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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100 字 3個月前

無需擔心他的來世。”見顧九依舊是一副心思重重的樣子,寡月再接再厲的安慰道。

顧九闔上了書冊,隻是說道:“錯過了六年,太可惜了……若是他們一起上了奈何橋,便一起不飲那孟婆湯,便也來世就能在一起了,變數太多,太多了……”

寡月明白顧九所想,女人,總是喜歡完美的故事。

將闔上書冊,她瞧見一物從那書冊中散落下來。

“這是什麼?”寡月瞧著顧九手中的東西問道。

顧九拿起那物道:“是書簽。”

“上麵有字。”寡月說道。

顧九翻過來一瞧卻見那書簽之上唯牡丹一朵,哪裡有字了?

寡月也疑了一下,道:“我眼花了吧。”

末了,寡月從被窩裡頭爬出來,笑道:“我去書房了。”

陪著顧九瞧了一會兒話本,他心情好多了,這會兒去書房心裡也不再堵著了。

書房裡頭小易可足足等了半個多時辰,老爺子的這一炷香燒得也太久了些兒!

吱呀一聲聽到書房們打開了,那白衣人一腳邁過門楹,臉上還帶著淺淺淡淡的笑。

小易忙迎了上來,“爺。”

他思忖著爺定是在夫人那裡遇上什麼高興的事兒,這不,回府的時候臉色還是陰沉得緊兒,這會兒陰雲全無,滿臉淡淡的愉悅。

他即說夫人總能給爺的心情畫個大晴天。

小易將一卷畫軸拿出來,“爺,您那日給夫人畫的畫像,畫樓的老板命人裱好了送來了。”

“哦?”寡月接過小易遞來的畫,“好的,一會兒給夫人送去。”

小易笑著收好畫,又道:“要小易說,老爺可以同夫人呆一張畫裡頭的,以後要宮裡的畫師過來畫‘全家福’。”

“全家福?”寡月皺眉說道。

小易笑道:“‘全家福’是夫人告知小易的,就是一家人呆在一張畫裡頭。”

“原是九兒提的這個?”寡月笑道,“下回兒依她。”

“是,那小易明日就去宮裡預約畫師。”小易收好畫,又道,“主子是有要緊的事吩咐小易?”

寡月沉下眉目,做到書案正首的位置上,又指著一旁的座椅道:“小易你坐。”

小易坐下,自覺主子交給了他的肯定是重要的事。

“有幾個要緊的事情。”寡月說道,又問,“葉將軍的%e8%85%bf太醫院那頭怎麼說?”

“屬下昨兒個去葉府,葉府的管事說將軍還在床榻上,說是本墜了馬,驚馬又踢傷了大%e8%85%bf,怕是棘手了……後頭屬下又去了太醫院那裡問了下院正,院正隻說腳踝給正過來了,也包紮好了,開了藥,每日都給熬著,一百來日先瞧著,若是到時候大%e8%85%bf無力,或者腳踝壞了,便是……”小易自行將“瘸了”二字給省了,因他知道夫人也瘸過,費了好大的力氣,現在才不見走路有瘸樣子了,若是再提難免讓老爺傷心。

再說那時候夫人年紀小,糾正著糾正著就好些兒了,葉將軍畢竟歲數大了,也但求老天保佑相安無事了……

寡月聽明白了情況,許久一拍著座椅扶手道:“是我害了他……”

小易不知具體情況,隻知葉羽是騎馬時不慎墜馬所致,聽主子這麼一歎有些雲裡霧裡,葉將軍墜馬與主子何乾?

“我會同院正那頭說要院正他們好好治。”寡月說道,他心裡知曉葉羽是因他受傷,若是%e8%85%bf壞了,彆人不知,九兒不知,可他自個兒過不去那個檻,他怕九兒怨著他……

“高鄴和雲羅要回長安了,我打算留高鄴在京城,雲羅有要緊的事情交給他做。”寡月說道。

“明年三月春闈又有得忙了,這其間九兒有身孕,我才沒想動那晉侯父子和廢太子妃,這事情也一直耽擱下來了,沒有處置,也是今日早朝我才得知天牢裡頭的人動了刑罰,按理天牢裡頭是彆韞清管著的,他是我的人不會隨便來,也不知天牢那頭的揣摩上意,刻意討好是真,還是私下授命故意為之是真?說實在的我教過那郎淩鈺,郎氏一家他倒是個好的,隻是苦了這幾月,定是對我生了怨念的,我怕我一時想留他是婦人之仁,畢竟謀反是誅九族的大罪,如今關在天牢裡頭,到時候了還是要斬的……我憐他做過我的學生,想保他一命,可將來他若是個庸碌無為的還好,若是個有心思的,便是一禍害……”

聽寡月說完小易也懂了主子的意思,生了保那郎淩鈺之心,又不知當保不當保。

“爺,是他沒個好命,生在了郎家。”小易說道,“爺念及他是爺的學生,但爺他日下令殺了他的父%e4%ba%b2和姐姐,他怎會不生怨懟的心?民間常說‘斬草除根’,爺可不能留下禍害,小易覺得這人還是莫要留了。”

小易不是個心狠的,寡月明白,他隻是為相府安危著想。

“罷了,這事不提了,我若將他在天牢裡頭關個一輩子,倒不如給他一刀子痛快,他是個好的,當初我教他的時候就隱隱覺得,晉侯自個兒不行,生的這兒子倒是頗討喜的,是的,怪就怪生錯了地方。”寡月歎息道,頗有些痛心疾首之色,他倒是不想手下多那麼多亡魂,隻要他一個命令下去,他們都得死。朗氏父女死了那是自作孽不可活,隻是那孩子他猶記得那時候他的憨態可掬,是個崇拜諸葛亮的孩子,讀書也是勤奮刻苦,好學好問又沒有那紈絝作風。

小易到一旁的桌子前給寡月倒了茶遞過去。

寡月接過,未飲,問道:“前幾日辰王送來的臣子,伶人還有美人,都按我的意思送到指定的大人府上去。”

“一個不留宮裡?”小易小心翼翼地問道。

“一個不留。”寡月說完一抿茶水。

留下了給監視皇上,或者給皇上進些兒不好的言論?他料他燕曜之野心也定是在裡頭安排了人!

