?”

燕景愣了一瞬,慌張地搖頭,“不是,是臣弟自己來的,先生留在燕地兩年,長安兩年,四年了……大哥,你真的要大姐姐年華老去仍得不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嗎?”

他話音將落,燕曜身影晃動了下,接著一聲輕歎,轉身,他望向燕景,“謝贇不能走,景兒,你若是我也會這麼決定的。”

“大哥……先生深愛大姐,大姐又為了燕家不願意這麼離開,他顧念著大姐不會做出對你不好的事來的,大哥,請你相信他們一次吧……”

燕景跪著上前數步,他伸手去抓燕曜的袖子,“大哥,您答應我這個請求吧,我以後一定用功讀書,將來報效北祁朝堂,將來一定做一番事業來……”

燕曜低頭望著燕景灼灼的目,那清澈的眸子飽含希冀,讓人不想拒絕。

他雖非是多情之人,也不像那些話本裡頭的至死不渝,他不懂什麼情愛,無法理解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執著,儘管就在數月前他第八個兒子都出世了,他已是十幾個孩子的父%e4%ba%b2,可是他真的難以想象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執著。

謝贇對大姐,還有冬容那剪不斷理還亂的情事……想到鬱冬容,男子的眉又不禁皺起,他似乎一直在錯,可鬱冬容明明是對六妹有意的,到了如今怎麼成了這番局麵?

是誰的錯,大抵是說不清了……他似乎陡生一個想法,他給人做的媒並不多,卻一直在錯,明明起初他都認為是完美的,怎地到了後來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想他是可以成全謝贇和大姐的……按知情人透露的,謝贇等了大姐,應該不止十年。

若不是因著這份情,以謝贇的性格,絕不侍二主……燕景是抱著必勝的希望來的,沒有想到大哥的態度會是這般。

看來先生說得對,帝王的心思不是常人能琢磨的,何況是大哥這千百年難得一遇的人物?

他們離得這麼近,他卻不知他在想些什麼……似乎是過了許久,燕景聽到了窸窸窣窣的步伐聲,接著是唦唦的落筆聲。

等燕曜再度站在他的麵前的時候,他抬起頭就瞧見一卷明黃的聖詔。

“聖上……”燕景驚愕無比。

“拿去吧,這是你為謝贇求的。”燕曜將聖旨遞給燕景,他已不去思考將聖旨交給燕景到底是對還是不對……或許即便是錯了,他也不會再在乎了。

兩年了,身處這個位置已經兩年了,他想永遠帶著麵具同人交流不管怎樣他都會累的……可當他在略感疲憊的今天,卻能見燕景在他麵前肆無忌憚的說著內心所想,至少還有那麼幾個人肯待他真實……“謝,謝聖上。”燕景難掩激動,接過聖旨就叩謝。

“退下吧。”燕曜勾%e5%94%87一笑。

燕景一骨碌的爬起,跪了這麼久,膝蓋都跪疼了,如今得了聖旨,他得趕緊去告知謝先生,謝先生一定高興極了。

·抄手遊廊,玉石欄杆。

“先生,先生……”還未到自己府上,燕景就大聲喚著。

謝贇從房裡出來,麵色有幾許尷尬。

燕景朝他身後一望,隻見一個紫色衣裙的女子也從房裡出來。

原來大姐也在。

“正好!”燕景笑道,“長公主,謝贇,接旨。”

若不是燕景真拿出了聖旨,謝贇還以為這小子是故意戲弄他的。

他凝了眼長公主,一撩衣袍跪地。

謝贇不知自己是如何接過聖旨的,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完全給了他一個措手不及等到他身旁的女子以袖拭淚後,他才回過神來。

他與芬兒這一路走得太不容易了……曾經是老侯爺反對,後來是燕氏主母反對,再後來又礙於他的身份,聖上不願許婚……沒有想到……“阿贇,我們……”女子喜極而泣。

謝贇摟過女子,將她的臉貼於自己的%e8%83%b8膛。

“是的,我們能在一起了,光明正大的……”

兩年來,燕景從未這麼高興過,他上前去扶謝贇。

“先生,您娶了大姐還會留在長安嗎?

