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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81 字 3個月前

死了,死了對不起爹娘祖宗……便是咬著牙活了下來,也是遇到了主子才有了今天……”甯眼說著金豆豆大把大把的往外落。

聽得寡月都紅了眼眶,他早說這孩子像他,沒想到連著身世也像他的,倒是他隔了這些兒年才問他……也不知他埋在心裡有多麼難受。

“彆哭了,那你家老宅子的路還記得不?”寡月柔聲問。

“隻記得附近有個什麼池,那時候小不能出門,但我記得小時候我在那一塊玩過,後來好些年都沒回過洛陽,我忘記了……”甯遠說道。

“可是洛水池?”寡月柔聲問道。

甯遠淚眼裡滿是迷茫之色,顯然是忘記了。

寡月倒是不急,笑道:“那裡是不是成片的垂柳,上蔽天日,下蔭遊人,待到三月還能看到一片桃花林子?”

甯遠止住了哭泣,他記得有垂柳,有桃花,還有在洛水池旁釣魚的老人,他那時還用小石子驚過他的魚的……

“是的,是有垂柳,有桃花林子,還有……”

“便是那裡了。”寡月笑道,“明日恰逢官休五更鐘後我便帶你去。”

甯遠知道主子辦事雷厲風行,他有些彷徨有些受寵若驚,但也掩藏不住心頭淡淡的喜悅,他真的還可以見到自己少時住的地方嗎?

“你家犯了什麼事被抓的?”寡月笑問道。

甯遠忙道:“帶我出來的家奴說是,在大雍對西涼的一場戰役中,我爹為戶部做事,耽誤了要送的糧草,被抓入大牢當日便在牢中自縊了……”

“後來帶著你出來的家奴呢?”寡月又問道。

“他想帶我到晉陽他老家去,可是沒走到晉陽在路上遇到幾個惡人便將他打死了,然後那夥人把我賣到長安來了……”甯遠紅著眼說道,他%e5%94%87快咬出血來。

看來這個柔弱的孩子,心中還是有恨意的。

“忘了吧,帶著你父母家奴的期望活下去,我不會為你的父%e4%ba%b2翻案,這個交與你自己,將來自己來為家族翻案。”寡月笑道。

甯遠他懂主子的意思,其實這麼多年其實他早就不想這些兒了,主子是為了給他一個目標。他也心知自個兒是要讀書,要考功名的。

“我想三年後你可以參加科舉了,這個時機也是到了,不妨給自己定了目標,就此努力。”寡月說道,“功名不易,你可得努力了。”

甯遠凝著燈光前的白衣男子,重重地頷首。

“若是有不懂的,記下了來問我,我不在便去問夫人。”寡月笑道。

·

次日卯時,寡月裹著帶著衛簿蕭肅甯遠,去洛陽給甯遠找老宅去了。

因為是馬車,次日黃昏時候進了洛陽城,一路馬車快行至洛水池後才停下,寡月命衛簿去打聽這裡常住的人,因甯家在這一帶住過,總有老人是知道甯家以前是住在這附近哪一處的。

一下車,甯遠就盯著洛水池的垂柳瞧著,似是記憶拉回遙遠的以前,他唯一一次出門就隻記住了這裡。

衛簿在這附近轉悠半天,似乎是瞧見年長些兒的便上前問道:“你可知道以前甯家的甯員外郎?”

那些人茫然搖頭,寡月隻是輕歎不過也就五六年的事情,沒道理沒人記得。

“這裡是不是都換了人?”衛簿又道。

“也不瞞你了,一年前來了一個大戶將這一塊都買了來!”那老者說道,“這附近住的人都搬走了,我是在這裡賣糖葫蘆才過來走動走動的,你要是想知道去問問彆人吧?”

“將這一片全買下了?”衛簿唬了一跳,“是個什麼大戶啊?這麼有錢?”

“老朽也不知道,隻聽說姓王,你們去打聽哪個姓王的這麼厲害吧。”那老人又說道。

“姓王?”幾人齊聲道。

寡月眉頭一皺,心裡道莫非是琅琊王氏的人?這天下能有這麼大手筆的,在這北地也隻有王家的了。

可是……

寡月想起大半年前他去集賢堂給王家夫婦下帖,可那時去的時候,集賢堂正要搬走,他問過集賢堂的堂主,可堂主也不說為何要走,隻是說了些兒祝福他的話,說他一路走來不容易,好好珍惜,彆管他們的事情,他當時未曾多想,這事情便一直撂下了。

即便他們隻是一點恩情的關係,那王氏夫婦也不該如此冷漠?

莫不是當初就出了什麼事?隻是他不知道?

寡月心一緊當即同衛簿和蕭肅道:“去查查這個王氏是哪個王氏?”

領了命令衛簿與蕭肅當即便去了,寡月和甯遠就近找了一處落腳的地方歇下了。

等夜裡衛簿與蕭肅尋來,帶了消息。

原來是琅琊王氏一年前易了主,這王舫如今歸由王玄的一個堂弟做主,王家的內務也歸王玄另一個堂弟做主了。

“那王玄夫婦呢?”寡月又問道,這會兒真是生出一股子後悔勁兒來,當初那些人都是借銀子,借人手幫他找顧九,竟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而且那夫婦二人都沒來找過他的!

