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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113 字 3個月前

抬頭,他知道他二人眼中的驚愕之色。

顧九對聖上找她宣業門問話顯然是一訝,寡月握著顧九的手,如他心思縝密,自然是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聖上隻說要她去?”寡月皺眉問道。

玄達低頭道“是”。他心裡替聖上覺得委屈的同時,也覺得聖上這麼悶頭做事,不和人打招呼的做法不對,為何不同相爺商量了再行決議?如今這二人誤會大了!莫不是相爺以為聖上要軟禁了他夫人?玄達暗自搖頭……

顧九緩緩地鬆開寡月的手,朝玄達道:“大人帶我去吧。”

她偏頭又給寡月遞去一個放心的眼神,笑了笑,隻道:“兩孩子還需要照料,你先回去,聖上不會讓我呆太久的。”

寡月知曉她是安慰他的,她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卿沂喚她去宣業門作甚?

他有些慌了,卻又不敢表現出來,心裡一直安慰自己:她會沒事的。

卿沂,真的想和他攤牌了嗎?

他隻覺得心跳到了嗓子眼,就這麼瞧著顧九鬆開他的手,帶著臉上淺淡的笑容,離他而去……

等那瘦下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下,那宮燈的儘頭,他才意識到,九兒已經走遠了。

他歎了口氣,又不知過了多久,才邁著沉重的步伐朝宮門外走去。

小易隻見到了主子,卻未曾見到夫人同回,難免多問了句:“爺,夫人呢?”

寡月身影一震,靜默地上了馬車,他揚揚手隻道:“走吧……”

小易嚇了一大跳,怎麼來時兩個人,回去成了爺一個人?他不敢想,咬著%e5%94%87也不敢問,委屈地解開馬韁,載著寡月離開了。

·

顧九被玄達引著去了宣業門,宣業門前繁花如簇,不過這個時節倒不是什麼真實的花卉,全是宮中的能工巧匠們用布品做出的假花,看著卻足以以假亂真。

“即便是錦帛所成,遠遠地瞧著就同三月裡的真花……”

身後傳來少年淺淺淡淡的聲音,顧九愕然轉身,那少年靜靜地站在她身後,玄達還有那些宣業門的宮人們早已不知所蹤……

那一刻,透過宮燈,顧九仿若瞧見一個孤獨平凡的帝王,那小小的、倔強的臉上,寫滿了酸楚與蒼涼,他才十五歲,卻承受了世間最高的殊榮,九五之尊的榮譽,也背負著整個天下的擔子……

“三兒……”她失神的喚出口,心中百感交集,末了,恍然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她跪地,淡淡道,“聖上恕罪……”

那少年猛然望向她,眼底有淡淡的自嘲,他緩緩上前將她攙起,淡聲道:“九姐姐請起。”

這樣的%e4%ba%b2近與%e4%ba%b2昵讓顧九覺得很不自在,她隨著他起身,又被她牽著入了宣業門。

宣業門殿前的燭火不似乾元殿的明亮,昏黃之中%e4%ba%b2切的同時卻又覺得偌大的殿宇,若是隻有一個人,會顯得壓抑而又孤寂……

也正是這裡,帝王每日在此修行,也正是這裡,有臣子在此麵壁。

“我待你如同待我姐姐……”

他握著她的手,柔聲道。

他解釋不了那麼多,隻想說,他待顧九,待陰寡月,都像待他的哥哥卿泓一樣……也許初心會改,隻是他不會傷害他們。

顧九不懂卿沂是何意,隻知他話裡有話,語句裡似有她不懂的東西……

握著她的那雙手似要漸漸抽離,卻被她猛然握住了。

“聖上……什麼意思?”

她急切的問,他不答。

“聖上可是遇到難處了?”於她想到的隻有這麼多。

卿沂震了一瞬,這朝堂紛亂複雜,攀枝錯節是前朝遺留下來的恩恩怨怨……

他哥哥說過大雍的江山早在他父皇手上的時候就開始潰爛,各股勢力暗自勾結,似乎人人都有野心……

這大雍看似山河俱在,也莫不過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罷了……

他從風武手中接下的大雍千瘡百孔,陰寡月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清了一大批餘孽走,也背了無數的罵名,這一年形勢看似漸好,可是君可見那些貴族勢力又蠢蠢欲動了?

暗流在看不見的深處,就在他們觸摸不到的地方,指不定哪些人在暗自勾結呢!

這江山是人人都想坐,不論什麼正統不正統,得了便是得了!

他倒吸一口涼氣,隻是搖頭,許久背對著顧九道:“夫人回去吧。”

顧九蒙了片刻,一時間叫她如何弄清楚這人在想什麼?難道做了皇上後都變得複雜而難以捉摸了?

她想上前去問,卻見那少年緩緩的抬起手,打住了她。

外頭已有宮人前來催促,顧九皺著眉,愈發不懂了,無奈之下,她行了揖禮退下了。

·

將將立春,夜裡落了一場雨,庭院內的枯木受了一夜的洗禮,雨後的空氣格外的好,泥土的氣息從窗戶處飄了進來。

微垂著頭的男子愕然睜開美目。

有飛鳥撲騰而過,末了他的目光落在窗前,隻見是一隻毛色灰黑的鴿子。

鴿子紅色的小%e8%85%bf上綁著一物,那人眸子一眯,末了,伸手抓住那隻鴿子,取過它%e8%85%bf上的竹筒。

是密函。

他陰寒的目一掃紙條上的小字:初二,燕北有異動,勿必警惕。

黑袍人身子一震,那紙條於他指間化為齏粉。

他也早知燕曜此人之野心,沒有想到一年半的時光裡,他和陰寡月派到燕地的人馬帶不到可靠的消息,更不能拿他怎樣!如今終於帶來了消息,卻是燕北有異動!