”燕景小心翼翼的問。

謝贇怔了片刻,末了,淡淡地笑,“我要帶你大姐去遊曆一番,不過瑞王放心,我們還會回來的。”

燕景初時有些傷感,不過先生說了還會回來的,他能理解先生和大姐的不易,他也深深的祝福他們。

“希望早些見到先生。”燕景笑道。

謝贇微頷首,“草民感激瑞王恩德,瑞王將來必是北祁之棟梁,隻是還請切記謹小慎微。”

“學生謹記先生教誨。”

七夕過後謝贇攜手長公主離開長安。

·從駝鈴陣陣,大漠孤煙的塞北;白玉鋪作,冰雕屋簷的冰城;到林木森森,烈日炎炎的南越……榕樹下,蚊蠅聲聲,來南越已半個多月了,毋忘已學會了在這個時候燃起一種不知名字的草驅蚊。

他坐在那裡,一身越人貴族子弟常穿的上好錦緞,粉雕玉琢的麵孔,從容優雅的舉止,不時有路過的姑娘或者嬸子在他麵前放下籃子裡的水果或者零嘴。

他不置可否的揚眉,麵上的神情有些古怪。

許久,抬起眼皮瞧了眼天色,似乎是在估算著時間,這個時候,衣闌該到了的啊?

不是說好了,在爹爹娘%e4%ba%b2出去談生意,由他騙走高叔叔,衣闌引開蕭伯伯,二人在大榕樹下集合的嗎?

毋忘瞧著自個兒麵前堆積成了小山丘的“攤子”,一臉的無可奈何。

是否要等這水果吃食將他給“埋”了,那小子才會到?

許久,他覺得自己的“驅蚊草”都不怎麼管用了,耳邊蚊蟲嗡嗡作響,困意連連的時候……“大兄!大兄!”一個小團子從東麵“殺”來。

還沒走進就給他一個熊抱,隻是如期的,一個巴掌就拍到他的腦袋上。

“說了多少次了,不準叫‘大兄’。”

衣闌眼淚汪汪,爹娘不是說入鄉隨俗嗎,這裡人都喊“大哥”為“大兄”……“我%e8%83%b8不大……”某大哥低沉著臉,重複第一百零一遍。

衣闌沒給忍住大笑出聲。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見毋忘又要動手,他閃開數步,隻道:

“大哥在祁連的時候是無數哥哥的榜樣,怎麼到了南越,反倒是欺負起弟弟來了?”

一滴汗水滑過毋忘的額頭,這小子是個精怪,他說不過他。

“大哥,彆鬨了,咱們還有正經事呢。

”衣闌笑道,遞上一枚黑乎乎的東西。

毋忘抬眼望向衣闌手中之物,眉頭一皺道:“誰給你的?”

“偷拿了黃嬸子的一顆。”

毋忘拍掉了衣闌手中的東西,淺淡道:

“小孩彆吃。”

衣闌望著落在地上的檳榔,萬分不解。

“將才不是說還有正經事?”毋忘凝著弟弟道,半大的人兒說起話來像大人似的。

衣闌這才跟著哥哥離開。

街肆上,人來人往,隻是天氣太熱,走幾步便是汗流浹背了。

越人少女纖細苗條,走起路來曼妙婀娜毋忘領著衣闌邊走邊說:“你知道怎麼瞧那些女人是嫁人了還是沒嫁人?”

衣闌白了老哥一眼,“頭發啊。”

“還有呢?”毋忘又道。

衣闌沒好氣的道:“還有什麼?”

毋忘笑了笑:“牙齒啊,黃嬸子她們的牙齒都是黃的,嚼檳榔嚼出來的。”

衣闌訝了一小,末了竟是拱手道:“難怪爹爹說大哥心思縝密,原來那檳榔是越人已婚女子常食的。”

毋忘小大人似的撫摸衣闌的頭。

“娘%e4%ba%b2也常說弟弟聰穎可人,是她的‘小棉襖’。”

兩兄弟相視一笑。

“大哥,你說孤伯伯來南越做什麼?為什麼隻聯係了我們,不告知爹爹娘%e4%ba%b2呢?”

“我想孤伯伯也是來做生意的,不想被爹爹發現了……”

“嗯嗯,我也是這樣想的……咦,那不是茶樓嗎?我們進去吧。”

·茶樓裡頭等那兩個小團子一進去,就有一個少年朝他們招手。

“大哥,他是誰啊,好像認得咱們。”

“不知道,瘋子吧。”毋忘淡定的答道孤洵:“……”

他爹爹在祁連養傷的時候,不過是把他寄養在建康城三年,如今這兩小子竟是妥妥的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