“聽人說被逼著放棄了王舫,實在是混不下去了,被趕到燕地做生意去了!”衛簿躬身說道。

“好個王家!竟是不念著骨肉%e4%ba%b2情將自個兒哥哥姐姐往死裡逼!”寡月一拍桌子道。

“爺,您打算怎麼做?”衛簿問道。

寡月抿著%e5%94%87沒有接衛簿的話,隻是道:“那甯家的位置可是打聽到了?”

蕭肅忙上前道:“洛水池東行五百步,就是甯家原來的地兒,隻是如今那處也屬於王家的地盤了。屬下還聽說那王家的將洛陽好幾處都強行買下,再以高價賣了出去,很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如何會這樣?”寡月皺著眉說道。

“您不知,這王家如今王家占著鏢局商運,官府都半依賴於他,再說他是按原來的銀子買的,也沒有欠著銀子,隻是有些不想賣的,也不得不將宅子和地段賣掉,有人生怨而已……”

“原是這樣,但甯家的宅子還是得先買下來。”寡月眯著眼,沉聲道。

“可這王家的勢力太大了,若是他們刁難,將價格抬高?……”衛簿又道。

這時甯遠和蕭肅都望向寡月。

寡月倒是不在意什麼銀兩,這宅子要買,當然要買,隻是最好是能給那王舫如今的現任當家一個下馬威!

“不必,他要抬高便抬高了去,宅子要買,人也要治理。”寡月皺著眉頭說道。

“衛簿,我們帶的銀子可是夠的?”寡月又問道。

“若是王家的不開天價,是夠了的。”衛簿無奈地說道。

寡月眯著眼道:“慕舫交了朝廷,王舫如今是占著大半個大雍的水路,陸路與商運,王家的人是心頭自我感覺太好了些兒!我倒是願意將這生意交給王玄王禹,也不願交給這欺壓百姓,強買強賣的人……”

“衛簿你去安排一下,說我要見洛陽王家的人,要買洛水池附近的宅子,要個能管事出來見我。”寡月說道。

“這……”衛簿有些為難的望著主子。

寡月知曉他的意思,忙道:“便說我姓靳,若是問起便說我叫靳弦,揚州來的。”

“是。”衛簿覺得這樣事情好辦多了。

衛簿退下了,甯遠上前去問:“爺,您真要將錢給那些人?”這豈不是讓那些人討了好處,變本加厲的低價買了,高價賣出去?這種人連官府都治理不了,不是禍害是什麼?

“衛簿,王家便是清楚朝廷斷了王家,便是斷了自己身上的一條筋脈,便是因此變本加厲,他們心知朝廷一時半會兒不能拿他怎樣,即便是朝廷動了真格,他們也不懼怕……”寡月抿了口茶說道。

“那可怎麼辦?就由著他們亂來了?”衛簿皺著眉道。

寡月捧著茶杯,鳳眼微縮,所以他得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讓那王氏易主,讓王玄夫婦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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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為臣難為父亦難!

衛簿出了客棧便去聯係王舫在洛陽的勢力,找到王舫能主事的人。

那洛陽分會的人聽說衛簿是奉主之命來買一處宅子的,當即便問了衛簿他家主子的名姓。

衛簿心道主子好謀略,“我家主子姓靳,名弦,揚州人士。”

“他若真想買的話要他來找我吧!”那掌櫃也沒抬眼皮,直接丟下話來。

衛簿心覺此人無禮至極,氣得牙癢。

從那分堂裡頭出來衛簿回了客棧找寡月回話去了。

寡月當日夜裡就帶著他幾個去了王舫分堂。

分堂裡頭那老人當即開口,那塊甯家的老宅子還有所屬的地段老園子和林子三千兩銀子,少一分不賣。

“三千兩?你搶錢啊你?”衛簿大吼一聲,這上上下下頂多一千兩銀子就能搞定的事情,竟是要三千兩銀子?太黑心了吧?!

“就是三千兩,少一分不賣,要還價的話還請走人。”那掌櫃的說著就做了個請的手勢。

“你……”衛簿氣得咬牙,量他沉著的性子都被這人激怒了。

甯遠一聽這話,心裡一寒,他不想主子跟著為難望向主子道:“爺,我們不買……”

他還沒有說完便被寡月打斷了。

買,當然得買。他答應過甯遠的事,如何能食言呢?

“衛簿,你去取三千兩銀子來。”寡月吩咐道。

衛簿心裡煩悶,想同主子說不買了,又覺得對不起甯遠,主子的命令不可違背,他也不想小甯遠與祖屋失之交臂,若是賣給哪個惡人便也不好說了,還是早些買回來安心的。

可是三千兩也忒貴了些兒啊!

那分堂掌櫃要現銀,衛簿還彎去錢莊裡頭取了現銀來給這人送來,足足三千兩抬得幾個壯丁都汗流浹背。

“銀子到了,那宅子的地契可以給了吧?”寡月凝著那掌櫃的笑道。

“當然。”說著那掌櫃的便命小廝取了來。

寡月接過那地契仔細瞧了瞧,衛簿上前來小聲地問,“爺,可是真的?”

寡月不答話,而是朝那分堂的掌櫃拱手道:“如此靳某便告退了。”

衛簿和甯遠有些兒看不明白,主子真的花三千兩銀子買了一處宅子走人?主子前頭不是說要治理這王家的嗎?怎麼就這麼走人了?

回了下榻的客棧,寡月沒再同他幾個兒說什麼,而是回了自己房裡。

衛簿納悶了好久,按理以主子的性子,買下了宅子那地契就該給甯遠的,可是主子沒有給甯遠,回了房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