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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336 字 3個月前

起盤子朝廚房走。

這裡是驛站,住了好些個大臣,這早晨的包子也夠緊俏。

這時候小易,寧遠抱著兩少爺過來。

兩孩子遠遠地就瞧見寡月“爹爹,爹爹……”的亂叫。

寡月望著毋忘和衣闌心情大好。

“吃了早膳沒有,過來爹爹喂粥粥……”他一手摟起一個大的,這一摟小的不依了,就往他身上亂蹭。

“爹爹,抱抱……”衣闌發揮死不認輸精神死勁兒亂蹭,大人們都誇他口齒比哥哥伶俐,其實他曉得是他哥不愛說話,那悶葫蘆曉得的可多著呢。

寡月笑著將亂蹭的小衣闌擰起來往%e8%85%bf上一放。

小衣闌一勾%e5%94%87角,往寡月%e8%83%b8膛貼了去。

“爹爹,包包,包包……”

寡月聽了會兒,想了下,知道衣闌說的是“包子”,他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笑道:“去取了,你衛叔叔去取包包啦,先喝粥吧。”

顧九看著兩小孩都纏著他們爹,把她給晾在一邊了,皺著眉,歎了一口氣。

她端起粥碗,喚了一聲:“你爹爹抱著你們兩個,怎麼喂你們,來,娘%e4%ba%b2喂你們。

寡月朝顧九一笑,“有勞娘子了。”

顧九不置可否一笑,這人學會了“賣乖”,她也聽得樂意,端起碗就給兩小兒喂粥,這個一口,那個再來一口。

等衛箕將包子取來就看到這麼溫馨的一幕,心裡一陣發暖。

“老爺夫人,小少爺們,包子來了,剛出籠的,熱騰騰的。”

“哈哈哈……”毋忘和衣闌望著衛箕的樣子大笑起來。

小易忙著打趣:“衛大爺,你這副叫腔不去賣包子也忒浪費了。”

衛箕也不和小易鬥嘴了,隻道:“我小時候就這麼想過呢,開家包子鋪子做各式各樣的包子,豬肉餡、牛肉餡、羊肉餡、豆沙餡,香菇餡、醬肉肘子餡、青菜餡、藕丁餡、粉皮餡……”衛箕邊說邊搬著指頭數著,“我那時候小還琢磨過好多包子形狀呢……都知道衛箕好廚藝,沒有想到,他還有這麼遠大的理想。

寡月怔了片刻,末了,凝著衛箕道:“衛箕等安定下來就給你開一家包子鋪子。”

顧九忙著幫腔:“在這建安城中做最好的包子鋪,將這包子賣得全國出名,就叫……”顧九頓了下,大笑道:“衛大叔包子鋪!”

“夫人取得好名字,這名字以後肯定能打響的!”小易笑道。

兩小兒也不知道這些大人們再講什麼講得眉飛色舞,兩人暗自商量,伸手去盤子裡頭摸那熱騰騰的包子。

毋忘拿起一個,正要送到嘴邊被衣闌搶了過去,他愣了一下,一癟嘴,本想哭來著,末了,卻沒哭成,伸手又去取了一個。

這會兒小,還不懂要給弟弟先拿,卻曉得不哭不鬨了,自己再拿一個了。

大人們注意到這頭,瞧著兩小兒吃包子的樣子都樂嗬嗬的笑了。

這時候來了一個黑衣衛,那人顯然是孤將軍的人,他得知丞相醒了特來相見。

“卑職參見相爺。”那黑衣人在寡月麵前行了禮。

“你家主上如何?”寡月摟著毋忘衣闌,未曾抬眼問道。

那黑衣人低下頭,似是遲疑了下,“主上……主上還未醒來,隻是……孤影大師和老爺有話要同相爺說。”

寡月這才抬眼望向那黑衣人,孤影和殷叔要見他?孤蘇鬱又還未醒來?莫非……寡月心裡頓感不妙,抬眼望了眼顧九,顧九垂下眉眼,伸手去抱寡月懷中的孩子。

顧九不想解釋,看來孤蘇鬱傷的很重。

這時候衛箕上前來抱過寡月懷中的毋忘,四周顯得有些沉默了,也許是曉得了什麼,兩個孩子也沒有再鬨騰了。

小易遞上濕帕子給寡月淨了手。

男子站起身,朝那黑衣人道:“走吧,帶我去見你家主子。”