“那明兒個就同宮裡的管事商量了,將那些人給分到指定處。”小易道。

“嗯,明日辦完這個去孤府一趟,問下孤將軍傷勢如何。”寡月放下茶杯,他沒料到孤蘇鬱還會%e4%ba%b2自走那一遭,看來孤蘇鬱也許是個麵冷心……的人,他私心不想在孤蘇鬱身上多做糾結,便是隨那人怎麼著,他與他不過是文臣與武力之間的關係,他便是認為他是個長恨的是個小氣的也罷,那些過往顧九不提了,他卻不會就此輕易而舉的放下,他是個爺們兒,一個曾經覬覦過他的女人的男人,叫他和他好好說話,他做不到。

小易了解主子和那孤將軍有那一層在,便也識相不多問,隻是點了頭。

“夫人那裡估摸餓了,你去要衛箕吩咐廚房做點吃食。”寡月說道,“再喚寧遠過來一下。”

“好的爺。”小易忙退下了。

沒一會兒甯遠就到了。

“爺,您喚我?”寧遠見了禮說道。

寡月示意他坐下,又問他最近都讀了些兒什麼。

“最近將讀《晏子春秋》。”寧遠對寡月是敬重多餘其他,一來寡月將他贖買來,二來寡月是有史以來出的一位風雲人物,又怎能叫他不生敬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寡月眉一展,問道:“都讀到哪裡了?”

“回爺,甯遠讀到《晏子春秋》,《內篇》之《諫下》了……”寧遠回答道。

“既然已讀到《諫下》那《諫上》定是讀完了,你且說說‘近臣嘿,遠臣喑,眾口鑠金’之意?”寡月微蹙眉說道。

寧遠知主子在問他學問,他不敢含糊,想了想才說道:“回爺這句話是說‘朝堂內的臣子緘口不言,朝堂外的臣子沉默,老百姓們卻敢於對國君進行指責,他們眾口一詞,連鐵都要熔化了……”

“烈士並學,能終善者為師?”

“士子們在一起學習,能堅持到底的,就可以成為大夥的老師。”寧遠再答道。

“《諫下》所言三不詳是哪三不祥?”寡月又問。

寧遠訝了一瞬,沒料到爺會考他這麼久,他能感受到爺是很關心他的功課的。他思忖片刻後道:“景公召晏子而問曰:‘今寡人出獵,上山則見虎,下澤則見蛇,殆所謂不詳也?’晏子對曰:‘國有三不祥,是不與焉。夫有賢而不知,一不祥;知而不用,二不祥;用而不任,三不祥。’晏子所言之意便是:國家的三不祥是,明明有賢臣卻不知道,知道了卻不任用,用了卻不信任……”

寡月十分讚許的點頭,“寧遠做學問貴在堅持不說還要記得牢固,更要理解其中意思,你很不錯,將來必然能成國之棟梁。”

寧遠聽後駭得不輕,未料到主子會給他極高的評價,他所作所為不過是因他也曾出於詩書禮樂之家……

“爺之大恩,寧遠沒齒難忘……”他低垂著頭,沉聲說道。

“寧遠你本姓什麼?‘寧靜致遠’這是你自個兒取的,還是你名字裡頭本來就帶著的?”寡月問道。以前他未曾在意,隻道他好名字,也未曾多問,等瞧了他寫下的名字後才知,這也許是個假名。

寧遠低垂著頭道:“這名字的確取自‘寧靜致遠’隻是世間無‘寧’姓,寧遠也定是不能姓‘寧’的……”他說著深叩一首,“願老爺原諒奴才的隱瞞……舍了姓氏是怕辱沒了姓氏……奴才本出自洛陽‘甯’家,八歲以前也自知自家乃詩書禮樂之家,隻是後來成了犯官之後,後來又再三轉手買賣,奴才見那些小奴隸都是自個兒取的名字,都不敢再提姓氏,便也將‘甯’字改成了‘寧’取了‘寧遠’。”

寡月恍然大悟,他點點頭道:“如今事情俱已過去,你便恢複你本家的姓氏……”

“還有,我從未拿你們當奴才,再莫要以‘奴才’自稱了,也莫要拿我當恩人,我隻拿你當弟弟來看,你好好讀書,將來報效朝廷便是我這個做哥哥的最樂意瞧見的。”

“是……甯遠謝老爺……”說著他跪在地上深深叩首。

“罷了,彆哭花了臉,叫人看了以為我欺負你。”寡月將他扶起,擦掉了他臉上的淚水。甯遠也自覺這樣不好,可他拿著袖子一遍一遍的拭淚,可那眼淚便止不住的往下落。

“你洛陽還有%e4%ba%b2戚沒,或者你老家的房產田地再哪處,你指給我看了,我領著你去買下來,終究是租屋,還是買到自己名下好……”寡月邊給他擦淚邊說道。

聽寡月這麼一說,甯遠哪裡還止得住,嗷嗷大哭起來。

“沒了,就我一個,我父%e4%ba%b2是獨自,娘%e4%ba%b2本還有個庶出兄長,那年我家犯了事,他估摸著也被送到邊外去了,我們甯家我是一個獨苗了,所以那時候我一直同自己說,彆