他從座椅上站起,黑色的衣袍湧動,大刺刺的破門而出。

從孤府出去,孤蘇鬱帶著幾個近侍去了軍營。

“近日長安四城門增加禁軍,換班時間縮短,每隔半個時辰換一次班。”

將士們將這消息一層一層的往下麵傳。

孤蘇鬱微眯眸子,燕曜此人十幾年不曾落下把柄,數月前,借慕容鮮卑一事要辰王出兵,也未曾將他拿下,可見其人心思縝密,若是真是能留下蛛絲馬跡,讓他的人察覺燕北有異動,說明他已做好了十足的把握!

他敢篤定,燕曜手中的兵馬一定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至於燕曜的底細,除去得知他是燕氏嫡長子以外就沒有再查出彆的來!真是燕氏嫡母所生?

“韓溪,你給我安排一下,我要見陰寡月。”孤蘇鬱同身後的人說道。

身後的人靜默地領了命當即退下。

韓溪去的時候,陰寡月已同顧九就寢,他摟著她,方才的一場旖旎,仿佛讓他回到了大婚那日,他%e5%90%bb著熟睡的顧九的臂膀,將她微濕漉的發彆到一旁。

數個時辰前她被聖上喚走,他覺得他的世界都要傾圮了,卿沂即便是要了他的命都可以,隻是顧九不能有事……

他一直隱忍,他一直勸說自己已本初的心態對待卿沂,他還隻是一個孩子,他是看著他長大的,終是做不到對他心狠……

他微微合上眸子,酸澀感襲來,讓他心痛無比……

卿沂,他會依舊選擇愛他。

是他將他送到那個位置,卿沂接手了的本就是一個爛攤子,他不怨他,真的不怨……

即便是初初知道卿沂的用心的時候,他也沒有想過責備他。

卿泓生前他不能與他交心,他一直心存遺憾,待三兒,他一直拿他當弟弟來看。

人在成長時哪裡有不犯錯的時候?

他少時也犯過錯,做錯過好多事情,誤會過璃王,拋棄過顧九,埋怨過夜風……他們都願意原諒他,他為何不能原諒卿沂?

他凝著頭頂的芙蓉帳,眉眼一瞬氤氳,他是真的想看著卿沂長大,直至最後娶妻生子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樣他才能帶著顧九和毋忘、衣闌安心離開……

·

衛箕本是不想在主子休息後前來打擾的,可是沒有辦法,那孤將軍的手下強烈要求他來找主子,這不,他硬著頭皮來了……

“爺……”衛箕在門外頭怯生生地喚。

喚了約莫三五聲寡月才聽到,疑了一下,這個時候衛箕他們都不會來打擾了的,今日急忙來喚,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想著他拿起衣裳就往床下走,等穿好中衣,他挑起玉簾出了裡屋在正堂裡頭應了一聲。

衛箕站在外頭長籲一口氣,還算是喚醒了,還好主子淺眠,不會睡得特彆沉。

沒過多久,寡月便從房裡出來。

“什麼事?”他問。

“爺,孤將軍府上的韓副將來了,恐怕是有急事。”衛箕趕忙稟報。

寡月點點頭,眉頭一直擰著,不必說,是急事。

正這時候,見高鄴也急匆匆的朝著這處走來。

寡月一怔,看來沒錯,不光是急事,還有可能是燕北那邊來的急事。

寡月邊走,邊示意高鄴稟報。

“雲羅給我來了消息,燕北,燕北怕是有狀況啊爺!”高鄴急不可耐的在陰寡月耳旁說道。

寡月震了一下,示意他彆再說下去,兩人一起去見韓溪。

韓溪將孤蘇鬱的話傳給寡月,寡月未曾多說,跟著韓溪上了馬車。

孤蘇鬱在軍中等陰寡月,沒想到陰寡月這麼快就來了。他眯了下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隻是指了位置讓陰寡月坐。

他官階比寡月低,卻也不曾對寡月講究那些虛禮,還是他一貫的作風。

寡月也不同孤蘇鬱講究那些,坐下後,便直接道:“我這邊潛入燕地的人也收到了消息,燕北有異樣。”

孤蘇鬱微頷首,揚手要韓溪奉茶。再道:“燕曜敢露出蛛絲馬跡來讓我們發現,不是他大意了,便是他兵馬之數量太過龐大,我想過,不過是這幾日的事情了。”

寡月握著茶杯的手一抖,他微眯著眼,道:“燕曜此人,我查過。”

孤蘇鬱聞言望過去,“我屬下沒查到他分毫,難不成你這裡?……”

寡月放下茶杯道:“也不過機緣巧合,探聽到了些兒,你可還記得王舫舫主?正是王玄夫婦回京後帶來的消息,他們在幽州滯留過一段時間,那燕氏本是庶出,隻不過後來被燕氏嫡母抱過去撫養了。”

孤蘇鬱鳳目以眯,“那他生母?”

寡月頓了I心愛,凝著孤蘇鬱道:“是個鮮卑人。”

寡月一出此言讓在場的三人都唬了一下。

孤蘇鬱一拍%e8%85%bf道:“原來還有這一層!這便足以解釋了!”

他沒有想到載馳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