他回頭朝顧九輕輕點頭,顧九摸著懷中衣闌的頭,朝他微微一笑。

·孤蘇鬱傷的很重,燕曜和其手下聯合的一劍,離他的心臟隻有一點的位置,失血過多導致昏迷不醒,在趕路途中,又發起熱來,也是昨日體溫才恢複正常,如今病勢時好時壞,而且至今仍舊是昏迷不醒。

寡月站在屏風前,孤影、殷離人、孤蘇蘿、還有姚思珩都在。

“相爺,我爹和師父都同意了,還看相爺的意思……”一身桃紅色衣袍的婦人,朝陰寡月道,她眉目裡隱隱有戚戚之色,說著偏過頭望向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男子,又想要落淚了。

殷離人走上前,一手搭在寡月的肩膀上,“寡月,我很抱歉,這個時候說離開……不過殷叔會在這裡陪著你,孤影帶著蘇鬱去祁連尋雪閣閣主(國師),思珩他要去祁連尋找分彆多年的妹妹,你放心……殷叔會一直陪著你……”

寡月低垂下眉目,連凡羽都說無能為力,孤蘇鬱躺在這裡,也沒什麼作用。雪閣閣主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他是想讓他們走的…末了,他轉身朝身後跟來的高鄴說:“即刻去給孤將軍師徒準備,用最好的車。走蜀地,不要被燕曜的人發現了!”

高鄴愣了片刻,房間裡的其他人也怔了一瞬,末了都朝他致謝。

他抬首,隻道:“我希望他活著……”

末了,他轉身離去。

江南的煙雨,朦朧的看不清色彩,就像他此刻的心。

明明來的時候還是天色正好,回去的時候卻是煙雨朦朧了。

有隨侍上前來給他撐傘,他沒有多言,朝著聖上臨時落腳的地方而去。

他的心惶恐的似落在傘麵上的雨點兒,滴答、跳躍、隕落、濺成水花兒……他知道自己不敢麵對卿沂,卿沂這會的心情一定同他一樣低落至了穀底。

建康行宮內,幾個宮人與女官守在殿外,他走來時已是未時了。

殿門前的宮人們瞧清白衣男子的容貌後,訝了一瞬,末了皺眉、行禮。

雍人對這相爺有些怨言,隻是怨懟,卻也不曾敢表現出來。

畢竟,舉國南下,倉皇辭廟,甚至他們中有很多人,%e4%ba%b2人都沒能一起南下,留在了北地……對於聖上,終究是年幼,他們儘心服侍,看著長大,更何況那是聖上,誰敢說聖上的不對?

所以宮人們心中隻能對這一國丞相頗有微詞。

“相爺吉祥。”乾巴巴的問候,不帶任何感情。

寡月本想問聖上是否在殿中,眉目一動後,未曾開口就朝殿中走去。

隨侍在殿外收了傘,恭敬地站在外頭。

寡月將入殿,就見玄達走了出來。

“聖上不想見你。”玄達的語氣生硬,無人知道他蒙著麵的臉上,有輕微的薄紅。

寡月耳中一“嗡”,似突聞一道天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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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片刻,末了,卻是抬%e8%85%bf要往裡頭衝。“相爺。”玄達後退數步後,伸手攔住陰寡月,“莫要讓臣等為難。”

玄達心裡想,他其實不是一般的為難,聖上為什麼要什麼都自個兒扛著呢?丞相要見,終究是出於好心,長安失守,北地淪陷,半壁江山……丞相和聖上是一樣的心痛的,他們師徒二人便是要這麼一直相互“折磨”下去嗎?終究都是太在乎對方了,月是在乎越是會重傷啊……聽到這裡,陰寡月眼圈驀地紅了,白袖中的手猛地握緊。卿沂,他怎麼可以不見他呢……“我要見聖上……”他咬牙道,使力推開玄達,他大步就要往殿內走。

玄達斟酌了很久,不敢朝陰寡月動手。

玉簾動了動,一個人從側門處走出,原來是彆韞清,蕭楨,還有於思賢三人。

“聖上不見丞相。”彆韞清凝著陰寡月道。

殿前四人凝著陰寡月,眉目裡都帶著幾分憂心與無可奈何。

聖上的想法,他們不可猜,但他們知道,他們師徒二人,都在乎著對方,而且是很在乎的那種……聖上不是那種不懂事的少年,便是因為太懂事了,在一切揭曉的時候,才讓人無比心疼……彆韞清常年呆在刑部,言語之中帶著冷淩生硬的色彩。

蕭楨瞥了一眼眾人上前數步,“丞相,能否移駕偏殿。”

蕭楨顯然並不是真的有話要同陰寡月講,隻是想緩解此刻劍拔弩張的氣氛,若是陰寡月強行闖殿,真不知會有怎樣的後果……那白衣男子顯然愣了一瞬,不過那緊繃的臉鬆動了些許,似乎沉默了有段時間,他才轉身朝偏殿而去。

那人走後,那幾人才相視一望,緩緩地鬆了一口氣。蕭楨望了眼其餘幾個人,也朝偏殿走去。

陰寡月在偏殿裡站了一會兒,就見蕭楨朝這處走來。

二人間的相處,更像知心者,不像臣子之間。對於蕭楨,寡月更多的是,對卿泓的感覺吧……“聖上……為何不見我?”他緩緩地問,顯然有幾分隱忍情緒。

蕭楨淡淡搖頭,有時候撒謊都似乎需要勇氣,聖上與丞相便是太過在乎對方了,越是在乎越是自責,越是自責,越是傷害。

“聖上需要靜一靜,相爺莫要憂心,一切有我們……”蕭楨試圖柔聲安慰,卻也不想再提及聖上為何不想見陰寡月。

正殿那頭,當陰寡月走後,一身明黃衣袍的少年從玉簾後走出。

“聖上。”彆韞清等人朝卿沂行禮。

“丞相……走了……”玄達凝著卿沂緩緩道,末了,低下頭去。

卿沂懂玄達的意思,玄達本是希望他見陰寡月一麵的。

他遊離的目光落在殿前的朱色門框上…有時候,他自己也不懂自己……“廢陰寡月丞相之位。”他緩緩地、卻堅定的吐出這麼幾個字。

轉身,眉微蹙,將眾人的疑惑拋諸腦後,他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這裡。

彆韞清、於思賢、玄達幾人在驚訝之後,麵麵相覷,看來聖上……有宮人顫顫地捧著新擬好的聖旨從玉簾後出來,小太監一直低著頭,壓根不敢抬眼看他們,他捧著聖旨朝殿外走去。

偏殿裡,蕭楨與陰寡月談及段逢春,又順勢說道了蕭槿。“家妹……本不知情。”這句“不知情”蕭楨說得略微有些心虛,蕭槿知不知情他不大清楚,但是就如今看來,段逢春的事情,蕭槿不是全然不知的,已蕭槿的才智,不可能對段逢春之事全無察覺……聽到這裡陰寡月眉頭皺了下,無論蕭槿知不知情,似乎都不可能定罪了。

一是蕭府無罪,能順利南下蕭楨也立了功勞,再者段逢春棄了蕭槿,蕭槿也跟著南下了,蕭家自個兒也明白,蕭槿斷然不會再參與朝政了,就現在來看蕭槿的婚姻是失敗的,即便蕭槿大才,也將藏匿在深院之中了……眾老臣擬定蕭晗嫡女蕭桃為皇後,蕭家也斷不會因一個叛變的女婿,丟了一個皇後的位置。

“家父對段逢春叛變之事深感愧疚,已向聖上辭去太傅一職……”蕭楨低著頭,沉聲說道。

陰寡月微垂眸,搖搖頭,淡淡道:“蕭府無罪,太傅也無罪,令妹既然不知情,聖上那裡已不再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